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悢聽了揚了揚眉毛：“Freestle？唱歌可以嗎？”
“可以。”
“咳，那我唱了啊……你嫌棄破爛，拋棄了我~”劉悢客串了一把靈魂歌手。
蘇生的表情有些無奈：“我在和你認真講問題，你卻以為我在開玩笑。”
“哎？難道不是嗎？”劉悢一臉懵逼。
“現在我們是在紫泉峽谷的邊緣地帶，唯一會出現的怪物只有半時一波的紫袍兵，可以是安區一樣的存在。一個月后，這里將變成弱者茍且偷生的天堂，但這個世界沒有弱者的立錐之地，明年這里將會變成滬杭一帶最大的集市……嗯，扯的有點多了。”
蘇生清了清嗓子繼續：“在這個安的地方，只要不沖到紫袍兵的巡邏道路上，想干什么都可以，放歌可以，起舞也可以。怎么，這么好的機會不想做些什么嗎？”
劉悢尷尬地低下了頭：“光還在這里，你怎么能這么直白的話。”
蘇生面無表情：“正經了。”
劉悢干笑了兩下，想了想：“那……就唱歌吧。給我點時間，讓我想想唱什么。”
坐在滿地鮮血的樹林中，身上是被血液徹底浸染的衣裝，地上還有幾具高大的尸體。
只有天空和心靈依舊透徹潔凈。
劉悢坐在地上看著天空，明明已經是傍晚，但天空只是稍微暗了一點，并沒有其它的變化。
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坐了幾分鐘，劉悢突然問道：“死人，你如果末日沒有到來，我們會是怎么樣的？”
劉悢沒有把問題得很詳細，但蘇生明白劉悢心里想的是什么。
蘇生看著劉悢的背影：“五年前大學的時候，我和動漫社的同學一起坐在活動室里看《EVA:Q》，看完之后大家都很唏噓。有個學妹就問，如果沒有使徒，真嗣是不是可以做一個喜歡音樂的平平凡凡的學生？有一個渾身散發基佬氣息的摯友，有一個愛吐槽又傲嬌的明日香，有一個安安靜靜看他們打鬧的女生……還有一個在研究院自己宅不帶兒子的老爹。”
“也許會吧。”劉悢。
蘇生也把目光投向了天空，接著：“可惜，如果沒有使徒，教他彈琴的薰就不會來到他的身邊，傲嬌又愛吐槽的明日香也不會來到他的身邊，安安靜靜的綾波麗也不會來到他的身邊。”
劉悢聽了之后身體顫抖一下，沉默片刻之后，低聲地：“所以，這就是你的回答嗎？”
“我的回答是，不知道。”蘇生坦然地。
劉悢猛地回過頭，看向蘇生。
“我不知道會怎么樣，因為這是發生在另一個世界的故事，那個世界的我們如何選擇是他們自己的權利。我所知道的是，現在，這一刻，這里，我們在一起。”
看過蘇生坦誠的眼神，劉悢轉回了頭，抱緊自己的膝蓋，低下了頭。
一旁，被糊了一臉狗糧的書夷光面無表情。
“想好唱什么了嗎？”蘇生語氣輕松地問。
“你以為我會唱什么，情歌嗎？”
劉悢著站了起來，轉頭對蘇生做了個鬼臉：“略略略，才不可能是呢。”
這個麥色皮膚的苗條女孩走到樹木稀疏的地方，爬上了一塊大石頭，感受著迎面吹來的風，擺出了一副彈吉他的動作，撥動著空氣琴弦對著天空開始大聲歌唱。
沒有伴奏，聽不懂的歌詞，但是劉悢一張口蘇生就知道她在唱什么了。
大黑摩季的《空》，它的另一個名字更為人所熟知——《中華當家》的片頭曲。
充滿活力的聲音，迎風奔跑般的旋律，沒有什么能比它更充滿陽光和希望。
“一度在藍天下再一次展開翅膀
生命只有一次，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
被赤色的天空擁抱著
無論到哪里，都有風在追逐”
……
蘇生笑了，這首歌里面有句歌詞是這樣的：“想被人愛，想要真心去愛；的秋千，輕輕搖蕩，可那個人就是我命運的對象嗎？”
劉悢以為蘇生聽不懂歌詞，但是這首她唱過不止一次的歌，他怎么可能有歌詞不記得。
看著賣力撥動吉他賣力歌唱的劉悢，蘇生自言自語地：“還不是情歌，嘴上著不要，身體卻很老實嘛。”
等劉悢對著天空舉起左臂，喊出了最后一句歌詞，然后從石頭上跳了下來。蘇生便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
“還有最后七分鐘的休息時間，吃點能量棒，穿好防護服，到路邊埋伏。”
“Yes，Sir。”劉悢調皮地敬了個禮，看起來心情很好。
之后有驚無險地埋伏了兩波紫袍兵，劉悢手里的金幣累積到了45枚。此時天色已經徹底灰暗了下來，時間到了下午7:45，蘇生決定今天就此收工，開鍋煮飯。
行軍灶攤開，用凈水器在不遠處的溪里過濾了一鍋的水。蘇生當著劉悢和書夷光的面，從紫袍兵的身上割下了幾塊肉，在溪水里沖洗了一下，放進了鍋里。
書夷光瞪大了眼睛，劉悢則干脆從鍋邊跳開，指著鍋喊道：“死人，你這是……”
蘇生一臉平常地：“紫袍兵這種怪物和人一樣，是可以食用的。”
“我知道，但是這是人形的怪物啊，感覺就像……”
“就像吃人嗎？對于堅守人類道德的高潔之士來，寧愿餓死也不會吃人肉，但是這些高尚的人大都擁抱著他們的舊觀念，成為了舊時代的殉葬品。真正能夠在這個世界里活下去的，是在關鍵時刻連同伴的尸體都能面不改色吃下去的人。”
“可是……”劉悢面色還是非常糾結。
“我們以吃人為恥，為吃人感到羞愧甚至痛苦，但是我們仍然會吃下去，這就是生存的真諦。”
蘇生著坐到了鍋邊，看著在鍋里翻滾的肉，平靜地：“這還不是人肉，只是人形怪物而已，就已經邁不過去這個坎兒了嗎？末世的生活里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只有過不完的坎兒。”
書夷光沒有話，只是默默拿了兩套碗筷放在自己和劉悢的身前。
“這次我選的是后頸肉和腿肉，人肉也是這兩個地方比較好吃，其次是手掌肉和里脊肉。后頸肉肉質鮮美，腿肉口感好有嚼勁，手掌肉軟滑香嫩，里脊肉大口吃起來爽快。”
聽著蘇生的話，劉悢的臉色又變差了幾分，不過她還是嘆了口氣：“我都有些懷疑，我上輩子是不是被你吃掉的了。”
“那時候啊……如果有機會的話，會的。”蘇生眼中的情感晦暗難明。
劉悢明白了蘇生話里的意思，她上一世死的時候神魂俱滅，什么都沒有留下來。蘇生這句話里充斥著的，是痛苦和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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