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哥把自己的貨車停在門口，抱著一箱餐巾紙走進俱樂部，一進大廳就看到一群人圍在大師兄座位前興奮地談論著什么。
“都在干什么呢？了多少次了不許在俱樂部公開看黃片！”耀哥著伸長脖子往里看。
“司馬怡在直播。”大師兄頭也不回地道。
“嘖嘖，這妞本事也真大，挺了那么久了還沒倒下，還開直播呢？”耀哥終于把頭鉆進人群，看著屏幕納悶道：
“咦，怎么回事？攝像頭怎么對著鍵盤吶？”
“她挺不住了，今天開啟攝像頭對著鍵盤和手直播，是要公開辟謠。”
耀哥看了看直播間人氣，已經達到200多萬了！贊嘆地道：“這一招不賴啊，如果攝屏攝手還能發揮出王者水平，不定真會被她把黑的洗白了。現在情況如何？”
大師兄搖搖頭：“崩了，她還帶著兩個鉆石朋友幫忙呢，已經五連跪了。這局她選的紙牌大師，跟影流領主對線，看樣子也不行了。”
芒果道：“水平太差了，她的操作大概只有白銀水平，意識基本上只有學生級別。”
大頭菜也嘆口氣道：“以前我跟司馬怡也打過比賽，那時候感覺她一個女的精通四路，會的英雄超級多，簡直給我開了一道傷口，然后有一局還被她的打野瞎子干翻了，無疑是給我傷口上撒鹽……
那時候，真的覺得她的水平和英雄池不是一個女生能駕馭的了，后來就算知道她是代打，覺得她的真實水平應該也在鉆石上下，沒想到……她連龍傲天也不如。”
龍傲天臉一紅：“這、這怎么扯到我頭上來了。”
龍傲天最近終于把號練到滿級了，而且排位賽段位打到了白銀，在自力更生的情況下能有這個水平，已經算是不錯了，當然，在俱樂部其他“大神”的輝映下，他這成績還是有些太微不足道。
耀哥看司馬怡已經被殺了3次了，但是殺人數和助攻數都是零，忍不住嘆口氣：“既然水平如此不濟，干嘛還要攝屏攝手直播啊？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
大師兄道：“她撐不住了，汪司聰發力了，這幾天反怡派的攻勢越來越強，各種證據實錘層出不窮，她以前很多的直播視頻和游戲錄像都被挖出來了。”
大頭菜道：“有人還專門統計過，司馬怡的號一年之內一共玩了115個英雄，勝率跟熟練度之高，連我都自嘆弗如。”
芒果也道：“她的英雄池太深了，而且上、中、下、打野幾條路都會，我跟大頭菜和大師兄三個人加起來的英雄都沒她會的多。”
大頭菜頭道：“嗯，司馬怡一個人能一個職業戰隊。”
“快看，她要飛了！”侯爺突然指著屏幕道。
此時下路爆發了一波團戰，正在中路刷兵的司馬怡直接到下路，準備利用紙牌大師的大招——乾坤大挪移飛過去助陣，但是跟她對線的影流領主正在她身后，在她大招讀秒的時候，一套連招將她干翻了。
大師兄搖搖頭：“迷之操作，當著影流領主的面飛大招，當對手是透明的嗎？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發現她玩游戲完全不看地圖的。”
這時彈幕也刷滿了屏幕，各種幸災樂禍和吐槽的：
“感覺這紙牌大師最多黃金段位。”
“這就是所謂的王者意識？”
“別撐了，司馬怡就是個代打。”
“兄弟們快送禮物！以后就可以當原告告這個比要求賠償了……”
也有她的粉絲在維護她：“妹紙玩卡牌20分鐘超過100個人頭已經不錯了！”
但是這樣的辯解實在是太蒼白了，誰都看得出司馬怡的失誤有多么低級，那些為她辯解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很快就被在其他人憤怒的聲討中被淹沒了。
因為攝像頭對著鍵盤和司馬怡的手，所以眾人無法看到她臉上此刻的神情，估計不會太好看。
“我現在真的很好奇，司馬怡到底在想什么？明知自己只有白銀水平，還敢出來演？”大師兄搖著頭道。
耀哥沉聲道：“以我這些天的觀察，我覺得司馬怡也是身不由己，她像個木偶一樣被操控了，她身后肯定有一個公關團隊在指導她的行動。”
“如果這個公關團隊是斗驢的人在主導的，那只能斗驢的公關水平實在是太次了。”葉嵐低聲道。
耀哥撇撇嘴，對劉川楓和黃毛等人道：“走，幫我去車上搬東西。”
前幾天童虎的20萬贊助款已經打過來了，俱樂部的賬上終于不再一干二凈了，今天晚飯后，葉嵐吩咐耀哥去超市補了很多日常用品回來，現在除了泡面之外，俱樂部消耗最大的就是衛生紙。
趁今天大促銷，耀哥一口氣買了六箱回來。
“劉川楓，司馬怡這事兒你怎么看？”趁眾人搬東西的時候，耀哥突然問他道。
“我覺得她挺可憐的。”劉川楓淡淡地著。
“你果然有一顆憐香惜玉之心啊。”耀哥樂呵呵地道。
黃毛接口道：“上次我們麗春院跟東皇網吧打生死賽的時候，楓少就是看大飛欺負葉嵐，順手救了她一把。
楓少，這次你該不會也想拉司馬怡一把吧？我聽那個汪司聰對你印象不錯，如果你去跟他求情的話，汪老板不定會放司馬怡一馬。”
劉川楓搖搖頭，冷冷地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跟汪司聰不熟，也不會求他什么。”
耀哥一凜，隱隱覺得這個少年的成熟或許遠超自己的認識。
眾人把貨車上的東西搬回俱樂部，這時候聚在電腦前看直播的眾人騷動起來。
耀哥連忙問道：“又怎么了？”
大頭菜憤怒地道：“這也太菜了，我都看不下去了！司馬怡人都走到下路了竟然還開大招傳送，你你還差兩步就到塔下了，開個大慶祝嗎？”
“快看，對面的影流領主在公屏上嘲諷她了。”侯爺指著屏幕道。
“司馬怡，我也很喜歡你，但是你這水平，還是和觀眾道歉吧，以后還是可以直播的，我還會看你。”
大師兄讀完這段話，笑著道：
“這影流領主還挺會做人啊，這話簡直讓人感動！”
看到這段話之后，彈幕也瘋狂了，無數人在刷“道歉”兩個字。
這時，一直沉默的司馬怡突然話了：“我知道應該怎么做才對，但是……我沒有辦法。”
雖然看不到她的臉，但是聽得出她的語氣里充滿了懊悔跟無奈。
但是彈幕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意思，很多人開始失去理智的謾罵，什么“司馬怡代打死全家”之類的惡毒話都出來了。
一開始直播間房管還在禁言那些罵人的用戶，但是這反而激起了民憤，刷“司馬怡代打死全家”這句話的人越來越多，到后面已經封不過來了。
過了幾分鐘后，看著大勢已去，絕望的隊友終于選擇了投降。
“我演不下去了。”司馬怡快速了一句，突然關掉了直播。
畫面一下子陷入黑暗，只剩無數的彈幕還在刷屏，坐在屏幕前的眾人仍能感覺到那洪水般的群情激奮。
雖然沒有正面回應，但是很顯然，司馬怡已經側面承認了代打的事實。
“今天晚上，很多人要一夜不眠了。”一直在旁邊沉默不語的葉嵐突然道。
……
第二天一大早，俱樂部里就響起大師兄亢奮的聲音：
“號外！號外！斗驢TV出公告了。”
聽到吵鬧聲，眾人紛紛從房間里走出來。
大師兄穿著睡衣，頭發蓬亂地坐在電腦前，看著眾人，聲音顫抖著道：“斗驢TV最新公告：司馬怡在游戲直播過程中，存在代打行為，斗驢對此表示遺憾，同時決定對司馬怡予以警告處分，直播所得所有禮物收入，全部捐給公益事業。”
耀哥擼了擼頭發道：“這公告明顯是棄卒保車啊！”
葉嵐翻著手機道：“王者星耀官方也出公告了，司馬怡的游戲賬號封號十年。”
聽到這個消息，眾人一時間都愣了，連游戲官方都出公告了，這下算是一錘定音了。
大廳里瞬間鴉雀無聲，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聲音。
這場戰役持續一個多月，如今突然塵埃落定，司馬怡終于身敗名裂，作為勝利方的榮耀眾人，心中卻沒有一絲喜悅。
耀哥湊在大師兄電腦前仔細看了一遍斗驢TV的公告道：“斗驢好狠啊，這篇公告洋洋灑灑，看起來義正言辭，實際上把所有罪過都推到了司馬怡頭上，自己摘的干干凈凈，好一招壯士斷腕！看事情不妙，果斷地就把司馬怡給賣了。”
大頭菜嘆了口氣：“直播禮物全部退回，真是人財兩空啊！現在我真是覺得司馬怡有些可憐了，或許她從一開始就承認而不是死扛，下場不會這么慘。”
耀哥摸著下巴道：“我有內幕消息，司馬怡早就想放棄了，是斗驢的人一直讓她死扛。”
“汪老板那邊有沒有給你發消息啊？”大師兄看著耀哥問道。
耀哥搖了搖頭。
“要不，您發個消息探探口風，問問他對這件事的看法？看有沒有后續的動作？”大師兄試探性地問道。
耀哥白了他一眼：“我跟汪司聰又不熟，他憑啥什么事兒都跟我啊？”
葉嵐翻著手機道：“奇怪了，現在媒體全是關于司馬怡代打的文章，官方公告出來后，之前很多態度模糊的大佬都站出來錘她了。但是跟汪司聰相關的新聞，一條也沒有。他最近的一條微博，也是兩天前的。”
大頭菜疑問道：“奇怪了，他這時候不是應該站出來趁熱追擊嗎？難道晚上泡妞太累了，還在睡？”
大師兄道：“我看汪司聰早就知道這事兒了，他現在是在有意回避！他已經功成名就，不需要再露面了。這波戰役，斗驢TV聲譽大損，汪司聰和他的貍貓TV大獲全勝。他這個時候不去落井下石，也是展示自己的勝利者姿態。”
耀哥嘆道：“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汪司聰，也是個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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