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掌旗使大人送無雙回來。”
殿中，向心月看著牧易道，雖然知道牧易這種身份的存在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上門，但她并未率先提出來，這個時候，掌握主動權(quán)無疑更重要。
“向掌門不必客氣，我跟無雙一見如故，如今她已經(jīng)加入朱雀堂。”見向心月裝傻，牧易干凈利落的挑明。
一語出，整個殿內(nèi)瞬間變得死寂，哪怕燕飛飛也滿臉震驚的看著自己徒弟，而向心月畢竟是掌門，心機(jī)要更深一切，可即便是她，也沒有想到燕無雙會加入朱雀堂，這對合歡宗而言，無疑是一種背叛。
雖然知道牧易厲害，但事關(guān)宗門尊嚴(yán)，向心月臉色也變得嚴(yán)肅起來。
“掌旗使大人是在開玩笑吧？無雙乃是我合歡宗的弟子，怎么可能加入朱雀堂？”向心月道。
“我朱雀堂海納百川，對于出身并不在意。”牧易答非所問，只朱雀堂，卻是決口不提合歡宗的規(guī)矩。
向心月臉色不由的陰沉下來，不過她總算還有幾分理智尚存，沒有直接跟牧易翻臉，她很清楚，牧易既然敢上門，那么事情顯然已經(jīng)成為定居，而合歡宗內(nèi)，卻無一人是牧易的對手。
這時，她也終于明白為何燕無雙的實(shí)力會提升這么多，這個世界上果然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想要得到，就需要付出，只是···。
向心月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其他人臉上并沒有太多的怒意，更多的是一種沉思。
“無雙，掌旗使大人的可都是事實(shí)？”這時，燕飛飛終于忍不住問道。
“師父，徒兒的確已經(jīng)加入了朱雀堂，甚至不止是徒兒，還有瓶兒姐姐也加入了朱雀堂。”燕無雙恭敬的道，對待這個從把自己養(yǎng)大的師父，燕無雙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重。
“你，你們···”燕飛飛指著燕無雙，還有甄瓶兒，臉上滿是失望。
“座有一問，不知道向掌門能否解惑？”牧易突然道，而且對自己的稱呼也從我變成了座，這種轉(zhuǎn)變，讓眾人一下子感覺到一股壓力，心神也為之一清。
“掌旗使大人請。”向心月表情凝重的道，她很清楚，如果今天的事情處理不好，對合歡宗可能就是一場禍?zhǔn)隆?br />
“如今天下亂起，試問合歡宗如何自處？”牧易直接問道。
“我合歡宗雖非什么大派，可也傳承多年，甚至朝剛剛初立的時候就成立了，而且中間也遇到過幾次災(zāi)難，但都被當(dāng)時宗門長輩化解，如今我合歡宗靠近大山，可自給自足，就算真的天下大亂，無非就是封山，相信有地利之險(xiǎn)，足可讓合歡宗自保無虞。”向心月緩緩道，這也是合歡宗當(dāng)初選擇把山門建在這里的一個原因。
而且有些話她還沒有跟牧易，經(jīng)過幾代人的努力，合歡宗所在的這座大山，很多地方都被挖空，里面貯備了大量的糧食，就算合歡宗封山，也足以讓眾人衣食無憂，直到大亂結(jié)束，新的朝代開始。
“如果是以往，鄙派或許可以躲過這場大亂，可惜，向掌門恐怕還不清楚這次天下大亂代表著什么。”牧易輕輕搖了搖頭。
聽到牧易的話，向心月臉色不由一變。
“你等退下。”
向心月對著眾人揮了揮手，讓所有長老還有弟子退下，盡管帶著各種不解，但眾人還是退了出去，只余下牧易跟向心月。
“掌旗使大人有話可以了。”向心月道。
“正所謂人心思變，而天道也因此變化無常，我曾聽一位前輩過這樣一句話，他，天道，吞食眾生之念，所以當(dāng)人心達(dá)到一定程度后，天地也會隨之改變，向掌門可知如今天地跟以前有什么不同？”牧易徑直道。
“不同？”向心月皺了皺眉。
“幾年前洋人手持火槍大炮攻入紫禁城，向掌門應(yīng)該知道吧？”牧易問道。
“知道。”向心月道，合歡宗只是半隱而已，對于天下大勢自然也清清楚楚，而她也敏感的從牧易這句話中想到了一些東西。
“天下至強(qiáng)者中，紫禁城中就居住著一位，以天人之力，就算無法對抗數(shù)以萬計(jì)的大軍，可是偷入其中，把洋人首領(lǐng)數(shù)斬殺還是沒有問題的，這樣一來，洋人定然大亂，即便滿清已經(jīng)腐朽，可綠營卻還有一戰(zhàn)之力，又怎至于倉皇而逃？向掌門就不想知道這里面的原因嗎？”牧易緩緩道，實(shí)際上，這也是很多人不解的地方。
原，牧易心中也有些疑惑，不過圭峰山一行，讓他明白了很多，包括一些隱秘。
牧易話落后，向心月并未立即回答，而是在沉思，有些東西，并不是聽聽就算了的，就好像一個泥潭，知道的多，就是難以拔出腳來。
不過作為一個掌門，向心月需要的是以合歡宗利益為先，雖然理智告訴她，這是一個大坑，但是她不得不跳下去。
“還請掌旗使大人解惑。”向心月終于開口道。
“因?yàn)樯厦娌辉剩缃襁@個天地，實(shí)力強(qiáng)，受到的壓制也就厲害，而且這種約束還在不斷增強(qiáng)著，或許多年以后，連你我都無法輕易出手了。”牧易搖搖頭道。
而向心月臉上已經(jīng)一片駭然，剛剛牧易上面的時候，她還沒有理解過來，但后面的話卻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她的腦袋上，讓她頭暈眼花。
“怎么可能？”向心月能的反駁。
“為何不可能？”牧易淡淡的看了向心月一眼，以對方的實(shí)力，現(xiàn)在的確什么都感知不到，不過牧易相信，這種事情遲早都會到來，這便是末法大劫，直至這個天地間再無修行者的痕跡，一切超凡力量都將成為過去式。
“所以，如果是以前，合歡宗的確可以渡過這次大亂，但那種火槍大炮想來你也應(yīng)該知道，你覺得憑這山，能夠擋得住嗎？到時候，修行者開始退步，普通人掌握超修行者的力量，你結(jié)果會如何？”牧易輕輕道，但聽在向心月耳朵里卻是天雷滾滾。
“應(yīng)該不會吧？”向心月這話連她自己都不信，但實(shí)際上，她內(nèi)心中已經(jīng)默認(rèn)了牧易的想法，她并非那種不問世事，只知修行的掌門，對于外界的情況也知知甚詳，哪怕火槍大炮也不例外，只不過以前她卻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仿佛冥冥中有股力量讓她下意識忽略這些。
如今，隨著牧易提起，她終于開始深思起來，甚至有種堪破迷障的感覺。
“會不會你不應(yīng)該問我，而是問你自己，雖然不愿意承認(rèn)，但這方天地對我等修行者已經(jīng)來不耐煩了，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以前我也不知道，但并不代表那些事情就不會發(fā)生，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雖然不知道結(jié)局如何，但總要反抗一下才行。”牧易道。
“我合歡宗人少，實(shí)力也一般。”沉默片刻，向心月才苦澀的道，真正服她的并不是牧易，而是她自己。
“我只求自保，能夠渡過這次大劫，至于爭霸天下，卻是從未想過。”牧易直言道。
“掌旗使大人想要我合歡宗怎么做？”向心月終于下定決心，不管是她的內(nèi)心，還是牧易告訴了她這一切，都促使她必須答應(yīng)下來，否則合歡宗立時就有傾覆之危。
別看牧易和和氣氣，似乎很好話，但向心月不敢去賭。
“我欲重建三大樓，專伺收集情報(bào)，統(tǒng)領(lǐng)，監(jiān)察朱雀各堂，燕無雙可為火鳳樓樓魁，甄瓶兒為南鳳樓樓魁，合歡宗并入火鳳樓，除了朱雀堂事務(wù)，其余事情我都不會過問。”牧易最后道。
之所以讓合歡宗并入火鳳樓，而不是南鳳樓，亦或是一分為二，主要還是因?yàn)槟烈子兴目紤]。
火鳳樓距離合歡宗有些遠(yuǎn)，合歡宗如果并入火鳳樓勢必要遷徙，就算此處山門還有人留下，但大部分力量也會投入到那邊，而那邊對合歡宗而言卻有些陌生，想要真正站穩(wěn)腳跟，需要花費(fèi)更多代價，也必須跟朱雀堂牢牢綁在一起才行。
牧易這么做非是不相信合歡宗，而是以防萬一，他不想用背叛去試探合歡宗，因?yàn)椴还艹蓴。冻龅拇鷥r都太大，所以與其如此，倒不如直接斷絕這個可能。
至于南鳳樓，雖然沒有合歡宗這個臂助，但甄瓶兒身在羊城就有一定的根基，如果算上她那位義父，絕對可以彌補(bǔ)跟合歡宗之間的差距，這樣一來，南鳳樓跟火鳳樓也可以直接立起來，最快發(fā)揮效用。
當(dāng)然，此事關(guān)系著朱雀堂勢力劃分，這種事情必須要云夢萱親自來一趟才行，畢竟現(xiàn)在朱雀堂就掌握在她的手中，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且朱雀堂的一些隱秘，以及如何運(yùn)作，都需要她來手把手的教授兩女，讓她們明白如何去做一個合格的樓魁。
“見過掌旗使大人。”向心月起身，再度對著牧易鄭重一拜，只不過這一次跟之前，卻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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