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白少來了。”
肖笠慌忙起身,迎接白亮,其他人跟著站起來,有的湊上去打招呼,想混個臉熟,有的只是好奇觀望。
湊上去的男女,多是在復(fù)旦讀的科,清楚白少怎樣的生猛拉風(fēng),機緣巧合成為同班同學(xué),大好機遇,怎能錯過。
結(jié)交一個牛逼的朋友,無異于多一條改變命運的途徑,這是當(dāng)今社會的共識,亦有無數(shù)成功例子擺在那。
當(dāng)年跟著馬云創(chuàng)業(yè)那幾位,現(xiàn)如今哪個不是億萬富豪。
“白少,咱們一起打過籃球,記得不?”肖笠滿臉堆笑扯淡,那次打籃球,這丫根沒機會上,只是在球場邊觀戰(zhàn)。
白亮跟很多人打過籃球,哪記得肖笠,卻不能當(dāng)眾顯得記性不好,故作恍然點頭,笑道:“有點印象,不過忘了你叫啥。”
“我,肖笠。”肖笠趕緊自我介紹。
白亮略顯敷衍喔一聲,邊回應(yīng)其他人的問候,邊往里走,心思得逞的肖笠當(dāng)即把自己歸入白亮朋友的行列,緊隨白亮身側(cè),傲然睥睨同班同學(xué)。
沈浩坐著沒動,笑意深沉感慨,人生何處不相逢,兩千多萬人口的城市,半年內(nèi)多次偶遇熟人,巧合一詞遠(yuǎn)遠(yuǎn)無法形容他這種特殊經(jīng)歷,只能這是老天的安排。
白亮,翹課無數(shù)的公子哥兒,讀研,純粹是家里為他安排的,在學(xué)校橫行霸道,總比在社會上惹是生非安一些。
白杰的慘死,無疑是血淋淋的例子,對白亮的觸動頗大,乖乖服從家人安排,來復(fù)旦混日子。
外邊的世界,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太危險。
如今的白亮也不像讀科四年那么張揚跋扈,否則肖笠這種貨色湊過來套近乎,絕對被他一腳踹開。
“沈志澤,你怎么坐那不動,這可是不尊重白少的行為。”肖笠瞅見沈浩依然坐著慢條斯理喝茶,故意提高嗓門嚷嚷,心里笑這個沈志澤不知天高地厚,在白少面前擺譜,簡直在作死。
這時候白亮也看到沈浩,面露驚容,沈浩,帶給他的記憶刻骨銘心,一輩子忘不掉,一時間不知所措。
“白少,幸會幸會。”
沈浩放下茶杯,笑著起身,來到白亮面前,仿佛頭一回見,伸出手與白亮握手,白亮慌忙伸手。
肖笠以及白亮的幾個跟班,察覺橫行復(fù)旦的白少此時緊張又忐忑,不禁迷茫詫異,搞不懂怎么回事。
“幸,幸,幸會。”白亮話有些不利索,顯然太過緊張,在場的男女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白少,你們認(rèn)識?”瞧出點端倪的肖笠皺眉問白亮。
“不認(rèn)識,第一次見。”沈浩笑著替白亮回答,倒不是想玩扮豬吃老虎的把戲,是不想泄露真實身份。
白亮心有靈犀一點通,忙不迭點頭,配合沈浩。
肖笠暗松一口氣,擔(dān)心的情況沒有生,繼續(xù)自我感覺良好的陪在白亮身邊,盡顯巴不得當(dāng)白亮弟的卑微姿態(tài)和諂媚嘴臉。
加上白亮帶來的跟班,五張圓桌,坐了三十六人,人們起哄鼓掌,請白亮講話,再正常不過也是體現(xiàn)然身份的一件事,白亮擺手推托。
明眼人瞧出這位白少似乎有什么顧忌。
一些見識過白大少以前如何跋扈桀驁的男女,包括肖笠在內(nèi),也瞧出今天的白少不太對勁兒。
什么原因,他們毫無頭緒。
沒有人把白亮的反常,跟沈浩聯(lián)系起來。
一個是橫行復(fù)旦四年的牛逼公子哥,另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得靠當(dāng)群演賺生活費,身份地位相差太遠(yuǎn),八桿子打不著。
美味佳肴上桌,聚會開始。
眾人吃著聊著,客套的話不少,走心的言語,基沒有,沈浩瞧著眾人虛情假意,腹誹:年齡大,難交心。
純真的年代才能醞釀出純粹的情義。
預(yù)料到會生這種情況的沈浩,仍難免失望,校園沒變,變的是人心,他和同一桌的男女,有一搭沒一搭聊著。
“可不可以跟我,那位白少到底什么人?”有個女孩好奇瞥一眼白亮,聲問在復(fù)旦度過的幾人。
宴會廳人聲嘈雜,再者,沈浩這桌距白亮所在那桌挺遠(yuǎn)的,一個還算了解白亮過往事跡的男生便無所顧忌道:“知道什么是南蔣北李嗎?”
桌邊的人大多搖頭。
“李,李山河一系,與李山河對應(yīng)那位姓蔣的老爺子,不用我,你們也應(yīng)該知道是誰。”男生推了推眼鏡笑意深沉環(huán)顧眾人。
在座的人,除了沈浩,心領(lǐng)神會點頭,好奇白亮身份那女孩蹙眉問:“這跟那位白少有什么關(guān)系?”
“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蔣老爺子是白少的外公,蔣崇書,咱們申城以前的一把手,下下屆的大熱,是白少的舅舅。”戴眼鏡男生這話令同坐一桌的幾個男女目瞪口呆,白亮的家世,遠(yuǎn)遠(yuǎn)乎他們的想象。
好奇白亮身份那女孩嘴張的溜圓,堪稱呆萌可愛,許久緩過神,見沈浩最為淡定,下意識問:“你以前不是復(fù)旦的,怎么一點不吃驚?”
“別人的身份家世,跟我沒多大關(guān)系,為什么要吃驚?”沈浩微笑反問。
“志澤,你這么想,大錯特錯,古人云,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透露白亮身份的男生意味深長。q8bsp; 在座的人,懂這哥們兒什么意思,深以為然點頭,唯獨沈浩不動聲色,打鐵還需自身硬,靠別人,哪靠得住。
普通人,活一輩子,能放心依靠的,僅父母而已。
“你們聊,我去個衛(wèi)生間。”沈浩著話起身,往外走,教沈浩那哥們兒凝視漸行漸遠(yuǎn)的沈浩,笑了,笑沈浩腦瓜子死板。
此時,白亮也注視著沈浩,這頓飯,他吃的心神不寧,哪怕刻意與沈浩拉開距離,仍被源自心底的畏懼束縛著,不由自主拘謹(jǐn)、緊張。
沈浩離開宴會廳,白亮如釋重負(fù)般長吁一口氣。
宴會廳外面這條走廊盡頭拐個彎,就是衛(wèi)生間,沈浩撒泡尿,洗了手,轉(zhuǎn)過身,瞅著訕訕杵在不遠(yuǎn)處的白亮。
“沈,沈少。”白亮略微猶豫后卑微欠身,思來想去,他覺得還是單獨接觸一下沈浩為好。
沈浩僅僅點頭,終于展露君臨天下的王者姿態(tài),緩緩道:“我在復(fù)旦讀研這件事,你要守口如瓶。”
白亮趕忙點頭稱是。
沈浩不再多,從白亮身前走過,拐個彎,淡淡瞥一眼背貼走廊墻壁噤若寒蟬的熟人,不緊不慢返回宴會廳。
貼墻這人,正是之前好奇白亮身份那女孩,王燕,曾就讀于西南財經(jīng)大學(xué),家里有事想私下求白亮幫忙,哪曾想會目睹匪夷所思的狀況。
怎么辦?
王燕心慌意亂。
撞見兩位猛人不愿當(dāng)眾顯露的一面,絕非好事,讓她略微慶幸的是,白亮進(jìn)了男廁所,沒現(xiàn)她。
她無比忐忑回到宴會廳,硬著頭皮再次面對沈浩,如坐針氈,幾個男生還以為她喝多酒,身子不舒服,問長問短。
氣氛這么尷尬,再呆下去沒什么意思,沈浩想罷,喝完一杯水,跟在座的人道別,就要走人。
“沈志澤,白少還在呢,你就要走?”假裝喝高的肖笠再次不合時宜沖沈浩嚷嚷,想讓剛從廁所返回的白亮記恨沈浩。
沈浩懶得回頭瞧別有用心的肖笠,坦然自若走人。
“白少,我,我這個舍友,太他媽不懂事兒,回了宿舍,我得好好跟他掰扯掰扯,對別人不敬,我不管,對白少你不敬,我跟他沒完。”肖笠貌似恨不得為白亮兩肋插刀、赴湯蹈火。
不少人暗暗鄙夷肖笠不擇手段拍馬屁的做派。
白亮皺眉,心想要不是認(rèn)識沈浩,依著以往那性子,十有**被這個叫肖笠的王八犢子攛掇起火氣。
肖笠見白亮臉色逐漸陰沉,以為自己心思得逞,竊喜。
“真人。”向王燕透露白亮家世那男生頗為不屑呢喃,不過他也認(rèn)為沈浩離開的太突然,太魯莽。
特立獨行,遲早碰的頭破血流。
皇冠假日酒店旋轉(zhuǎn)玻璃門外,沈浩回想肖笠狐假虎威的嘴臉,樂了,身邊有這么個奇葩,挺有意思。
回家?回宿舍?
沈浩皺眉琢磨,回家吧,大半年沒碰過女人,不饑渴,不可能,恰恰今天又喝點酒,萬一沖動,跟娜莎生點什么,不太好。
有婦之夫的身份和娜莎是吸血鬼的事實,使他心有羈絆,決定在學(xué)校住,走下臺階,橫穿馬路。
回宿舍,沈浩先洗個澡,而后打開電視,準(zhǔn)備看看時事新聞,一身酒氣的肖笠推門而入。
這貨今天為表達(dá)對白亮的敬仰之情,沒少干杯,多虧酒量好,否則早鉆桌子底下,哪能自己走回來。
“沈志澤呀沈志澤,知道嘛,為了替你賠罪,我他媽多喝半斤白酒,好歹,白少才賣我個面子,不動你,你,你怎么感謝我?”顯露三分醉意的肖笠拍著沈浩肩膀,信口胡謅,臉皮厚到家。
“你怎么感謝?”沈浩笑意玩味反問。
“算了,一個宿舍的兄弟,我不用你謝,以后,認(rèn)我做大哥,在學(xué)校里,無論多大的事,我都能為你擺平,你也看到了,我跟白少關(guān)系不一般。”肖笠牛逼哄哄,大言不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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