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也就是白雪將她的青菜水果的府城售出權限，徹底的交到了方然的手里。
白雪相信，有這么一個權限在那里擺著，方然一定會非常滿意這一次的合作，至于借錢什么的，估計也應該不成太大問題。
再一次來到永古鎮書齋，白雪倒是變得格外的緊張。
倒不是她會害怕這種書香氣氛，而是黎瑞一進來，就變得很是恭敬，導致白雪也受到了影響，不得不緊張仔細些。
剛一進書齋，便能看到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在打掃衛生，順便規整一下店里的擺設，一回頭見是黎瑞來了，趕忙問好。
“黎先生，過年好！”
還沒過二月二，怎么拜年的話都不算錯。
黎瑞也趕忙抱拳一禮，回了一句吉祥話。
接著就聽少年問道：“黎先生是要我家先生嗎？他這會兒正在院子里練太極，您過去就能看到了。”
黎瑞點頭稱是，然后看了白雪一眼，便朝著后門走去。
白雪趕忙跟上，那步倒騰的，還真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樣子。
書齋的店鋪面積并不大，不過穿過店鋪到了后院，白雪才明白什么叫做別有乾坤。
偌大的后院，中間是個直徑有一米多的圓形大缸，四周都是鋪著的石子路。
東南西北分別連著四面的檐廊，而各自四角種著竹子。
這會兒還沒到春暖花開的日子，不過就是這樣，白雪也已經腦補出了等到夏日，這院子里得是怎樣的寂靜優雅。
僅僅是這樣的一個院子，就讓白雪覺得真當得起書香人家這四個字。
而此時，在水缸旁邊，有位穿著一身素色練功服的白發老者正在帶著太極拳。
白雪對于太極拳并不是非常了解，而所知道的那些，也無外乎前世聽到的“一個大西瓜，一掌劈半拉，左一半右一半”。
這個法自然是玩笑話，除了這個，白雪也就知道以柔克剛，下盤要穩。
不過此時看著這位老者練太極拳，再搭配上這樣的環境，倒是讓白雪看到了一種道風仙骨的意境。
黎瑞就這么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老者打太極拳，白雪也不敢妄動，也這么乖乖的站著，不過此時她已經知道了，這位老者，應該就是黎瑞提到的歐陽先生。
過了有一炷香的功夫，歐陽先生終于收了手，轉身看向黎瑞，哈哈笑道：“你這子可終于舍得來看老頭子我了啊？”
“見過先生！”黎瑞趕忙抱拳一禮，那副恭敬的樣子，可是和平日里的那個冷漠高傲的黎先生完不同。
白雪在一旁見了，也趕忙福禮，雖不吭聲，可禮數卻是不能少了。
“行了，起來吧！”歐陽先生一揮手，不再看黎瑞，反倒將視線落在了白雪身上。
此時的白雪也在看歐陽先生，見對方看向自己，白雪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總覺得這位老先生在看向自己的時候，眼睛好像亮了一下。
那個，這位看起來道風仙骨的老先生，不會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嗜好吧！
看著他的年紀，可是都能給自己當爺爺了啊！
“子，這丫頭是哪里來的？我看著不像是你家昕兒啊！”
黎瑞一聽，趕忙應道：“歐陽先生，這位是和我住一個村里的，叫白雪。我家那丫頭正在家里待著，覺得天冷，怕著了病，就沒跟過來。”
“哼，你可別給你家那丫頭摟著了，我還不知道那丫頭，一見到老頭子我，就跟見了什么似的，恨不得調頭就跑，指望著她來看老頭子我啊，估摸就只能等到日頭從西面出來了。”
一提黎昕，歐陽先生當即變成了孩子似的，氣鼓鼓的，就好像被伙伴拋棄了一樣。
黎瑞聽了這話，也是一臉苦澀，又不好反駁什么，只好低著頭，一副等待受訓的樣子。
白雪雖然不清楚這中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過實在不好看著黎瑞這副樣子，便又重新福了禮，脆聲道：“晚輩白雪，見過歐陽老先生！”
這么貿然的主動打招呼，白雪也擔心會讓對方認為自己不禮貌，不過這位歐陽先生顯然不是個按照套路出牌的。
一陣爽朗大笑后，就聽他道：“這丫頭倒是合老頭子的胃口，來來來，起來，跟爺爺進屋話去！”
爺……爺？
白雪一愣下意識的抬頭看向黎瑞，只見黎瑞對著自己點點頭，忙道：“丫頭快起來，咱們進屋話去。”
就這樣，白雪愣頭愣腦的跟著黎瑞，背著背簍進了正屋的客廳。
“你這丫頭，把你那背簍放一邊就行，總背著也不嫌累得慌。”歐陽先生接過一旁婢女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又擦了擦手，這才坐在正位上。
白雪依言放下背簍，不過卻沒就放在地上不管，而是掀開了上面的棉布，將里面準備好的水果擺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一邊擺，還一邊道：“晚輩也是第一次來拜見老先生，不知道該送些什么好，便摘了些自家種的水果過來，還希望老先生不要嫌棄才是。”
白雪倒是有心想要上幾句文鄒鄒的話，可見這兩個人都沒什么之乎者也的，自己要是突然蹦出來幾句，得對也就算了，萬一錯了，豈不是要貽笑大方？
有了這一層顧慮，便乖乖的著普通客氣話，沒有太巴結，也沒不禮貌。
一見水果，歐陽先生倒是一愣，也不顧什么身份不身份的，直接起身走向白雪身邊，伸手就拿起了一個桔子，三兩下扒了皮，捏著一瓣送到了嘴里。
“嗯……”只聽他長舒了一口氣，感嘆道：“還真是桔子啊！我還以為是做的面食，嘖嘖，這味道，當真是比夏天時候的味道還要好啊！”
“老先生喜歡就好，都是自家種的，雖不算多，可用來打打牙祭倒也不錯。”白雪話的功夫，已經將背簍里的水果都搬了個差不多，最后還剩下一個大西瓜，她當真是費了些力氣才抱出來，擺在了一旁的腳邊。
見桌子上擺著幾個蘋果，十來個桔子，還有一盤香蕉，以及地上的一個大西瓜，歐陽先生不由得愣了愣，又看看白雪的肩膀，這才道：“丫頭，這些東西剛剛都是你一個人背著的？”
“是啊！”白雪點點頭，回答得很干脆。
一聽白雪這么應了，歐陽先生先是一愣，隨即轉身指著一旁的黎瑞大罵道：“胡鬧！你真是胡鬧！這么大的丫頭你讓她背著東西背了這么久，你這么個男人是紙糊的嗎？”
“……”白雪瞬間愣住了，她怎么也沒想到這位歐陽老先生居然會為了只見了一面的自己，而去罵明顯和他更熟識的黎瑞。
黎瑞無奈苦笑，也不解釋，一副任由被罵的樣子。
而白雪有些看不下去了，這才道：“歐陽老先生，其實這些水果是剛剛進門后我才背上的，黎先生是要幫忙，可我以為是我有事相求，總要表現出一點誠意才好，這才拒絕了黎先生的好意，所以您……”
后面的話不用，意思卻已經很明顯了。
歐陽先生微微一愣，就在白雪以為他會暴跳如雷的時候，卻看歐陽先生哈哈大笑起來。
“怎么樣，老頭子我就吧，養閨女就是比養兒子好！你看我養的那幾個生性玩意兒，一個比一個沒心沒肺，就沒一個能像這丫頭似的，知道心疼人，給人臺階下。”
歐陽先生著，拿著沒吃完的桔子坐在了一旁的椅子里，也不回正位上了，反倒笑呵呵的看著白雪，問道：“丫頭，和爺爺，你有什么事要找爺爺幫忙啊？”
白雪一時間有些拿不準這個老頭的脾氣了，只好求助的看向黎瑞，卻見黎瑞也已經坐下，見白雪正在看自己，便笑著道：“有什么想法就出來，歐陽先生可不是隨意會答應幫誰忙的。”
一聽這話，白雪心里便有底了，略微想想了一下，這才開口道：“歐陽老先生，其實我……”
“別叫什么老先生不老先生的，你要是瞧得起老頭子我，就叫老頭子一聲爺爺。我和你啊，我歐陽至上輩子沒干什么好事，所以老天爺為了懲罰我，讓我這輩子連著生兒子，一個姑娘都沒得。結果老頭子我就想啊，是不是懲罰老頭子我了，所以是個沒姑娘的命啊？哪曾想那幾個混子竟然也都是沒姑娘的命。所以老頭子我這輩子最大的愿望啊，就是能有個乖巧懂事的孫女。你要是不介意，就叫老頭子我爺爺吧！以后老頭子就把你當親孫女對待，誰要欺負你半下，老頭子我第一個不答應！”
見過認親的，但是絕對沒見過這么認親的。
白雪表示突然感覺壓力山大，這位歐陽老先生也不知道是個什么來頭，怎么一張嘴就要認別人當孫女呢？
不過看著對方那雙滿是期盼的眼睛，白雪突然有些不出拒絕的話了，只能是硬著頭皮點點頭，聲喊道：“爺，爺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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