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聲音,肖焱頓時大驚,脖子一縮,雙眼四處掃射,尋找適合躲藏的地方。+++
身形方動,廳外那人便走了進(jìn)來,同時從鼻孔中發(fā)出一聲:“想跑哪去?來得及嗎?”
肖焱頓時便如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僵硬的轉(zhuǎn)過身來,悻悻的喚道:“爹……”
“喲!還認(rèn)識你爹呀!難得!難得!”來人自然就是肖逸。
不顧父親的冷嘲熱諷,肖焱笑嘻嘻的跑上去,抱住肖逸的手臂,晃悠的道:“爹,你怎么來了。俊
這個動作一定是肖焱從某個少女那邊學(xué)過來的,但他顯然忘了一個大前提:他不是少女,更不是個可愛的少女!
所以效果當(dāng)然不明顯!
肖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呵斥道:“滾回家去!一會兒再找你算賬!”
“哦……”肖焱不敢反駁,只能耷拉著腦袋向外走去。
肖焱走后,大廳內(nèi)頓時針落可聞。
沉寂的氣氛保持了許久,肖逸方才開口道:“給我一個理由!”
老八、老九自從肖逸進(jìn)來之后便早已低下頭去。老二看了肖逸一眼,嘆了口氣,同樣低頭不語。
花大知道,肖逸是在跟自己話。
“理由?呵呵,既然他爹娘是內(nèi)衛(wèi),他自然也是內(nèi)衛(wèi)的人!”花大輕笑一聲,理所當(dāng)然的道。
肖逸看著他,嘴角逐漸上揚(yáng),幅度來大:“哈哈哈哈!得好!狗的兒子除了當(dāng)狗還能當(dāng)什么?”
望著肖逸那張因為氣憤,有些變形的臉,花大平靜地笑笑:“當(dāng)狗有什么不好?管吃管住的,這年頭,找碗飯吃,可不容易!”
“呵呵呵呵……”肖逸的大笑,聲調(diào)漸漸降低,成了低沉的冷笑:“得好!有吃有住,的確夠了!”
花大:“你逃了十多年,最后不還是回來了!既然逃不掉,那就該把交代下來的事做好!”
肖逸:“有意思嗎?”
花大:“什么?”
肖逸:“這樣活著,有意思嗎?”
花大:“能活著,并且活下去,這才是最大的意思!這,你應(yīng)該比我懂!”
肖逸:“當(dāng)初我寧愿死的是我!”
花大:“可你依然活著!”
肖逸:“呵呵,是啊!還活著!跟你一樣,不人不鬼的活著!還有他們,一個賭鬼,一個酒鬼,一個色鬼!好!就讓我們這群鬼繼續(xù)活下去吧!”
“但我決不允許你把我兒子牽扯進(jìn)來!”肖逸低沉之后,隨即狠狠的盯著花大,如是道。
花大笑笑:“來不及了!圣上已經(jīng)御賜肖焱牡丹花牌了,數(shù)字‘十一’,江湖人稱‘肖十一郎’。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呀!當(dāng)年咱們這年紀(jì)可闖不出這么大的名堂來!”
“你什么?”肖逸猶如一只護(hù)犢的公獅子般,渾身的劍意傾瀉而出,廳內(nèi)憑空刮起一陣微風(fēng),花大身前的案幾上,幾張已經(jīng)寫滿了字的白紙悄然碎開……
“張守珪的事難道是肖焱做的?”肖逸雙目通紅,緊緊地盯著花大。
花大依舊坐在遠(yuǎn)處,毫無動作,只是笑著頭,隨后道:“你的功夫又精進(jìn)了不少嘛!看來這一次的任務(wù)應(yīng)該沒有問題了!”
完后,一把抓過那幾張破碎的紙,揉成一團(tuán),丟進(jìn)身后的一個火盆,火舌一卷,一切成灰。
隨后,花大抓過大筆,筆走龍蛇,一張白紙再次布滿黑色的墨跡。
“這是你這次的目標(biāo)!”
花大將寫好的白紙伸手遞向肖逸。
肖逸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花大,許久后方才上前接過白紙,只看了數(shù)眼,便同樣揉成一團(tuán)丟入火盆之中。
隨即,肖逸轉(zhuǎn)身離去……
卻十個月前,就在唐遠(yuǎn)的案子了結(jié)后不久,肖逸便回到了長安城。事隔十余年,肖逸的回歸倒是讓內(nèi)衛(wèi)幾人真心高興了一陣子。
接下來的流程自然就簡單多了,肖逸先是和花大一起進(jìn)宮面見了李隆基?粗@個當(dāng)初最得力的手下,李隆基沉默一陣后,選擇了遺忘,沒有追究當(dāng)年的事。同時恢復(fù)了肖逸的職事,依舊在內(nèi)衛(wèi)中任職,倒成了內(nèi)衛(wèi)中唯一一個沒有離職便恢復(fù)了名的人。
就像花大的,這年頭找碗飯吃不容易,長安城更是如此。肖逸既然回到了長安城,便早已知道自己逃脫不了這種命運(yùn)。而教育孩子,給兒子一個有希望的選擇,不讓其重走自己的老路同樣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肖逸只能重操舊業(yè)!
只是沒想到,兒子肖焱依舊走上了自己的老路……
肖逸在長安的宅子位于永興坊東南的勝業(yè)坊,勝業(yè)坊西邊便是達(dá)官顯貴云集的崇仁坊,南面毗鄰東市。地理位置的優(yōu)性,注定了勝業(yè)坊的地價絕不會低。
若是沒有內(nèi)衛(wèi)這個身份,肖逸一介武夫,又怎能在這寸土寸金的勝業(yè)坊內(nèi)置辦下一片偌大的宅子呢?
站在宅院門口,看著里面影影綽綽的屋檐,肖逸無聲的笑了起來,只是多少有些苦澀在其中……
肖焱早些時候回到了家,此刻正在自己的院落內(nèi)翻箱倒柜的尋找著。
“你爹可快回來了啊!”肖焱的臥室內(nèi),一個少年雙腳伸開的坐在案幾旁,百無聊賴的擺弄著手中的一個木盒子。
少年劍眉星目,棱角分明,只是眉宇之間有著一股揮之不散的愁苦之氣。
“我知道!”肖焱久尋無果,不免有些著急。
“你會被揍的!”那少年看著肖焱忙碌的背影,非?隙ǖ年愂龅馈
“那又怎樣?被揍的還少嗎?”肖焱頗為光棍,手腳依舊沒有停歇,一邊翻箱倒柜,一邊自言自語:“奇怪了!我的東西呢?跑哪去了?”
“喂,天意!看見我的東西沒?”肖焱頭也沒回,直接問道。
“什么東西?”那被叫做天意的少年好整以暇的問道。
“就是一個盒子,木盒子!形狀……”肖焱有些煩躁的轉(zhuǎn)過身來,忽然間目光被少年手中的東西吸引住了:“我的盒子!你拿我東西干嗎?”
“快還我!”完后,肖焱便電射而出,一只手便朝著少年手中的木盒身去。
哪知那少年的反應(yīng)卻也不慢,眼見肖焱沖來,少年的上半身轉(zhuǎn)瞬間向后倒去,片刻后,空出了的一只左手便用力在地上一撐,整個身子便如水蛇般向后滑去。
肖焱撲了個空,左腳微微向左一,身子便順勢傾轉(zhuǎn),隨后再次發(fā)力,肖焱便朝著后退的少年餓虎般撲了過去。
危險臨身,只見那少年的身子竟恍若無骨一般,腰肢扭動間竟生出了莫大的力道,將少年的整個身子支撐而起,少年身子一待立起,雙腿微曲,一股巨大的力量反沖而來,將少年送到了三尺開外。
肖焱再次撲空,遂放棄了追擊,懊惱的以手拂額道:“該死!還是抓不到你!”
三尺之外的少年得意洋洋的晃動著手上的木盒,笑著道:“來呀!這回我不用手!”
“你他娘的渾身上下都能使力,不用手有個屁用!”肖焱沒好氣的道。
少年想了想,似乎覺得也有些不公平,便滿臉認(rèn)真的道:“那我腳也不用!”
肖焱選擇了直接無視,沖著少年喊道:“快把東西還我!”
少年見肖焱不再動手,有些失望,旋即卻又被手上的東西吸引過去:“話你要泡妞的話,也該弄好東西。∵@盒子里的胭脂水粉,一聞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貨!該不是你從哪個鄉(xiāng)下婦人的床頭摸回來的吧!”
肖焱氣沖沖的跑過去,一把將少年手中的木盒奪回,這一次,少年沒有躲閃,而是接著笑道:“看你家這么大的一間宅子,也不像沒錢的主啊!怎么泡起妞來這么家子氣呀!”
眼見其過火,肖焱氣憤的回?fù)舻溃骸澳愣裁!玢是個念舊的人,這盒子里的東西都是我托人特意從浮梁縣捎回來的,是玢以前經(jīng)常用的東西!”
“哦……”少年一聽,頓時態(tài)度大變,笑嘻嘻的道:“原來是走以誠動人的路子呀!嗯嗯!不錯!有進(jìn)步嘛!看來還是我這個師傅教的好!”
少年擺出一副師長的模樣來,惹得肖焱沒好氣的斥道:“有你什么事,你才來幾天!”
“這更能明我的影響力大啊!”少年仿佛完不知道自己的臉皮厚度,一只手伸出,勾住肖焱的肩膀,理所當(dāng)然的道。
“滾!”肖焱拍開少年伸過來的爪子,卻不料少年這一手又使上內(nèi)勁,一時間二位少年又鬧成一片。
此少年名叫張?zhí)煲,乃是前些天肖焱在東市遇到的。那一天肖焱去東市找唐雪玢,在路上正好遇見張?zhí)煲獬鍪帧捌圬?fù)”幾個人,而唐雪玢正好站在一旁,面帶憂色。
肖焱剛剛完成任務(wù),頭腦還有模糊,一眼瞧見那幾個身穿伙計衣服的人正被張?zhí)煲獯蟮臐M地找牙,而那伙計身上的衣服樣式乍眼看過去,竟和唐雪玢家中鋪?zhàn)永锏幕镉嫶┑囊粯。再看唐雪玢滿臉憂色,頓時把張?zhí)煲猱?dāng)成了欺負(fù)唐雪玢的“流氓”、“地痞”。
這還得了!肖焱立馬像見了風(fēng)車的堂吉訶德般,火力開,沖了過去……
之后的戲碼就老套了許多,原來那幫伙計竟然是一家緊挨著唐雪玢家瓷器鋪的瓷器店的人,受了掌柜的指示,特意來找唐雪玢麻煩的,而張?zhí)煲庾匀痪褪悄恰坝⑿劬让馈钡纳倌陚b客了!
誤會解除,不打不相識,兩位少年同樣的年輕、英俊,又都是武功高手,為此很快便成了好友。
聽張?zhí)煲獬醯介L安,無處可去,肖焱便請他住到了自家的宅院里。
如此一來,兩位少年朝夕相處,那感情……真是急劇升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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