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的燈籠魚圍著一只跟她差不多大的烏龜歡快的打轉兒，時不時還用自己的腦袋親昵的拱一拱烏龜的身子，有時候力氣使得大了，還會使得那烏龜在水里翻上兩個跟頭。

    姜云綰靠在一邊的石頭上看著這融洽的一幕，花費了好久的時間才接受眼前這只烏龜真的是這一片海域生活的最為長久的生物的這個事實。

    人都濃縮就是精華，沒準……這烏龜也是這樣。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再鬧騰了，不是好了來辦正經事情的么？”姜云綰起身上前，一手一個，左看右看，神情頗為無奈。

    姜云綰這樣一，琉璃才像是想起了那件重要事情一樣，甩了兩下尾巴從姜云綰的手中掙脫出來，腦袋幾乎要抵著龜爺爺，“爺爺爺爺，你知不知道，有什么辦法才能夠讓人的尾巴，變成鮫人那樣的魚尾巴？”

    “什么人的尾巴，我這那叫腿！”姜云綰揪著琉璃的尾巴又給她扯了回來。

    “哎呀不是差不多嘛！”琉璃左搖右晃的，試圖掩飾自己的口誤。

    龜爺爺咧嘴笑了兩聲，這才有點長輩看著輩玩鬧之時的樣子，“有當然是有啦，就是不知道，你要這法子做什么用？給這個人類姑娘用上，混進鮫人族去么？”

    琉璃狠狠的點了兩下頭，“爺爺，我娘親被鮫人族給抓了，我又打不過大長老，除了找外援，還能夠怎么辦？”

    “啥？”龜爺爺的嘴巴張的老大，綠豆眼睛都睜得滾圓，“你娘親不是……”

    “爺爺，我沒謊！”琉璃立刻高聲將龜爺爺的話給打斷，“你之前是不是又在睡覺，所以發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知道？那邊都變天了好不好！這么久了，我也不知道我娘親過得好不好……嗚嗚……我好想她啊……”

    琉璃著著就抽噎起來，可憐巴巴的樣子簡直叫人的心都要化成一灘水。

    龜爺爺看著自己的寶貝這副樣子，更是心疼的不行，趕緊劃拉著短短的四肢過去安慰，“別哭別哭，是爺爺不好啊，琉璃受苦了，是爺爺不好！”

    姜云綰忍不住揉了揉額頭——這忽然之間上演的祖孫情深的戲碼是怎么一回事？雖然也不是不覺得琉璃這個樣子可憐，但是……姜云綰覺得自己還是很難接受一條魚跟一只烏龜之間祖孫情深……畢竟光看臉，這倆之間相差了十萬八千里的平方！

    被這一通好哄之后，琉璃這才緩了過來，抽搭了兩下，對龜爺爺道：“爺爺，你最疼琉璃了，告訴我嘛，我是真的很想要救出娘親啊！”

    龜爺爺連連點頭，“好好好，你先不要著急！”

    著，他轉過頭來上上下下打量著姜云綰，“我琉璃啊，現在這個問題的關鍵，不是爺爺知不知道，告不告訴你，而是……這姑娘真的能夠幫助你把你娘親救出來嗎？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大長老不是什么好對付的。再加上他們還有北水珠……”

    “不會的！北水珠他們一定還不會使用！”琉璃急急地打斷龜爺爺的猜測。

    姜云綰眼皮一抬，饒有興趣的看著琉璃，“你怎么知道，他們一定還不會使用北水珠的？”

    琉璃看著姜云綰，剛想要開口回答，卻被龜爺爺大喝一聲打斷。琉璃雖然不知是為何，但是卻還是十分乖巧的閉上了嘴巴。龜爺爺看著柳忘語，再開口的時候，語氣已經與方才的輕快截然不同，“你是沖著北水珠來的？”

    明明是個疑問句，但是卻硬生生被龜爺爺念成了一個陳述句。并且，那語氣之中不經意之間流露出來的點點威壓，終于讓姜云綰感覺到了危險，頭一次覺得這家伙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到底是個厲害角色！

    “是啊，我是沖著北水珠來的。”

    在這樣一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烏龜面前，姜云綰沒有選擇謊，因為那雙綠豆眼之中閃過的銳利光芒，使得姜云綰不得不放棄那個選擇——實話實，大約還能夠給人留下一個真誠不做作的好印象吧！

    “所以，你是帶著目的性，接近琉璃的嗎？”龜爺爺的聲音低沉，隱約之間，似乎能夠聽到雷動的聲音，就連周圍的水流，都因此而產生了細微的變化。

    姜云綰的神情稍顯凝重，但是卻并不畏懼，“不是。我是在下來的路上，偶然見到一點光芒一閃一閃，所以過去看了看，然后就發現這個活寶了。”

    話的時候，她的神情十分坦蕩，絲毫不畏懼來自對方的審視。

    龜爺爺雖然看起來是一只烏龜的模樣，但是活的歲月確實長久，不插科打諢的時候，目光之中的銳利簡直叫人膽戰心驚！

    在這樣的目光之下，還能夠保持鎮定自若的，絕對是沒有做虧心事的。

    將目光之中犀利審視稍微收斂了一下，龜爺爺道：“我相信你的話。只是……北水珠這東西，鮫人族是不會愿意奉上的。”

    “我知道，所以我這不是下來搶了嗎？”姜云綰聳了聳肩。

    “搶？你也未必有那個實力啊！”龜爺爺對姜云綰話語之中的輕描淡寫表示了自己的嘲笑，“且不鮫人族跟你，人數差距懸殊。他們的的大長老實力深不可測，你怎么就有這種自信，能夠拿到北水珠？”

    “有一句話叫做‘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所以，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是要為之努力的。更何況，你怎么就判定，我不能夠拿到北水珠？”姜云綰眉毛一挑，反問道。

    龜爺爺搖了搖頭，“因為我曾經，也想過要將北水珠據為己有。”

    此言一出，不僅是姜云綰感到震驚，連帶著琉璃也張大了嘴巴，吸了一大口海水身子都變得鼓鼓的，差點就隨著一股水流飄走了。

    “爺爺，你原來也……”琉璃難以置信的看著龜爺爺。

    龜爺爺咧嘴笑了笑，“好東西總是免不了人惦記不是？我那個時候也算是年少輕狂，不瘋狂一下怎么算是青春呢是不是？！”

    姜云綰揉了揉額角，什么都不想。

    就聽見龜爺爺接著在這邊喋喋不休的吹噓他當年的豐功偉績，好半晌才終于將話題扯回了北水珠的身上去，“不過我當年沒成功！”

    “這個我們都看出來了。”姜云綰插了一句嘴。

    龜爺爺嫌棄的看了姜云綰一眼，不理她接著：“這也就是我這么多年為什么就保持了這個體型的原因，也是我這么多年，離不開這片海域的原因。”

    姜云綰的腦海之中警鈴大作，皺著眉頭看著龜爺爺，“這話怎么？”

    像是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過往，龜爺爺嘆了一口氣，搖著腦袋道：“北水珠這玩意兒，脾氣不大好。”

    “北水珠不是一顆力量巨大的珠子嗎？為什么還會脾氣不好這種事情啊？”琉璃表示不相信，“爺爺，你是不是在誆我？”

    但是姜云綰卻并不覺得龜爺爺這是在胡。

    她的手中有四方珠之中的兩顆，南火珠的火靈都不知道見過多少次了。這就是，北水珠應該也跟南火珠一樣，已經形成了有靈智的水靈。龜爺爺的北水珠的脾氣不太好，準確來，應該是水靈的脾氣不大好。

    果不其然，龜爺爺給琉璃解釋道：“我原先也覺得不太可能，但是后來想想，約莫是北水珠已經形成水靈了。那家伙的脾氣暴躁啊！要不是鮫人族的女皇接近，絕對是一座冰山直接對你扔過來！我當年不曉得居然是這種操作，所以一打照面，就給壓在冰山底下了！”

    著，龜爺爺搖了搖頭，不甚唏噓，“要不是鮫人族的女皇發現及時，我這條命就給交代了！可是就算拯救及時吧，我的身體也被壓制著長不大了，身體之中更是被打上了冰雪的烙印，血液極寒。要是我離開這個特定的區域半步，就會血液沸騰而亡！”

    琉璃和姜云綰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見到姜云綰的臉上出現了些許畏懼的神情，龜爺爺語重心長的道：“所以，年輕人，想得到北水珠，基上是不可能了！”

    沉思了一會兒，姜云綰不解的問道：“那我就好奇了，要是北水珠的脾氣不好，憑什么就讓鮫人族的女皇觸碰了？難不成是看上了女皇的盛世美顏啊？”

    龜爺爺眨巴眨巴綠豆眼，張著嘴巴，好半晌卻連反駁的話都不出來。

    “女皇是長得很漂亮的啊！”琉璃搖頭晃腦地道，“但是這跟臉長得好不好看，沒什么關系吧……應該？”

    “應該？”姜云綰斜眼睛瞧了琉璃一眼，琉璃惺惺的低下頭去鼓了鼓兩腮。

    “總之我相信事在人為，你就先告訴我，到底要怎么樣，才能夠將人的腿腳，暫時變成魚尾吧！”姜云綰轉頭對龜爺爺道。

    龜爺爺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滑動著短的四肢轉了一個方向，對姜云綰和琉璃道：“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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