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被帶下去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關于她的罪名,堂上并沒有定案,今日的堂審只能算初審,凡是與人命牽扯的案子,都不可能草率的一局定論。
倒是李寬的事兒基落定了,李寬被帶下去時,嘴里還一直嚷著“都是那個賤人害我”,他到現(xiàn)在還認為,自己曝光了蔣氏,那他就應該無罪釋放了,而衙門沒有釋放他,只是因為衙門還不信蔣氏就是元兇。
李夫人知道兒子這一走,怕是以后就見不了幾面了,她哭得傷心欲絕,悲情上腦時,搖搖欲墜的就要暈厥。
而李大官人也沒好到哪兒去,他一言不發(fā)的立在那里,整個人仿佛突然老了十歲,他沒有話,沒有攙扶哭得喘不上氣的發(fā)妻,也沒理會周遭各種各樣的視線,他只是站在那兒,沉默的站著。
衙門外的百姓看了一上午的戲,有看明白的,也有沒看明白的,看明白的就跟沒明白的講解,大家還約著,再審的時候也要來看戲。
到底黃二寶、高槐、孫箭、孫桐是怎么被李寬和蔣氏謀害的,大家都非常想知道其中細節(jié)。
不止想知道李寬所的犯案過程,還想知道蔣氏的心路歷程。
怎么就有女人,能忍心對自己的相公下手呢?
還有蔣氏竟然是當初蘇地主的女兒,真是一百歲不死也有新聞聽。
宋縣令下堂后并沒閑著,孫家需要安撫,李家也需要安撫,他之前雖然挺有骨氣的跟李大官人對著干,但逞一時之勇畢竟不是長久之計,錢,還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大家都散了后,柳蔚是最后一個走的。
柳蔚走的時候,左手牽著黎,右手牽著孫可,帶著兩個孩去吃飯了。
選的是一家包子鋪,等包子的時候,孫可用她紅彤彤的眼睛看著黎:“黎哥哥,我娘呢?”
黎沒有回答,只是給她布好了筷子和碗,又拿手絹給她擦擦鼻子,才:“先吃東西,吃完了再。”
孫可乖乖的問:“吃完了,哥哥就帶可兒去找娘嗎?”
黎還是那句:“吃完再。”
孫可就以為黎哥哥這是答應了,便乖乖的坐好,等著包子上桌。
包子來了后,黎看孫可能自己吃,就沒有幫她,而是自己蹭到了娘親旁邊,聲氣的問:“娘,接下來怎么辦?”
柳蔚掰開一個醬肉的包子,一半遞給兒子,一半往自己嘴里塞,問:“什么怎么辦?”
黎:“孫可啊,方才下堂的時候,孫夫人的婢女來找我要人,我特地看了一下,孫夫人的表情,跟要吃人似的,咱們要是讓孫可回去了,她還能活嗎?”
柳蔚也沒想讓孫可回孫家,她嚼著包子,咽下去,慢條斯理的道:“案件還沒結束前,孫可也算目擊證人之一,一會兒吃完了把她送到宋縣令那兒,讓宋縣令安排。”
黎有點心疼宋縣令了:“宋縣令會不會不接收?”
柳蔚搖頭:“不會。”
黎狐疑:“娘你這么肯定?”
柳蔚:“他是個好官。”
他們能想到孫可的處境,那對孫可身世同樣一清二楚的宋縣令自然也能想到,宋縣令作為父母官,不可能不做工作,孫可交給他,他會妥善安排。
黎見娘親這么信誓旦旦,自己也放下了心,他回頭叮囑孫可,多吃點。
孫可來有些吃不下了,但見黎哥哥這么熱情,就又塞了一大包子,還有半碗豆?jié){。
等到她都吃完,覺得自己的肚子鼓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吃多了,就有點困。
柳蔚把孩子抱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肩上,道:“睡吧。”
孫可沒有吃過飯就睡的習慣,她很害羞,掛在柳叔叔身上,一直沒閉眼,就悄悄的揪柳叔叔的扣子玩。
柳蔚帶著她在街上走了一會兒,可孫可到底年紀太,過了一會兒,控制不住了,還是一點一點的睡了過去。
柳蔚看她睡著了,才轉角,把她帶回了衙門。
到衙門時,已經(jīng)沒見著宋縣令了。
事實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暫時送走孫員外和李大官人后,宋縣令立馬下班了,但他下班前也叮囑了師爺,讓他別急著走,可能還有善后事宜要做。
所以柳蔚回到衙門時,就只見到師爺了。
柳蔚把熟睡的孫可遞給了師爺,師爺心的將女娃接過來,道:“柳姑娘放心吧,我們會照顧好她。”
柳蔚點頭,牽起身邊的黎,道:“那我們先回去了,忙了兩天一夜,大家都累了。”
師爺對她點點頭。
柳蔚走了兩步,師爺卻想起什么似的,又在后面喊她:“柳姑娘。”
柳蔚回過頭:“還有事嗎?”
師爺尷尬的笑笑,弱弱的提醒:“二審與終審的時候,您可要早點來啊?”
柳蔚臉上的笑凝固,解釋道:“后面的審訊,應當就是走個過場了,二審之前,該問的,該畫押的,該認罪的,牢里都做好不就……”
師爺打斷她的話:“不行,您還是得來。”
柳蔚蹙起眉。
師爺拿出殺手锏:“宋縣令了,您不來不給您結錢。”
柳蔚:“……”
……
到最后,柳蔚還是妥協(xié)了,帶著兒子離開縣衙門后,她特地回頭看了縣府大門一眼,然后對兒子道:“記住了,這種衙門的外快,以后不要接了。”
黎好奇的問:“為什么啊?”
柳蔚磨牙:“又摳門,又多事,已經(jīng)好附送售后保險和結審文書了,卻還賴著不放,真不痛快。”
黎無奈的喃喃:“算了,宋縣令也怪可憐的,他們估計都不會牢審,娘你讓他們在二審前在牢里先讓蔣氏畫押認罪,他們估計根不知道該怎么做。”
柳蔚嘖了一聲:“這有什么不會的,蔣氏現(xiàn)在的情況幾乎是線崩盤,這會兒提審她,話的時候只要言辭重一些,語氣厲一些,不過幾個回合,她便招的干干凈凈了。”
黎嘟著嘴:“咱們知道,但宋縣令不知道,他們這縣衙門里,一個正規(guī)提刑役都沒有,什么都鬧不懂的。”
柳蔚再一想也是,但她還是郁悶:“感覺這筆買賣虧了。”
黎笑了起來,開朗的搖著娘親的手臂,樂觀的道:“新環(huán)境,新人事,就當打折促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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