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我就是聽說她挺慘的，想看看她，買單了，我們再換個一家餐廳。”余樂目光飄散，將服務員叫過來，賬單金額：三千八百多。

    “我來吧。”葉寧一把奪過賬單，反手交給了秋若雨，他的皮夾在黃金液里泡了幾天，銀行卡還沒來得及補。

    “葉哥，你這也太不地道了，讓嫂子買單，你打我臉呢，一頓飯我還請得起。”余樂詳裝生氣的樣子，直接將一張銀行卡遞給服務員。

    葉寧無奈地笑笑，忽然問道：“服務員，有空包間嗎？”

    服務員道：“有的，不過是八人間，最低消費一萬。”

    “沒問題，幫我們安排一下。”

    見葉寧爽快應下，余樂雖然覺得消費有點高了，但也沒表示異議。

    八人包房不光空間大，環境好，隔音效果佳，果然是一份價錢一份享受，在一張長條桌邊分位坐下，葉寧加了幾個貴菜，湊足一萬低消，見余樂有些神游物外的樣子，他又讓開了瓶86的拉菲。

    “胖子，紅酒呢最能點亮心情，你嫂子也能喝點。”替余樂滿上，給秋若雨也斟滿了半杯，葉寧主動舉杯，三人碰了一下，各自喝上一口。

    “葉哥，86的拉菲得兩三萬一瓶，我銀行卡里不夠...”余樂后知后覺地發現，葉寧竟然要了一瓶那么奢侈的紅酒，要是在喬雅賓館，這一瓶的售價近四萬，以他和葉寧的關系，自不會為了面子死撐到底。

    “不用擔心，等會兒讓游戲房老板報銷，你身上沒帶夠，先刷你嫂子的信用卡。”葉寧無所謂地一擺手，轉而道：“鬧，現在問你件正事，你務必老實回答，拋開一切別的不說，就純粹情感角度，宋凡和那個蔣小姐，你會選誰？”

    余樂當場愣住，秋若雨眸光微閃，深瞥了葉寧一眼。

    沉默了好一會兒，余樂吐出了三個字：“蔣珊珊。”

    葉寧并不意外，側臉看向秋若雨：“大相徑庭，不過還是有雷同之處。”

    秋若雨假裝沒聽懂，端著紅酒杯抿了一口。

    “胖子，我記得你跟我說過，要是時間可以倒流，你一定會鼓起勇氣，我覺得，老天似乎打算給你這個機會。”

    聽得葉寧意有所指的話，余樂非凡沒有霍然開朗，反而露出一臉若有所失的黯然，自嘲地一搖頭：“葉哥，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你想的太簡單了，要是我剛進酒店那會兒，或許還是我個人勇氣的問題，可現在已經不是了...”

    將杯中紅酒慢慢仰頭喝得涓滴不剩，這一口得好幾千，余樂卻絲毫無感，反手抹了抹嘴角，苦澀道：“那時候她爸爸是總公司的董事，她可以過自己想要的人生，不會為生活所迫，我要是多點勇氣，不是一顆男人的自尊心作祟，至少能有個明確答案，我也不會存有遺憾，可現在，她爸爸破產了，欠了一筆大債，她的家庭如今是負資產，她的廣告公司規模不大，每年賺的錢只夠還銀行利息，她現在需要的是一個有經濟能力幫她的男人，而我呢只是一個打工的，我沒能力幫她，給不了一個女人幸福，又哪來追求的資格呢...呵呵，葉寧你別這樣看著我啊，你是我兄弟，我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說。啊對了，也不是全沒希望，我妹妹上個月去外地拍戲了，是女二號，要是她一炮而紅，每年賺幾百上千萬，我這當哥的也能跟著沾光...”

    余樂話匣子一開，就說個不停，服務員端了菜盤進來，葉寧才打斷他：“好了，好了，我已經全聽明白了，你別只顧著口水亂噴，北海道明蝦刺身，趕緊動筷子吧。”

    余樂訕訕地應了聲，夾起一只大明蝦，連殼啃了起來。

    葉寧將一只明蝦去殼，放進了秋若雨的盤子里，似不經意地道：“我好像聽說，華遠旗下的店鋪新開，季節性活動宣傳什么的，都是交給外包廣告公司做的？”

    秋若雨咬下一段明蝦，文雅地嚼了半分鐘咽下，這才淡淡地嗯了聲：“廣告外包是業內通用的做法，其他商家也是一樣。”

    葉寧眼神驟然一亮。

    一個多小時后，吃得差不多了，葉寧與余樂碰了最后一杯，一滴紅酒也沒浪費，然后叫來服務員買單，賬單三萬七千塊，秋若雨遞上一張黑卡。

    “葉哥，要想報銷這頓飯錢，那就去明大路那家游戲房，我卡里有兩萬多，本錢算我的，你別和我爭啊。”服務員去刷卡了，余樂船上外套，一副趕赴沙場前，斗志滿滿的樣子。

    “恩，就那家，環境也好一點，包機干，本錢兩萬哪夠，至少要帶夠十萬。”葉寧悠悠地抽著煙。

    “呃，十萬...”

    葉寧理所當然地點頭，忽然道：“哎，胖子，你再和你確定一次，你是不是真的喜歡那個蔣小姐？”

    余樂一臉無語：“是，喜歡她不代表要和她在一起。”

    “那倒是，兩個人在一起是要互相喜歡，而不是單方面的，胖子，我有個提議，相請不如偶遇，你給蔣小姐打個電話，大家一起去玩玩。”

    在余樂愕然的目光當中，葉寧補充道：“你們多年未見，久別重逢，就當是朋友聚聚，換了你如果她主動約你，哪怕去郊區那家最雜的酒吧你也不會拒絕吧，如果她一口回了你，或者敷衍你，那就說明你在她心里一點位置都沒有，那你也就沒必要再存什么幻想和遺憾了。”

    余樂面色唏噓，說心里話，他覺得葉寧的說法有道理，可又總覺得哪里不妥。

    “胖子，我和你明說，社會閱歷越來越豐富，會讓人變得越來越現實，但感情這東西永遠是存在的，只是人變得成熟了以后，懂得壓抑感情而已，你今天選這家餐廳，只為看看現在她，說明你心里真的由她，而且放不下，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當年你因為少了勇氣而錯過的答案嗎？結果再差，最起碼你能不留遺憾。”葉寧將燒了半截的煙頭掐滅，伸著懶腰站起身，重重拍了下余樂肩膀。

    余樂又墨跡了片刻，在葉寧堅定而鼓舞的目光之中，終于是點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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