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棋蓮大出血的地方不是小腹,不是下體,是七竅,她眼耳口鼻,盡是血流,一張臉都被鮮血模糊得甚至看不清五官了。
她的夫君慌慌張張的跑來,卻被柳蔚隔開,柳蔚鉆進車廂,放下車簾,囑咐外面的人:“叫小黎過來,其他人不準靠近!”
林棋蓮的夫君還想進去,林棋蓮也在里頭喊著她的相公,但容棱一邊命人去找小黎,一邊把林棋蓮的夫君牢牢抓住,他和柳蔚就像兩個棒打鴛鴦的惡棍,把這對小情人非分開不可。
小黎本來是去給妹妹泡糊糊了,丑丑現在大了,早就可以吃硬食了,但因為從小吃糊糊習慣了,所以偶爾小黎還是會給她泡糊糊吃。
小黎聽到侍衛的傳稟,立馬放下糊糊,找出娘親的醫藥箱,背著就往林棋蓮的馬車上鉆。
林棋蓮的夫君急的快跟容棱打起來了,但容棱單手就把他雙手揪后頭了,文弱書生氣得跺腳,但是又一點辦法沒有。白
妝小心翼翼的站在紀南崢和紀夏秋后面,偷偷指著前面的馬車問:“那姑娘怎么了?”
紀夏秋錯愕的看著母親,扶著母親的手問:“您不認得那個姑娘嗎?”白
妝愣愣的道:“我又沒見過她,自然不認識她!
紀夏秋皺緊眉頭看向父親,紀南崢也百思不得其解,若說紀夏秋是因為小時候與母親相處多了,進而耳濡目染,對苗族養蠱文化有了那么點雞毛蒜皮的小了解,那紀南崢認識白妝時,白妝可完完全全,就是個每天和蛇蟲鼠蟻泡在一起的苗女。兩
人私定終身前,紀南崢就天天看著白妝搗鼓那些蟲子,因為好奇,他也問了很多問題,白妝都是知無不言,所以說同為外行人,紀南崢就要比紀夏秋,對苗蠱更為了解一些。苗
女對自己的蠱天生就有親和力,之前白妝一意孤行認為這位林姑娘是她的仇人,正是因為這位林姑娘體內,有那一枚她親手炮制的蠱蟲,現在她一下子又不認識這位林姑娘了,若要用蠱的方式解釋,那么有兩種可能,一,對方體內的蠱蟲沉睡了,二,對方體內的蠱蟲脫落了。
紀南崢擁著白妝,盡量讓她不要被周圍紛紛擾擾的目光嚇到,他輕聲問:“你的蠱呢?”白
妝愣了一下,偷偷看了紀南崢一眼,低著脖子道:“我,我沒養蠱……”說著,她又咕噥:“我答應過你,進了中原就不養蠱,你家人怕,所以我真沒養了……”紀
南崢深吸一口氣,閉了下眼睛。
是啊,當初帶白妝回紀家時,他就這么婉轉的提議過,中原人對苗蠱有許多誤解,如果可以,他希望她不要在紀家其他人面前,表現得太過另類。
也是從那次之后,白妝便不再養蠱,直到他失蹤前,白妝都本本分分的,用盡全力的當一個盡職的中原人妻子,她摒棄體內對蠱蟲根深蒂固的喜愛,完完全全的,對他,對這個家,付出了所有。
紀南崢按了下眉心,眼眶有些變紅。
白妝拉了拉他的衣袖,輕輕的說:“我真的沒有養了,不信你翻我柜子!薄
養。”紀南崢咬緊牙關道:“喜歡養就養!
白妝楞神的瞧著他。
紀南崢牽起她的手,一時什么都不想問了,那位林姑娘體內的蠱到底是怎回事,跟他們沒關系,這些人,這些事,都與他們沒關系,他現在只想帶著妻子,去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與她說說話,趁著她現在還把他當做夫君,他想好好的,彌補彌補她過去所受的委屈。紀
南崢這么想著,還真就帶著白妝回了自己的車廂,紀夏秋被撂下了,她本來想跟去,但他爹瞪了她一眼,讓她別礙事。
紀夏秋只得停下,想了半天,就回來繼續盯著那林姑娘的馬車看。珍
珠吃得飽飽的,就回到了丑丑身邊,丑丑看那邊雞飛狗跳的,有些害怕,就走到角落去,抱著珍珠問:“珍珠是不是做壞事了?那個姨姨流血了!闭
珠歪了歪腦袋,理直氣壯的道:“桀桀桀!背
丑撅起了嘴,教育它:“珍珠壞壞,姨姨沒請珍珠吃蟲子,珍珠不可以搶姨姨的蟲子,哥哥說,這是很沒禮貌的!闭
珠不當回事,懶懶散散的沒搭腔。
丑丑就把珍珠撒開,道:“珍珠去跟姨姨道歉!
珍珠不肯去,把臉埋在丑丑的懷里,不出來。丑
丑把它推出來,戳它尖尖的嘴:“珍珠壞壞!
珍珠順勢叼住丑丑的手指,沒用力,還尖隼去扎她指腹。
丑丑癢癢的,忍不住笑了起來,把手撤回來,在衣服上擦擦,然后說:“珍珠要道歉,不然丑丑就告訴娘親。”珍
珠還是怕柳蔚的,聞言小身板僵了一下,就把腦袋垂了下來,顯然是被威脅成功了。丑
丑可得意了,又呼嚕呼嚕珍珠的背毛,看那邊還在忙,就說:“珍珠一會兒去,現在不去,娘親和哥哥在給姨姨止血!
珍珠就安穩的坐在丑丑懷里,小眼珠子還盯著丑丑的手腕看。躲
在丑丑袖子里的阿碧,嚇得瑟瑟發抖,一動不敢動。
現在天已經很黑了,柳蔚和小黎還在車廂里沒出來,容棱不知還得耽誤多久,就讓人就地搭建營帳,今晚就在這過夜了。等
到營帳陸陸續續搭建好了,那邊膳食也熱好了,容棱讓大家都先用膳,林棋蓮的夫君還守著妻子的車沒過來,容棱就把他揪過來,讓他也多少吃點。
……京
都皇宮,昭和殿內,太醫進進出出,已經過了好幾波人了。
皇后孫氏的大宮女樹甄,急的滿頭是汗,看又有一位太醫出來,忙拉著他就問:“怎么樣了,怎么樣了,娘娘這到底患的是什么急癥?”那
太醫一臉難色,糾結的道:“恕老朽眼拙,實在,實在是瞧不出娘娘到底哪里不好,按理說,脈象正常,內息穩健,不像是突犯惡疾的癥狀,可娘娘……”
今日傍晚開始,皇后娘娘就突然開始不好,一開始是說心口疼,后來是小腹疼,再最后成了渾身都疼,說是疼得像萬箭穿心一般難耐,然后,她五官就開始流血,招了太醫來看,可十幾位太醫,愣是一個都瞧不出病癥,還楞說娘娘哪里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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