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然盡量避免在進入幾乎人高的草叢時發出悉索的聲音從而驚動到對方。
在這個時間,又是如此偏僻的地方,如果出現一個人,必定有問題!
當下,聶然發的謹慎了起來。
她心翼翼地撥開了眼前擋著的草叢,結果看到不遠處有一個稚嫩幼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聶熠!
憑借著他那一身熟悉的外套,聶然一眼就能認出那家伙。
怎么會是他?!
這臭子是瘋了么,居然在這么晚的時間里從軍校里偷跑出來還來這種荒無人煙的碼頭。
他不怕自己被壞人給拐走嗎?
聶然站在那里,皺著眉看向他。
只見那子蹲在碼頭不遠處的荒堆里,來來回回地抱著一些枯草折騰著,接著又將那些荒草高高地堆疊在一起。
看上去是要打算拿那些枯草做些什么。
聶然靜靜地站在那里,打算看著這熊孩子到底想要干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可就在這時候,突然背后傳來極其輕微的腳步聲以及草叢里細索聲響。
聶然當下立刻松手,讓眼前的草堆從兩邊恢復成原來的樣子,然后開始悄悄往后退去。
才走了沒幾步,就聽到身后的人問:“你在那里干什么?”
聶然很自然而然地轉過頭,可腳下的動作不留痕跡地移了一步,擋住了九貓的視線,淡淡地回答道:“沒事,走吧。”
完就往外面走去。
九貓很遲疑地朝著草叢里看了一眼,隨后就跟著聶然一起走出了草叢。
“你不是在把守么,跑這兒來干什么?”
在確認了已經遠離了那片草叢之后,回到了把守處,聶然冷聲地問了一句。
“陳叔讓我來找你,有事找你。”九貓站在她身后,面無表情地回答。
“知道了。”聶然應了一句,隨后就往碼頭里面走去,在離開前她又馬上停下腳步,對身后的九貓道:“你跟我一起去。”
她怕九貓會發現草叢外的聶熠,到時候引起不必要的事端,從而影響了交易的進程。
然后當她們兩個人一前一后的繞過草叢,從正門走進去的時候,卻聽到遠處嚴老大帶來的人在外面大喝了一聲:“誰在那里!”
那不大不的聲音在這空曠的碼頭顯得格外的響亮和清楚。
瞬間,在場的所有人紛紛拔槍而出,警戒著周圍的一切事物。
而在場的之后聶然一個人心中了然。
因為她知道,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距離那個草叢并不遠。
聶熠一定是被發現了。
算了算了,反正她也不是沒替這家伙遮,現在被發現只能她運氣不好,自認倒霉吧。
就是不知道葉珍要是聽到這件事會不會哭死。
其實,她還挺期待的。
聶然站在那里就眼睜睜的看著遠處嚴老大的手下手里抓著一團黑黑的影子。
隨即熟悉的聲音就此響了起來,“放手,快點放手,你們干什么,快點放開我!”
那人有遠漸近走了過來,嚴老大看到他手上一個男孩兒,立刻地問道:“什么事情?”
那名手下將聶熠一把丟在了地上,神色嚴峻地道:“老大,我們的人在不遠處的草叢里發現了一個男孩兒!他剛正要點火燒草堆!”
燒草堆?
聶然的眉梢擰了擰。
怪不得那些人會發現他的身影,原來他在這種一片荒涼的漆黑寒夜中燒東西。
這家伙還真會自找死路!
不過話回來,這熊孩子還真是夠熊,竟然在這種荒野的地方燒草,也不怕一把火把自己給燒死在其中。
現在被抓,只能他活該!
聶然冷眼旁觀地看著他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后不知死活得對著那幾個人叫囂地道:“你們抓我干什么,我又沒做錯什么,你們憑什么抓我!我又沒犯法!我火又沒點上。”
聶熠還在單純的以為自己是因為在荒地亂點火,從而導致被抓。
他認為自己當時只是把手里那一把草給點燃了,壓根還沒有點燃部,所以他覺得自己沒有理虧。
反而覺得這群人把他抓來了,還摔在地上,才是理虧的那一方。
“點火?大晚上的你跑這兒來點火干什么?”嚴老大低著頭,嘴角含著一抹冷笑地問道。
“想點就點咯。”聶熠一副不知死活的樣子回答。
“想點就點?”嚴老大冷冷地笑出了聲,“那你還真是隨心所欲啊。”
寒冷的夜晚,他低語的話聽上去有些滲人。
聶熠看他臉上的笑,心里也感覺到了一絲絲的懼怕,但他卻還是挺直了腰桿子,裝作不怕的樣子,“神經病啊你,我隨心不隨心和你有什么關系!”
完就想要趁機離開那里。
嚴老大挑了挑眉,站直了身體,也不話。
身邊的那名手下立刻就一把將聶熠扯了回來,隨后就是一巴掌打了上去。
聶熠都沒來得及反應,就直接被打翻在了地上。
那一巴掌極其的用力,五指很快就浮現在他那張臉上。
“朋友,現在能告訴我為什么想點火了嗎?”嚴老大依舊在笑,可那笑是如此的讓人畏懼和害怕。
可此時的聶熠早已被剛才那一巴掌給打蒙了,腦袋里完一片空白,只會傻傻地望著嚴老大。
而遠處的聶然望著那一幕景象,臉上的神情很是平靜。
她當然知道嚴老大為什么非要逼問聶熠。
點火這個行為看上去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對于他們這些見不得光的人,哪怕是大晚上一個孩兒路過都會警戒,更別是點火這種可能是在暗示他人的行為了。
聶熠這回是死定了。
“怎么是他?”跟在聶然身后的九貓在看到聶熠的時候,不禁皺眉冷聲地道。
聶然聽到這話愣了愣,然后便想起來在一個多星期前她曾經路見不平為聶熠付過兩百塊錢的損失費。
只可惜,這回可不是簡單的兩百塊就能搞定了。
聶然站在那里不曾搭話,只是望著聶熠,等著嚴老大把人處理了,她能早點過去。
可是讓她沒有料想到,九貓竟然在這時候會不怕死的提步朝著聶熠的方向走去。
聶然眼疾手快的伸手擋住了她,偏了偏,語氣平平地問:“你要干什么。”
“我去幫他。”九貓回答,“他是無辜的。”
聶然手依舊阻擋著他,道:“你不能去。”
“為什么?”九貓很是不理解她這樣的做法。
聶然目不斜視地盯著眼前的聶熠,徑直地低聲回答道:“這次的貨很重要,半點差錯和意外都不能有,所以你不能出去。”
九貓聲音沉沉地質問:“他只是個孩子,能有什么差錯和意外。”
聶然了解在這里所有的保鏢之中,除了幾個人之外,基上并不知道自己保護的是什么貨。
也不知道這其中的危險性和重要性。
所以對于這樣一個孩子的突然闖入,覺得并不應該如此的對待。
但聶然無法照實告知,只是冷冷地回了她一句,“不能就是不能,沒有商量的余地。”
半響之后,九貓突然開口問了一句,“你剛在那里是不是因為看到他了?”
聶然心頭“咯噔”了一下,可臉上卻沒有流露出絲毫的變化。
她以為九貓想到了這一層之后,就會認為自己和那孩子有關聯。
雖然她有辦法證明自己,但那樣做會很麻煩,她不喜歡麻煩。
而事實上九貓也并沒有想到那一層,她反而在責怪聶然,“那為什么在那時候不提醒他讓他走?你明明看到了他,你就應該提前讓他趕緊離開才對。”
聶然心頭微松,語氣冰冷地道:“我沒有看到他,而且就算我看到他了,我也只會把他抓出來交給陳叔,絕對不會包庇他。”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九貓擰著眉頭,眼神冷鷙,好像是不能理解她這般的無情。
片刻后,聶然緩緩轉過頭,神情冷漠地吐出了兩個字:“如果包庇,我會死。”
九貓語氣冷硬,“只是去驅趕,怎么可能會死。”
“在霍氏做事,你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并且也只能做自己分內之事,額外的一樣都不要去做。”
聶然的告誡并沒有就此服九貓,她依舊道:“可是對方現在明顯不放過那個孩子,你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
“那你去吧。但是你記住,你一旦去求情了,或者介入了,這筆合作就沒了,甚至還會給霍氏帶來災難。你也看到他們有多么的心翼翼了,到時候只怕你、我、包括在場所有的保鏢可能都會陷入危險之中。”聶然平緩的一字一句地陳述著客觀的事實。
“只是運貨而已,為什么要這么心。”九貓凝視著她,夜色中她的眼眸深處幽深一片。
聶然忽地嘴角扯出了一抹笑,側頭對她道:“我也不知道,不如你替我去問問吧。”
九貓一怔,最終還是轉過頭去望向了聶熠。
看著聶熠跌坐在那里,連話都已經不會了,九貓像是做了最后的決定往前跨了一步。
只不過隨之而來的便是聶然不冷不熱的聲音響起,“你跨出去,就意味著現在所有人都會陪著你可能去死。你最好自己想清楚,為了救一個孩子,可能會搭上所有人的性命,這值得嗎?”
九貓的步子一頓。
她環顧了一圈碼頭內站立在那里的保鏢,似乎有些猶豫不決。
可在最后她還是停了下來,站在了那里望著遠處。
碼頭內的嚴老大再次耐著心重復地問了一遍跌坐在地上的聶熠。
原以為這子被打了一頓應該等緩過神來會哭著求饒,可誰料那子在緩過神來之后,臉色一變。“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一腳就狠狠地踹在嚴老大的腿骨上,嘴里還狠狠地罵道:“混蛋,你敢打我,你憑什么打我!你有什么資格打我!我不就是點火鬧著玩兒么,你竟然敢打我!國家哪條法律讓你打我的!”
嚴老大一下子沒防備,還真被他給踹到了。
聶熠這兩年在軍校里每天起早貪黑的訓練加上天天被懲罰,力氣比普通男孩子好很多,那一腳下去疼得嚴老大忍不住彎下腰,嘶嘶地抽著冷氣。
周圍的那幾個手下看到這一變故,一個馬上扶著自家老大,另外一個上去就要給聶熠那子一腳。
聶熠有了第一次被打,哪里還會那么簡單的給他打第二次。
身子動作很是靈敏的一躲,讓那人撲了個空。
不僅如此,還動作很快的繞到了那人的身后對著他的膝蓋就是一腳,頓時那人“噗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
聶然將他的動作看在眼里,漆黑的夜中,她的嘴角極快地閃過一抹笑。
看來當初這臭子在軍校里和那群人打架斗毆也毆出了點門道來了,那些招數倒是玩兒的也挺溜兒。
陳叔看嚴老大這里折了兩個人,連忙對著身后的保鏢吩咐道:“快,把他抓起來,綁了。”
聶熠再靈敏能干,也架不住那么多人抓他一個。
很快他就在那群保鏢的圍追堵截下給壓住了。
嚴老大緩過來之后,第一個反應就是走上前去又給了聶熠一耳光,“媽的,敢踹老子,真是活膩味了!”
聶熠的性子像極了聶誠勝的,一嘴巴子抽過去,惹來的是他更加激動的反抗,雙手被擒住了,就用腿踹,最后不得不踢了下他膝蓋,跪在了地上。
“你們憑什么這樣對我,你們趕緊松開我,立刻、馬上!知道我是誰嗎!你們就敢抓我!我告訴你們……我爸……”
他的“爸”字一出,聶然的神色驟然就變了。
糟糕!
他要是喊出聶誠勝的名號來,出聶誠勝是部隊的人,這些人肯定以為有軍方盯著他們。
那么這筆交易以及接下來的洽談都會牽連波及,甚至是停擺!
最終很有可能會讓霍珩的行動也遭受失敗!
不行,聶熠絕對不能出來,出來一切就都完了!
聶然在那一刻甚至已經模槍,做好了就地殺掉他的心思。
但值得慶幸的是,在他的話還未完的時候,嚴老大已經對于他的尖聲嚷嚷倍感不耐,隨手用一卷粗繩塞進了他的嘴里,對那群手下道:“把這臭子丟到車上去!我不喜歡在交易途中見血。”
“是。”那幾個手下接過了聶熠,然后將他直接塞進了后車廂內。
聶然心頭一松,還好沒有暴露出來,謝天謝地。
她輕輕的將模槍的手轉而變成了叉腰的動作,以此來掩蓋剛才的動機。
好在她站在碼頭的大門口,那里沒有燈光,根連人都看不清,別提她那細的動作了。
沒有了聶熠這個意外,交易繼續進行下去。
“他們會殺掉他,對嗎?”九貓站在她身側,問道。
“誰知道呢,這不是我們該關心的范圍。”聶然丟下了這句話之后就走了過去,
陳叔看到她這么久才過來,眉頭擰成了個“川”字,分明是不悅的樣子。
要不是礙于她是二少的人,他肯定是要好好訓斥一番的。
“你去倉庫將數據都復查一遍。”陳叔對她吩咐道。
聶然隨后跟著一名保鏢走進了倉庫內開始核對了起來。
這樣的搬運入庫一共用了差不多半個時的時間,終于部結束了。
等到差不多倉庫鎖上門之后,陳叔才問了一句,“那孩子你打算怎么做?”
“當然找個離這兒遠點的解決,你知道我不喜歡意外。”嚴老大一想起剛才自己當眾被人如此這般被踹了一腳,覺得倍感丟臉,為此想要殺聶熠的心更加的強烈了。
聶然跟在后面聽著嚴老大的話,便知道聶熠是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了。
她對聶家的人向來沒有什么好感度,他們的死活對她來根無所謂。
就是不知道聶誠勝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死了,會是什么心情。
當下就跟在陳叔的身后,等他們寒暄結束之后,就跟著陳叔上了車。
才剛拉開后車座的車門,她的腳還未跨上去,倏地一個想法從她腦海中閃現而過。
如果聶誠勝知道自己的獨苗死了,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那么接下來他會怎么做?
聶然根都不用細想都能知道,聶誠勝肯定會派人調查聶熠的死因,然后找出兇手,最后拔出蘿卜帶出泥的追查到了軍火的問題。
那么到最后霍珩的任務依舊會失敗!
不,絕對不可以!
他熬了十年,不能聶熠這臭子就給毀了。
聶然想了又想,最終不得不作出一個決定,那就是救聶熠!
“你還不上車?”就在她陷入思索之中時,早已坐在后車座的陳叔看她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禁不住地問道。
聶然頓時醒過神來,接著才上了車。
在車子啟動離開碼頭的同時,嚴老大的車也啟動并且朝著另外一個相反方向行駛而去。
聶然從后視鏡的方向看了一眼,記住了他們的車牌號和行駛的軌跡,直到車輛消失在了轉角處。
隨即她才對剛要啟動離開的司機命令道:“停車!快停車!”
陳叔不解地看著她,問:“怎么了?”
“我不舒服。”聶然捂著肚子,了這么一句就推門下車朝著碼頭內跑去。
“怎么好端端的不舒服?”陳叔皺了皺眉,心里很是疑惑,對著坐在副駕駛上的一名手下問道:“你去看一下。”
那名手下應聲下了車,跟了過去,在女廁的門口問道:“葉姐,你還好嗎?”
聶然用很是痛苦的聲音對那手下道:“我例假,肚子不舒服,可能時間長一點,你們先走吧。”
那名手下一聽,立刻就明白了過來,可還是不放心地問道:“你確定?”
“嗯。”
得到了聶然的簡單答復,那名手下重新跑了回去匯報了這件事。
陳叔響起剛才她也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幾分鐘,想來應該就是去了廁所。
想到這里,他不禁皺眉低咒了一聲,“女人就是麻煩!開車!”
他的命令一下,走在駕駛座上的手下急忙開車離開了那里。
坐在廁所里的聶然聽著窗外車子引擎的聲音離自己來遠,知道那幾輛車已經離開了。
為了能夠謹慎心一點,不讓別人發現,她還是在廁所里待了一刻鐘,然后裝模作樣的裝作不舒服的模樣走了出去。
在離開前她還順走了門口在曬著的一頂黑色帽子。
等到確定已經離開保安的視線,她快步就朝著車子行駛的方向跑去。
慶幸的是在路上她很快就找到了一輛出租車。
她上了出租車就讓司機師傅先行駛出這一段公路。
夜幕下,車子就這樣駛離了碼頭。
------題外話------
啦啦啦,答案是:渣弟聶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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