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了這話,馮妍妍的臉色變了變。 她自然明白自家娘親話里的意思是什么,雖要對付那么多的麻煩事,肯定會很不順心,可她還是希望真的是雪兒妹妹回來了。 而此刻正從村口朝著自家院子趕去的白雪,這會兒倒是沒讓馬車走得很快。 并不是她不想快點走,實在是這路走不得快。 積雪很厚,而被人踩出來的路卻很窄。 別是馬車了,就算是兩個人并肩走,這寬度都有些費勁。 加上如今兩邊的路都被積雪堆積著,白雪也不確定怎么走才能避免那些坑坑洼洼的地方,所以只能是慢些走,仔細(xì)辨別路況了。 “難道二叔三叔還沒回來嗎?不然這路怎么能變成這樣?”白雪眉頭緊皺,很是不解。 自打自己在山腳下立了宅院后,通往村子的路可都是被自己花銀子找人鋪墊好的,按不應(yīng)該會這么窄才對。 而白占才和白占齊也不是那懶散的人,家里也不是沒有牛車馬車,就算是平日里再不用,也不會讓馬路變成這個德行才對。 抬頭看向遠(yuǎn)處的院子,白雪的眉頭皺得越發(fā)緊了。 房子上的煙囪明顯的冒著青煙,顯然是有人在生火的,所以,白占齊和白占才兩家人應(yīng)該是住在里面的。 既然這樣,馬路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難不成二叔三叔他們回來后就沒再去鎮(zhèn)上?” 白雪想了想,也就只有這樣的理由才能得過去。 三輛馬車前后趕路,最后一輛馬車后面,則是遠(yuǎn)遠(yuǎn)的跟著那些準(zhǔn)備過來看熱鬧的村民。 對于這一點,白雪并沒有注意到。 即便是注意到了,她也不會放在心上。 這個時代的人們就是這樣,原本就沒有什么娛樂項目,尤其是在這大冬的,娛樂項目就更加的少了,凡是遇到個什么八卦新聞之類的,都恨不得親臨現(xiàn)場觀看一番。 自己又是被狼群帶走的人,白雪可不認(rèn)為白家二叔三叔能將這件事壓得死死的。 就算他們能壓得死死的不出去,可自己這么久都沒在村子里露面了,突然露面,又是三輛馬車一起出現(xiàn),勢必會成為村民們關(guān)注的重點。 走了好一會兒,馬車終于停在了自家的大門跟前。 白雪跳下馬車,剛要喊人,可動作卻像是瞬間被人點了穴位似的,竟是半下都不動了。 “你個遭了瘟的,生了個姑娘你還有理了是不是?今兒你要不把老娘的這些衣服都洗干凈了,晚飯就不用吃了!” 院子里傳來了破鑼一般的叫罵聲。 接著,就聽一個聽起來年紀(jì)不大的男孩兒喊道:“奶,你能不能點兒聲?我都沒辦法寫字了!” “哎呦呦,我的乖孫兒,是奶奶錯了,你趕緊去寫大字,奶奶這回一定不鬧你了。回頭晚上給你多做兩塊肉吃,你可一定好好的寫大字,知道嗎?” “行了,我要三塊肉,你可別少了啊!”那男孩兒哼了一聲,便沒再出聲了。 而自稱奶奶卻是一個勁兒賠笑。 之后,就聽那位奶奶壓低了聲音咒罵道:“你個遭了瘟的腌漬玩意兒,還不趕緊滾出去洗衣服!” “娘,院子里有井水,沒凍,可以用的。”一個女子的聲音低低的響起,語氣中帶著很明顯的可憐和乞求。 “呸!那井里的水是用來吃的,那玩意兒是給你用來洗衣服的嗎?再了,你拎水洗衣服,要是把水弄得到處都是,回頭結(jié)了冰,摔了人可咋辦?趕緊滾出去洗衣服!” “可是娘,河邊的水也已經(jīng)都結(jié)冰了啊!根本用不了。” “那不是有石頭呢嗎?把冰鑿開就能洗衣服了。不是你這一的咋這么多毛病呢?以前老宅子沒水井的時候,你不也都去洗衣服了嗎?咋沒見你不洗衣服?” 被責(zé)罵的女子沒再出聲了,不過很快,白雪便聽到了有人在開門。 她也不躲閃,就站在正對著門口的位置,等著院子里的人開門。 白雪剛剛已經(jīng)聽出來了,那個破鑼嗓子的奶奶,不是別人,正事白孟氏,也就是這副身體的親奶奶。 而那個要寫大字的男孩兒應(yīng)該也不是別人,應(yīng)該就是白家大房的兒子,白騰飛。 算著年紀(jì),白騰飛也確實到了該讀書的時候了。 加上在白雪和白雨脫離了白家之后,白騰飛順理成章的成為了白家的長孫,自然就更加有可能去讀書識字。 至于那個被責(zé)罵的女人,白雪也聽出來了,正是白家三房的媳婦兒,白雪的三嬸娘,盧氏。 將懷里的木盆放在一旁,盧氏打開了門閂,雖然她很努力的解釋了,但她也知道,今這一堆衣服,是肯定要去河邊洗了。 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了也不是一次兩次的,盧氏也懶得再多解釋那么多,既然結(jié)局都是一樣,那還不如趁著這么個機(jī)會,去外面呼吸一下難得的自由的空氣。 可就在盧氏將大門緩緩打開后,她卻不由得愣在了原地,好半,她才回過神來,當(dāng)即喊了一聲“雪兒”。 白雪見盧氏見到自己,雖然有被嚇到的痕跡,不過卻沒調(diào)頭就跑,反倒是落下了眼淚,很是高興的喊著自己的名字,這讓白雪的心里很是感動。 她還真擔(dān)心自己一出現(xiàn),就被人當(dāng)成是鬼。 畢竟,自己在到歐陽家的時候,歐陽家開門的廝在看到自己后,第一個反應(yīng)可是“見鬼了”。 “大白的你吱哇啥啊?要是耽誤了我大孫讀書可咋辦?你個挨千刀的,一不打你你就渾身難受是不?” 原本已經(jīng)要回屋里的孟氏一聽盧氏大叫,立刻氣哄哄的轉(zhuǎn)身,操起一旁立在墻根的棍子,朝著盧氏就跑過來。 因為有盧氏擋著,所以孟氏并沒有看到白雪的臉。 不過白雪卻已經(jīng)看到了那根被孟氏舉起來的木棍,所以猛地一上前,直接拉著盧氏朝著一旁閃去。 這一舉動可把盧氏嚇了一跳,不過當(dāng)她聽到孟氏哎呦哎呦的慘叫聲,看到那根分出去落在馬車輪子旁邊的棍子后,她立刻明白了什么。 這個發(fā)現(xiàn)讓盧氏的臉色一白,她哪里還不明白,那根棍子原本是朝著她的后腦勺來的。 一棍子要真是落在自己的后腦勺上,那自己這條命還能有嗎? 明白了這一點,盧氏的臉色越發(fā)的難看,終于顫抖著問道:“娘,你,你是要打死我嗎?” 孟氏沒想到盧氏會突然閃開,這一棍子落了空,她整個人直接撲在了地上。 舉棍子的胳膊乓的一下砸在了門檻上,當(dāng)即把她疼得倒抽涼氣,慘叫聲接連不斷。 孟氏的慘叫聲很快引來了屋里其他人的注意,大家紛紛跑出來,結(jié)果還不等去孟氏,他們便先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白雪。 “雪兒?”孫氏從廚房里跑出來,一見白雪,不由得大呼道:“真,真的是雪兒回來了嗎?” “二嬸娘。”白雪微微一笑,招呼了一聲孫氏。 這一聲招呼直接讓孫氏的眼淚落了下來,手里的燒火棍也不要了,快步走到門口,連地上趴著的孟氏也沒管,直接沖到白雪面前,一把抓住了白雪的手。 一邊摸白雪的手,又摸了摸白雪的臉,孫氏一邊哭著念叨著,“熱乎的,是熱乎的,真是我的雪兒回來了。” 確定了白雪真的是個大活人,孫氏一把將白雪抱在了懷里,失聲痛哭道:“真的是雪兒回來了!老爺長眼啊!我的雪兒真回來了!” 被孫氏這么抱著,白雪的眼圈也不由得紅了起來。 趕了這么久的路,不就是為了回家嗎? 回家后,雖然也有不痛快的發(fā)現(xiàn),但是盧氏的招呼,孫氏的擁抱,卻讓白雪覺得無論這一路有多辛苦,有多難,都變得格外的值得。 就在白雪享受著這樣的值得時,一聲尖叫卻打破了這樣的氣氛。 “娘啊,你,你咋了啊?” 尖叫聲讓孫氏不得不松開了白雪,而白雪也趁著這個機(jī)會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 卻見從正屋門口里跑出來了個水粉色的身影,快步朝著大門口跑來。 “娘啊,你,你這是咋的了啊?”白花瓣一邊哭,一邊問著孟氏,可一雙手就是抓著手帕不松開,根本沒有要扶起孟氏的意思。 要這樣也行,可白花瓣偏偏蹲在了距離孟氏有半米遠(yuǎn)的位置。 這個距離,無論怎么看,都不像是真的要關(guān)心孟氏情況的樣子。 而看著白花瓣身上的那套水粉色的裙子,白雪不由得挑挑眉。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裙子,貌似應(yīng)該是自己留在家里面的。 白雪也不理會這母子倆,反倒拉著孫氏和盧氏的手問道:“二嬸娘,三嬸娘,我二叔三叔呢?還有,雨和康在哪里?” 知道了老宅人已經(jīng)住進(jìn)了自己的院子,要不生氣,那絕對是假的,不過白雪現(xiàn)在更關(guān)心其他人的情況,尤其是自己的兩個弟弟。 “你二叔和三叔去上山砍柴了。”孫氏回答了這個問題,頓了頓,面露難色的道:“雨和康他們……” 一見孫氏臉上的神色,白雪立刻明白那兩個孩子肯定是遭到欺負(fù)了,當(dāng)即火不打一出來,厲聲問道:“他們兩個現(xiàn)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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