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此而已么?那你還真是只懂得擺上一些老資格的廢物呵。”
嘲弄聲響起,蘇圣緩緩地抬起了右手。
一絲絲玉色攀援而上,漸漸的,仿佛要將那手臂給徹底渲染。
這一景象雖然看來有著幾分奇妙,但是蘇圣并沒有太過強大的氣勢流露,仿佛只是普普通通的一記抬手。
然而,仲無量竟是悚然色變,流露出了難以抑制的驚容:“你!你居然真的參悟到了?怎么可能!?”
不知蘇圣出手究竟蘊含了何等秘密,居然可以令得這等頂級源者也是為之色變。
眼看著蘇圣的那一掌就要與仲無量對撼,突然,有一道嘆息聲降落:“唉,都是一家人,鬧騰個什么勁?此事,到此為止吧。”
伴隨著淡淡的聲音,蘇圣與仲無量交鋒的中心,竟是如同小兒玩笑般,有著一條條陣紋拂動,彎彎扭扭間畫了一只龜——
憨態(tài)可掬,悠悠然盤踞的龜!
“嗡!”
宛如沉重的大磨被推動,虛空中的氣流驀地變得滯澀無比,每動上一絲都是令人覺得有強烈的窒息感。
更為令人震駭?shù)氖牵瑹o論仲無量的氣勢撼動,還是蘇圣手掌間的玉色紋路,竟是在那無形的氣韻之下,被強行壓制而落,生生地逼了回去!
“噔噔噔!”
不管是仲無量,還是蘇圣,都仿佛被無形的大錘砸了一下,連連倒退了數(shù)步。
來人就連面都不曾露,便是逼得兩大頂級源者為之倒退!
他們臉上并沒有任何意外的神色,而是先后拜了下來:“老祖!”
很顯然,這暗中出手之人,正是蘇家老祖——
那位雖然不是初代生命,但是資歷也是頗為古老,更是一手創(chuàng)建蘇家古族這等磅礴勢力的存在。
“去吧,莫要再胡鬧了。”
蘇老祖仍然不曾現(xiàn)身,僅僅是懶懶地開口,通過他的語氣仿佛能夠看到一名見證了無盡歲月的老人。
在他眼中,似乎就連源者的生死,都是小兒玩鬧。
“謹(jǐn)遵老祖令!”
仲無量重重地跺腳,袍袖一展,卷起了仲晟圣子。
他知道有蘇老祖插手,自己今日與蘇圣絕對斗不起來。
別看蘇老祖鮮少出面,但是只要他在一日,那威望就不會稍減半分!
若是強行堅持下去,偌大的仲府都有可能因為自己而被打壓。反倒是現(xiàn)在這樣退讓一步,老祖自然會看在仲奴死去的份上,對仲府多加傾斜。
當(dāng)然,更為重要的是,當(dāng)蘇圣顯露出了那玉色紋路之后,他便清楚——
自己,根本沒有必勝的把握!
若是死戰(zhàn)下去,自己,可能會死!
“有老祖插手,今日之事不會有人追究。”
蘇圣也是一揮袖子,“小友隨我回去一敘吧。”
他知道楊烈特地前來蘇家,必定是有要事,所以也是毫不猶豫,卷起了他就走。
“那邊有我的朋友,還望蘇圣前輩照拂一二。”
楊烈示意向那名中年商人。
對方先前為他執(zhí)言,若是因此而被仲府記恨上,那結(jié)果怕是不妙。
蘇圣點點頭,看向楊烈的眼神更是帶上了幾分嘉許——
到得他們這等境界,尋常人的生死已經(jīng)根本不放在心上。
哪怕就是域主級別武者,在其眼中也不過就是螻蟻般的存在。楊烈能夠記住這么一個小人物,為了他的安危求情,可見品格。
于是,他屈指彈出了一枚信物:“持有此物,保你在蘇家境內(nèi)無憂!”
他乃是頂級源者之尊,哪怕就是平日里不喜歡拉幫結(jié)派,所擁有的影響力也是非同小可。
既然有他的信物做保,相信不管是誰都要給幾分面子。
即便是仲府,也絕對不敢亂來!
“多謝圣人!”
中年商人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僅僅因為一句話,會有如此回報!
從此之后,拿著蘇圣的信物,他不但安全無憂,生意規(guī)模更能因此擴大百倍不止!
源者一言,于常人,本就是天大的造化。
楊烈含笑,朝他拱手抱拳,而后與蘇圣一起消失!
……
蘇圣居住的地方以清幽為主,并沒有任何宏偉之處,倒是周圍有著十里梵天凈花,無時無刻不傳來陣陣清香。
這種神異的仙花,一朵便能造就一名神位境。
而在此處,不過是娛人心境之物罷了。
由楊烈出面,仔仔細(xì)細(xì)地將先前發(fā)生于帝墓的變故,還有紀(jì)院長乃是源者代言人的事一一道出。
“什么?怎么可能!?”
蘇七七也跟隨在一旁,當(dāng)聽得如此秘辛,她不由呆滯地捂住嘴,臉上寫滿了震驚。
若是叫那些蘇家子弟,見到自己心目中的傲嬌女神會有如此可愛的表情,怕是一個個非要嗷嗷亂吼不可。
然而,如此天崩地裂般的秘辛道出,蘇圣依舊是神色平靜,不見任何一絲波動。
只是聽得混元帝尊消失,他才長長地嘆了口氣。
“前輩,你早就知道了?”
楊烈忍不住問道。
蘇圣此刻的表情實在是太過平淡,淡得令人不敢相信他事先一無所知。
“并非如此。”
蘇圣搖搖頭,“我倒是不知,原來‘紀(jì)’竟是始族代言人,而是——”
說著,他苦澀一笑:“即便知道,又能如何?”
楊烈一怔,有些無法理解他的話。
始族雖然行事神秘,神域武者大都不知道有他們。但是,一些頂級勢力理應(yīng)非常清楚。
蘇家身為古族之一,自然也該了解——
始族這樣的勢力,若是壯大的話,對所有神域武者都將是一場大災(zāi)難!
既然如此,蘇圣的反應(yīng)為何會是如此平淡?
“你可知,我在蘇家有個什么稱呼?”蘇圣忽地半是自嘲,半是無奈地道。
不等楊烈回答,他自顧自道:“孤膽圣人。”
楊烈心中一動,想到了先前仲晟也說過類似之語。
“事實上,你并非前來游說我們蘇家出手的第一人,在你之前早就有人做過了。”
蘇圣說這話時,神色充滿了追憶,有著苦澀,也有仰慕。
楊烈隱約猜測得到,那前來游說的怕是“乾皇”!
那位天選者,當(dāng)年為了集合所有的力量對抗始族,不知前往了多少勢力。可惜,其中大部分的勢力都是選擇了明哲保身,又或者是懶得應(yīng)對。
結(jié)果,自然可想而知。
“當(dāng)年蘇家便是拒絕了她!所以,我最終才會與家族鬧翻。可惜,當(dāng)年我的實力太弱,就連源者境界都不是,根本幫不上太多的忙。”
蘇圣神色之中流露出了強烈的痛苦,隱隱然又有玉色泛起,他充滿了自責(zé)地道,“可恨!我當(dāng)年就連摧毀一尊完整邪王的力量都沒有!若是現(xiàn)在,若是現(xiàn)在——”
他的聲音漸漸沉隱,不再多言!
原來如此么?
楊烈心中失望,本以為來了蘇家可以找到一支強援,結(jié)果卻是遇到了如此境況。
兩人中,更為失望的是大恒天!
他本以為揭露出隱藏在混元學(xué)院中的始族代言人,將會造成軒然大波,引發(fā)天域地震,從而肅清那些歪風(fēng)邪氣。
現(xiàn)在才知道,對某些古老存在而言,那些秘密,根本就不是秘密!只不過是些心照不宣的私密事罷了!
“哼!蘇老龜龜縮了那么些年,看來是改不了這烏龜脾性了。”
當(dāng)是時,傲的身影從楊烈識海中淡淡浮現(xiàn),他臉上含著一絲淡淡的嘲弄,就是不知,他的龜殼,能不能再保蘇家萬年!
剛才他明顯是不想見到蘇圣,所以一直不曾現(xiàn)身。
此刻出現(xiàn),又是如此說話,蘇圣苦笑。
“臭小子找打!”
忽然,一道笑罵聲響起,半空中有一朵梵天凈花落下,“咚”地砸在了傲的頭上。
這花朵并沒有蘊含任何攻擊力,顯然只是一個小玩笑。
伴隨著聲音,從虛空中走出來一尊矮小的身影。
他腦袋光溜溜的,只有頜下蓄著幾縷長須,臉上皮膚也是皺皺巴巴,整個人看來完全是行將入木的樣子。
但是,注意到他的雙眸,則會令人不自禁地心神震動——
歲月!
這老者的一對眸子之中,仿佛凝聚了無窮無盡的歲月變化,里面不知隱藏了多少沉沒于歷史中的隱秘。
如此氣質(zhì),楊烈生平僅見!
哪怕就是混元帝尊的靈魂體,也是從未帶給他如此感覺。
“老祖。”
即便是內(nèi)心極為桀驁的蘇圣,都是恭恭敬敬地施禮。
很顯然,這老者就是先前出手截斷蘇圣與仲無量激戰(zhàn)的蘇家老祖!
“難道我有說錯不成?”
傲哼的一聲,“當(dāng)年我們前來勸你,結(jié)果你這老烏龜死活不愿意出手!現(xiàn)在,就連祖龍一族都覆滅了,你告訴你,你的蘇家又能堅守多久?”
蘇家老祖沉默了,有些玩世不恭的臉上也是難得地正經(jīng)了起來。
好半晌,他長長地嘆了口氣:“當(dāng)年確實是我存在了私心,原本準(zhǔn)備待得局勢明朗一些再說,卻是沒有想到會變化如此之快。”
這么多年過去,要說心中沒有懊悔,那是絕不可能!尤其是見得偌大的祖龍族,竟然轉(zhuǎn)眼間灰飛煙滅,他內(nèi)心的震撼簡直堪稱驚天動地!
正如傲所言,若是始族將下一個目標(biāo)對準(zhǔn)蘇家,那么,他們又能堅持幾時?
要知道,昔日的祖龍族可是獨占中天域,實力之強怕是十個蘇家也不及!
“不過,我當(dāng)年也并非全部是托辭。”
蘇老祖嘆了口氣,“當(dāng)年的時機確實不到——”
“時機?”
傲充滿了憤怒,直接打斷,“你來告訴我,什么是時機?現(xiàn)在,時機可曾到了?你確定,你還能等到那時機嗎?”
他一聲聲厲斥,顯得頗為不恭敬。
蘇圣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強行憋了回去,沒有多說。
蘇老祖倒是沒有見怪,事實上他這些年也清晰感覺到了不對勁——
蘇家內(nèi)部也出現(xiàn)了某些暗流!
他可以確信,那些人必然也已經(jīng)被始族侵蝕!而且比起多年前覆滅祖龍族時,他們做得更為隱蔽。
相應(yīng)的,日后一旦發(fā)生變故,蘇家的下場絕對比起祖龍族還要更慘!
稍稍沉默,蘇老祖開口道:“還好,時機已經(jīng)到了。”
傲不由一怔!
他知道蘇老祖這等地位的人不可能信口開河,完全用不著為了掩飾自己而隨口胡謅!
因此,傲問道:“什么時機?”
蘇老祖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搖搖頭:“這時機你抓不住,我也抓不住,但是——”
他忽地目光一轉(zhuǎn),落在了楊烈身上:“這少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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