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汴梁是一座矩形城,由宮城、內城、外城三重城相套,非常整齊,城池大甚至超過唐長安城。
這其中,皇城的南北寬約二里(9米),東西寬半里(米);內城即舊城,南北長六里半(9米),東西寬五里(6米);外城,即新城,南北長十二里(58米),東西寬十里(48米)。
且不金軍的攻勢如何,就這外城長達將近五十里長的城墻上,你得要多少守城兵卒才能站滿?
此外,單是外城就有城門十七道,其中水門就有四道,你又需要多少兵卒來守衛(wèi)這些城門?
在加上就如今宋軍偵查所知,金軍的攻城方式極其慘烈,采用的依舊還是箭雨遮護,攀城蟻附的傳統(tǒng)戰(zhàn)法。但金軍兇殘,且人人自帶嗜血光環(huán)并善于以點破面,便是戰(zhàn)斗力遠遠強于宋軍的遼軍都抵擋不住金軍攻城,宋軍又從什么地方找到自信能阻擋金軍攻勢?
所以,以其將兵力分布在長達四十余里的城墻上與老天賭運氣,還不如集中兵力堅守僅二十余里的內城。況且內城始建于后周,歷朝以來也是修繕和保養(yǎng)得極好,防御功能并未折損多少。
而且,根據(jù)種師道的戰(zhàn)略,一旦引得金軍破了外城來攻內城,然后種、折兩軍銜尾而來,將外城的出口封死,不就來了一個甕中捉鱉么?
也就在四人就種師道“汴梁手札”的可行性爭論不休的同時,這滿朝的文武乃至于民間也在此時慢慢醒悟了過來。這首先種師中和折可適都是西軍將領,朝廷不將他們放在西北好好的鎮(zhèn)守,反倒調到京畿來擔任什么制置使和觀察使,用意到底是什么?
還有李綱和宗澤,莫名其妙的將兩人調到東京來干什么守備和少尹、四壁守御使,用意又是如何?
一時間,各種法甚囂塵上,有遠見之人也是察覺了金國的崛起,開始擔憂一旦金國順利滅遼之后,既有可能拿大宋下刀。當然也有一些自詡為半個趙家人的,認為當今乃是圣天子在世,前面可以用錢財買的金人為大宋攻下燕云之地,現(xiàn)在怕也能夠用錢財買的大宋平安。
這天下,顯然不會有人跟錢財過不去!
大宋朝廷對這些流言的應對,卻是在六月底的時候派出以童貫為首,王黼、李邦彥和蔡攸為副的龐大使團,先是前往雄州犒軍,而后由李邦彥為主使前往金國再次商談贖買西北六州的事項。
見朝廷那么有信心,很多不適的言論也很快散去。
而這期間,種師中和折可適也相繼將種家軍和折家軍調撥到位,其中種師中所領的種家軍兩萬八千人駐地就扎在了大名府外,于城外西北十里處建設了一座大營,日夜操持勤練。而折可適的一萬六千折家軍則將駐地選在了河北相州(今安陽),與大名府遙相呼應。
至于李綱和宗澤,因為就在汴梁的眾目睽睽之下,倒也沒敢有什么太大動作。首先便是李綱以修繕的名義,大勢征調民夫和工匠,借著對東京外城修繕的借口,將內外城的城墻好好的檢修了一番。然后宗澤以整備的名義,對東京禁軍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梳理,嚴查吃空餉和冗官、冗兵的現(xiàn)象,將原先號稱八十之眾的大宋禁軍,整整瘦身到了二十七萬的實數(shù)。
也就在四人于京畿各地按策行事的同時,黃州這邊卻是動靜不大。除了五月間的時候,潁昌府中有一家商號出頭希望承攬修建潁昌府直通汴梁的雙向四車官道,并愿意先期墊資,引得潁昌商界聞風而動,最終以參股的形式籌得近二十萬貫資金,官府不得不同意動工修建的事情之外,倒也真沒有什么其他的事情發(fā)生了。
不過,也只有黃州人慢慢發(fā)現(xiàn),從四月份起,雖然回龍山下的龍山書院里依舊讀書聲朗朗,但位于黃州以北團風山旁的御車學院則歸于寂靜,往日里十天半月就能見著大隊人馬駕著戰(zhàn)車出行,在學院巨大的校場中擺陣演練的壯觀場景再也難見,整個學院陷入了一片死寂。
而浠水縣中的人們也發(fā)現(xiàn),如今的雷山之中開始極少聽見雷聲,往日里熱鬧的山道之中也少了許多商隊的身影。
還有就是,黃州城前的長江水市里,在此謀生的漁夫船客雖然發(fā)現(xiàn)近些日子在黃州落腳的商客漸漸多了許多,可這些人在撒進了黃州之后便也沒了蹤影。
且不這種種情況,但到了這年的八月初十,御車軍中發(fā)來軍令,要求滯留在黃州已經(jīng)長達一年的岳飛和五百精騎返回大營。
臨行前,黃杰招來岳飛于書房,兩人對坐飲茶無言。
此時的黃杰,因為不用拋頭露面,自然也就不必給自己上妝作偽,因此一張臉倒也如常人無恙。但見他斟得一盞清茶與岳飛,便也笑道:“師弟此去,可還有什么不解之處?”
岳飛接過茶盞飲下,便也珍重問道:“師兄年來計劃,飛倒也理會的,只是不太明白,既然師兄有了這般準備,為何不直接上疏朝廷,早做應對?”
黃杰聽來一笑,偏頭想了想,便也道:“某村有一老婦,有溝通陰陽之能,一日得上天預警,稱待到村頭石獅雙眼流血之日,村中必有大禍臨頭。此后,老婦每日守于石獅之畔,被村人視為瘋魔。久而久之,便對其事嗤之以鼻,一日村中頑童戲耍,便有人找來雞血涂石獅雙眼,老婦見狀便與村人報知警訊,卻無人相信。然而當夜,村前河堤突然垮塌,河水漫灌村落,除老婦一家得脫之外,舉村罹難。飛以為,此事何解?”
岳飛聽來,臉色古怪,久久不言。
黃杰輕輕一笑,起身來到窗前,向北而望道:“飛,此去東京,一切按計行事便是!”
岳飛聞言便也起身稱是,不過想想,卻是欲言又止,黃杰便也又來與他倒了一盞茶,而后笑道:“這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天數(shù),我等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而已!”(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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