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米路,白桑一路顫顫巍巍,吐露四次,走了半個小時才到他停車的地方。
“代駕呢?來那鑰匙……嘔!”
夜場門前代駕很多,出來時他就叫了一個,人家因?yàn)樯馍县T,喜滋滋的更過來結(jié)果浪費(fèi)了半個小時。
“先生,這半小時的錢可得照算啊。”
“費(fèi)什么話呀你,開。”說著白桑就把鑰匙一扔,幸好江堂眼疾手快,瞬間抓住了。
這個反映莫說代價了,連江堂自己也愣了愣,然后便順手把鑰匙遞給代駕師傅。
代駕無奈,接過鑰匙按了按,嘟嘟兩聲,一兩線條流暢,底盤極低的跑車車燈閃了閃。
“臥槽,邁凱倫。”代駕師傅一驚,這里有點(diǎn)黑,他都沒注意鑰匙,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是名車后是大喜過望啊,搓著手就走了過去。
然而讓他崩潰的時,當(dāng)他把車開了出來,卻見白桑根本沒有上車的意思,而是醉醺醺的吼道:“車門給我開著,再來首歌,要最大聲,跟著我。”
“瘋了!”代駕覺得這樣的人,不差錢,回頭要個五六百的,這一趟也值了,于是就琢磨了片刻,才終于放了一首歌。
“Hey Havana, ooh na na……”
當(dāng)旋律響起后,白桑搖搖晃晃的扭著舞步,慢慢的走上馬路,江堂默默跟隨,臉色是面無表情,只是眼皮有些沉,似乎也快醉了。
代駕師傅從最初的焦急,也變得無所謂了,能坐在幾百萬的跑車?yán)锫犞魳罚彩且环N享受,反正遇到交警時他把事情頭退到這富二代頭上即可。
昏暗的街燈下,空蕩蕩的大道上,白桑跟隨音樂,吶吶吶的唱著,跳著,吐著,眼淚口水是稀里嘩啦的流啊。
“哥們,愣著干什么,來,放縱!”白桑突然拉著江堂,一起跳,一起搖,江堂不自覺中還真的融入進(jìn)去了,看得跟在后面的代駕師傅心底哭笑不得。
見過耍酒瘋的,沒見過這種極品!
直到白桑無力的倒在路邊,江堂才跑著他扔到副駕駛,讓代駕把他送回去,至于地址,喝酒是江堂已經(jīng)知道了。
至于代駕師傅會不會為了跑車把這廝弄死,或者偷他的錢,偷手機(jī),江堂才不在乎,畢竟這車就兩個座,他可不想擠進(jìn)去。
代駕師傅可算能好好體驗(yàn)一把邁凱倫的提速了,只見跑車嗖的一下不見了蹤影,江堂這才轉(zhuǎn)身,往家步行而去。
此后兩個月,江堂繼續(xù)忙著工作,他們這里是工作一天休一天,一個月之上十五天班,但沒有節(jié)假日,有時候還得加班。
“嘿。”當(dāng)江堂從火葬場出來時,看到白桑靠在一輛法拉利旁沖他著手。
兩個月里,這廝經(jīng)常找江堂出去完,開始被江堂拒絕多了,后來他知道江堂要上班,便故意挑江堂休息的日子。
“干什么?”江堂這句話白桑都聽了幾十次了。
“放縱啊。”白桑一如既往的回到。
“你不是gay吧?老找我這一大男人幾個意思?”江堂的直白讓白桑咽了一下,呸了一聲后罵道:“兔崽子說什么呢,為了證明,今兒個咱帶你去大寶劍。”
“沒興趣。”
“你才是gay吧。”白桑不是開玩笑,因?yàn)檫@兩個月他發(fā)現(xiàn)江堂這家伙居然不近女色,枉費(fèi)他帶了許多妹子介紹給他,可這廝就跟木頭似的。
“我是佛系男。”江堂用了一句現(xiàn)下比較流行的稱呼,氣得白桑直翻白眼。
“好了,那就喝酒,這次去好一點(diǎn)的地方,我小叔在郊外弄了一個酒莊,聽說最近來了一批好酒,咱們?nèi)ヅ獌善縼韲L嘗。”
江堂沒拒絕,但卻要回家吃過晚飯。
白桑這廝是厚著臉皮跟著江堂回家,還在他家吃飯,期間是油嘴滑舌的直夸江堂老媽做菜一絕,把老媽喜得一個勁的給他夾菜。
這廝別看瘦瘦弱弱的,還真能吃,三大碗下肚后還加了兩碗湯,這才心滿意足。
江堂和老媽說了一聲后,這才和白桑出門,卻沒有直接去酒莊,而是到了市中心,帶著江堂去了一家西裝店。
“整一身像樣的。”
江堂也不客氣,挑選合身的同時還要了特別貴的!
“這皮帶不錯,領(lǐng)帶就這根細(xì)的吧……”白桑不僅不心疼,還一個勁的給江堂挑貴的配飾,然后他自己也弄了一身。
兩人穿著嶄新的西裝出來后,又去弄了頭發(fā),足足忙了一個小時才回到車上,此時已經(jīng)快八點(diǎn)了。
開車出了停車場,剛剛上路,白桑突然一臉嚴(yán)肅道:“你知道嗎,這幫同學(xué)中,沒人看得起我,從小就這樣,我以前埋怨是我把給慣的,后來我發(fā)現(xiàn)這就是羨慕嫉妒恨,去年之前,還有一幫人跟著我吃喝玩樂,我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卻不知人家則覺得我像個煞筆似的,這也很正常,電視里不是都這樣演的,如果沒這事,那些編劇腦洞得多大才想出這種劇情,所以我攤牌之后就被孤立了,上次不是他們有事來不了,而是沒人愿搭理我,就你,我說江堂啊,從小你就比我牛,考試我還寫寫選擇題,你丫的是白卷啊!連名字都不寫,我服了!”
法拉利一路沖出市區(qū),越走越偏,白桑的話卻一直沒聽。
“唉,如今啊,我就傻樂傻樂的活,但我發(fā)現(xiàn),你還是比我厲害,我就不知道了,換做是任何一個人,不說那些富裕的,就如你這種家庭,到了現(xiàn)在沒人愿跟著我玩,就是去年,玩玩夜場還行,到酒莊,不,就是到剛才那幾家店,一個個慫得就跟鵪鶉一樣,我不知道他們畏懼什么?”
“心底有階級思想,網(wǎng)上不是說這種叫**丨絲嗎。”江堂一語命中。
“對,但也有翻身的時刻吧,說難聽的你不是也一樣?可你就不怕,欣然接受不說,有時候要求還很過分,換做是那些公子哥傻了才給你掏錢呢。”
江堂能這樣,不僅因?yàn)樗?dāng)這里是幻境,更因?yàn)樗暗慕?jīng)歷,百年生涯,飛天遁地,殺人都?xì)⒌阶匀欢涣耍惺裁词撬荒芙邮艿模?br />
匆匆一生,當(dāng)了樂則樂,有人肯掏錢為何要慫?怕受不起還是怎地?享受了不應(yīng)該享受的福?還是擔(dān)心紫醉金迷習(xí)慣后,一旦失去,便會痛不欲生?
江堂覺得應(yīng)該都有,退縮,只是擔(dān)心自己越陷越深,可如果反過來,何嘗不是一種激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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