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黑市以前也有,就在平壤。平壤淪陷之后,修真者們就蜂擁到遼東城這邊來了,畢竟人家會飛,說走就走的旅行,真不是說說而已。
你說東北那么多城市他們偏偏挑中了遼東城?
因為李白啊。
“青蓮先生”四個字,無論在哪里,這本身就一種凝聚力。
這時,各路修真者一聽到連凡修部尚書白河也現(xiàn)身遼東了,都變著法子摸到白河的營帳這邊來,想看看這位傳說中的白大人到底三頭還是六臂。
結果一看:得!還真如傳聞的那樣,這尚書大人的確是不折不扣的凡人一個。
于是就有人手癢了,想向白大人“討教討教”。
畢竟是凡修部尚書嘛,大周修真時代都是由他開創(chuàng)的,從某個角度來說,天底下除了圣后之外的所有修真者,幾乎都可以認為是他的門生。
門生向先生討教,理所當然嘛。
結果他們無一例外的捂著臉跑回去了——全都是被小流氓打的。
被打的那叫一個慘那……鼻青臉腫的。
這一下就熱鬧了,用白河的原話來說就是:“連我的小弟都打不過,也想來挑戰(zhàn)本大人?趕緊死啦死啦地吧!”
果然,這話一傳出去,頓時就惹怒了更多的人。
能把狐假虎威說得這么清新脫俗的,咱還真是活久見了!看來傳言不假,這白大人的確是個人見人恨的死賤人。
“不服!”
“咱不服!白大人,有本事您就親自出手,跟我們比試一場啊。甚至不動手,手談幾招也行。”修真者們紛紛叫嚷。
白河當然不上這個當了,來來去去就那一句“打贏了李元芳再說”,然后就翹起二郎腿準備看好戲。
反正看熱鬧不嫌事大……
修真者們氣得半死,卻又奈何他不得,畢竟人家的身份擺在那呢。
于是就惹來了更多、更強的修真者,都想挑翻李元芳這小流氓,然后讓那死賤人見識見識花兒為什么這么紅。
結果……
哎,不提也罷。
像小流氓這種外掛者……咳,是神通者,雖說只有凝元中期,但是對于一般修真者來說,沒有金丹期以上的,還真不敢說自己能穩(wěn)勝這貨。
至于金丹期?他們都是宗師級別的人了,哪拉的下這個臉?
贏了那是理所當然的,可要是失了手那可就丟大發(fā)了,他們才沒那么笨。
更令人發(fā)指的是,小流氓得了白河授意,每次跟人切磋都裝出出盡全力的樣子,給人一種“只差一點點就能贏了”的錯覺……
于是很詭異的一幕就出現(xiàn)了。
明明是軍事重地,可是每天一大早,白河的營帳前都會聚集著一大幫修真者排著隊去挑戰(zhàn)李元芳,然后又排著隊的灰溜溜離開。而白河這死賤人呢,還很惡趣味的在旁邊開起了盤口,小發(fā)一筆橫財。
于是就這樣……
那邊,軍士們練兵練得熱汗奔流殺氣沖天,而這邊,修真者們打架也打得哄哄哈嘿,人數(shù)雖少,但聲勢以及場面的華麗程度卻猶有勝之。
然而更加詭異的是,對于修真者們這種討(作)教(死)行為,身為監(jiān)軍的邀月居然只眼開只眼閉,只要不是鬧得太過火,她都置之不理。甚至有意無意的,她還暗示白河,鼓勵他繼續(xù)。
這日晚間,邀月忽然來找白河,一開口就來了一句:“小白啊,你這么胡鬧下去,不是個事啊!”
“嫂子,你這話怎么說?”白河聞言愣了一下。
邀月的暗示,他也是心知肚明的,雖然不明原因,但他樂于配合。不過自始至終,他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修復先天聚龍陣。
咱是來修陣的,不是來打仗的!
而修陣的前提是什么?是收復、或者說重新占領平壤城。
可是如今大戰(zhàn)方歇,李白外出召集舊部未歸,大小姐的林家軍又還沒趕到,高麗棒子那邊也是在忙著穩(wěn)定局面,就目前來說,應該不會開戰(zhàn)的。
至于管理軍隊方面,他又知道自己不是那塊料,不敢胡亂插手,所以樂得當個閑人,與那幫修真者胡鬧。
本想著只是打發(fā)日子而已,邀月有什么圖謀他管不著,也不想去管,可是如今聽她口氣,她的圖謀似乎與自己有關?
邀月笑道:“你也知道,如今的修真界就是昔日的江湖,而那些修真者也是昔日的江湖中人,他們桀驁不馴,素來不服管教。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們的確是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若能加以利用,不失為一支奇兵……”
隨后如此這般的分析了一番。
白河也是個滿肚子花花腸子的人,聽她講了個開頭,就明白她的用意了,不由苦笑了起來:“嫂子,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個凡人而已,哪有資格去當他們的頭?換大哥來還差不多……”
“不是我看高了你,而是你看低了自己。”
邀月輕嘆了一聲,然后認真道:“你白河有身份,有地位,有財,有勢,最重要的是,你是修真時代的創(chuàng)始人,如果連你都沒能耐,誰有?如今東北亂成一團,你大哥分身乏術,哪有功夫去管這些?反正你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替你大哥分憂一下,你自己認真考慮一下吧。”
說完她就走了。
白河愣在了原地,覺得有點匪夷所思。
這話怎么說呢?
就是……
首先要明確的一點就是:修真界是一盤散沙。各個修真者之間雖然有各種各樣復雜的聯(lián)系,比如派系,比如血緣等,但是相對于“軍隊”這種令行禁止的龐然大物來說,他們就是一盤散沙。
然后要明確的是:散兵游勇是無法與正規(guī)軍隊對抗的——這是共識,也是血的教訓。
別看大周修真者在邊疆區(qū)域混得風生水起,戰(zhàn)績輝煌,可是像他們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無后勤的三無人員,一旦與千人以上的軍隊剛上了,絕對是瞬息之間就全軍覆滅的結局,沒有第二種可能可言。
有人的確可以無視數(shù)量的差距。
比如李白,比如邀月,比如大神探狄仁杰以及小日本的元嬰級高手宮本武藏這種金丹級別以上的強者,他們以一敵萬、十萬、甚至百萬都不在話下,如果沒有同等級的強者牽制,普通軍隊遇上他們就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
但是別人不行——至少如今聚集在遼東城一帶與白河“胡鬧”的這一幫修真者不行。
他們很弱,可是同時他們又很強大。
這批修真者,他們大多都是以筑基上階到凝元上階這個層次為主,其中極少數(shù)的一部分人甚至擁有凝元巔峰、甚至是虛丹級的實力,而且他們熱衷于“打獵”,與外國的能力者交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戰(zhàn)斗力比國內(nèi)那些“溫室花朵”更勝一籌。
更重要的是,他們的數(shù)量還很多——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光是已經(jīng)到了遼東城的修真者,就已經(jīng)不下三千之數(shù),若是算上還在外面“打獵”的,絕對不止一萬。
一萬個修真者,這是什么概念啊?
若是他們擰成一團,只怕李白也要暫避其峰啊!
所以,邀月的意思呢,就是希望白河能將這盤“散沙”凝聚成一塊磚,然后照著敵人的臉門掄過去!好鋼用在刀刃上嘛,這么好的資源,不用就浪費了。
簡單直白點來說就是:讓白河趁機組建一支純粹由修真者組成的“特種部隊”。大約就相當于三國時期的先登死士、白馬義從、陷陣營之類的精英中的精英部隊。
而且她還特別強調:這事只有你白河能做,其他人都做不到,就連李白也不例外。
李白是大周的全民偶像,他夠強大,逼格也夠高,但壞就壞在他太強大、逼格太高了,不夠接地氣,與遼東城這幫匪里匪氣的修真者有這一層先天上的隔閡。
鎮(zhèn)得住他們的人,卻不一定鎮(zhèn)得住他們的心,若到關鍵時刻,恐怕會出亂子。
而白河則不同了,因為他夠賤……
賤,本身就是一種氣質,也是一種……人格魅力。
如今這幫修真者的情緒已經(jīng)被他的“賤氣”挑起來了,這時候,只要白河拿出點驚人手段,一舉鎮(zhèn)住他們,那么想要他們歸心就很容易了。
邀月走后,白河的心思就活泛起來了。
本來呢,她不說,他還真沒想到這一茬的,可是如今她一提起,反倒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了。
咱當個總教頭,親手調教一只特種部隊出來,這事多好玩啊!想想就激動了有木有?
“嗯……這事有點意思……太特么有意思了!干了!”沉吟再三,白河終于一拍大腿,下定了決心,然后大喊一聲:“元芳!元芳!”
“誒?啥事?”
“過來,咱商量點好玩的事。”
“好玩的事?快說說看……”小流氓頓時眼前一亮,連忙湊了過來。
當下二人便“吧啦吧啦吧啦”的商量了一陣,最后終于拍板決定:……有戲!好,就這么干了!
于是第二日一早,白河穿齊整套裝備,就準備出門接客了……哦不,是迎接挑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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