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亮心中的驚駭，絲毫不亞于青凜月。
本來以為已經是必死之人的他，突然獲得了一線生機，他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這個身材偏瘦的士兵。
“多謝。”沈亮咳嗽一聲，努力調整自己的內息。
剛才那種巨大的壓迫感和瀕臨死亡時的絕望從心底里逐漸散去。
當看清了對方的身形，沈亮目光一頓，眼神中出現一絲游離。
他不記得軍中有這樣的高手，而且還是個女人。
但是也來不及多想，身后的書劍國戰士們蜂擁而來，趕緊將他迎回了陣中。
至此，在這一片空地上，孤零零地站著兩道俏麗的身影。
彼此心有所思地看著對方。
青凜月皺起眉頭，這般掩藏面目，只是因為她不想暴露自己？
看著對方熟悉的眉眼，她心底里不由得泛出一絲疑惑。
究竟是在哪里見過她呢？
說起來，世界上能數得出來的十二重境界以上的高手少之又少，更何況是個女人，就更是鳳毛麟角。
加上書劍國的身份，就更……
青凜月一陣啞然——
在她的記憶之中，書劍國還沒有哪個女劍客，是十二重境界的。
除非是沈玄明男扮女裝……
但是，那個男人除非是瘋了，不然怎么可能？
或者是沈玄明秘密調教出來的天才女弟子？
青凜月眉頭皺得更緊，心中的疑惑更深。
“你究竟是誰？”
對方眼眉微抬，并未說話。
而是以劍做答。
紅衣拂動，對著青凜月的胸口刺出驚天一擊。
青凜月目光一凜，長劍斜刺而出。
兩柄劍在空中交纏一下，各自撤開。
“看起來，倒是挺厲害的。”青凜月腳步挪動，隨后將雙手同時握住劍柄。
倉啷一聲。
那柄劍被一分為二，左右手上各握著半柄閃電形狀的片劍。
對方的眉宇微蹙。
“星辰雙刃。”
青凜月鼻息中發出一聲冷笑，嘴角微微揚起，“你對這兩把劍好像挺熟的嘛。”
對方沒有說話。
只是把手中長劍橫了過來。
那是一柄古樸至極的銀白長劍，劍形修長，其上銀光流淌，隱約可見上面鐫刻的群星。
青凜月目光一驚，那柄劍……
難道是？
對方的目光一動，忽然電閃般刺來。
青凜月雙劍交叉胸前，準備迎下這一擊。
然而，那襲紅衣，快到她面前之時，突然消失。
地上空留下一道若有似無的影子。
糟糕！
她心底低呼一聲，身形微動，雙足在地上用力。
就像是一道離弦之箭，青凜月整個人向上爆射而出。
幾乎在同時，一道凌厲無匹的劍氣，擦著她的足尖，在她之前所在位置爆開。
雪花漫天。
就像是一道沖天而起的長龍。
眾人的眼中，一道極淡的影子順著那道沖天雪柱向上逆流而去。
青凜月心下一駭，將左手劍向下扔出。
巨大的劍氣回旋，在空中斬開一道龍卷，跟下方的雪柱硬生生撞在一起。
轟隆！
劍氣爆炸，向外蕩開，將方圓百米內的樹木向外掀翻。
甚至于書沖兩國的士兵，被那股氣浪帶得整個人向外飛起。
但是青凜月的壓力并未減少，在她的視線之中，一團白色的煙霧，混合著漫天飛雪，在以極快的速度向她靠近。
“這是……”
之前的紅色身形，現在已經完全化成了白煙，在她的眼中急劇放大。
青凜月心頭大駭。
這一幕，像極了之前龍珠戰時，跟時辰交手的場景。
劍宗的無影劍法？！
……
衛宮拼命將身體側開，可仍然有些力不從心，胸口一陣劇痛，那是前幾天跟天魔戰斗時留下的傷口，又一次被撕裂的征兆。
傳說，在臨死之前，整個世界會變慢。
衛宮現在經歷的情況就是如此。
那道劍光劃破空氣，緩慢地掃過衛宮的胸前，破開他胸前的鎧甲，六芒星的吊墜發出劇烈的聲響。
衛宮的呼吸突然停滯了一下。
在他的視線中，脫手飛來的那把劍在跟他擦身而過之后，向著后方飛去。
“當啷”一聲。
被割裂的吊墜落到地上。
“衛宮！”
劍凜櫻轉過頭來，緊張地看著他。
就是此時此刻，時間的流速仿佛才重新恢復到正常。
四周的兵器交接聲，眾人的呼喊聲，風聲，逐漸清晰起來。
“你沒事吧？”劍凜櫻一劍蕩開對方的進攻，向后退開一步，一邊防守，一邊關心著衛宮的傷勢。
“沒事……”
衛宮一顆心撲通狂跳，在后怕之余，還是給那位陛下遞過一道微笑。
剩下的侍衛再度縮進，和劍凜櫻與劉頓一起，將他和崔瀟瀟死死地圍在中間。
這種被別人保護的無力感，真是難受……
衛宮深深吸了一口氣。
胸膛撕裂的痛感在腦中變得清晰無比。
順帶而來的還有——
在衛宮的視線中，出現了一道模糊的影像。
“衛宮？！”
熟悉的溫柔女聲在大腦中響了起來。
衛宮大腦嗡的一聲，整個人就像是被澆了一盆冰水般，渾身一陣激靈。
“靈兒？！”
他終于想了起來，曾經那個人首蛇身的神獸跟他說過的——
如果有危險，就把胸口的吊墜摘下來。
無論離得多遠，她都能感受到。
真傻，衛宮露出一絲苦笑，怎么不早點這么做？
“你怎么了？我能感覺得到……”靈兒的聲音中充斥著焦慮，“你是遇到危險了嗎？”
嗯，衛宮在心底點點頭，我們遭到書劍國永輝衛的圍攻，我現在還靈力盡失……
“靈力盡失？”靈兒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你吃了書劍國的滌靈散？”
衛宮微微一愣，雖然不知道她說的是什么，但是應該差不了多少。
“那就麻煩了。”靈兒靜靜地思考著，“那是專門用來針對高手使用的，被喂藥以后會導致靈脈受阻，無法正常聚靈，說起來就像是……”
被打了麻藥一樣？
衛宮眉頭皺起，阻止了神經遞質的傳遞，所以就無法進行控制，并不是我的靈力盡失？
“……”對方一陣沉默，似乎是在整理剛才衛宮說的話。
過了大概十秒，也許是靈兒已經放棄掙扎，她的聲音再度在衛宮的心底響起來。
“雖然你之前說的那些什么神經的，我完全無法理解，但是最后的結論是正確的。”
衛宮心中一喜，如果靈兒知道這種藥的來歷，那么就一定知道破解的方法。
“方法倒是有，但是需要你冒一點險。”
靈兒的聲音在他的心底響起來，讓他的心臟重重一跳。
“冒險？”衛宮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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