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酸酸的,眼睛澀澀的,好想哭。
白雪咬著自己的手,強忍著蓄滿了眼眶的眼淚。
不能哭,也不準哭!
看著白雪這么乖巧的背影,車里的其他三個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都是無聲的搖搖頭,嘆了口氣。
“趁著孩子們都在睡,咱們?nèi)齻也抓緊歇會兒吧!這路途遙遠的,難受的日子還在后面呢!”孫氏著,為身邊的花丫掖了掖被角。
盧氏附和著點點頭,也靠著一旁,緊了緊懷里人兒的被子,閉上了眼睛。
曲娘還是有些興奮,不過見這兩個人都要睡了,她也不好再折騰什么,便也靠在一旁的箱子上閉目養(yǎng)神。
身后沒有了任何話的聲音,白雪眨巴眨巴眼睛,眼淚終于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
到底還是落淚了,可是,為什么?
白雪不住的在心里反問,卻又極力壓抑著失聲痛哭的沖動。
這樣的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白雪感覺到嘴里的一股股腥甜,這才張開嘴,低頭看了看被自己咬著的掌心,竟然已經(jīng)被自己咬破,流出了不少鮮血。
生怕影響到別人,白雪趕忙將手帕從懷里扯出,胡亂的將手包了,重新保持著側(cè)躺的樣子,有些茫然的看著距離自己只有兩拳遠的車廂。
這一趟的邊城之行,沒想到會是以這樣的方式離開的。
那個邊城,那個人,竟然直到離開,自己都沒能再看一眼。
嬰孩兒熟睡中,不自覺的發(fā)出了聲響,立刻叫醒了抱著她的母親,盧氏趕忙輕輕拍了拍孩子,哼了哼,白美晴再次睡著。
松了口氣的盧氏微微動了動,換了個姿勢,剛要再睡,卻又伸出手,為白雪重新掖好了被角,這才重新進入潛水狀態(tài)。
盧氏突然的觸碰嚇了白雪一跳,差點沒讓她猛地起身。
好在起身的狀況沒有出現(xiàn),只是身體僵硬了一下。
意識到?jīng)]有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一樣,白雪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氣。
一想到自己竟然為了一座自己并不是十分熟悉,也不是很有感情的城池如此傷感,卻忽略了自己的家人,白雪突然很想給自己一個嘴巴。
暗暗做了兩個深呼吸,擦干了殘留在臉頰上的眼淚,白雪終于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義。
別的不,就為這些會為自己擔(dān)心,會為自己難過的家人們,白雪發(fā)誓,自己也要好好的活著!
不過這樣激動的情緒并沒有持續(xù)很久,白雪便發(fā)現(xiàn)自己這種狀態(tài),還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正在百無聊賴之際,白雪終于想起了犯病的空間。
“為什么以前可以靠著精神力就可以操控空間,但是現(xiàn)在卻不行了?”
白雪心里犯著嘀咕,閉上眼,利用精神力聯(lián)系空間。
聯(lián)系可以,甚至自己的腦海里還能浮現(xiàn)出空間此刻的狀態(tài),但是,每次想要拿什么東西出來,卻無法成功。
“為什么不行?”
在嘗試了幾次,部失敗之后,白雪不由得有些浮躁。
下意識的翻了個身,一睜眼,卻看到盧氏正滿是擔(dān)心的看著自己。
“三嬸娘?”白雪被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一翻身,竟然就把盧氏給驚醒了。
“丫頭,是不是難受得睡不著了?”
“不,沒有。”白雪趕忙趁著這個機會坐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坐車不舒服,還是昨天喝酒喝得難受了,白雪竟然感覺坐著都比這么躺著要舒服。
見白雪起來了,盧氏忙又問道:“是要方便嗎?”
“不不。”白雪趕忙搖頭,輕聲道:“三嬸娘,我睡醒了,睡不著了,坐會兒直直腰。你還是趕緊躺下來歇會兒吧!抱著孩子這么坐著,太累了。”
起身后,白雪才發(fā)現(xiàn)這馬車看棚,似乎很寬敞,可真的觀察下來,才發(fā)現(xiàn)這馬車的空間并沒有想象得那么舒服。
之前喝粥的時候腦子里在想別的事情,也沒觀察那么仔細,現(xiàn)在卻看出來了,最寬敞的地方就屬自己這里了,不僅可以躺著,三周還有棉被褥,以及軟墊擋著。
靠著自己的位置,就是盧氏所在的地方。
按也是可以躺下的,不過因為多了個家伙的關(guān)系,想要躺下,要不就是把她放在一旁的被褥上,要不然就是放在身上。
想要像是放在床上那樣,躺在身邊,在這種環(huán)境里,實在是有些擠了。
盧氏和孫氏中間是暖爐,暖爐的周圍用木格子包著,木格子與暖爐中間,又用鐵板以及一些其它不易燃的東西隔著。
木格子的外面又包裹了棉墊子,雖這樣會影響散熱,卻可以做到不會讓碰到的人被燙傷。
暖爐的上面罩著鐵絲,既不影響散熱,也可以防止煤灰飄落。
鐵絲里面還坐著個不大的水壺,而在這水壺放里面之前,放著的則是一個鐵鍋,里面煮著的就是為白雪準備的清粥。
暖爐的另一側(cè)是孫氏,靠近門口的是曲娘,花丫就放在了曲娘和孫氏的中間。
起來曲娘所在的位置,左右的寬度是最大的,可盡管這樣,長短的距離就變成了只有一米半左右。
此刻曲娘根沒有辦法完躺下,只能是蜷縮著,身上蓋著被子,看起來很是難過。
如果不是現(xiàn)在清醒的坐起來了,白雪根就不知道這馬車里最好的位置竟然留給了自己。
無論是長輩還是孩子,都這么擁擠的坐在這不大的馬車里。
這一幕看在白雪的眼睛里,讓她的鼻子不由得一酸。
盧氏見白雪的表情有些不對勁兒,便忙問道:“丫頭,是不是車里太擠了,不舒服?”
“沒,沒有。”白雪再次搖頭,然后起身,低頭站在了一旁的角落里,“三嬸娘,你抱著孩子過來躺著,我去叫我二嬸娘過來。”
“不用。”孫氏突然開了口,依舊是車廂,為一旁的花丫緊緊被子后,又攏了攏自己脖子上的圍巾,“你在里面躺著吧!昨天醉了一夜,這會兒正是難受的時候呢!”
無論白雪怎么,這兩位嬸娘都不肯換地方,最后實在沒有法子,白雪只好叫停了馬車。
剛剛躺著的時候,白雪就聽出來這次出來的車隊,馬車數(shù)量絕對不止三輛那么簡單,所以她此刻想到的法子,也是找別的人少的馬車去坐一坐,不再和這一車的女人孩子搶地方。
隨著白雪的一句話,車隊很快停了下來。
馬車這一停,車廂里的幾家人都紛紛的表示出了疑惑。
“悔兒,你去看看外面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停下來了。”歐陽季氏讓歐陽悔出去,歐陽悔趕忙應(yīng)下,披了襖子就下了車。
不多時,歐陽悔回來了,帶回來的消息卻讓歐陽季氏差點打人。
“你這混蛋玩意兒,你倒是讓丫頭來咱們這兒啊!你看這么大的馬車,就咱們?nèi)齻人坐,還能差她一個人的地方不成?”
歐陽季氏來就想讓白雪在自己這輛馬車上的,畢竟這里人少,地方還寬敞。
可當蕭晟睿抱著白雪下樓后,竟然直接把白雪送進了盧氏所在的馬車,歐陽季氏也不好什么,只能是接受了這樣的安排。
不過現(xiàn)在一聽白雪自己要換馬車,這么好的機會,歐陽悔竟然沒邀請,可是把歐陽季氏氣得夠嗆。
歐陽悔也是一臉的無奈,“娘,真不是我不叫那丫頭過來,實在是白雪那丫頭自己的,非要自己一輛馬車,哪怕是跟貨物在一起都行啊!”
“和貨物在一起?那得多冷啊!”歐陽季氏一聽就心疼了,趕忙催著歐陽悔,“你趕緊把車后放著的備用的暖爐給那丫頭送過去,這么冷的天,沒有個暖爐,萬一凍壞了咋辦?”
“娘,您就放心吧,暖爐已經(jīng)送過去了,兩個暖爐,雪兒的馬車,可絕對比咱們這里暖和多了。”歐陽悔著,脫掉了披風(fēng),“雪兒了,趁著天亮,多趕點路,等天色變暗了,咱們就找地方安頓下來,到時候再過來瞧你們二老。”
“嗯。”歐陽至突然開口,翻了個身,緊了緊身上的毯子,“行了,老婆子,你也趕緊躺下來歇會兒吧!總這么坐著,心你的老腰受不了。”
“我的老腰好了去了!用不著你管!”歐陽季氏還在因為白雪不過來的事生氣,所以起話來,自然沒什么好語氣。
若是換在別的時候,歐陽至肯定是要和她計較兩句的,不過這次卻什么都沒,只是背對著那娘倆,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只在閉目養(yǎng)神。
在強勢的堅持下,白雪終于換到了只有自己一個人的馬車。
不過同樣的,這馬車上除了剛剛挪出來的一部分空位,僅能讓自己側(cè)身躺下外,其他的地方擺放的,都是這一路上要用的東西。
雖然和家人坐在一起很舒服,但是白雪卻不得不承認,和這些沒有生命的貨物在一起,白雪反倒覺得更加自在。
所有的馬車都是帶著車門的,為了防止風(fēng)雪刮進來,車門的例外都有門閂。
車隊剛一開始行進,白雪便從里面將門閂落了,然后一個念頭過后,人便消失在了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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