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花前幾日誤在老夫人的芍藥花上逗留了一會兒，回來后便昏迷不醒。而今日情況卻與那時一樣。”冬雪的話看似什么都沒提及，一個“芍藥花”卻讓人看破許多。

    蘇尚還不知道其中發生何事，蘇氏信中只“妖僧”和“中毒”一事，并未提及“芍藥花”。但看眾人眼色，這怕又是一件大事。

    “花中過毒，那又是如何解的毒？”沐老夫人看向蘇氏，目光已是不善。

    要蘇氏對傾城與白氏下手，不需桂嬤嬤證言，她便可猜測。但若蘇氏對她下毒，她卻有一半的把握猜測并非蘇氏所為。可是，若蘇氏手中真有解藥，那這件事就是另一個概論了。

    “老夫人，許是鳥獸與人類不同，無須解藥，便可痊愈。”蘇氏還在做著最后的辯解，事已至此，她唯有依靠蘇尚混過這關。

    “混賬！”沐老夫人大喝一聲，對蘇氏已無可憐。她吩咐道：

    “立刻帶人去梨落苑，把二姐住所從里到外搜查仔細。”

    “是，老夫人。”孫嬤嬤領命去搜查。

    “老夫人，不可，萬萬不可！”蘇氏推開旁邊扶著她的蘇管家，撲倒在沐老夫人面前。

    “傾心身為女兒家，被搜了閨房，傳出去可怎么得了。”

    她口口聲聲念著的都是沐傾心的清譽，可當初她做事的時候，何曾這樣想過。

    沐老夫人既無憐憫，自然不容辯駁。

    “又不是旁人去搜，況且梨落苑的屋子，我老婆子還做不了主了！”沐老夫人氣勢一經迸發，連蘇尚都無從反駁，更何況是蘇氏。

    “不，不是……”蘇氏急忙搖頭，她現在毫無還手之力，只能憑借蘇尚留有一絲余地。多錯多，只要留有氣力，那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蘇氏已沒了**，自然也無懼所有。

    沐傾心顫抖地戰栗著，旁人不知道解藥的事，她卻十分清楚。先前，她并不知道蘇氏給花聞的就是曼陀羅的解藥。可此番聽到這所有描述，她不得不信。

    如今，那解藥就在花的窩里。因為隱蔽，花又是她貼身照料，就連她的貼身丫鬟都不知道這件事。

    沐老夫人中毒的事，她不是不知道，可是卻沒有聯想到花與沐老夫人中的是同一中毒……很快，沐傾心便意識到，沐逸冰與沐老夫人中的都是曼陀羅。那么，沐逸冰與花中的也是同一種毒。

    既然如此，蘇氏明明有解藥，卻不給沐逸冰用。害得沐逸冰收了那么多天的哭，也讓她跪倒在沐相爺書房前。其實，這些罪，他們可以不用受的？

    事情一旦打開，便好像一個破洞的口袋，所有的一切部明了。

    在她心中，蘇氏雖未妾，但對他們的愛護卻絲毫不輸于身為嫡出的沐傾城與沐逸寒。她從未以自己的身份感到羞愧，反而十分不屑嫡出的人。

    時候，她曾一度以為，庶出比嫡出還要好上許多。

    她以為，蘇氏是愛護他們的。她以為，蘇氏不會傷害他們。可是，事實擺在眼前。蘇氏不但傷害了他們，而且根不愛他們！

    沐傾心無法想象，在明明自己有解藥的情況下，蘇氏怎么忍心讓年幼的兒子忍受毒藥的侵蝕。又怎么忍心讓年幼的女兒陪她一起跪在那冰冷的地面？

    懷疑就像種子，一旦發芽便什么也遮掩不住。

    蘇氏感受到了沐傾心憤怒的目光，自己的女兒，心里想著什么她自然清楚。可是，現在她卻無從解釋。以為不讓沐傾心知道是件好事，可現在，因為這件事卻讓母女倆產生了間隙。

    她現在只盼望這場審判早些結束。她肯定會在第一時間與沐傾心解釋清楚。

    蘇氏的想象是美好的，但沐老夫人的決心卻不容忽視。

    幾乎沒費多少時間，孫嬤嬤帶著人回來了。隨之而來的還有沐傾心的百靈鳥。

    百靈鳥被孫嬤嬤抱在懷中，可憐兮兮的昏迷模樣，完沒有生氣。偏偏還留有一口余氣，看起來又不像死去的模樣。完完就是曼陀羅中毒后的樣子。

    “老夫人。”孫嬤嬤將百靈鳥擺在沐老夫人面前，又拿出一個瓷瓶交到其手中。

    沐傾心與蘇氏均是一顫，她們都清楚里面是什么東西。

    見孫嬤嬤點頭后，沐老夫人打開瓷瓶，在百靈鳥面前晃了晃。不多時，原還半死不活的百靈鳥頃刻有了聲息。它拍打著翅膀，竟還能飛起來繞了一圈，最終因為體力不支又落了下來，但狀況已經好了很多。

    “蘇氏，你還有什么話？”

    沐老夫人冷眼看著她，仿佛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是啊，當著所有人的面被拆穿，就算蘇氏裝作不知道，也沒有用處了。

    蘇氏的心五味雜陳，她也想裝作不知道，她也想什么都不去理會。可是，她不能讓沐傾心擔上這責任。

    瓷瓶里的解藥是在沐傾心的房間里發現的，而花先前中毒又解毒的事已經傳了出來，她若裝作什么都不知道，那沐傾心又將怎么辦？

    她相信，沐老夫人有一萬種辦法可以將罪名按在沐傾心什么。身為母親，她不能給孩子以安，難道還要讓孩子替她背負罪責嗎？

    從花出現的那一刻，她便知道，完了，什么都完了。

    蘇氏猶如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地，她解釋不清，也無從解釋。解藥的出現與沐老夫人的猜測不謀而合，她的多，讓事情變得糟亂，還不如好好認罪，有蘇尚在，即便是沐老夫人也不能拿她怎么辦。

    “老夫人，我錯了。”蘇氏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但顫抖的身軀卻表露了她的害怕。

    她現在只期盼這件事快點過去，不要再添什么事端了。

    蘇尚有心解救蘇氏，無奈她已認罪，他再多也沒有用。

    “老夫人……”蘇尚雙手抱拳，再多的話都是無奈之舉。沐老夫人擺擺手，示意他無需再什么。

    蘇氏的手段無非就是爭寵，但她不該把注意打在沐老夫人身上。沐老夫人可以容忍所以，卻不能忍受自己的利益受到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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