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鏡,也即是將金屬表面打磨光滑后得到的鏡子,古人多以銅為鏡,而絕少有用黃金來磨鏡的,原因一個是價格高昂,再以一個便是在一些朝代可能會違制僭。
而如今黃杰亮出來的這面鏡子,高度快比的上一個成年人,也即是約有六尺,寬也有二尺,放在后世或是將此種制式的鏡子稱之為大立鏡或是試衣鏡,但見這鏡子光可鑒人,平整無凹凸,鏡框和鏡身根就是一個整體,以陰陽篆刻的手藝銘刻了龍鳳雀龜?shù)幕ḿy圖案。
“哇呀!”
也就在臺下數(shù)百人被這面巨大的藥金鏡子震得瞠目結(jié)舌的時候,就聽臺上突然冒出了一聲尖利的嬌叱,卻是不知這今日換成了一身淺青色衣衫的趙福何時竄到臺上,如今正湊在鏡前滿眼都是星星。
但聽她突然轉(zhuǎn)頭對臺下道:“太子哥哥,這鏡……福兒要了!”
與此同時,在東京城北廂偏東的封丘新門下,但見入城的隊伍中,卻是有個黑裝漢子,推著一輛兩輪的手推板車,板車上擺放著三個大包袱,還鋪著兩床褥子,上面坐著一個頭花白的老婦人,見這老婦人茫然睜著一對泛著白花的雙眼,顯然是個得了白內(nèi)障的盲人。
卻老婦人躺在褥子上,卻偏頭聲用土話與那黑壯漢子喃喃道:“兒啊!這果真到了東京了?我兒果真要到東京做官了啊?”
這大冬天的,但見那黑壯漢子卻穿一件單衣,如今更是袒露著胸懷,雙手抓著板車扶手,又見一根布帶纏著扶手套在肩頭,便來嘿嘿傻笑道:“娘,當(dāng)真是到東京了!不信卻問路人就是!”
著見他左右一瞧,便見著一個也在排隊的文弱書生,便伸手一把抓著那書生的脖子,見他提了過來,喝道:“兀那哥,卻來與俺,此處是不是東京?”
那書生平白無故的被人抓著脖子,先是驚叫一聲,卻也見著眼前這肥壯雖然樣子長得兇神惡煞,但如今卻是與他擠眉弄眼,還指了指車上的老婦人,便也明白過來,忙道:“好叫壯士得知,眼前便是東京了,此門正是封丘新門!”
黑壯漢子道一聲多謝,便也大聲與老婦人道:“娘,可聽清了!當(dāng)真是到東京了!”
老婦人聽了,便也努力眨巴著眼睛,想要瞧清眼前景色,只可惜只有白花花的一片模糊光影,便也忍不住抹淚道:“好!好!到了東京便好!我兒要在東京做官哩!”
一旁等著入城的百姓見著,便有好事的婦人上來寒暄勸慰,且聽這黑漢要進(jìn)城做官,便也忙不迭的套起了近乎來。只是這般人群交頭接耳,自然引起了門卒的主意,當(dāng)下便有一個門吏見著了,忙叫了幾個卒子上前打問。
幾個卒子便提了水火哨棒上前,便喝問道:“兀那漢子,何事喧嘩?”
黑漢子便也答道:“卻不曾喧嘩,只是入個城,卻候了半個時辰,俺老娘有病在身,受不得風(fēng)寒!”
卒子中便有頭目上前將那黑漢打望,但見他六尺多身高,黑面粗獷,大冬天的僅穿一件冬衣不,還坦胸露乳,胸前黑乎乎還有一巴掌護(hù)心毛,看起來很是粗野暴力,便也喝道:“前些日子?xùn)|京城里遭了遼國細(xì)作荼毒,如今自然要嚴(yán)查門禁,不敢叫遼賊再混進(jìn)了城去作惡。兀那漢子,你卻是哪里人士,為何要進(jìn)城中?俺瞧你來,不像宋人!”
黑漢聽了,便是呸的一聲,險些將一口唾沫啐那頭目臉上,便來喝道:“俺堂堂大丈夫漢,你卻誣俺是遼狗?直娘賊,俺不與你干休!”
著伸手從板車取了根短棍將車子一支,便脫了帶子撲將出來,一把抓著那頭目的胸襟便要提拳來打,旁人見了急忙來攔,幾個卒子見識也忙來遮護(hù),但見黑漢左右手一分,便將衣裳拔下,露出一身黑肉,便來張口喝罵。
正愕然的時候,但聽車上的老婦人卻是叫道:“鐵牛!牛兒,莫要犯渾,你也是要做官的人了,不敢亂來啊!”
正鬧哄哄的時候,但見十幾個門卒急忙奔來,領(lǐng)頭的虞侯見狀忙也喝退了雙方,先來問清緣由,忙也叉手道:“壯士莫怪,如今城中嚴(yán)查奸細(xì),門禁自然要比往日嚴(yán)些!”
又來打問黑漢來歷,黑漢便也之道是沂州沂水縣(今屬山東省臨沂市沂水縣)百丈村人氏,如今來東京投靠官人。虞侯自然要問是誰,黑漢便也嘿嘿笑道:“你可聽好了,俺要投靠的大官人姓林名沖,乃是殿前司諸班直檢校都虞侯。還有一位,乃是東京振威鏢局的少東家,姓黃名杰。”
那虞侯聽來自然滿眼驚奇,想想便也拱手請了黑漢先行,來到城門洞子后,忙也將這廝來歷與那門吏了,門吏倒也不敢怠慢,便來賠笑道:“原是來投靠通玄先生的壯士,若是早,也不至于讓老婦人吃著寒風(fēng),罪過!罪過!來人,還不與壯士查驗放行!”
當(dāng)即便有兩個吏前來伺候,一人便也含著笑道:“不知壯士車上可有什么禁物,若是有只消報備一聲就是。”
黑漢想想,便從車幫出取了一雙劈柴斧子出來,道:“俺一路從沂州過來,仗著這一雙什物防身。”
這平民百姓,行路趕宿帶個斧頭鐮刀防身自然算不得犯禁,那吏來看了一眼便最放心,哪知這一眼看去,卻驚見斧柄上竟有褐色血跡,眼珠兒一轉(zhuǎn)便道:“壯士可容俺瞧上一瞧?”
黑漢自然許了,吏接過來一聞便也驚訝道:“好濃重的血腥氣!”
黑漢當(dāng)即嘿嘿一笑,道:“那是自然,俺在來路上,卻在一座嶺上用這家伙宰殺了一頭想要害俺老娘的大蟲。”
吏等人聽了都是一驚,便有人問:“壯士此話當(dāng)真?”
黑漢哈哈一笑,便伸手將車上的一個包袱拿來打開,頓時便也掏出一顆斗大虎頭,和一張腥味濃重的新鮮虎皮來,道:“便叫你等開開眼!此物,便是俺要送給兩位官人的見面禮兒!”
眾人一瞧,但見那虎皮展開怕是能有一丈多長,該也是一頭成年猛虎,嘖嘖稱奇之余,忙也道果真是壯士。當(dāng)下那門吏忙不迭的請了黑漢過關(guān),想想又派了一個吏就把黑漢往內(nèi)城送去,最好是直接送往那林沖府上。
但吏送了黑漢直入內(nèi)城,自然走的是老封丘門,而后便從馬行街南下,正好過東華門外的輔街時,吏便也指著街拐角的一座兩層樓的正店笑道:“好叫壯士得知,這黃州拉面館便也是通玄先生家中產(chǎn)業(yè)!”
黑漢聽了,便也道:“今日一早上路,如今肚腹饑荒,不如先填飽肚皮,再尋林大官人不遲!”
當(dāng)下黑漢便與那好,就來推車往拉面館去,也在這時就見一輛油壁馬車卻從對向過來,停在店門口子后,就從車上下來一個壯漢,且還撫著一個老者下車,黑漢瞪眼瞧著仔細(xì)突然眼睛一紅,伸手便取了斧子,便也大喝道:“陳海!好鳥廝!俺鐵牛不與你干休!”(未完待續(x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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