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寒,紀曄快步往屋子趕去、快到屋里時,卻見到里面燈火通明,隱隱地透出一股幽蘭清香,聞去頓覺精神清爽。他推開門去,屋子里暖氣撲面,當中坐著一人,背影看去,正是喬歆。
紀曄細細看去,見喬歆穿著薄紗袖裙,其中雪白肌膚隱約可見。這紗裙裹身,勾勒出少女的曼妙身形。紀曄看得一驚,背過身去匆忙關上房門,心里怔怔直跳。她不知喬歆為何冬日里穿得這般薄透,還把屋子點飾得如此璇旎,給旁人的第一印象便是有意勾引。若進來的是尋常人,怕早做起見不得人的勾當了。
紀曄自然謹記綱常,開始雖有些迷亂,便也迅速讓自己穩下心來。他與喬歆相處多日,兩人只當是兄妹之情,喬歆平日也無什么逾規之舉,怎得就在這個時候做出糊涂事來?莫不是先前對她的關心不合適,讓她心生誤會?
紀曄只敢面對著房門,卻聽到兩顆心都在劇烈跳動著。
他正不知怎么開口,喬歆背著她低聲哭了起來,沒哭多久,就起身往屋子一腳挪動。之后抽出屋子一角懸著的劍,往自己的雪亮的脖頸抹去。
不待鮮血噴灑,手里的劍便瞬間被奪了去。原來紀曄聽到劍出鞘時候就知不妙,他出手何等快捷,飛步上前奪了長劍。
喬歆見他上前,雙臂環抱住自己,蹲在地上又哭了起來。
紀曄怕她難受,柔聲問道:“歆,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喬歆哽咽道:“公子,讓讓歆服侍你一晚吧!”
紀曄心里對她無半點非分之想,任憑她穿得如何。他脫下自己外衣披在喬歆身上,退到一邊去。
喬歆急切把衣服套在身上,依舊蜷在一處。
紀曄走近了去,蹲下身子望著她,細聲問道:“歆,這是為什么?”
歆道:“公子,他們逼我!”
紀曄再三去問,歆終是道:“他們見你對我好,想要讓你和宗內扯上關系,就讓我,來”到此處,她臉上紅如滴血,再也開不了口。
“是誰?”紀曄緩聲問道,他早是盛怒了,可怕嚇到喬歆,就竭力壓下恨意。
喬歆道:“是少宗主!他還我泄露的話,就把我賣到那里去”
紀曄勃然大怒,不曾想那少宗主這般無恥,以己度人,以為自己垂涎喬歆容貌。先前種種行徑,經其余門人弟子匯報,多事成了那人眼里的污濁之事。
想起自己已是踐行了孫鵲思的托付,那當下也不欠什么,就該好好去計較下白天里所見的那個少宗主的打算。他安慰道:“莫要擔心,我會替你做主的!”
喬歆拉拉他的衣袖,匆忙道:“不要,這樣我就再也待不下去了!除了這事,那幾位叔叔伯伯待我還是很好的!我不能害了他們!”
紀曄壓下怒意,盤算著再找機會多給靈巖宗賣人情,給喬歆換到個更好的去處。
他吹滅了燭火,指著床對喬歆道:“你去睡吧!”
黑燈瞎火里,喬歆只見到眼前削瘦的影子,道:“歆怎敢鳩占鵲巢?紀公子還是先去吧!”
紀曄指指地上,道:“我早就習慣地枕天席了,這寒氣太重,你睡著容易著涼。”完后就去了一角,坐在地上靠著墻面,閉上眼睛,心里還在想著師父所的奇經之事,心下團團疑云,想的多了,就沉沉睡著了。
喬歆心放了下來,衣襟不解,上床后抱著被子一動不動,大眼卻看著紀曄那處發呆。
次日清晨,喬歆早早醒來,躡手躡腳打開房門出了屋子。紀曄何等敏銳,早就被她動靜弄醒,只是依舊裝睡。
紀曄剛欲起身,聽到了喬歆回來的腳步聲。她從身上脫下紀曄的外衣,披在他身上。然后關上房門,顫著身子走遠了。
用過早點后,紀曄便是言明自己先前去與吳漸通洽后再行引見,倒不是他喜出爾反爾,只是這靈巖宗昨昨晚的做法讓他不得不更加心當下被應允之后,少宗主便送紀曄往去,悄聲笑問道:“紀少俠昨晚睡得可還安好?”
紀曄沒好氣,強裝禮貌道:“如何痛快,就不勞閣下費心了!”
他照例過了河,行了一陣,見到吳漸坐在一處悠閑喝茶,就上前坐在他的對面。
吳漸先開口道:“怎么,可以幫我了?”
紀曄道:“莫怪我自作主張,那宗主想要見你一面,當面同你道歉!”
吳漸陡然繃直,冷笑道:“為什么要多生枝節?我覺得這是那老狗的陰謀,想要召我出來再圍而殲之!”
紀曄道:“不必為這擔憂,你大可在此處等著,或是在這路上暗中查看,來者若多或是你當面料定有詐,大可獨身逃走,若不是這般,還請看在我面子上!出了問題,我大可助你逃走!”
吳漸將信將疑點點頭。
紀曄回過身去,便可以一見。孫雀矯大喜道:“甚好!老夫喜好結交英雄豪杰,多謝紀少俠引見!”
紀曄笑笑,見他只帶著兩個隨從,心下一松,帶他往那邊趕了去。
這是紀曄首次與孫雀矯同行,見到一路上不少老百姓都是恭敬同孫雀矯問候,他一一回禮,想來在此地也深得民心。
路上見到了一處攤子,孫雀矯停下身來,皺眉望著那處。紀曄順著他視線望去,見到一個算命先生背后掛著的旗子上摹除出了靈巖宗的標識,那標識中的靈巖故意顛倒,線條歪斜,這便是對靈巖宗極大的不敬。
他對一旁紀曄師徒道:“我去看看這老道葫蘆里買的什么藥!”完后往哪兒靠去。
見到孫雀矯一路直直朝自己走來,那算命先生忙起身行禮。孫雀矯靠得近了后,指指那個旗子,問道:“閣下所為何意,是打著我宗門旗號來辱我靈巖宗?”眉宇間不威自怒。
算命先生看去,嚇得退了數步,急忙去撤旗子。
這時,算命先生的桌臺往后翻飛,下面一人揮劍刺向孫雀矯。孫雀矯抽劍去攔,那人拿劍一削,孫雀矯手里只剩下半截斷劍。
紀曄見此一幕,吃了一驚。眼前那人突襲的正是吳漸。他怕吳漸一時惱怒殺了孫雀矯,正往前要護孫雀矯,但見他被襲得倉促,念宗劍的鋒利無往不勝,這一招就會要了他的性命。他只好暗自期盼吳漸言而有信。
在孫雀矯的滿頭冷汗下,吳漸拿劍抵在他的喉間,劍尖抖了一下,發出嗚嗚的聲音。
吳漸一板一眼道:“你要記住,我若是想取你性命,隨時可以!”
孫雀矯見到眼前竟是個年輕人,微微失神。很快他心里暗罵這定是紀曄同眼前這賊一道設計來的下馬威。心下一轉,有了新的主意。
他不顧自己的性命抵在他手上,半跪下去,苦嘆道:“少俠,老夫當年對不起你家。老夫性命雖然微賤,可也愛惜。況且人世諸多錯許定端,不是三言兩語得盡。讓兩位少俠為這奔波,是大大的罪過了。當年我右手用劍,傷到了令尊,那今日老夫便用這右手來謝罪!”他話音剛落,左手將劍一引,右手落在了地上。他面容慘白,但依舊一聲不吭。
吳漸沒想到孫雀矯當當斷,面容錯愕后,道:“我并非是想要你殘疾!”
孫雀矯咬牙道:“老夫只是有愧于心,故多此一舉!我想少俠還是會對我多少有些偏見,恕不奉陪!”他帶著兩個隨從慢慢遠去。
紀曄將楊梵一引見給吳漸,“十里嵩陽,血鳴長空”的名聲,吳漸自是知曉;當初的南方武林霸主劍宗,楊梵一并未少聽,兩人談了許多武林前事,紀曄在一邊長了不少見聞。
談到復仇之事,楊梵一直言自己不好參與,當年血音刀的名聲在外,用老一輩的名氣掀起血雨腥風終是不好,吳漸自然沒有異議。紀曄同吳漸商定明日在談復仇下一步進展,于是各自散去。
靈巖宗終是無恙,紀曄想他們之間既是沒了糾葛,就同楊梵一去靈巖宗拜別。
見到紀曄與他師父前來,孫雀矯知瞞不過,露出了自己纏上的斷手。紀曄見此,心中薄怒。想孫雀矯好的贖罪,已是賺了性命,卻還裝腔作勢砍掉手,欺吳漸不知,再自行接上。可礙于孫雀思面子,也不好發作,似是嘲諷道:“恭喜宗主恢復如初!”
孫雀矯道:“少俠你,老夫的苦肉計是有些不道義。可既然吾兒傳有醫術,我也不至于迂腐不用。那些舊恨,只要心里痛快了解,不就夠了嗎?宗門事宜,拖給了這些弟子,我也不會拋頭露面的!”
紀曄無計可施,只好任由這兩方交喜的局面。
楊梵一道正欲拜別,孫雀矯卻道:“莫急,老夫還有事想要與紀少俠商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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