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黎在宮中等了許久,才等來行色匆匆的皇上。
壓下文清公主的事,容黎先問了鐘自羽可否提前赦放的事。
容矜東抿了抿唇:“皇后壽誕不辦,這是規(guī)矩,便是朕的壽辰,也是一切從簡!
容黎猶豫一下:“那近期可還有別的名目?”
容矜東抬起眸:“倒是還有一個!
容黎眼前一亮:“是什么?”
容矜東看著容黎,將他上下打量一圈,才道:“仙燕國來使抵國,仙燕國文清公主隨行,此番來意,名義上只說公主想賞玩耍樂,增進(jìn)兩國交流,但暗地里,仙燕國是想用聯(lián)姻的法子,加促兩國邦交!
容黎低下頭,心里有些猶疑。
容矜東又道:“若朕與文清公主成親,兩國大婚,普天同慶,必有一場大赦。”
容黎猛地又抬起頭:“皇上……與文清公主?”
容矜東問:“怎么?”
容黎只得搖頭,卻又道:“不是說要尋一位皇親厚戚……”“這話你聽誰說的?”
容矜東挑了下眉:“兩國聯(lián)姻,自然是皇上與公主最匹配!
容黎愣了一下,半晌才道:“我是聽七王叔提了句……”容矜東點頭:“仙燕國那邊,不愿公主做小,一開始,的確提議,要從皇親國戚中,尋一合適人選聯(lián)親,說來,七王叔倒是同朕提了你,說是你與文清公主,也算匹配。
不過你常不在京,成親后若還是這樣,豈非會待薄公主?
其他王孫公子中,二十來歲,房中無人,又一個沒有,朕實在尋不到合適的,便惟有親身上陣,若到時仙燕國實在不愿,便算了,等過幾年,朕的小公主長成,送往仙燕國也是一樣。”
容黎這么聽著,也只能點點頭。
容矜東又道:“若仙燕國同意,那年前,應(yīng)就會舉行大典,到時便將鐘自羽放出來。
若仙燕國不同意,仍舊只能等到新年,不過也差不了幾日,你讓鐘自羽稍安勿躁,朕已經(jīng)吩咐下去了,這陣子京兆尹會對他額外照料,以前的勞刑往后都不用服了,牢房也會給他換一間干凈的。”
容黎納納的答應(yīng),又與皇上說了會兒話,便起身告辭。
回府后,容黎先去同外祖母請安,卻不妨外祖母院中竟有外人。
紀(jì)夏秋倒是樂見其成,讓房中的外眷先去屏風(fēng)后頭,才拉著外孫的手,小聲道:“是成國公家的二小姐,前幾日我去綢緞鋪買布,遇到了這位二小姐,一番閑聊后,便有些相見恨晚,你也知我一個人在府里悶得慌,二小姐心好,總來陪我說話,這會兒我們在繡荷包呢,你看看這花樣,好不好?”
容黎被拉著非要點評那荷包,他也說不出好壞,只道:“不錯!
紀(jì)夏秋更滿意了:“二小姐蕙質(zhì)蘭心,心靈手巧,我與她投緣得很,你要不要,與她打個招呼?”
容黎看了眼屏風(fēng)后面的倩影:“不好吧!
“就隔著屏風(fēng)招呼,又不讓你們面對面。”
紀(jì)夏秋說著,還推了外孫一把。
容黎只能對著屏風(fēng)行禮:“您好!
屏風(fēng)后面的人微微躬身,像是也回了一禮,接著嬌羞乖順的聲音便傳出來:“問世子好……”干巴巴的問好后,容黎看向外祖母。
紀(jì)夏秋笑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又湊著外孫小聲問:“怎么樣,你覺得怎么樣?”
容黎十分無奈:“外祖母,哪有您這么硬來的!
“你就說怎么樣。”
紀(jì)夏秋道:“我可以向你保證,這兒二小姐,長得是頂漂亮的,絕對不會辱沒你。”
容黎又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他道:“您這是已經(jīng)看好了?
我怎么聽說,您還向七王叔慫恿,讓他將我說合給仙燕國文清公主呢?”
紀(jì)夏秋擺擺手:“這個沒戲了!
容黎一頓:“為什么?”
紀(jì)夏秋道:“起前我也覺得那位公主十分合適,不過我聽到風(fēng)聲,那位文清公主,在仙燕國時便有“凡塵仙娥”“第一美人”的佳稱,傳說,長得比那天宮的仙子還招人,她身份那樣貴重,聯(lián)姻又是為了兩國邦交,這樣的人,才貌雙全,皇上但凡見了必定挪不開眼,哪還有你的份!
容黎沉默下來,想到之前皇上說要“親身上陣”,原來就是聽了這些傳言嗎?
容黎一時興致缺缺,就道:“藥鋪還有些事,我先回去了!
紀(jì)夏秋忙拉他:“你要走,不跟人家二小姐告辭?”
容黎沒辦法,又對屏風(fēng)告了辭。
屏風(fēng)后的二小姐也忙回了禮,與他告別。
容黎走了后,那位二小姐才從屏風(fēng)后出來,她一張臉蛋都俏紅了,紀(jì)夏秋看到,笑得見牙不見眼,覺得這樁好事,基本上已經(jīng)是成了!朝廷出使仙燕國的親使隊伍,九月初九才抵達(dá)京都。
彼時街上看熱鬧的人絡(luò)繹不絕,容耘也來找容黎,要拉他一起去看車隊。
容黎并不想去,隨口道:“你堂堂十六王爺,想見親使,進(jìn)宮見就是了,在街上與百姓擠什么?”
容耘擺手:“誰要見親使了,還沒被于文太傅打夠手心呢?
我想看那位文清公主,聽說她長得可好看了,是仙燕國第一美人!”
容黎低頭切藥,理都沒理他。
容耘又纏容黎:“好阿黎,陪我去嘛,嚴(yán)丘走了,都沒人陪我玩了,你不能不管我!
容黎抬起眼眸:“你想去就自個兒去,帶了侍衛(wèi),還會跑丟不成?”
容耘不滿:“那看熱鬧,肯定是要和朋友一起看,誰跟侍衛(wèi)一塊兒看?
侍衛(wèi)只會說,王爺,這樣于理不合,王爺,那樣有礙觀瞻,哎哎哎,我都不想和他們說話!”
容耘一直賴容黎,賴到藥鋪掌柜都看不下去了,婉轉(zhuǎn)的勸小少爺提前下班,把這黏皮糖趕緊帶走!容黎沒辦法,只得跟著容耘去看熱鬧。
容耘事前就定好了位置,在兩街最好的觀景樓包了廂房,兩人前腳一到,后腳,就聽敲鑼打鼓,原是車隊正好進(jìn)城,從這邊經(jīng)過。
容耘整個人都快從窗戶翻出去了,一雙眼睛冒著精光,往車隊里尋梭,等找到了那最為貴重的八人大轎,忙喚容黎過來一起看:“阿黎,阿黎,快過來,那就是文清公主,就是那,就是那……”容黎被容耘吼得腦門疼,為讓他閉嘴,只能跟過去。
那轎子包的嚴(yán)嚴(yán)實實,從外頭根本什么都看不見,可容耘卻十分亢奮:“我若是年長幾歲就好了,皇上說我的年紀(jì)與文清公主不合,不給賜婚,你說我若和你一般大,便可求皇上將那公主許給我了,我就想知道比仙子還美的人,到底長什么模樣!”
容耘嘮嘮叨叨,容黎見什么也看不到,便轉(zhuǎn)身,打算回屋喝茶。
哪知剛回頭,就聽容耘激動的喊:“啊啊啊啊,她掀開窗幔了,掀開了,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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