“鳳、鳳、鳳主……”趙里正終于亂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磕磕巴巴地道。
趙志學(xué)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替他重復(fù)了句：
“鳳主殿下�！�
趙里正看懂了趙志學(xué)眼神的意思，他在“你已經(jīng)死了”。
趙里正兩腿發(fā)軟，差點跌倒。
趙江同樣戰(zhàn)戰(zhàn)兢兢，傳聞中帶領(lǐng)沙漠里的蠻荒軍隊同時打敗了南國和北國的女子，孤身去了赤陽國并在五國會上大挫赤陽國的女子，這個女人在民間已經(jīng)被傳成了妖怪，據(jù)她性情暴虐，連喝人血吃孩的傳聞都傳出來了。
趙江心中緊張，磨磨蹭蹭來到馬車邊，跪下來，磕磕巴巴地道：
“草民拜見鳳主殿下�！�
車內(nèi)沉寂了兩息，馬車簾子掀開，露出一張罩著白紗的面龐。
趙江不敢抬頭，伏跪在地上。
一個清脆綿軟的嗓音自頭頂響起，有點像孩子的聲音，有著一種不出的天真無邪，完無法將這個聲音和傳聞中嗜血殘暴的鳳主殿下聯(lián)想到一塊，那聲音問他：
“你非程美不娶？”
趙江沒想到她是問這個，愣了一下，語氣堅定地回答：
“草民非程美不娶！”
“可她是鳳冥人。”
趙江不知道她問這話是什么意思，是在考驗他對三族人的態(tài)度，還是鳳主心中也覺得鳳冥人和南人不能通婚，也許她覺得鳳冥人比南人高貴，是他配不上美。這樣的想法讓趙江覺得煩躁，他已經(jīng)受夠了哪一族人更尊貴這種法。
“鳳主殿下，在這片國土上，如今已經(jīng)沒有南國和北國，只有鳳冥國，既然已經(jīng)是鳳冥國了，為何還要分是哪一族人？在鳳冥國的土地上，不部是鳳冥國人嗎？難道日后別國問起時，百姓們還要先區(qū)分自己是南人、北人還是鳳冥人，然后再自己是什么人么？”
晨光還是第一次碰到想法這樣超前的青年，這是一個能夠坦然接受現(xiàn)狀的青年，他大概是那種不會拘泥于過去，只愿意向前看向前走的人。
她笑了一聲。
“趙志學(xué)。”她喚道。
趙志學(xué)連忙走過來，站在車窗下，晨光低聲對他了幾句話，趙志學(xué)點點頭，轉(zhuǎn)身沖著跪在遠(yuǎn)處的趙江招了一下手，示意他站起來跟他走。趙江趕忙站起來，跟著趙志學(xué)回到了父母站著的地方。
趙志學(xué)來到趙里正面前，抄著手，一臉嚴(yán)肅地道：
“鳳主殿下賜婚趙江和程美，命他二人擇吉日完婚。里正趙永福，公然辱罵朝廷，侮辱鳳主殿下，先下獄。稍后會有人來押你，你先回家候著。殿下了，若是你敢逃跑，殿下就誅滅整個山正村的南人，你自己掂量著。即日起，山正村里正之職由趙江接替�！�
無情的命令讓趙永福兩腿一軟，他雙眼呆直，癱坐下來。
趙江和程美原因為賜婚的事大喜，轉(zhuǎn)眼間，趙永福卻要下獄了。趙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又是慌張又是慚愧，總覺得這樁禍?zhǔn)率且驗樽约翰虐l(fā)生的。他掉頭，快步跑到陷在黑暗里的馬車前，撲通跪下來，用力磕頭，大聲道：
“請鳳主殿下開恩，饒了草民父親這一回！草民的父親只是嘴上，他心里不是那么想的！請鳳主殿下開恩！鳳主殿下開恩��！”
程美也慌慌張張地跟著跪下，跟著磕頭道：“求鳳主殿下開恩！鳳主殿下開恩！”
“他心里怎么想我管不著，但嘴上是不行的，在鳳冥國，任何一個可以管束帶領(lǐng)百姓的人，都不能是抬高己族貶低他族的人，你可明白？”
趙江垂著頭，咬著嘴唇，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
“草民明白�！�
“明白就好�！背抗獾暤�。
就在這時，程寬的父母聞訊趕來，程母逮到程美就是一頓打，趙江急忙阻攔，又是一場混亂。
程寬好不容易拉開了，將賜婚的事了一遍，程家父母一臉詫異。
程家父母將程美帶了回去，趙家人也散了，臨去前，趙志學(xué)悄悄地勸了趙永福一句，在鳳主殿下面前了那樣的話沒當(dāng)場被砍已經(jīng)是格外開恩了，明鳳主殿下沒想要他的命，只是下獄關(guān)幾年是該值得慶幸的事。
趙永福聽了這話，又聯(lián)想起外面?zhèn)鞯镍P主殿下的各種傳聞，不由得打了個冷戰(zhàn)，真的開始慶幸起來。
在被父母拉回家的時候，程美一步三回頭，看的卻是那輛陷在黑暗中的馬車。
晨光坐在馬車?yán)飼r聽見了，她在臨去前用很的對著車窗喚了聲“大姐姐”。她大概有話想對晨光卻不知道該什么，然后晨光的馬車就離開了，程美也被她的父母帶走了，所以她的話沒有出來，就那么走掉了。
回去的路上，程寬的心情很復(fù)雜，也不知該喜還是該憂。妹妹能出閣了是很好，今天看趙江那子也是個可以托付的，妹夫是村中的里正，日后肯定會對程家多多照拂，程寬生活在城中也就可以放心了�？墒瞧偶曳磳�，妹妹人還沒嫁過去公爹就要入獄，這卻很糟糕。
馬車?yán)�，晨光對趙志學(xué)了一句，她應(yīng)該放出一點消息，就凡是與他族通婚的或者族里有與異族通婚者的人可以優(yōu)先仕途，利益驅(qū)使，會加速三族融合的速度。
趙志學(xué)覺得這招雖然有點邪門，但卻很有可能會管用。
馬車行駛在回城的林間大路上，兩人正在這件事的時候，突然，馬車劇烈地晃動起來，外面?zhèn)鱽眈R慌亂的嘶鳴聲，程寬在叱馬，可是不管怎么叱罵，馬就是不肯聽話，拼命掙扎，導(dǎo)致馬車搖晃得更厲害。
趙志學(xué)在車?yán)飽|搖西晃，氣憤地大聲問：“阿寬，怎么回事？！”
程寬還沒來得及回答，忽然，大地開始劇烈震動，不是普通的震動，而是從地底深處傳來的駭人的震動。月開始被濃霧隱去，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山岳怒吼，天動地?fù)u，灰塵彌漫。巨大的石塊滾落下來，砸斷了許多古老的大樹。
晨光嚇了一跳，她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事，根不知道這是怎么了，只覺得十分危險。
嫦曦雖然也沒經(jīng)歷過，但他在雁云國生活多年，他知道，這是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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