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這時,云楚拉著云想跑出來,一出來就興奮的介紹:“四姐,就是他,這就是黎弟弟,旁邊那是他姐姐。”
云想無奈的被妹妹扯著,待看到大廳里,那還不到自己腰高的男孩時,臉上露出一絲楞然,而后又看向男孩身邊的女子,更是不解。
云楚急匆匆的進去,也沒解釋來龍去脈,到這會兒,云想還不知發(fā)生了什么。
黎是個有禮貌的朋友,聽到云楚喊那聲“四姐”時,他就知曉了對方的身份,黎很乖的朝云想頷首,喊人:“大姐姐好。”然后又拉了拉身邊的李玉兒,教她:“玉兒姐,叫人。”
李玉兒還東張西望著,在陌生地方,傻乎乎的李姑娘并不習(xí)慣,樣子有些瑟縮,聽到黎的話,她就緊了緊黎的手,悄悄往黎身后藏了藏,才盯著對面的陌生人,叫了一聲:“好。”
云想只能干笑著:“你們好。”然后看向自己的妹妹。
云楚毫無所覺,竄到黎身邊,把對方的身份公布出來,完就特別與有榮焉,下巴揚起。
云覓也忍不住跟著揚下巴,然后比云楚還走火入魔的把黎從頭發(fā)絲夸到腳后跟。
接下來的半刻鐘,云想就懵逼的聽著弟弟妹妹把一個五六歲大,的都快看不見的男孩吹到天上去了。
等聽完部,云想長長的吐了口氣,才問:“所以,那位柳哥,并非容公子的發(fā)妻,而是眼前這個孩子?”
云覓馬上點頭:“是啊,黎弟弟是不是很有事,他一個人把四頭熊打得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的時候,我就覺得他太有事了!”
黎被夸得很不好意思,漲著臉解釋:“我只是……把它們引走……沒有打它們……”
他的解釋被云楚、云覓的口沫橫飛掩蓋的灰飛煙滅,但云想還是聽到了,她看向那乖巧的男孩,不再聽弟弟妹妹胡言亂語,而是彎腰問朋友:“所以,你想讓我替你瞧瞧你姐姐嗎?”
黎點頭,拉拉李玉兒的手,把她往前面拽拽。
但因為是陌生人,李玉兒很怕,不敢上前。
黎有些著急:“玉兒姐,大姐姐不會傷害我們的。”
李玉兒還是不敢,就拼命的搖頭,還使勁往后看,像是想跑。
黎當(dāng)然不能讓她就這么跑走,這里是縣城,跑丟了可是大麻煩。
索性云想也不在意,她直起身來,道:“不管怎么,是你救了我這兩個頑皮的弟妹,姐姐真心謝謝你,不過我對頭顱方面的病癥并不精通,我替你找另一個人,但他是男子,可以嗎?”
因為顧及到李玉兒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對生人太抗拒,女大夫或許還能安撫住,但男大夫恐怕會讓她更抵觸,并且男大夫診病,難免會有些身體上的接觸,怕病人家屬不樂意。
黎卻不明白她的顧慮,只懵懵的點頭:“可以啊。”但是心里卻想,難道大夫,不都是男的嗎?
在青云國,女大夫非常稀有,像娘親那樣出外就診的,都是行男裝,穿男衣,一些貴族皇胄府中倒是養(yǎng)有女倌,但那叫女醫(yī)倌,只能替府中女眷看些婦科病,并且還是病痛,真正掛牌行醫(yī)的,都得是男大夫。
見男孩同意了,云想便吩咐云楚去叫云席。
黎看云楚離開,想到之前跟云覓的話,就又看向云覓,提醒他:“那位容公子……”
云覓一拍腦袋,想起來了,道:“我這就帶你去看他。”
云想不解:“容公子什么?”
云覓道:“黎弟弟聽我們找柳哥,是替容公子找夫人,便好奇想見見容公子,四姐,我?guī)ゾ秃茫娨幻婢统鰜恚樀栏莨咏忉尳忉尅!碑吘谷莨舆以為他們?nèi)ヒ惶耍婺馨阉镒訋Щ貋怼?br />
云想“嗯”了一聲,想叫他們快去快回,不要打擾容公子休息,可想了一下,還是決定自己也跟去。
四人順著客棧樓梯上了二樓,走到走廊盡頭那間房,云想先敲了敲門。
半晌,里面?zhèn)鱽硪宦曒p到模糊的男音:“請進。”
云想回頭看了云覓一眼,叮囑他:“不要得太直接,容公子昨晚咳血了,受不了刺激。”
云覓驚了一下,連忙點頭,然后低頭想跟黎弟弟也囑咐兩句,卻看黎弟弟愣愣的站在那里,整個身子都是僵的。
云想推開了房門,吱呀一聲,開得很心。
云家姐弟走進去,看到床榻上那滿面病容的冷峻男子,云覓先喚了一聲:“容公子。”
容棱直直地看著他,輕“嗯”了聲,眼睛卻想盡辦法往門外看。
門外站著兩個人,因為傷痛,使得自己視力模糊,容棱一時無法聚焦看清外頭那女子是不是柳蔚,但他心被提起來了,半個身子都是木的。
云想知道他的期待,是知道,也是心疼:“容公子,其實……”
吸鼻子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
云想停頓一下,下意識的回頭看去,便看到站在門外的男孩眼眶通紅,不知何時,已經(jīng)哭了起來。
云想嚇住了,云覓也嚇住了,結(jié)結(jié)巴巴的喚:“,黎弟弟……”
“黎”兩個字一出,房內(nèi)的容棱竟從之前半躺的姿勢,直接撐著……坐了起來。
他動靜太大,一動把手邊的燈柱都快掀翻了。
云想一回頭馬上就喊:“你的傷口……”
話音未落,就看門外的男孩一邊大哭,一邊炮彈一樣的沖進來,像一道黑影,猛地竄到床榻前,一顆腦袋埋進床上男子的懷中。
“容叔叔!”男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久別親人的激動涌在那張粉雕玉琢的臉蛋上,他哭得很突然,很劇烈,青筋都爆出來了,哭聲更是震天雷。
容棱有一瞬間失神,待過了片刻,體會到懷中人身上的溫度,又恍惚的看清人兒的臉,他一下握緊了拳,將孩子緊緊箍著抱。
黎被抱得快窒息了,激動的情緒也散了一半,他掙扎著想退出來,可容叔叔抱著他不放,然后,他就覺得自己耳朵濕濕的,歪著頭往上一看,容叔叔的眼睛紅得嚇人,眼白里裂出了紅絲,眼眶邊是濕的。
第,第一次……
在自己心里像大山一樣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容叔叔,竟然掉淚了嗎。
黎愣住了,他直直的看著容叔叔的眼,看著看著,容叔叔就把眼睛閉上了,深吸一口氣,終于,將他松開些。
再睜開眼,還是那么紅的眼白,但眼眶邊的淚水已經(jīng)消失了。
大人就是有這種事,但孩還做不到。
黎就做不到,他對視著容叔叔的紅眼睛,然后,自己又哭成了傻子。
“嗷”的一聲,亂七八糟的情緒蜂擁爆發(fā),比昨晚見到夜時哭得還厲害!
見到夜他高興,他慶幸,他覺得頭上突然有煙花炸開,他終于不是一個人了,他找到他妹妹了,他的妹妹好好地,他也好好地,他們兄妹團聚,他們可以一起找娘親了!
而見到容叔叔,也是慶幸,也是高興,但不一樣,和夜在一起,黎知道自己必須堅強,必須像個大人一樣照顧妹妹,保護妹妹,他必須用最勇敢的姿態(tài)面對一切。
但是在容叔叔面前,他就是黎,容叔叔那么喜歡他,那么心疼他,他可以不那么勇敢,可以被高高大大的容叔叔的抱著走,可以被舉到頭頂,可以騎在容叔叔脖子上捂他的眼睛,可以纏著容叔叔要吃的要喝的,可以只撒嬌,只賴皮,不用擔(dān)心天塌下來,他一個人能不能頂住,能不能把夜給護住。
黎的哭聲來大,容棱慢慢恢復(fù)了平靜。
當(dāng)病弱的他已經(jīng)能平穩(wěn)的呼吸,用自然的姿態(tài)摟著自己兒子時,他兒子還哭得像個噴壺,他只好給他抹眼淚,輕輕的哄他。
他是哄,黎是哭,最后,到云想云覓都回過神了,他還抽抽噎噎的繼續(xù)哭。
云想表情很微妙,她想提醒容公子,他的傷口已經(jīng)開了,胸口正在滲血,血滲透了衣服。
但哭得正起勁的孩就縮在他懷里,耳朵靠著那塊血跡,明顯,冷峻男子并不想打斷孩,他縱容的任孩在自己不健康的身體上折騰,連眉頭都不肯皺一下,也不知是忍住了痛,還是太過高興,忘記了痛。
云覓啞巴了好久,才終于找回舌頭,恍恍惚惚的問:“這,這是什么意思……”
此時黎也哭得差不多了,抬起頭時,滿臉通紅的男孩看起來比這兩日相處下來,更顯稚氣,他撅著嘴,想跟云覓解釋,但是一張嘴就是嗝,哭嗝。
容棱溫和的將手貼在男孩的頭頂,替他對云家姐弟介紹:“黎,是我兒子。”
黎一抽一抽的點頭,手依賴的攥著容叔叔的衣角。
繼父也是父,芳鵲姑姑跟他科普過,娘親和容叔叔成親了,生下了夜,夜的爹爹是容叔叔,他是夜的哥哥,所以容叔叔是他的繼父。
繼父,也是父子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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