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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冢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歸去來兮(三)

作者/天高辰遠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九市開場,貨別隧列,人不得顧,車不得旋,闔城溢郭,旁流百廛,紅塵四合,煙云相連!黜旤c說,”

    數(shù)百年前班固口中的繁華到了如今不僅僅是延續(xù),大唐立國百年,風華冠絕寰宇,作為無盡風流匯聚的都城長安,百年間吸引了無數(shù)的異國人不遠萬里前來。

    而作為商賈匯聚的所在,長安東市更是聚集了天下最為齊、精美的貨物,整個天下對于物質(zhì)的追求在這不算大的東市內(nèi)盡覽無遺。

    雖然前些日子受了些波動,東市蕭條了一陣,然而在朝廷大力扶持下,糧食危機早已遠去,盡管南方大地上烽煙四起,卻依舊阻擋不了天下人追求享受的熱情。

    而徐君毅身為當朝宰相的公子自然不可能錯過這無盡的風華。

    來長安不到一年,徐君毅便在一干好友的招待下將長安城上上下下的風景看了個通透,然而這薈萃著天下間最美好景致的長安又哪里是區(qū)區(qū)月余就能夠盡情體會的呢?

    隨著各國商人持續(xù)不斷的到來,東市的美好無時無刻不在變化著,世間一幕幕的繁華在此不斷地上演。

    看是看不夠的!

    然而今日,徐君毅來東市的目的卻不是為了體驗這些異國風采,而是為了來湊一趟熱鬧,一場快意的恩仇!

    “二公子,到地方了!”華麗的馬車外,家仆滿臉諂媚的匯報道。

    長安的冬天來的一向準時,地上的積雪早被坊丁們打掃干凈,雪后初晴,除了房檐屋角外,已看不出昨夜那場風雪的痕跡。

    厚重的簾子被掀開,寬敞的車廂內(nèi)溫暖如春,一幫年輕人簇擁著徐君毅正在飲酒作樂,見馬車停了,徐君毅放下酒杯,興沖沖的靠在車窗旁,打量著路旁的大宅門。

    同行的人見狀,紛紛停杯投箸,一名微醉的年輕人睜著迷蒙的雙眼朝外打量一番,不解道:“徐兄?醉月軒還沒到呢,怎的就停了?”

    “先不急!”徐君毅望著路旁的大宅門,含笑道:“諸位先隨我看場好戲,熱鬧熱鬧!”

    “哦?”眾人見徐君毅這般道,也就來了興致。

    隨即,徐君毅朝車外的家仆擺了擺手,那年輕的廝便氣勢洶洶的走上前去。

    “喂!趕緊讓魏胖子出來,欠了我家少爺?shù)腻X還敢不還?這長安城雖大,得罪了我家少爺,可沒你好果子吃!”

    這年輕的廝頤指氣使的沖著大宅門前一位守門的少年叫嚷著,少年人滿臉茫然的四下張望。

    “看什么看?的就是你!子,趕緊把魏胖子叫出來,欠債還錢,那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

    這回,少年總算確定這廝是在沖自己喊話,遂迷茫的問道:“魏胖子?哪個魏胖子?我們家沒有這個人!”

    “哈?你子竟敢糊弄大爺我?”廝一聽,大怒:“少他娘給老子裝傻,進去把魏胖子叫出來,今兒要不把錢換上,長安城就容不下你們了!”

    百無聊賴的守門少年這下總算體會到了眼前之人的惡意,經(jīng)歷不凡的他又豈是尋常少年可比?

    神情漸冷,雙目凝視著眼前趾高氣昂的廝,寒聲道:“最后再一遍!這里沒有魏胖子這個人!”

    那廝不過狐假虎威之徒,哪里是這見過血的少年對手?少年人身上的那股殺氣只稍稍溢出些許,那廝便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

    然而畢竟主子在后看著,驚覺受辱的廝隨即大怒:“反了天了!欠了錢還敢這么囂張?”

    “好好好!不承認是吧?咱們讓官差評評理!”

    著,那廝便好似知道位子一般,沖著街角的一處茶寮喊道:“邢捕頭,邢捕頭!快來評評理,這家人家欠了我家公子的錢,竟想賴著不還,你,天下間可有這樣的道理?”

    茶寮內(nèi),裹著皮襖的邢捕頭一臉晦氣的叱罵幾聲,卻也只能掀開門簾,帶著一幫兄弟走了出來。

    少年人淡淡的看了邢捕頭一眼,對于此人的突然出現(xiàn),沒有半分意外。

    “邢捕頭,你來的正好!這家人欠了錢,竟想賴著不還,你來給評評理!”

    雖然心中暗罵此人多事,然而宰相公子的意志他可不敢違逆,只好問道:“你這家人欠你家少爺?shù)腻X,可有憑證?”

    “當然有!”話間,廝便從懷中掏出一紙文書來,心翼翼的遞到邢捕頭手上。

    邢捕頭仔細看了看,遂轉(zhuǎn)身朝守門的少年道:“這借據(jù)上確實寫道,蜀中商人魏延年欠宰相公子徐君毅三千貫銅錢,也有各自的畫押作準。不知……”

    守門的少年冷笑一聲,道:“既然是姓魏的欠你們錢,那你們找他去就是,跑來我家門前叫喚啥?”

    “呵!你子還敢嘴硬啊!”廝冷笑一聲后,又沖著邢捕頭道:“邢捕頭,告訴他那借據(jù)上寫了些什么,免得讓旁人覺得我家公子仗勢欺人!”

    邢捕頭理也不理他,只是神情凝重的對守門少年道:“這借據(jù)上寫道,若是逾期不能還錢,便要將東市的宅院作抵,而那宅院就是你身后這間!”

    守門少年一愣,轉(zhuǎn)眼看向那廝,只見那廝一臉得意的冷笑,心頭便突感不妙,然而卻依舊道:“這間院子我家早已買入,也在衙門里備了地契文書……”

    不等他完,那廝便得意洋洋的再度從懷中取出一紙文書來,沖著守門少年揚了揚,又遞給邢捕頭,道:“邢捕頭,好好看看,這地契上可清清楚楚的寫明,這間院子就是那魏胖子的!要不信,大可去衙門里查查案底!”

    邢捕頭心頭暗嘆一聲,對方既然能明目張膽的把地契拿出來,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早已搞定了衙門里的人。

    遂轉(zhuǎn)身對守門少年道:“進去把王公子請出來吧!”

    守門少年死死的望了那廝一眼,便轉(zhuǎn)身入內(nèi)。

    片刻后,王策走出門來,方才同在屋內(nèi)議事的彭澤、張立也跟了出來。

    聽了守門少年的稟報,王策立于門前,望了望街面上的那架寬大馬車,隨即便將視線轉(zhuǎn)向門前的廝,問道:“魏胖子欠了你們多少錢?”

    廝傲然道:“不多!也就三千貫!”

    王策皺眉再問:“多少?”

    廝更加張揚,大喊道:“足足三千貫銅錢!”

    王策一聽,冷笑道:“三千貫?區(qū)區(qū)三千貫也配堂堂宰相公子謀劃一番?”

    遂轉(zhuǎn)頭看向彭澤,道:“去!拖三萬貫銀餅子來!”

    “好!”彭澤頭,連忙快步離去。

    路不遠,少年們存錢的地方就在大宅子的后院,不多時一隊伙計便拉著三大車的銀錢行了過來!

    “倒出來!”門前的王策冷冷的道。

    隨即,伙計們扳下開關(guān),整箱整箱的銀餅子呼啦啦的傾瀉下來,燦燦的銀光竟將那潔白的雪色完掩蓋了過去。

    面對山一般的銀餅子,大街上的行人早已看的目瞪口呆,那廝更是兩眼發(fā)直死死地盯著地上的銀上。

    然而王策卻只是揮手讓伙計們退下,沖著那廝冷冷的道:“三萬貫,數(shù)數(shù)吧!”

    完,便頭也不回的進門。

    原地那廝呆呆的看看銀山,又呆呆的回頭看了看寬大的馬車,一臉的茫然。

    馬車內(nèi),徐君毅同樣呆滯了許久,盡管他此前已經(jīng)對王策可能的應(yīng)對有過一番猜測,然而,他真的沒有想到,王策的應(yīng)對竟會如此簡單粗暴!

    你不是要錢嗎?那好!我就拿錢砸死你!而且,十倍!

    很任性!很土豪!

    這一刻,徐君毅覺得自己不像一個快意恩仇的復仇者了,倒很像……

    對!很像一個乞丐!

    一個被人用錢羞怒了的乞丐!

    開玩笑!我是乞丐?我可是堂堂相爺公子!你他娘才是乞丐好吧?

    于是,徐君毅怒了!

    “等等!”

    徐君毅一把掀開簾子,立于車轅上,沖著正轉(zhuǎn)身入門的王策怒吼道:“給我站住!”

    王策于是止步,回過身來,望著徐君毅,問道:“怎么?徐公子還有事?”

    “哦……莫非是徐公子連馬車也想要?那可就難辦了!畢竟,咱們只欠你的錢,可不欠你的馬車!”

    “你!你!你!你竟敢羞辱我?”徐君毅氣結(jié),伸出手指不住的指著王策喊道。

    王策笑了,道:“徐公子這話從何起?您來要錢,我給您了,不知我哪里羞怒您了?”

    “你……你……你……”

    徐君毅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好在車廂內(nèi)立刻便有一道聲音傳來,于是徐君毅如獲至寶,脫口而出道:“你這些錢不夠!”

    “哦?不夠?這可是十倍。 蓖醪咭恍,問道:“那依徐公子的意思,多少才夠呢?”

    “哼!”徐君毅冷笑一聲,道:“金的確是三千貫,然而過了這么久,利息可遠遠不止!你這錢連個零頭都不夠!”

    “呵!”王策冷笑一聲,問道:“那徐公子還想要多少?”

    “十萬!”徐君毅滿臉通紅,酒意瞬間涌上頭來,瞠目嘶吼道:“還要十萬貫銅錢!”

    “嘶……十萬貫?那得多大一筆錢?”

    “得堆滿一間院吧?”

    “土包子!何止一間院?要是十萬貫銅錢,能堆滿這一條街!就是換成銀餅,一間院子也裝不下!”

    “我的天!這么多錢。 

    “你們,人家會給嗎?”

    “唉……不給?不給能怎樣?沒聽人嘛!這人可是宰相家的公子。 

    “唉……這家人倒霉咯!”

    街上圍觀的百姓被徐君毅的一句話徹底調(diào)動起來,細微的議論聲匯聚一起發(fā)出嗡嗡的聲響。

    王策卻也沒讓他們等多久,便冷笑道:“好!”

    “彭掌柜,把店里的錢部拿來,送給徐公子!”

    彭澤自然不傻,事情到了這一步,他也明白了如今的處境,并不像自己之前猜測那般,只是晚輩與長輩間的些許矛盾。

    “好的,我這就去辦!”

    這一回,花的時間多了些,等了一個多時辰,一隊車馬方才自遠處駛來。

    沉重的車馬壓在青石板上,發(fā)出響亮的咯吱聲。

    同樣是一車車的傾瀉下來,東市的這條大街瞬間再度變得雪白,卻不是早間的白雪,而是比那沉重許多、也要誘人許多的白銀!

    當車馬退去,門前的大街遂成了一條白銀鋪就的道路。銀燦燦的光芒中,車轅上的徐君毅早已驚的不出話來。

    馬車內(nèi)的王準,望了望車外這條白銀之路,同樣花了好一陣功夫方才平復自己錯亂的心神。

    然而,片刻后,王準的嘴角卻高高揚起,笑意止不住的涌出,極力壓抑的笑聲在喉嚨中發(fā)出嘶啞的低吟。

    “哈哈哈哈哈,天要人滅亡,必使人瘋狂!你這家伙也有今天?哼!財不露白這么淺顯的道理都不懂?還以為自己有徐番的庇護嗎?真的蠢不可及!”

    “哼!也不過如此嘛!枉我苦心謀劃一番!”想到這,王準臉上的笑意便多少有了些意興闌珊的味道。

    搖了搖頭,端起酒杯飲了幾口后,便在心中徹底將王策這個曾經(jīng)得罪過自己的少年忘記。

    因為,死人,沒有記住的必要!

    王策拉來十萬貫銀錢后,便轉(zhuǎn)身走進了大門,再也不去理會癡傻狀的徐君毅。

    大門關(guān)上后,王策的神情便凝重起來。

    “三哥,要怎么做?”一旁的張立自然猜到了王策此舉必有深意,遂立刻興沖沖的問道。

    王策雙眼望天,低聲嘟囔道:“老師啊老師!既然看不清你的目的,我也只好把水弄渾一些了!”

    完,便低頭看向左右的張立、彭澤,神色凝重的吩咐道:“把所有人部退回來,一級警備!”

    “不管來的是誰,殺!”

    “是!”二人隨即領(lǐng)命離去。

    初冬的長安城,隨著一路的白銀,變得肅殺。

    而此刻,相府內(nèi)的徐番卻并不知道自家兒子在東市的作為,身為一朝宰執(zhí)他每天自有忙不完的事,操不完的心!

    此刻,讓徐番最為頭疼的卻只有一件事!

    “南庭,派去武夷山的人還沒有消息傳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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