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橘黃色的光芒離開那棟讓人倍感壓力的院落，陳禹在松口氣的同時，也不禁有些沮喪。雖然他已經(jīng)盡力了，但從結果上看，確實只能用讓人失望來形容。
所以當他遇到楚繪時，神情難免有些尷尬。
“喂，看你一臉被人捏扁揉平的表情，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
“那是什么鬼表情？”
“要我給你面鏡子？”
“才不是再那個啊，我的意思是，不要拿我的臉講出那種******的表情好不好？”
“明明就是你自己擺出來的。”
“我只是單純有點頭疼而已。”
“原因呢？”
她問得輕描淡寫，但陳禹還是能夠感受到她心中的不安——其實這還真不難猜，只要她開始正經(jīng)話，那么就一定是心里有事。
猶豫了一下，陳禹才開口把實情講了出來：“你母親開始懷疑了。”
“哦。”對方淡然應了一聲。
看到她輕易接受下來，陳禹反而有些冷靜不了：“你怎么這么淡定？”
“嘛，這種事，或多或少也能猜到一點。”她扭頭回望一眼，隨后眼簾低垂，“何況，我剛才還確定了這個時間會被叫過來，就是那個女人的主意”
“稱呼……”
“我知道不好，只是被算計了一回有點不爽。”
“啊，嗯。”陳禹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雖這種稱呼絕對不妥，但又不能攔著不讓人家發(fā)泄。猶豫兩秒，他選擇清了清嗓子岔開話題：“話回來，你是怎么確定的？”
“出門之前是受了情緒影響才沒想通，半路上我就意識到實在太過巧合，于是就和醫(yī)生確認了一下。”
“她承認了？”
楚繪將白眼第了過來：“你覺得她會承認？”
“那你……”
“觀察嘍，看她提到這件事的時候神情那么緊張，就基能確定這里面有貓膩了，會在其中做手腳的人也不難想象。”
忍不住倒吸涼氣，陳禹心中一驚，真不愧是母女，對于彼此的手法還都是很了解的——但這斗智斗勇的感覺是怎么回事啊，又不是什么皇宮大院，至于這樣勾心斗角嗎？
“所以你有沒有泄露出去？”楚繪偏著腦袋，瞇細的雙眼中投出探究的視線，仿佛想要直看到陳禹心底。
不過其實完沒有這個必要，光是臉上的表情就足以明許多問題了。
他低頭認錯：“抱歉，基上算是被我搞砸了。”
“嘶。”挺起胸膛深吸氣，楚繪伸手扶住額頭，“基……就是還有挽救的余地對吧？”
“我覺得挽救起來應該會很吃力。”
“雖然早就知道你多半會出問題，但真發(fā)生的時候，我這心情還是有點復雜。”她敲了敲額頭，“不過也不能怪你，畢竟你面對的人確實很難纏。”
“抱歉。”
“都了不怪你，總之，先把整個過程告訴我吧。”
于是陳禹就簡單地將始末復述了一遍。
“是我考慮不周了。”聽過他的講述，楚繪嘆了口氣，“嘴硬到底也算是辛苦你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嗯，你打算怎么做，需要我?guī)褪裁疵Γ俊?br />
“具體要怎么行動還要看她的態(tài)度，只不過你要做的事已經(jīng)確定了。”
“是什么？”
“回去。”
陳禹沒有吭聲，只是帶著疑惑的神情靜靜等待她的明。
“我怕她會出點什么難題來考驗，如果你不在的話，我應該還可以勉強應對。”
“拖后腿還真是抱歉了。”
“不是那個意思。”楚繪連連擺手，“這次我可是不帶絲毫惡意的，只是單純怕她搞什么親密考驗而已。”
“還有這種事？”
“很多漫畫里都是這么展開的。”
“請你正視現(xiàn)實。”
“總之，你要是不在，就能徹底杜絕這種情況的發(fā)生。”著，她稍稍錯開了視線，“何況你已經(jīng)很疲憊了，再讓你出現(xiàn)在她面前，很有可能會出問題的。”
短促地吐了口氣，陳禹點點頭：“那好吧，我就先走了，理由的話……”
“就是你妹妹突然有事找你好了。”
隨后，楚繪就在他錯愕的目光下略微躬身道：“今天，多謝了。”
然而，不等陳禹從驚恐中緩和，她又抬起頭，滿臉不爽地發(fā)出咋舌聲。
“又怎么了？”他完是下意識地問了出來。
“我充分理解到了道謝是多么和我不符的一件事，所以我決定下次不做了。”
“你倒是再努力一下啊！”
“不不不，在努力之前也是分出能做到和不能做到的。”
“道謝對于任何人都屬于能做到的好嗎？”
“不，其實我得了再道謝就會七竅流血的怪病。”
“瞎編也要有個底線吧？這種具體過頭的名字是要鬧哪樣啊？”
……
“就你一個人？”等到楚繪褪下外套走進客廳，坐在沙發(fā)上的成熟女子好整以暇地開口詢問。
“他家里有點事就先走了。”在沙發(fā)上坐穩(wěn)，楚繪歪著腦袋望過去，“你們兩個到底了什么？”
“他沒告訴你？”
“告訴了我也想再確認一遍，你留下我的人問話，我應該還是有權過問的吧？”
“你的人，”對方揚起嘴角，“這么簡單就回家了？”
“算是個顧家的人嘛，這點在我這里可是重大加分項。我可是對長年都不著家的人深惡痛絕。”咬牙切齒似乎仍覺得不夠，楚繪上半身前探，狠狠瞪了過去。
可惜對方像是完沒有注意到，仍掛著淡淡的笑意道：“那個子倒也算是個有趣的家伙，稚嫩歸稚嫩，心態(tài)我還是很喜歡的。”
“你們到底談了什么？”
“我有點記不清了。”著，對方眉毛上挑揉了揉額頭。
“你這人……”
楚繪僅僅吐出三個字，就被硬生生堵了回去。凌厲的目光落在臉上，她下意識地打了個冷顫，想的話也就此被掐斷了。
“注意下你的語氣。”坐在她對面的母親微微抬起下頜，露出睥睨之姿，然后食指點在手機上——順著茶幾推了過去，“想知道了什么？那好，自己聽聽吧。”
“你錄音了？”
“是啊，我猜你會想聽的。”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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