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滿福見王善財也是心動的樣子,便放下手中的酒杯,壓低了些聲音對王掌柜道:“咱們府城連續好幾年的賞燈宴可都是他尚家酒樓辦的,若是真論實力,菜品,名聲,咱們兩家也不尚家酒樓差什么。往年他家部包攬也就包攬了,今年可不能再讓他家那么得逞。王兄,您呢?”
“張兄的話,句句在理。”王善財提起酒杯和對方示意了一下,然后一飲而盡,這才又道:“只不過尚家的花香富貴這兩年也是來好了,若是在三年前,咱們兩家還能與之抗衡,但是經過這幾年的發展,花開富貴可不再是咱們任意一家能抗衡得住的。若是想要奪取今年的賞燈宴操辦權,怕是不容易啊!”
都是個頂個的人精,張滿福哪里聽不出王善財話里的意思,忙笑著應道:“王兄這是太過自謙了。不過王兄為人處世要比弟謹慎些,既然有如此擔心,那不如你我兩家合手,如此一來,自然不用擔心再比不過那一家花開富貴了。”
張寶滿聽了,當即笑了起來,再次舉杯與張滿福撞了杯,“既然張兄有如此打算,那弟也就只好卻之不恭了!”
兩個人嘴上都是沒一句真心話,不過目的卻是一樣的。
見共同的目的達到了,兩個人設計了一下下面的安排,便沒有再這些事,而是真的喝起了花酒,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方才離開醉生樓。
然而讓張寶滿和王善財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者無意,聽者有心。
他們兩個密謀要聯手打敗花香富貴的話,卻被一旁陪酒的姑娘倩聽到了心里去。
才服侍著已經醉得不行的王善財躺下,倩直接拿了點自己攢的私房錢,找了個姑娘睡在王善財身邊。
至于倩自己,則是打著要添些胭脂水粉的由頭,在丫鬟的陪伴下,離開了醉生樓。
這姑娘倩可絕非一般的女子,她一聽張滿福和王善財聊的內容,就知道這對于自己來,將會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只要處理得當,自己想要的恢復自由身,怕是指日可待。
而這個機會,自然是將這個消息賣給花開富貴的尚掌柜。
尚府的大門如同尚可貴一樣,財大氣粗的兩個大紅柱子,樹立在府邸門口的兩旁,柱子前兩個雄壯的石獅子,好不威風。
才出了醉生樓,倩便招來了一輛不大的馬車,直接報上了尚府,馬車便一路趕去。
來是想直接去花香富貴找人,不過倩考慮到了酒樓的人太多,若是被人發現了自己去過那里,再被有心人追究起來,自己怕是拖不了干系。
依照著福滿樓和聚膳坊在府城的影響力,想要對付自己一個青樓女子,簡直易如反掌。
所以為了自己的安,倩自然是要加倍心。
按照倩的身份,自然是不能進尚府正門的,所以馬車直接停在了偏門門口。
誰知敲開了門,開門的門童卻攔住了倩姑娘,一番詢問后,倩向門童明了來意,那門童才讓倩等一會兒,待回報之后再來請她進去。
來也是倩的運氣好,此時的尚可貴正在家中,聽到門童稟報的消息后,尚可貴疑惑了一下,這才吩咐門童把客人帶進來來。
尚可貴正坐在大廳正門的太歲椅上,肥胖臃腫的身體擠滿了整個座位。
而此時尚可貴正手中端正著精致瓷器的茶杯,粗肥的手指上戴了三個溫潤白玉的指環,手中剛沏好的茶還在縷縷的冒著熱氣。
直到倩人都進來了,尚可貴依舊不緊不慢的用茶杯蓋撇了撇水面上的茶葉沫子,又吹了吹,這才慢慢的抿了一口。
倩雖然心里著急,可表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直到尚可貴又喝了兩口茶,這才聽他淡淡的問道:“聽倩姑娘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訴尚某?”
看著尚可貴目中無人的樣子,倩心里也氣。
不僅把自己晾在這里好一會兒也就算了,居然連坐都不讓自己坐一下。想到自己是來通風報信的,也不算是單單的求他,倩這才不緊不慢聲音嬌嗔道:“尚老爺,倩可是聽到了件對您來很有用的信息,覺得若是不趕忙來告訴您,會對您不利,這才急急蠻忙的冒著很大的風險敢來跟尚老爺您來匯報,這連口水都還沒有喝上呢!”
尚某這時抬起頭斜睨了一眼已經自顧坐在偏座上的倩,頓了頓,這才吩咐下人給倩姑娘上茶。
而剛剛還著急的倩,此時卻是一副完不急的樣子,直到茶水端上來了,抿了一口后,這才把今天在醉生樓里,張王二人密謀要對付花開富貴的事了出來。
聽倩的時候,尚可貴依舊面不改色,只是心里卻瞬間緊張起來。
別看現在花開富貴堪稱府城第一酒樓,可這其中如履薄冰的感覺,也就只有他這個掌柜的感觸最深。
如果只是福滿樓或者聚膳坊單獨的和自己較量,尚可貴倒也不害怕,可萬一這兩家真的聯手了,那么對于他和花香富貴來,絕對是不的沖擊。
只是這種事尚可貴絕對不可能在倩這個青樓女子面前表現出來,直到倩完了,他才淡淡的道:“倩姑娘既然冒著如此大的危險前來告訴尚某這等消息,想來倩姑娘應該也有所求吧!”
倩走后,尚可貴在大廳里來回走動了幾圈后,就坐在椅子上捋了捋胡子,在想如何去應對那兩個大掌柜。
第二天一早,尚可貴便讓下人去張王兩家的府邸送了請柬,邀請張滿福和王善財到他的酒樓里做客。
到了下午,張富貴的馬車先停在了尚家的酒樓門口。
只見張富貴緩緩的走下了馬車,剛站穩腳,就見王善財的馬車也到了。
原張富貴向前邁出的腳步突然頓住,想等王善財下車后,兩個人一塊進去。
可轉念一想,這可是尚可貴提出來的要求,就算是這邀請他們二人的時機有些太過巧合,可如果真的和王善財一起進去,反倒顯得關系不一般。
這么一來,若是王善財回頭咬了自己一口,怕是對自己會不利。
想到這里,張富貴原站住的腳再次抬了起來,直接向前邁著大步走進了花香富貴的大門。
店二一見張富貴進來,趕忙迎了上去,“張掌柜,歡迎歡迎,我家掌柜的正在樓上雅間等著您呢!的這就給您帶路。”
二著就把張掌柜往樓上的雅間里引,而隨后進來的王善財也被另外的店二迎著,很是恭敬的請到了樓上雅間。
三位大掌柜已經都到了雅間內,互相寒暄了幾句,尚可貴這才招呼著另外二人喝酒吃菜。
“今天難得把大家聚到一起啊,我做東,兩位大掌柜的吃好和好啊,我先敬兩位兄臺一杯,我干了。”尚可貴主動挑起話題,一口飲盡杯中酒,彰顯起主家風范,張滿福和王善財見了,自然也是跟著一口飲盡。
酒過三巡之后,三個人之間的氣氛也變得發熱絡起來。
尚可貴見時候差不多了,便將話題就扯到了正月十五的賞燈宴上。
一提賞燈宴,張滿福當即有一種送上門來的感覺,笑著道:“這幾年的賞燈宴,尚掌柜帶著花香富貴可是籌辦得極好啊!今年距離賞燈宴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了,張某還真是好奇今年的賞燈宴,尚掌柜會是如此安排啊!”
尚掌柜一聽這話,臉上當即露出了慚愧的神色,不過心里卻是一陣冷笑,“張掌柜真是笑了,今年的賞燈宴還尚未確定是哪家酒樓來操辦。尚某怎會提前安排?一切還都得等著知府大人發話才是。”
見尚掌柜提起了賞燈宴,卻又是這樣一副姿態,張滿福和王善財對視了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冷笑,不過轉眼間,又換上了一副熱絡的笑容。
“尚掌柜真是太過謙虛了。這幾年來花香富貴為賞燈宴做的成果,都是真真切切的看在所有人的眼里。今年的賞燈宴若是不能落在花香富貴的頭上,那還真是件天理難容的事啊!”
聽著王善財的奉承話,尚可貴只是一臉謙卑的搖搖頭,“尚某自知能力多寡,若是頭兩年來操辦賞燈宴,尚某還有一絲自信。可如今已經連辦多屆,尚某當真有一種腦子被掏空的感覺,如果今年再繼續承辦,怕是真的就弄不出什么新花樣來了。到時候別是城百姓的贊賞了,能不聽見百姓的咒罵,已經是尚某的造化了。”
見張滿福又要開口,尚可貴忙又道:“而且都花無百日紅,又同舟共濟破風浪。這賞燈宴到底也是咱們平邑府的盛事,總不好只有我花香富貴一家獨享。作為府城的三大酒樓,尚某是真心想同二位掌柜的商量一番,看看這次的賞燈宴,是不是能集眾家之所長,操辦一次前所未有的盛大宴會?”
這倒是讓張滿福和王善財都愣住了,他們兩個怎么也沒想到尚可貴居然會主動將賞燈宴的操辦權轉讓出來。
雖然并不是部轉讓,可也足以讓人震驚的了。
見這二人沒有開口應答,尚可貴心里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只以為這二人是貪心不足,還想將自己徹底擠出賞燈宴。
不過眼下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總要先安撫住他們兩家,這一屆的賞燈宴,才能安安穩穩的、毫無懸念的再次落在他們花香富貴頭上。
所以只是眨眼的功夫,尚可貴又繼續道:“起來我今年的身子骨著實不如前兩年的好了,其實如果可以的話,尚某是真心想讓位賞燈宴的操辦資格。二位掌柜的若是不嫌棄,不知可否愿意接手賞燈宴的操辦權呢?若是二位真心愿意接手,我明日就去找知府大人商議此事。有尚某的額擔保,再加上二位在府城的地位,相信知府大人會同意的。”
這番話算是當頭一棒,直接敲醒了還在做著能趕走花香富貴美夢的兩家掌柜的。
他們陡然想起來,既然尚可貴能接連幾年都承辦了賞燈宴,除了自身的條件優秀外,和官府的關系密切也是很重要的一點。
這么一來,他們兩個反倒興不起徹底擠走花開富貴的想法了。
想到這一點,張滿福和王善財快速對視一眼,接著,不約而同的舉起酒杯向張掌柜敬去。
同時聽到王善財的聲音響起,“尚掌柜您這是哪里話呀?起府城的酒樓誰不知道花香富貴這個名?又有幾人不知道您尚掌柜的大名?像賞燈宴這種大型的宴會,誰家都可以缺席,唯有尚掌柜和花香富貴是斷斷不能缺少了的。”
王善財一邊口是心非的奉承著尚可貴,一邊又幫他柜斟滿了杯中的酒。
這時的張掌柜也接過話,繼續奉承道:“王掌柜的對,雖我的福滿樓和王掌柜的聚膳坊,僥幸在府城站住了腳跟,可在這商場上,尚掌柜您可一直都是我們的老大哥,是我們學習的榜樣。您剛剛出的退出的話,可真是折煞我們了。若是您都退出了,那我們這些個魚蝦還能掀出什么風浪來?”
“哪有哪有,兩位掌柜真是高抬我尚某了。”尚可貴再次擺了擺手,一副很是愧疚的樣子。
只是此時的尚可貴心里卻是有了決定。
原還對那個叫倩的女子的話不是很相信的尚可貴,如今卻是完信了。
看來眼前的這兩個家伙當真是形成了同盟,一個個的奉承著自己這里,同時又不肯完放下對賞燈宴操辦權的爭取。
如果自己今天不能很好的解決這件事,若是真的讓他們兩個形成同盟,和自己爭取賞燈宴的操辦權,就算知府大人再支持自己這一方,怕是最后的結局也會是三家聯合的幾率比較大。
對于賞燈宴操辦權這件事,尚可貴是絕對不會妥協的和其他酒樓一起合作。
不過如果讓府城的其他酒樓來做這件事,而他的花香富貴不插手的話,尚可貴又做不到,所以眼下必須得想出另外的一個法子。
讓自己不能做這次賞燈宴的同時,也讓府城的其他酒樓,也做不成這件事。
好在昨天晚上就已經想好了對策,這會兒的尚可貴,也只是需要裝出一副突然想到的樣子,開口道:“要現在真是青出于藍勝于藍呀,若是在一年前,我尚某還能恬不知恥的上一句花香富貴在整個府城都是數一數二的酒樓。不過現在嘛……”
話到一半,突然停下了,這種感覺最讓人抓狂,張滿福和王善財雖然明知道尚可貴心里存著別的想法,此時卻也不得不順著話茬問道:“不過現在怎樣?”
尚可貴端起酒杯來抿了一口,這才繼續道:“現在的酒樓花樣可比咱們幾個老家伙的酒樓要多多了。我前陣子就聽,在下面有個鎮上,有家酒樓現在很是出名。規模雖不及我們各自的酒樓大,可他們居然可以在這天寒地凍的季節里,用新鮮的蔬菜做菜,甚至據偶爾還會供應一些水果。其價格不菲,卻依然惹得眾人紛紛前往,當真是后生可畏的存在啊!”
這番話讓張滿福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過王善財卻是點了點頭。
“恩,我之前也聽過這家酒樓。名字好像是叫聚賢閣,還是聚仙閣的。離府城倒也不算遠,一天半的功夫應該就能到了。據那里因為在寒冬臘月里還能吃到新鮮蔬菜水果,雖每天都是限量出售,可前去品嘗的人卻不少。我聽咱們府城有不少達官貴人也都去過這家酒樓,好像還是專門就沖著他家去的。”
張滿福見二人都對這家酒樓很感興趣,心里自然也是好奇不少,便提議道:“既然二位掌柜的都對這個聚賢閣也好,還是聚仙閣也好,如此感興趣,那不如咱們約個時間,由我做東,咱們一起去坐坐,就算是嘗嘗新鮮果蔬,過過嘴癮也是不錯的,不知二位掌柜的意下如何?”
就算張滿福不這么,王善財和尚可貴也都有此意。
既然這會兒有人提起了,那自然是欣然應允,“那就聽張掌柜的安排,只要您定好了時間,我們都沒什么意見。”
見這二人都沒什么意見,很是贊同自己的提議,張滿福想了想,這才道:“歷年都是二十八那天定下來操辦賞燈宴的酒樓。既然這樣,不如我們就趕在這之前去嘗嘗那鎮酒樓的菜色。算算日子,不如就定在二十四這一天,二位看,可好啊?”
二十三這一天是年,家家戶戶都會回到各自家里過年,即便是這三位掌柜的也亦是如此,所以二十四這一天就是最好的選擇。
同一天早上出發,第二天中午正好到了地方吃飯,休息一晚后,二十六這一天再坐車往回趕,最晚二十七下午也就該回到府城了,這么一來,還有一個晚上的時間進行具體的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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