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nèi)再次安靜了下來。rg
聶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季正虎豎了個大拇指,很是中肯地道:“臺詞不錯,挺糊弄人的。”
坐在那里的季正虎冷冷瞟了她一眼,然后道:“你可以走了。”
聶然也不多,笑著對其他教官點了點頭,然后就此離去。
陳軍轉(zhuǎn)過頭望著季正虎,詫異地問:“臺詞?什么臺詞?”完之后才想到了那一句,后知后覺地道:“炊事班!那句炊事班搜出來藥……是假的?”
“嗯。”季正虎點頭。
他們當(dāng)然也搜了炊事班,但并沒有查出任何東西。
之所以這么,是因為聶然讓他這么的。
昨天晚上,他在做最后的巡查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一道黑的人影站在樹林的不遠(yuǎn)處。
半夜三更,所有士兵都早已休息,這個時候能靠近他們部隊,季正虎作為教官自然要去查探一番那個人是誰。
當(dāng)時他摸著腰間的槍,慢慢地靠近。
才剛走到那人的身后,還沒來得及開口質(zhì)問,就聽到坐在那邊的人閑閑地來了一句,“是自己人,不要誤傷我。”
季正虎聽到那個聲音,拔槍的動作一頓,很是錯愕地問:“你怎么會在這里?”
“每天白天都睡飽了,晚上出來溜溜。”坐在那里背對著他的人此時轉(zhuǎn)過頭。
只見夜下,襯著遠(yuǎn)處那遠(yuǎn)遠(yuǎn)的朦朧火光,聶然正對著他淺淺勾唇一笑。
季正虎隨即臉沉了下來,大步走到了她的身邊,冷冷地訓(xùn)斥道:“你應(yīng)該知道你現(xiàn)在的行動是被限制的。”
這個人實在是太大膽了,在這種情況下還敢瞞著哨兵偷偷溜出來。
她難道不知道一旦被人發(fā)現(xiàn),她的嫌疑就會更大嗎?!
還有,她到底是怎么瞞過那兩個哨兵的?
就在季正虎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聶然反倒很是無謂地道:“所以我才晚上出來溜溜啊。”
那話語間甚至一副我有為你著想的意思,氣得季正虎簡直不知道拿她怎么辦才好!
聶然看他臉很是難看的樣子,拍了拍身邊的石塊,做邀請地道:“有興趣坐坐嗎?都沒人和我話,好悶。”
好悶?
幸好他是個冷性子,不會像安遠(yuǎn)道那樣咋咋呼呼,不然現(xiàn)在肯定跳起來不可。
她聶然到底知不知道現(xiàn)在什么情況,還有心情提悶不悶。
作為嫌疑犯,她有什么權(quán)利這種話!
而且,他怎么能坐在旁邊,一旦周圍巡邏的看到,他難免不會成為共犯。
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坐在了她的身邊,問道:“我聽帳子外的士兵,研夕時常出現(xiàn)昏睡狀態(tài)。”
昨天中午士兵進(jìn)去送完飯就過來報告,是研夕很奇怪,一直在睡覺,連飯都不吃。
為此還特意找了軍醫(yī)去查看,但結(jié)果就是身體太疲憊需要休息,僅此而已。
可季正虎總覺得不像是這回事,所以這才問了一句。
聶然倒也沒遮掩,很是坦白地回答:“哦,她太吵了,經(jīng)常在我耳邊嘰嘰喳喳的,我就把她砍暈了。”
季正虎猛然間轉(zhuǎn)過頭,聲音遏制不住地提高了幾分,“你這樣做被會警告記過的!”
聶然卻不以為意,懶懶地靠在石塊上,道:“那總比被吵死強(qiáng)。”
“你剛不是還很悶嗎?”
聶然側(cè)目,涼涼瞟了他一眼,“我是想找個人聊天,不是想聽一個瘋子在耳邊聒噪。”
季正虎也知道被害人和嫌疑犯這兩者不能同處一室,可無奈又要避開那些士兵,還有給她們兩個人單獨放開,實在是條件不允許,只能最終道:“這件事明天就會結(jié)束了,一經(jīng)查出,你如果真的沒問題,立刻就會放了你的。”
聶然靠在那里,微微仰著頭望著遠(yuǎn)處漆黑一片的天際線,良久才低語地道:“明天……替我做件事。”
季正虎神一沉,周身的氣息都有了變化,“你知道你這句話會帶來什么后果嗎?”
聶然還是那副懶散的模樣,像是絲毫被影響的樣子,“后果就是覺得我有問題唄,反正早在得知我有嫌疑的那一刻,你應(yīng)該就已經(jīng)有些認(rèn)定我了,不是嗎?”
到最后,她轉(zhuǎn)過頭似笑非笑地望著季正虎。
作為自己的教官,卻沒有第一時間為自己話,當(dāng)然這件事的確是有些大,必須要徹查。
可是他在看自己時的眼底的神情分明是有些肯定的意味。
季正虎神不變,也坦言地道:“你有讓人值得懷疑的地方。”
畢竟當(dāng)初聶然曾經(jīng)在毫無商量的情況下就對安遠(yuǎn)道下過藥,而且藥物的劑量不算。
她有過這個經(jīng)歷,所以對研夕下藥也不是不可能。
對于他的誠實聶然表示欣賞,“我知道,畢竟我有前科,你懷疑我很正常。但是我的事,并不只是單純的為了我,也算是為了你們,或者更大義點,為了安定和團(tuán)結(jié)。”
半響,季正虎認(rèn)真地看向了她,“你要我?guī)湍闶裁词拢俊?br />
“不是幫我,是我在幫你們。”聶然目視著前方,繼續(xù)道:“明天在得到結(jié)果之后,無論是什么結(jié)果,就在她面前提一句,就炊事班也同樣找到了藥。”
“炊事班?”季正虎皺了皺眉頭,似乎對于這時候提到炊事班有些訝異。
聶然訂了點頭,“嗯。”
“這件事還牽連到炊事班?”季正虎感覺事情的牽扯面來大。
如果連炊事班里都有問題,那么所有士兵的生命安豈不是隨時都暴露在了危險之中?
季正虎的神情變得發(fā)的嚴(yán)峻了起來。
聶然看他那個神情,輕扯了個笑,道:“放心,沒你現(xiàn)在腦海中想的那么可怕,只是有的涉及到而已,明天你只要提一句,應(yīng)該就能有答案了。”
的涉及?
她得倒是風(fēng)輕云淡的很!
就這一個的涉及,所波及到的范圍卻是整個部隊!
季正虎聲音里透著無比的冷酷,“你現(xiàn)在是把我們教官當(dāng)棋子嗎?”
“我的話你不相信,那么我就讓她親口出來,以證明我的清白。這樣也不行嗎?”聶然緩緩地站了起來,她彎腰拍了拍季正虎的肩頭,“試試,多嘴一句話又不會死人。我去睡了,明天見。”
她干凈利落的收了結(jié)尾,轉(zhuǎn)身就朝著帳篷內(nèi)走去。
黑夜中,她單薄卻又矯健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樹林之中。
這個不受管制的女兵,可真是讓人頭痛啊。
不過他知道,聶然做事雖不受管制,但要么不出手,每次出手必能一招制敵。
從她每次的格斗手段中就能發(fā)現(xiàn),她看上去是在和人比試,實際上那些招式如果再用上三分力,就會毫不客氣的掐斷對方的脖子。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就這么一句看似天馬行空的話,結(jié)果還真的讓他們大吃一驚。
陳四,那個在炊事班里給她做接應(yīng)的人。
原來她是要告訴自己這個。
“你啊,到底什么情況,你私下見過聶然了?”正當(dāng)季正虎還在深深思索時,被無視了徹底的陳軍不禁再次質(zhì)問了起來。
打斷了思緒的季正虎,這才抬頭道:“這件事還牽扯到一個炊事班的陳四,需要馬上抓起來。”
“你別扯開話題,你是不是和聶然串通好了?”陳軍冷著眉眼問。
季正虎顧左右而言他的繼續(xù)道:“下午下午馬上整裝回部隊。”
“你知不知道私下找她談話會是什么后果?”
“我沒有去找她。”終于,季正虎正面回應(yīng)了一句。
只是這話里含義頗有些歧義。
他的確是沒有私下主動找聶然,但架不住聶然來主動找他啊。
站在他旁邊的陳軍顯然沒有聽出來。
還以為是自己多心了。
正打算放過他時,聽到季正虎突然了一句,“還有,把那兩個哨兵丟回去好好再訓(xùn)練,半夜有老鼠偷溜出來都不知道。”
接著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帳子。
“老鼠?”陳軍愣了愣,這荒山野的老鼠當(dāng)然多了,哨兵難道還要管老鼠進(jìn)出嗎?
他轉(zhuǎn)而一想又覺得不太對勁。
季正虎作為教官閑的沒事會因為兩只老鼠把兩個哨兵丟回去訓(xùn)練嗎?
福至心靈的他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你……你們……你們果然……”陳軍指著他的,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什么見鬼的老鼠!
根就是聶然偷溜出了帳子去找的他!
怪不得他那么斬釘截鐵的自己沒有去找她。
和他玩兒文字游戲呢這是。
……
而聶然在走出帳子時,就看到不遠(yuǎn)處聚集了好多的人。
因為研夕發(fā)瘋似的吼叫將所有的人部吸引了出來,并且在看到她那毀壞形象的瘋子般叫聲中,眾人都圍在一起竊竊私語著。
眼尖的何佳玉在看到聶然也緊跟著走出來之后,立刻喊了一聲,“然姐!”
接著就跑了過來,上下地檢查著她,“然姐你沒事?”
她這一聲大喊,在場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其他嚴(yán)懷宇他們一群人包括孫皓他們也趕了過來,仔細(xì)地上下看了看她。
聶然笑著搖頭,“我沒事。”
何佳玉在確定她沒有任何的問題,這才大大地松了口氣,“太好了,你沒事就好!你都不知道我這兩天都快急瘋了,你要再不出來,我們真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就是啊。”站在旁邊的葉慧文也聲地嘀咕了一句。
聶然朝她看了一眼,眉角輕揚了揚。
而身邊的喬維也笑著調(diào)侃道:“你都不知道何佳玉這幾天為了你不睡覺地整天里帳篷里轉(zhuǎn)悠,吵死人了。”
“我哪有!”何佳玉瞪圓了眼睛道。
聶然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她在自己的帳篷里轉(zhuǎn)悠,怎么會吵到你呢?”
喬維沒想到聶然會一個回馬槍殺向了自己,一時語塞了起來,“我……”
有了聶然撐腰的何佳玉這下底氣足了起來,大笑道:“哈哈哈,對啊對啊,我在自己的帳篷里瞎轉(zhuǎn)悠,你吵什么了。”
喬維略有些頭痛地扶額,哀嘆道:“聶然,你這樣可不地道啊。”
“是嗎?我只是問問,有什么錯嗎?”聶然故作不知地樣子,隨后促狹地打趣著,“真的,這個時候是不是覺得戰(zhàn)友什么的特別討厭?”
喬維無奈地笑著撓了撓鼻頭,輕咳了幾聲,很生硬地轉(zhuǎn)移了話題,“那個研夕怎么回事?我聽到她罵你,還被兩個男兵架了出去,還你設(shè)計了她,害她姐姐一家,她姐姐是誰?”
聶然不留痕跡地看了一眼站在稍遠(yuǎn)些頭卻同樣八卦的士兵們,隨后道:“那是她病發(fā)了。”
眾人們聽到這句話,人群中立刻爆發(fā)出一陣的嘩然。
何佳玉不解地皺眉,“病發(fā)?她什么病啊?”
“聽教官,軍醫(yī)前兩天給她徹底檢查過,然后發(fā)現(xiàn)她有很嚴(yán)重的心理障礙,好像包括被害妄想癥,而且還有自殺傾向。”
聶然一正經(jīng)的回憶,讓眾人都不禁大吃一驚了起來,“自殺?”
聶然點了點頭,“對啊,聽是在進(jìn)部隊之前家里出過事情,造成了一定的打擊,然后就有這種潛在的病了。”
“那她當(dāng)時暈倒是自己下……”何佳玉一時情急之下險些將下藥兩個字給了出來,畢竟在場所有的人都以為聶然被教官叫去是因為她把研夕給氣暈了的原因。
而不是所謂的下藥。
何佳玉停頓了幾秒,然后重新道:“自己不心病發(fā)的嗎?”
聶然嗯了一聲,“好像是,大概是訓(xùn)練太累了,所以整個人處于精神恍惚狀態(tài),導(dǎo)致最后出現(xiàn)了被害妄想癥。”
何佳玉這下立刻理直氣壯了起來,轉(zhuǎn)過頭對著遠(yuǎn)處的那群女兵道:“聽到?jīng)]!不是然姐害得,是她自己有被害妄想癥!一群沒腦子的人,還敢圍攻然姐,幸好然姐不計較,不然你們一個都被記大過不可!”
“……”那群女兵聽到這番話后,也沒有頂嘴的理由。
“別以為人多教官就不會罰你們!一個個無視部隊規(guī)矩,不尊部隊條令,連前輩都敢打,簡直反了天了!”
在場的那群人被訓(xùn)斥得連頭都抬不起來。
何佳玉看他們連個屁都不敢放,來勁,恨不得上前一個個挨個的訓(xùn)過來。
一直和研夕很要好的孫久久聽到何佳玉那番斥責(zé),很不甘心地頂嘴道:“就算我們誤會,那聶然也可以解釋啊,有必要我們是狗嗎?作為前輩口出不遜,把后輩比做狗,難道就是對的嗎?”
孫久久這一句話,讓身后的那群人禁不住連連點頭,神情里帶著些許的不滿。
“就是啊,明明就是她先不尊重我們才對。”
“要不是她那樣話,我們也不會動手。”
一時間,各種聲音響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聶然冷冷地朝著他們看去,“所以,以后無論對方是老的少的年幼的,只要有人罵了你們,你們就要對他人動手了嗎?打算穿著這一身衣服動手?以這個身份去動手?”
那群抱怨著自己不滿的人在聽到她句話后,逐漸沉默了起來。
聶然雖還不完懂得這身衣服的含義,但她也多少知道這身衣服穿在身上意味著什么。
責(zé)任、國家。
這兩個詞中的任何一個都無比的沉重。
讓他們無法踏錯一步。
“你們我當(dāng)時罵了你們,那么你們當(dāng)時又是怎么對我的呢?”聶然的嘴角掛著一抹冷冽譏諷地笑,“尊重?呵!想要得到尊重,前提也要先學(xué)會尊重別人才行。”
“就是!想要得到別人的尊重也要先學(xué)會尊重別人才行!不過也怪不了你們,像你們這種天天和神經(jīng)病待在一起,智商肯定被拉低的。”何佳玉多少也從聶然那里學(xué)會了點,嘴巴損起來也挺能氣的人跳腳的。
“你!”孫久久被她的話氣得兩道眉毛擰起。
聶然看她那副得得瑟瑟的模樣,唇畔的弧度微揚起,隨后對他們道:“行了,走,這件事結(jié)束后我想馬上教官就要下令整裝回部隊了。”
何佳玉沖著孫久久冷冷的哼了一聲,便跟著聶然的腳步往帳篷里走去。
“這人訓(xùn)起人來倒是有模有樣的很,自己怎么做不到。”站在帳篷門口的陳軍來是想跟著季正虎出來的,結(jié)果兩個人無意間聽到了她這么一番話。
鑒于有了剛才的事情,算得上是好脾氣的陳軍話間也有些氣哼哼的意味。
季正虎站在門口,神平靜,沒有一絲波瀾,“她知道,但不代表她要遵守。”
陳軍瞟了他一眼,“你倒是挺懂她,特別是經(jīng)過了這次的事情之后。”
季正虎眉頭輕皺了起來,冷冷地道:“她真的是個讓人頭痛的士兵。”
那語氣里頭聽起來有著些許的無奈。
還從未見過季正虎這個樣子的陳軍略有些看好戲的感嘆,“所以當(dāng)時一開始你和安遠(yuǎn)道搶什么人,自找苦吃。”
季正虎看了看他,最終提步走了出去。
此時,外面的人早已經(jīng)部都散去。
聶然他們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帳篷內(nèi)。
施倩躺在床上,行動依舊不便,在看到聶然走進(jìn)來后,愣了愣,隨后便笑了起來,“我就嘛,聶然哪里能容易就被陷害的,何佳玉還非不信我,天天在帳子里繞圈走,走得我眼都暈了。”
“你們兩個一個眼暈一個頭痛的,我看要不讓宋一城給你們開個情侶單間,讓你們住進(jìn)去好了。”聶然拿施倩和喬維兩個人開著玩笑。
她知道楊樹和汪司銘肯定多少都告訴他們一些了,下藥這種罪名又不能散播出去,只能埋在心里,這樣焦灼地等待兩天,其中的滋味她多少是明白的。
所以拿喬維和施倩兩個人的事情打打趣,也算是多少讓他們放松下來。
“聶然你胡什么呀。”施倩一被調(diào)侃臉就止不住的紅了起來,“喬維你倒是句話啊。”
“要我的話,有個vp其實也真的挺不錯的,每天咱兩話的時候何佳玉都沒自覺性,非要當(dāng)電燈泡,好煩人。”喬維很是厚臉皮地坐在了她的床邊,控訴著。
施倩來是想找同盟,結(jié)果反被喬維這樣,氣得她作勢要揍人。
何佳玉在一旁更是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到底兩個人是情侶,用起來的方法也差不多,施倩故意板著臉,輕咳了起來企圖改變話題。
“不過,研夕真的是有被害妄想癥,這才故意誣陷你下藥的?”
何佳玉一聽,也頓時收起了玩笑。
聶然點了點頭,“嗯,這人心理有問題,所以我就倒霉了點,了幾句讓她走開的話,她就自己吞藥了。”
反正這群人并不知道部實情,索性她也就把實情都隱瞞了下來。
這種事終究少知道比較好,又不是什么好事情。
知道的人多,事情反而無法平息下來。
“這也太可怕了。”何佳玉在聽到聶然的話后,臉都皺了起來。
到底得有多可怕的心理病,才能一言不合就吞藥自殺,最后好不容易醒過來還誣陷別人下藥。
聶然并不想多提及這件事,眼神一轉(zhuǎn)就瞄向了宋一城這位炮灰,她冷眉一豎,“你別以為你不話就行了!我,你挑唆誰不行,干嘛挑唆楊樹!”
宋一城沒料到自己那么快就被炮轟了,摸了摸鼻頭,訕訕地回答:“我當(dāng)時也是沒有辦法,這才想了個沒有辦法的辦法……”
誰知道這個愣頭青一聽到聶然出事就跑了出去,跑出去就跑出去,居然還敢對教官如此的大言不慚。
聶然隨后又將視線轉(zhuǎn)向了楊樹,看著她那半張臉還有些紅腫,沒好氣地道:“你也是蠢,人家什么你都信啊!萬一我死了,你是不是跟著我一起跳啊。”
一直站在沉默不言的楊樹在聽到死那個字之后,就好像是觸動到了他的神經(jīng)線,眼底的神倏地一變,大喝道:“不許胡!”
向來在聶然面前低垂著腦袋,被罵被打都不吭聲的人,卻在聽到那句話后變了個人似的。
那種氣勢嚇得周圍的人一跳。
氣氛瞬間都陷入了一種莫名的僵局之中。
這時,從頭到尾沒有過一句話的馬翔弱弱地憋出了一句,“我看聶然這幾天被單獨關(guān)著,一定沒怎么好好休息過,我們還是散了,讓她休息會兒人。”
聶然望著楊樹眼底那執(zhí)拗的眼神,頭痛地嘆了一口氣,先撇開了視線,“是啊,我累了,你們也回去,我相信沒一會兒教官就要讓我們整隊集合了。”
喬維他們也很知趣,聽到聶然這樣,也就沒一會兒離開了。
嚴(yán)懷宇在臨走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就走了。
“宋一城,你等會兒。”聶然在看到宋一城也要離開之際,立刻喊住了他。
“有事?”被特殊待遇化的宋一城一笑,顛顛兒地走了過來。
聶然簡單地了一句,“出去聊幾句。”
然后就率先走了出去。
兩個人找了個比較僻靜,視線較好的地方,停了下來。
“藥你那邊都解決了嗎?”
宋一城應(yīng)了一聲,“你那天和我了我就部解決了。”
“那就好,這件事非同可,我一個人怎么樣沒事,但不能把你牽扯進(jìn)來。現(xiàn)在他們肯定會查藥物的來源,難免不會涉及到你,你這里要部整理干凈才行。”聶然嚴(yán)肅沉冷地交代著他接下來的后續(xù)。
宋一城眼中帶著一絲疑惑,“為什么你沒事,卻不能牽扯到我?”
那種排斥在外的感覺,讓他有些不悅。
聶然的身材比較嬌,在看宋一城的時候那張白嫩的臉微微仰著,眼眸中透著認(rèn)真的神,“你來應(yīng)該有著一片光明的前途,如果因為我沾了污點,以后醫(yī)生這條路你還怎么走?這件衣服,你舍得脫下嗎?”
宋一城微微一滯,喉間只覺得一陣晦澀難啟。
舍得嗎?
他已經(jīng)不是嚴(yán)懷宇他們這種年齡段了,那種青春熱血的勁頭早已磨滅了。
盡管他現(xiàn)在還是可以逞一時之勇對她一句,為了你我就舍得脫下。
可是接下來呢?
他真的脫得下來嗎?
且不他讀了那么多年,就父母、醫(yī)院如此精心的培養(yǎng),他能對得起嗎?
他可以不遠(yuǎn)千里地跑過來找她,甚至為了調(diào)派過來,其中連父親都驚動了。
但真的要脫下,他能嗎?他可以嗎?
原他以為自己就算沒怎么談過戀愛,至少還能對這么個丫頭片子總能手到擒來。
可是當(dāng)發(fā)的接觸之后發(fā)現(xiàn),她遠(yuǎn)比自己想象的不同。
在男兵里他也很有異性緣,這幾天看到這些男兵對她那種奮不顧身。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已經(jīng)略輸一籌了。
然而就在這時候,就聽到營地里一陣尖銳的哨聲響起,緊接著就聽到陳軍的大喊:“所有人,十分鐘之內(nèi)部整裝集合!”
“走。”聶然在聽到命令后,丟下了一句后就轉(zhuǎn)身朝著帳篷內(nèi)走去,絲毫沒有留戀。
站在原地的宋一城在那一瞬間分明感覺到他的機(jī)會已經(jīng)沒有了。
他下意識地想要伸手,最后抓到的也不過是一團(tuán)空氣。
十分鐘之后,營地里所有的人已經(jīng)部整裝排列完畢。
各個班級在自己的教官的命令中,快速下山,然后按照順序的上了軍用車。
六班站在最微端,在等著前排的人上車時,陳研夕也被幾名士兵押了出來。
當(dāng)她一看到隊伍中的聶然時,原好不容易平復(fù)的心情此時再一次的爆發(fā)了起來,她掙扎著沖著聶然大喊,“賤人,你這個賤人,你竟然害我,你害我!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凜冽的寒風(fēng)之中,她的聲音顯得尤為尖銳刺耳。
她不停的扭動掙扎,那猙獰的模樣恨不得能撲上來咬死聶然。
在場的那些人在聽到她的聲音后,紛紛朝著她看去,就連那些準(zhǔn)備上車的人也停了下來。
何佳玉皺眉,咒罵了一句,“靠,就算是有被害妄想癥的病人也不能這樣任她罵人!不能塞點東西在她嘴里嗎?再不行臭襪子也行啊。”
研夕身形一頓,“什么病人?”
她朝著聶然望去,只見聶然回應(yīng)她的又是和當(dāng)初一模一樣的淺笑。
那滲人的笑容讓研夕驚恐極了。
繼而便明白了過來。
“不,我沒病,我沒病!這些都是她計劃好的,是她設(shè)計的,是她在設(shè)計我!”研夕發(fā)大力地掙脫了起來。
可她一個女兵的力道再大,也不可能大故意幾個男兵。
研夕被那兩個男兵死死壓制著。
何佳玉敷衍地道:“是是是,有病的基上都自己沒病,就像喝醉的都自己沒喝醉一樣。”
“那是聶然的陰謀,是她的陰謀,你們這群白癡,快放開我!放開我!”研夕幾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那狂躁、憤怒的心讓她的力氣徒然大了幾倍。
險些就被她掙脫了開來。
那兩個男兵眼看著就要失控,頓時齊齊朝著研夕的膝蓋輕輕一頂,研夕立刻跪倒在了地上。
以一種極為狼狽的姿態(tài)被迫跪在了地上,雙手被牢牢抓著。
可她依舊還是不肯放棄,她扭動著身體,不停地跪在那里大喊大叫著,嘴里是極為惡毒的咒罵。
哪里還有半分往日溫婉可人善良的形象。
六班那些為她和聶然打架的眾門人在看到她這幅樣子時,都不禁皺起了眉頭。
怎么好好的人,變成了這個樣子。
她撕裂的大喊讓宋一城立即對身邊的軍醫(yī)道:“給她注射一支鎮(zhèn)定劑,讓那邊的心理醫(yī)生立刻待命,預(yù)計兩個個半時后馬上到達(dá)。”
身后的那名軍醫(yī)點頭,“是!”
他從醫(yī)用箱內(nèi)拿出了一支針筒,又拿出了一支藥劑,很是熟練的插上了針頭,然后將藥水抽了出來,擠出空氣,一步步朝著研夕走去。
研夕看到這幅場景之后,她再次又一次劇烈的掙扎了起來,“我沒病,你們放開我,我沒有病,我是正常人,你們都被她騙了,都被她騙了!你們放開我啊!”
伴隨著最后一個字,那一針已經(jīng)注**了在了她的手臂上。
短短三秒后,她整個人軟軟地倒在了地上,再也發(fā)不出任何的神情,可在徹底陷入黑暗之前,她依舊用怨毒仇恨的眼神望著聶然。
何佳玉看到她被抬進(jìn)了車內(nèi)后,禁不住感嘆了一句,“看上去病的真不輕啊,可憐了年紀(jì)輕輕就有這種病。”
施倩拄著拐杖望著那輛車的遠(yuǎn)去,應(yīng)和地道:“誰不是呢。”
“還在干什么,為什么不上車!是不是想跑著回部隊?”季正虎看到隊伍停了下來,于是馬上呵斥了一番。
一群人急忙再次重新上了車。
只有站在那里的聶然看著那輛車逐漸消失,她才面無表情地最后一個上了車。
對于陳悅,她沒有什么記憶。
對于陳研夕,她更談不上什么感情。
所以,不過是無關(guān)緊要的兩個人。
就像當(dāng)初的芊夜一樣。
車子啟動,朝著部隊行駛而去。
在車子內(nèi),大家都低聲的討論著剛才自己所看到的那一幕。
唯獨聶然坐在角落里,她壓低了帽檐,閉目養(yǎng)神地休息。
直到車子熄火,在被教官催促下車之前,那群人還是在討論著,直到陳軍的一句話,研夕的問題就被徹底拋擲到了腦后。
只因為陳軍:“考核過后有兩天休息時間,現(xiàn)在解散。”
眾人忍不住一陣歡呼了起來。
聶然聽那群人興致勃勃的商量著接下來假期要怎么過。
有些人提議出去唱歌,有些人則決定辦個篝火晚會,大家聚聚。
經(jīng)過了一上午的折騰,又加上一下午坐在車?yán)锏念嶔ぃ櫲滑F(xiàn)在只想好好洗個澡睡上一覺,于是她直接就回到了宿舍里,并沒有參與其中。
她拿著洗漱用品先去洗了個澡,接著就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那些臟衣服直接丟在了陽臺上,也不搭理。
……
夜緩緩降臨。
訓(xùn)練場上,那群士兵最終以多舒服從少數(shù)決定留下來坐篝火晚宴。
而此時此刻在李宗勇的辦公室內(nèi),季正虎和陳軍兩個人正站在李宗勇的面前。
他們兩個一個是這次考核的主考人,一個是出事班的教官,所以必須要親自來報備這件事。
李宗勇坐在位置上,神情威嚴(yán),“事情都解決了?”
陳軍也很是一板一眼地回答:“是的,陳四我們已經(jīng)抓起來了,據(jù)他交代,的確那些藥都是研夕給他,并且下在了聶然的飯中,不過后來藥就不見了。”
“不見了?”李宗勇神一頓,隨后輕哼了起來,“這個丫頭,還真是膽子大,敢吃下藥的飯不,還去男兵的宿舍偷東西。”
去男兵宿舍偷東西?
陳軍一下子沒轉(zhuǎn)過彎來,等轉(zhuǎn)過來的時候李宗勇又繼續(xù)問道:“研夕的身份背景部查過了嗎?”
陳軍點頭,“是的,原陳研夕,是陳悅的妹妹,從她的供詞里面聽出來,這次進(jìn)來就找聶然報私仇的,而陳四是他們家傭人的兒子,所以才那么輕易買通。”
“確定這些消息嗎?”李宗勇將手邊的幾張供詞看了又看。
“確定。”
李宗勇最后叮囑地道:“一定要管好陳研夕的嘴。”
陳軍遲疑了片刻,道:“其實,就算出來也沒用了。”
“怎么了?聶然把她舌頭給割了?”李宗勇這句話并不是玩笑。
敢對她下藥,能不死也應(yīng)該是缺胳膊少腿才對。
當(dāng)初這丫頭可是敢那算計她的臭子開了一槍的。
雖不致命,但也夠那臭子在病床上躺一段時間了。
陳軍搖了搖頭,“聶然在第一時間就宣稱陳研夕有被害妄想癥,以及有自殺傾向的嚴(yán)重心理患者。”
“這丫頭真是腦袋反應(yīng)夠快的。”居然用精神病的借口讓陳研夕徹底失去了能為自己辯證的可能性,李宗勇忍不住笑了笑。
“行,既然有被害妄想癥就好好治。”
陳軍抬頭,似是不可思議地望著李宗勇。
這是……默認(rèn)了?
此時一經(jīng)解決之后,李宗勇又將另外一份文件翻了出來,“聽,她這次的考核成績我看了,不是和汪司銘并列第一嗎?為什么你給她的綜合成績卻只有及格。”
他將文件里聶然的那份評定總結(jié)拿了出來。
季正虎面無表情地一一回答道:“因為她挑了一條極為險要的路線,這種為了考核第一就連性命都不顧,我認(rèn)為不可取,所以才給了及格分?jǐn)?shù)。”
李宗勇了然地輕點了下頭,“這點她的確沒有改變,不過我看到六班的葉慧文還有四班的兩個女兵,以及一班的孫皓在這次的總結(jié)評定里都有提到聶然,特別是葉慧文,給予聶然的評價很高。”
“是的,這點我也很意外。”季正虎道。
事實上不止意外,還有很大的震驚。
因為從聶然進(jìn)來之后,除了那幾個同宿舍的之外,幾乎沒有人會認(rèn)可聶然。
這次會有那么多人寫,的確是在意料之外的事情。
李宗勇眉頭緊皺,單手敲著桌面,一下又一下。
看來這丫頭也不是一點沒改變,他還以為聶然只能接受固定的那幾個人,而無法融入其他人。
他手一停,再抬頭,對著季正虎嚴(yán)肅地道:“把她給我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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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們猜猜看咱們的神助攻叫聶然來干什么?嘿嘿……反正可以提醒一下下,二少即將上線啦啦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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