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曹家的事情,黃杰倒也門兒清,他家祖上乃是大宋開國將軍曹彬,但卻非嫡系嫡親血脈,如今曹寶他家老大人能坐知州之職,祖宗蔭庇的好處最多占了三成,其余都是他爹苦讀詩書謀事得來。
只是曹家世代居住東京,如今曹知州也是五十出頭的人,早幾年就已經動了回汴梁養老的心思,只是他這知州官職一時半會舍棄不得,也不是想走就能走的。
這次曹寶回了東京打點,估計是去年黃杰送與曹家的雪糖起了作用,再賑濟流民,驅使流民修葺官道河工,還搞了個分流引駐的茶戶落籍政策,不天大的功勞,官考上評當真是實打實的。
至于曹家如何活動,曹知州又將如何調回東京,曹寶這廝倒也是三緘其口,只是與黃杰細他這次回了東京市上的見聞。他自幼長在汴梁,自稱是汴梁子,只是如今來了黃州差不多五年,再回汴梁就發現自個兒變成了土包子。
曹寶道興致高處,倒也了個見聞與黃杰聽,是三月十五那日,他陪著家人在東京汴梁的大相國寺進香祈福。誰知卻是讓他見著一個好漢兒,那好漢是陪了家中娘子也去寺中進香,出來時恰好曹家的老夫人,也即是曹寶的祖母因為耐不住天熱竟是厥了,那好漢的娘子卻通醫術,便來與老夫人診治了一下,也算結了個善緣。
哪知道這夫妻二人剛告辭先走,卻在寺外被一幫潑皮給攔住了去路,卻是潑皮之中有人覬覦這好漢娘子的美色出言調戲。曹寶等人就隨后出來,見狀他便上前去逐潑皮。一來二去便也打了起來。
那好漢也是武藝了得,便與曹寶聯手卻敵。兩人一番拳腳竟是將二十幾個潑皮都打翻在地。
“等等!”黃杰聽他吹到此處,便也出言打斷道:“慢來!慢來!你他武藝了得,又他與你聯手打翻了二十幾人?莫不是,那真相是他打翻的是二十幾人里二十,你打翻的是二十幾人里的幾人?”
曹寶是的眉飛色舞,一聽這話竟也蔫了,指著黃杰道:“知俺者,非你黃大郎莫屬也!”
黃杰怎也與曹寶同窗近年,且還是他的飯票兒。豈會不知道這家伙除了射箭方面有些天賦外,便就只有耐打這一項特長了。
“相國寺,被潑皮調戲娘子?”黃杰嗤笑了曹寶一回后,腦中卻是一閃,便也道:“阿寶,你且那好漢模樣,可是綠林中人?”
曹寶笑道:“模樣倒也好,卻是個豹頭環眼,膀大腰圓的壯漢。倒不是綠林中人,乃是堂堂東京城中四十萬禁軍的槍棒教頭,姓林,單名一個沖字!
黃杰聽來瞪眼。便與他問道:“你……這三月十五在相國寺門口,與一個叫林沖的禁軍教頭打了一幫潑皮?當真?”
曹寶便也點頭道:“當真!”
黃杰伸手一拍自個腦門,便道:“俺來算算。那潑皮當中領頭之人,莫非姓高?”
“咦!”曹寶便也瞪大了眼睛。問道:“你怎知道?”
黃杰將頭一搖,又道:“那人不但姓高。還是當即高俅高太尉府上的衙內,可對?”
曹寶聽了嚇得大叫一聲:“啊呀!可是有人將這事傳到黃州來了?”
黃杰苦笑不已,但也不想將真相告知曹寶,便也誆他道:“你到是忘了,俺家的罐肉作坊里可是駐著五百捧日軍,前些日子換防,倒也有人帶來汴梁消息,是高太尉家的衙內就在東京市上被人打了,卻不知道竟是你做下的!”
曹寶嘿嘿一笑,便道:“俺不在東京幾年,倒叫那高衙內冒了頭兒,打他之前卻是不識,打完之后他便宜的爹爹還不是得上俺曹府登門認錯!
“如何?”黃杰一聽,卻是一呆,道:“你家竟攬下了此事?”
曹寶大咧咧道:“是啊!那林沖的娘子救了俺家祖母,打完之后俺祖母便已經認下了林家娘子做義孫女,因此那高衙內就敢調戲俺曹寶的義姐,沒把他手腳當街打折就算是輕饒他了!
“嘶!”黃杰聽了倒吸一口涼氣,便問:“然后呢?”
曹寶便道:“然后?然后便是高太尉知了消息,便領了高衙內那廝上門來拜,還送了十擔金珠寶貝與祖母壓驚,便也揭過了此事,瞧瞧俺腰上的這對碧玉,便是高家的貨色!
黃杰一瞧,倒也見是一對成人手掌大般的碧玉佩飾,值得怕不下百十貫錢。
轉念一想,便道:“莫非,與你家老大人走門子之事,也是在你打完高衙內之后方才有的轉機?”
曹寶便也驚叫道:“阿耶!怎又叫你猜中了?的確如此,俺是四月二十得了準信之后這才急匆匆趕回來的!
想了想,曹寶便也壓低聲音道:“大郎,莫非有什么不妥么?俺家走的是檢校梁太傅的門子,許了一個工部中侍大夫的官兒。”
黃杰聽了,便也敲敲腦門道:“梁師成?你家老大人是正五品的知州,調回東京還做正五品的中侍大夫?倒也沒有什么不妥,只是你家老大人走后,只怕到任的黃州新知州,必定會是高太尉手下的人馬,與你家倒是沒什么事端,卻是與俺家有事端吶!”
曹寶這才恍然大悟一般,一掌拍在大腿上,連道:“這這這……俺是不是要回家與爹爹?”
黃杰搖頭道:“也沒甚好的,只是要老大人快點做主將黃州的產業都折了現錢,只怕用不了多久,旨意便會下來了。”
這么一,曹寶像是想明白了,便也急匆匆的告辭回了家。
黃杰卻不知道,這廝回了家后,便是一臉喜色的去了他老爹的書房,見了面便興奮道:“父親,黃大郎也是聰慧,一點就透了。還囑咐了要俺家快些將黃州的產業都折了現錢,是怕過不了多久旨意就會下來了!
那曹知州卻是笑呵呵取過桌上的一個木箱,遞給曹寶道:“你去與大郎,這些產業都便宜了他,他給多少都成,想來他定不會虧待了俺家。”
而黃杰在送走曹寶后,卻也是起身去了姚家的書房,見著舅父姚政之后,便也道:“此次曹知州調回汴梁之事坐實了,是走了高俅和梁師成的門子,舅父可有話?”
姚政是靠在椅子上讀書,聞言便也坐起身來,但見他臉色有些蠟黃,身子也單薄了不少,這般模樣都是拜了去歲那一箭之傷所賜,不過在孫三婆婆的妙手調理下,康復也是有望,只見他笑道:“管他手段如何,只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未完待續。)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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