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速來見朕 所謂密奏,其實不一定是以“奏折”或者“信”的形式存在的,它也可以是一個包裹。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小綿進來的時候,手里就提著一個包裹,然后她話音方落,就發現包裹已經到了圣后的手里。 圣后打開包裹,第一眼就看見里面躺著一封信,信封上有大周江湖監察部專用的封條,正是大神探狄仁杰自金陵寄回來的。 只是心念一動,她甚至不用打開信封,信上內容便已了然于胸。 整封信的內容不多,而撇除其中贊美圣后英明的無用廢話之外,大概就只剩四個字了:一切順利。 新任金陵巡察使已經上任——順利。 他雖然是個普通人,但是他做得很好,比微臣預期中的還要好——順利。 金陵江湖一片平靜,治安良好——順利。 金陵百家酒業一夜之間改姓“蘭桂坊”——順……好吧,這個不太順利,實在有點超出預期。 像這種例行公事式的密奏,圣后早已看過無數遍,點點頭,表示朕已閱,然后就沒其他表示了,就連那豪情壯闊的“蘭桂坊酒業連鎖”也未曾令她動容半分。 此時此刻,她所有的注意力已經被包裹里的另一件物品所吸引。 那是一本書。 那本書她曾經看了足足二十天,甚至在拿著包裹的前一瞬間,在她的另一只手上也拿著另一本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相同的書。 那百分之零點一的不同,就在于封面上。 圣后手里的那本,封面是殘缺的,而大神探送回來的這本卻是完整的,上面很清楚的印著一行字:凡人修仙傳,白河著。 “凡人……修仙……傳,白河……著。” 籠罩在心中大半個月的謎團終于揭開,圣后看著封面上補全的那幾個字,握著書卷的玉指悄悄握緊:“……原來是他。” “這個白河倒是有點能耐,媚娘你果然沒看錯人。”小綿笑著說了一句。 圣后一言不發,卻微微笑了笑。 她第一次聽到“白河”這個名字,是在紫禁之巔上,出自李白之口。也是那一次,她才知道原來李白是因為這個名字才尋到了突破的契機。 雖然沒見過本人,但她卻已經記住了這個名字——能值得李白那種心高氣傲的人也不惜折節下交的人,的確有資格被她記住,哪怕只是個普通人。 隨后想起,原來在同一天,狄仁杰愛卿在密奏上提起過,說他與這個白河簽了個合約,建了個酒廠。 第二次聽到“白河”這個名字,卻還是在江湖巡察使狄仁杰的密奏上。 那封密奏上的信息量有點大,里面不但提到了白河這個人,還提到了他的酒,提到他的詩,提到了他的品酒大會,以及他的“江湖治理策論”。 也正是因為這一封密奏,她才果斷破格提升白河為下一任的金陵巡察使。 而如今,又在這本書上第三次見到這個名字。 “這白河……倒是個鬼才啊!” 小綿側頭想了想,接著道:“……白河,十八歲,出身不明,疑為前朝大學士白季庚之后。五年前出現在金陵,林家已故家主林楓招其為贅,而他的未婚妻子,正是當今真武氣域擁有者林晚晴,自此于金陵安居。” “傳聞此人因幼年遭逢巨變,以致心智失常,行為舉止有異于常人,世人皆以癡兒稱之。直至兩個月前,他被林家二小姐一掌打出門外,隨后……” 她忽然看了一眼圣后,“……誤中媚娘你一記神雷,自此失去記憶,但也同時忽然開竅了。造白酒、建酒廠、開酒會、與李白結義等,這一切都是那一天之后開始出現的。而如今,他又以凡人修仙傳一書震驚金陵……” 能讓圣后都記住的名字,作為大周最沒規矩的小宮女,小綿當然早就將白河的老底掏得干干凈凈了。她滔滔不絕的將白河的生平說了一遍之后,忽然問了一句:“話說,媚娘,我只知道你的神雷天下無敵,卻不知道原來還有讓人開竅這個功效的啊?” “額……”圣后的笑容頓時微微一僵,不過馬上又恢復了自然。 說來也是尷尬。 在白河穿越的那一天,她正好在甘露臺上看著金陵,忽然聽見有個番邦蠻子在大放厥詞,鼓吹什么女人無用論,于是就順手一雷送他去見天神了。 反正不是大周子民,死就死了,就當踩死只螞蟻。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旁邊居然還站著個白河。所謂“誤中”云云,其實是小綿貼金的說法,分明就是自己失了手嘛…… 幸好他吃了自己一雷,除了頭發有點聳之外一點事都沒有,反倒還“開竅”了,也算是因禍得福。 “咳。” 這時見圣后不做聲,小綿很識趣的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改口又問了一句:“媚娘,你說這本書給了你不少啟發,如今既然知道這書是出自白河之手了,那要不派人去金陵請他回來談談?” “……”圣后聞言沉默半響,忽然有些遲疑道:“會不會不太好?畢竟朕乃九五之尊,若因區區一本小說而小題大做,豈不貽笑天下?” “那你就餓著吧。”小綿道。 “……”圣后又沉默了。她看著手里兩本相似程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小說,玉指再一次悄悄握緊。 半響之后,她忽然飄了出去,直上甘露臺。 民間一直有傳聞,說甘露臺是一個上觀天意,下啟民意的地方,這其實不是傳聞,而是真有其事。 只見圣后上了甘露臺之后,空氣忽然沉寂了下來,隨后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圣耳。 片刻之后,一個悶雷般的聲音在金陵的上空響起。 “白河,速來神都見朕!” …… …… 那日送走了大神探之后,白河的生活便回復了正軌——如果說每次出門都要被人圍觀一番然后要靠著三滾的尖牙利嘴才能解圍也算是正常的話。 每天吃飽了就睡,睡飽了逛街遛狗,有空就調戲調戲小丫鬟,然后每日定時定量的跟孟大神搞搞創作,偶爾還會有幾個易容改裝的金陵巡察員前來匯報一下江湖事作為調劑,小生活不知道多滋潤。 然后…… 然后就忽然炸天了! 圣后一句“白河,速來神都見朕!”,讓整個金陵的天空都炸了!哦不,不止是天炸了,就連地也震了。 這兩年來,圣后常有雷音降世,大周子民也早已見怪不怪的了,可是……可是我的老天!像如今這樣指名道姓讓一個人去面圣的,除了青蓮先生李白之外,還是頭一遭啊! 問題是…… 白河?是那個新上任的金陵巡察使白河嗎? ——是他吧,整個金陵,好像也沒有第二個白河了。 可是圣后為什么要指明見他啊? ——可能是……我特么的你問我,我問誰去啊? “啪嗒”一聲,城北姚府中,姚公子第一個就給跪了。 “爹!憑什么啊?!” 他連滾帶爬的跑去找他爹姚大人,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的道:“那白河不過是一個、一個賤人罷了,憑什么圣后點名要見他而不是見我啊?!” 二小姐出關那天晚上,他謹遵他爹的吩咐不再去招惹白河,一心一意的拉攏結交江湖人士,只可惜啊,一點成績都沒有。 二小姐一出關,當日白河的書就立馬吸引了整個金陵的注意力,當然也包括江湖了。人人開口閉口就是“修仙”“渡劫”的,哪還有心思去搗鼓江湖人常做的那些破事? 緊接著,又搞出了印刷社失竊那一茬,白河光榮走馬上任,更是讓整個金陵江湖清風徐來水波不興。 既然沒有斗爭,那又何來的拉攏? “這、這……”姚大人心里也是打顫。 為官數十年,覲見圣后都是一次都沒有過,而如今,白河來金陵不過區區五年而已,圣后就親自點名要見他了,這實在是……實在是…… “或許……或許是因為他新官上任,圣后要他回京述職?畢竟對于江湖這一塊,圣后向來都是比較著緊的,他前幾天又做出了那樣的壯舉……” 他如此安慰著兒子,也如此安慰著自己。 “可能是吧……”姚公子廢了好大的力氣才讓自己接受了這個牽強到白癡才會相信的理由。 以前的白河,自己連一絲關注的目光也欠奉,而如今,兩者似乎要反過來了。面圣啊,這是何等的殊榮啊!白河才十八歲就已經要面圣了,還是圣后親自提名要見的那種,前途何等遠大可想而知。而自己呢?過了年就二十五了,卻連皇宮都沒進過一次…… 一想到這,姚公子的心就扎扎的痛。 圣后這一聲召喚,不但讓金陵炸了天,好像還要變了天呢……這金陵,從今以后怕是要姓林了啊! 姚公子和姚大人的反應是激烈的,金陵城的反應也是激烈的,而處于漩渦中心的林家,更是快要沸騰了。 “少爺、少爺!快醒醒……” 這時代上朝的時間大概是早上五點左右,而圣后處理事務的能力和速度又比“科技向右”的世界中的皇帝要快上很多倍,所以,圣后發出的“系統公告”的時候,其實也就早上七到八點之間。 這時候白河還在一如既往的調戲周公他女兒呢,結果今天進度比較悲壯,他剛揭開面紗還沒來得及看清樣子,就被小蘿莉給搖醒了。 “干嘛啊這么早……”他模糊的睜開眼睛,然后便見到晨光里小蘿莉正雙手捂臉的站在床前,從手掌后冒出一句:“圣后要見你!你快起來……” “啥?”白河一臉懵逼。 圣后要見咱?怎么可能!是做夢吧……嗯,一定是做夢! 呼嚕…… 他打個哈欠又倒了下去,繼續睡。 若是平時,小蘿莉或許還會縱容著他的小任性,只是這一次事態實在太過嚴重了,她是絕對不可能縱容的了,于是…… 噗啦! “啊——圓兒你干嘛!皮癢了是不是!” 半桶冷水兜頭潑落,白河驚叫一聲,瞬間炸毛似的彈了起來,然而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門外就忽然飛進來一個人。 “你個死人!” 二小姐人隨聲到,顧不得白河那光溜兼且濕滑的“**”,就直接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呼呼大喝道:“圣后剛剛以雷音傳召你去神都見駕,你居然還有心思在這睡覺?給我起來!” “啊!” 驚呼頓時變成了慘叫。 一分鐘之后。 白河幾乎是被二小姐倒提著飛到了前廳的,他的身上除了一床被單像粽子一樣裹著,甚至連一件衣服也沒有,可見二小姐是有多急。 去到前廳,林夫人、四爺、慎叔、織娘、三娘、鐵叔、容嬸、玲瓏等一干林府高層早已經全數集合,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叫得出名或者叫不出名的旁系家主,偌大一個前廳,居然濟濟一堂,連椅子都不夠坐。 人們一見到二小姐提著白河進來,紛紛一愣,然后有點想笑,可是氣氛太嚴肅了又笑不出,一時間面部都有點抽筋。 “晴兒你真是的!”林夫人責備的白了二小姐一眼,伸手將白河裹得更緊一點,免得他春光外泄了,這才揮散門外看熱鬧的下人們,然后關起門,很是慎重的問白河道:“河兒啊,你老實說跟大家說,你最近是不是又背著府里闖什么大禍了?” “闖、闖禍?”白河這次不是一臉懵逼了,他全身都是懵逼。 “還用問,肯定是他一上任就指使李元芳吊起了那上百個江湖好漢,還……還脫了他們的衣服,這手段惡劣到連圣后也看不過去了,要他上京問罪呢!” 二小姐幽幽來了一句,忽然一擰他裸露在外的手臂,氣道:“你個死人啊!你就不能消停點嗎?敢情這幾天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少看你一眼你就開始撒野了是不是……” “我、我……你們到底在說什么啊?”白河都快要哭了。 耳朵疼,二小姐擰的,現在胳膊又疼,還是二小姐擰的。這也就算了,打是親罵是愛,一天不打不痛快,可是眾目睽睽之下,自己只裹著一張床單,下面可全是真空啊喂!.. 這實在是太“坦蕩”了啊,還讓不讓人活了? 這大天早的,你們到底是鬧哪樣啊?咱還在睡覺呢,你們就忽然把我抓了過來,一開口就問我是不是闖禍了,難道…… 難道在這個世界里,愚人節是華夏的傳統節日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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