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宋時文貴武賤,名人賢士的詩文更是千金難求,不要黃州了,就算是東京汴梁的馬行街上,誰家的店鋪能夠得到一幅文人墨士對自家稱贊的詩文,免單都是事,拿出個百十貫錢做謝可是常例,如今自家的食匯街還沒開張居然能得了蘇澈的一幅藏尾對子,還真如天上掉下個白面的炊餅來。
倒是老倌聽了黃牛兒驚叫,有些奇怪道:“如今都是叫爹,怎么叫起阿爺來了?這錯了什么大事?”
黃牛兒急了一急,又想到此時再急也是沒用,便沒好氣道:“爹可不知,這潁濱遺老乃是蘇軾蘇老大人的弟弟蘇澈蘇老大人的別號,可知錯了什么?”
“啊!哎呀!俺糊涂啊!”老倌拍手叫罵幾句,還碎念著什么他的時候,蘇軾蘇老大人還常來黃家店里吃酒和羊湯撈面,如今怎么能連蘇澈都認(rèn)不出來。
黃牛兒心中一算,這蘇軾在黃州的時候,只怕自家老倌也才幾歲,如真能認(rèn)出蘇軾的弟弟,倒也是怪事了,便道:“好了,這蘇澈老大人可留下的墨寶?”
“有!俺找找!”老倌忙去騾車上找,翻出來一看也不知道被誰居然拿來墊坐,卷好的對子都坐扁了,幸好沒有破爛。黃牛兒接過看來,雖然他認(rèn)不出這字是不是真跡,但也寫得很是漂亮了,落款果然是潁濱遺老,卻沒有用印,便道:“爹,明日一早就拿去馬家店裱起來,再要他們趕在初六之前做出兩幅匾額,記得要把字跡拓下,落款也是。”
“好好!這可不敢錯了!”黃老倌忙接過來,仔細(xì)卷了,這才想起一院子的人都在瞧著自己,忙道:“還瞧什么,還不找了筐籮,把錢都搬到庫房去?”
隨后忙讓孔伯趕了兩架騾車去還,這才回來張羅,來黃牛兒也想上前幫忙搬錢,倒是叫老倌給轟走了,臨走前倒是聽到老倌壞笑著對渾身好似散了架的孔云道:“孔二郎,俺聽牛兒他娘了,日后俺家的賬房便是你來管了,可要好好上心啊!”
老倌怎么去差使孔云,黃牛兒自然不操心,扭頭又看了一眼在十幾個燈籠的火光照耀下熠熠生輝的銅錢山,便哼哼唧唧唱著一首夢里聽來的歌謠回了房。
“我賺錢啦!賺錢啦!我都不知道怎么去花,我左手拿個諾基亞,右手拿個摩托羅拉!等等……這諾基亞和摩托羅拉又是什么鬼?嗯!居然是能夠千里傳音的仙家器物,還真是不錯的好東西啊!”
哼哼唧唧的黃牛兒倒床也就睡了,原想著跟紫府里的仙人先生一會,可再睜眼時就聽見了大將軍的打鳴聲,竟然一夜無夢。
想著自己既然都開始賺錢了,可仙人為何不來一會,莫非是……賺的錢還少?
這等問題,空想自然無果,便也起身洗漱了,在出門前卻是心思一動,就去偏院的庫房瞧了瞧,發(fā)現(xiàn)果然亮著燈。推開門一看就發(fā)現(xiàn)孔云和他爹孔伯兩人都伏在桌上睡了,桌上擺了一個賬簿和一大捆麻索,再瞧屋角的地面上都是一吊吊穿好擺成錢山的銅錢,倒也知道這父子倆可是熬夜干活來著。
心的翻開賬簿瞧了瞧,這才愕然發(fā)現(xiàn)這山一般的銅錢居然統(tǒng)共只有一百五十三貫零三百五十五文,當(dāng)即就無語的退了出去。
算起昨日收的銀子,這兩日試營業(yè)連帶利也不過二百來貫錢而已,的確不是很多啊!
此后,初四食匯街的營收是九十二貫,初五是八十七貫,要是拋出三分之一的錢,和三分之一的打賞,也就是整個食匯街的一天的盈利也不過三十來貫錢而已,并且還是呈遞減的狀態(tài)。
到了初六這天,黃牛兒也沒了心思去關(guān)心食匯街的生意了,一大清早就沐浴更衣收拾妥當(dāng),跟舅父一起去了明秀樓。
今日的黃牛兒穿了一件裁剪得體的儒衫,頭扎青色的儒生巾,叫踩的是一雙厚棉布底子的云鞋,腰上扎著一條牙色絲帶,配著一個香囊、一塊青色的玉佩和一條招文袋。
前一日的時候姚二娘還親自動手,用刮刀修了修他臉上鬢下的須毛,更罵得老倌不敢吱聲,自家牛兒也不過快滿十四歲,唇上唇下就發(fā)了烏青,這男子的胡須發(fā)得早,人也就老得早,姚二娘不罵老倌罵誰?
所以如今看黃牛兒,倒是一個清清爽爽、虎背熊腰的少年郎,唯一欠缺的就是他那張顯老的面龐,無法扣上眉清目秀這詞語罷了。
所以老倌雖然被罵得不敢吱聲,但還是拍著黃牛兒的肩膀嘿嘿笑道:“這模樣,跟俺就像是一個模子里脫的,走在街上誰敢不是俺黃老倌的種?”
倒是出門前舅父對家里的所有人宣布,從今往后不能再叫牛兒這個乳名了,但因?yàn)闆]有到加冠的年紀(jì),所以從今日起家中便要改口叫他黃大郎,外人則要叫他黃家大郎,當(dāng)然正式的場合就要叫大名黃杰了。
跟著舅父到了明秀樓的黃大郎,照著拜師禮先練習(xí)了一遍,便跟在舅父身后開始接待到來的賓客,差不多快正午的時候,該來的人便齊了。
按理,黃大郎拜師這等大事,老倌和姚二娘應(yīng)該到場的,可姚政的門階更高,既是舅父又將是岳父,由他代了也是可以,再黃家老店如今尚未正式開店,也怕父母身上的市儈商賈氣息沖撞了兒子文氣,也就不來了。
正待黃大郎和姚政準(zhǔn)備上樓的時候,倒是看見風(fēng)塵仆仆的三人騎著快馬飛馳而來,湊近了一看,領(lǐng)頭的居然是一去多日杳無音訊的師兄公孫正,跟在他身后的兩人也都是二十多歲年紀(jì),面貌倒是有八分相似。
見三人奔來,黃大郎開心的揮手呼喊道:“師兄,可算來了!”
“哈哈!”公孫正揚(yáng)聲大笑著策馬來到明秀樓前,翻身下馬先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這才上來叉手先對姚政行了一禮,才對黃大郎道:“師弟今日行拜師禮,師兄怎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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