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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負(fù)嬌寵 正文 第098章 爛桃花

作者/薩琳娜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名士,字面上的解釋便是有名的才學(xué)之士。

    所以想要成為名士:第一,你得有才;第二,你要出名。

    唐宓搖著筆桿子,在澄心紙上寫下這兩點,接著她又在“有才”這一項后面劃了個勾。

    開玩笑,李克己的首席大弟子會是個沒有才學(xué)的大草包?

    李壽天賦極高,又有李先生的悉心教導(dǎo),在京城,論才學(xué),他在同輩人中排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接著唐宓又將目光落到“有名”這個選項上。

    唔,李壽被譽為“京城四大才子”,按理名氣也是足夠的。

    但這是與別人共同的稱號,遠(yuǎn)不能突出李壽。

    按照唐宓的想法,什么四大才子,一枝獨秀才是王道。

    二九兄的名望值還不夠啊,必須再刷一刷。

    唐宓鄭重的跟李壽:“二九兄啊,你的名氣還不夠響亮。咱們必須做到,以后但凡提起你李壽,人們的第一反應(yīng)是名士李壽,而不是什么四大才子。”

    而且唐宓覺得,所謂的“四大才子”的水分太大。

    這年頭,只要長得好一些,出身世家,又有些才識,便會被人冠以XX才子的名頭。

    事實上,這些“才子”們有真才實學(xué)的又有幾個?

    還不是坊間為了噱頭而故意弄出來的花樣兒?

    李壽眼里帶著笑意,縱容的看著唐宓給他出主意。

    每每唐宓出什么意見時,他還十分狗腿的點頭附和,并作出一副“這你都想得出來”、“你真是太聰明了”之類的表情。

    弄得唐宓信心爆棚,愈發(fā)來勁兒的給李壽出謀劃策。

    況且唐宓出的建議也沒錯,名士,名士,不出名,又如何稱得上名士?

    唐宓歪著腦袋,筆桿輕輕敲著臉頰,“怎么樣才能擴(kuò)大知名度哩——”

    出名?

    放在后世,學(xué)生都會告訴你,想要出名還不簡單?

    炒作啊!

    沒錯,就是找話題、弄噱頭,炒作自己!

    而古人,并不似現(xiàn)代人想得那般含蓄、謙遜,亦懂得炒作。

    舉個例子——

    唐代那位寫下“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的陳子昂便是位炒作大師。

    最初他去京城的時候,還是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讀書人。去京城,也是為了求得某位高官或是名士的賞識,繼而舉薦他入朝。

    按照當(dāng)時最流行的做法,讀書人想要得到舉薦,必須拿著自己寫的文章去給那些高官顯貴看,這便是所謂的“行卷”。

    但每年來京城謀前程的讀書人何其多?

    高官顯貴們每天收到的行卷又有多少?

    陳子昂行卷并不成功,隨后他便想了個辦法,花天價買了一把琴,然后在京中有名的酒樓彈唱,引來大批人圍觀。

    彈唱完,陳子昂便當(dāng)眾將這把貴得離譜的琴摔了。

    眾人嘩然,引來更多人圍觀。

    陳子昂見氣氛炒得差不多了,便發(fā)出懷才不遇的感慨,然后將自己寫的文章分發(fā)給眾人。

    短短時間內(nèi),陳子昂便名揚京師。

    李壽想要出名,卻不必像陳子昂這般麻煩。

    他有個最大的優(yōu)勢。

    唐宓想到這一點,唇角勾起一抹壞笑,“二九兄,干脆你直接宣布跟先生的關(guān)系得了!”

    名士李克己的首席大弟子,出去就能引爆京城的文化圈。

    唐宓這話,只是一句玩笑。

    她知道,李壽有著自己的驕傲,不會借用先生的名號來刷聲望值。

    讓她沒想到的是,李壽居然點了下頭,頗為認(rèn)真的道:“是個好辦法!”

    唐宓的嘴兒張成了個菱形,“啊?你、你——”居然真想借先生的名號打出自己的名聲?

    這,這不符合李壽的性格啊。

    李壽笑了,揉了揉唐宓的鬏鬏,“因為這是事實啊,我確實是先生的學(xué)生。過去不公布,只是礙于我年幼,阿舅和先生怕李家過多的干涉我,可能會導(dǎo)致我心性受影響,這才隱瞞下來。”

    李壽因為父母和離,父族拋棄的往事,的人兒便變得敏感、多思,更逼得他早慧起來。

    圣人和李克己非常心疼。

    倘或他是李氏門徒的消息傳出去后,李家勢必會有所反應(yīng),興許還會做出一些讓李壽更加難堪、更加傷心的舉動。

    李壽年紀(jì),萬一受不住這些刺激,再來個心理扭曲、性情大變啥的,一不心變成個“變態(tài)”,圣人和李克己后悔都沒地兒買藥去。

    而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長大,心性也日漸成熟,此時公開他與李克己的關(guān)系,倒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李壽又道,“再者,我是先生的學(xué)生,這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沒必要一直瞞著。”

    唐宓想了想,點頭,“也對。”

    李壽是驕傲,可也不能為了驕傲,而故意抹殺事實。

    若李壽真的這般,那就不是驕傲了,而是自卑。

    唯有心理真正的強大,才能坦然的接受并承認(rèn)“我確實沾了的光”。

    這就好像她的阿爹,人前人后,從來不避諱一個事實:他娶了世家唐氏女,也受到了先岳父唐太府的余蔭庇護(hù)。

    而他是如此坦然,那些因羨慕、嫉妒而生出惡意的人是不好攻擊他“沾妻族光”、“吃軟飯”之類的話。

    時間久了,反而有人會敬佩他心胸豁達(dá),是個不忘恩義的性情中人。

    唐宓放下筆,揉了揉下巴,“話雖如此,但怎樣公開這個消息卻要好好想一想。”

    既然要幫李壽刷聲望值,那就必須好好運作一番。

    如果簡簡單單的一句“李壽是李克己的大弟子”,未免太不出奇了。

    京中那些高官、世家和讀書人乍聞此事,或許會驚訝、會好奇,但用不了多久,這個新聞便會被新的八卦取代。

    而自此,李壽的頭上便會頂著一個“李克己學(xué)生”的名頭。

    至于李壽,則會成為李克己先生的附庸。

    以后不管李壽表現(xiàn)得再出色、再有才華,世人也只會牢牢記住這一點:哦,李壽啊,不就是名士李克己的學(xué)生嘛!

    如此非但沒有達(dá)到讓李壽“一枝獨秀”的目標(biāo),反而讓李壽變得更沒有存在感。

    唐宓決不允許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

    李壽故作困惑,追問道:“貓兒覺得該如何操作?”

    唐宓皺起一雙好看的眉毛,大腦飛快的運轉(zhuǎn)。

    叮咚~~

    腦子里仿佛亮起了一盞燈,唐宓的杏眼里染上笑意,“有了!”

    李壽趕忙湊到唐宓跟前,距離唐宓那細(xì)如凝脂的肌膚只有幾寸之遙,他甚至可以聞到蘿莉身上好聞的香味兒。

    只聽他急急的問:“貓兒可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唐宓的笑意愈發(fā)濃了,一雙大眼彎成了月牙,附到李壽的耳邊低語幾句。

    李壽連連點頭。

    最后,他直接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貓兒,想出來的主意就是好!”

    唐宓一揚下巴,得意的:“那是自然!”

    唐宓太得意了,一時忽略掉了心底的那絲不對勁。

    等到兄妹三個結(jié)束了今天的課程,一起乘坐馬車回家的時候,唐宓才發(fā)覺了那絲不對勁。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與李壽的談話過程,以及李壽的面部表情,最后咬牙跺腳:“好你個李二九,居然捉弄我!”

    唐宓這時才想起,李壽不是普通人,他聰明,自幼在復(fù)雜的宮廷長大,如今更是入了親衛(wèi)的十七歲少年,如何會想不出“出名”的好辦法?

    至于讓他那般討好的詢問一個七歲女娃?

    經(jīng)過一番回憶、思索,唐宓可以斷定,李壽早已有了主意,之前他那般表現(xiàn),不過是在逗弄自己罷了!

    偏偏自己毫無所察,還得意洋洋、屁顛屁顛的給人家出主意。

    啊、啊、啊~~~

    唐宓那個氣啊,她身為聰明絕頂?shù)纳裢尤槐焕顗劢o騙了,真是、真是——

    唐宓又用力的跺了好幾腳,只把馬車地板跺得咚咚響。

    王令儀和王令齊很是詫異,他們這個妹子,平日里最是沉穩(wěn)、安靜,就是玩鬧的時候也頗有分寸。

    他們何曾見過妹子如此女兒的模樣?

    “貓兒,怎么了?”王令儀放下手里的書,沉聲詢問。

    這幾日他就覺得不對勁,大師兄怎么有事沒事就往貓兒身邊湊?

    難道他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大防”、“七歲不同席”?

    好吧,就算因著阿婆的關(guān)系,自家妹子和李壽非常熟悉,但現(xiàn)在貓兒已經(jīng)長大了,不再是懵懂幼童,該注意的忌諱也當(dāng)注意起來。

    貓兒年紀(jì)不懂這些,難道你李壽還不懂?

    王令儀暗暗下定決心,回家后就跟父母談這件事。哼,管你李壽是不是公主之子、先生高徒,反正就是不能欺負(fù)他們家的娘子!

    唐宓對上大兄殺氣騰騰的雙眸,不禁有些納悶,咦,大哥在氣什么?還是大哥有什么仇家?

    怎么這么一副表情。

    暗自想著,她臉上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搖搖頭,道:“沒事,就是有個難題,現(xiàn)在已經(jīng)想到解決的辦法了。”

    她出了個大糗,怎么好意思跟哥哥們?

    王令儀見問不出什么,也就沒有繼續(xù)追問。

    兄妹三個間或些閑話,一路搖晃著回到了家。

    ……

    “二娘(即唐元貞)請留步!”

    妙儀緩步走出了朝暉院的上房,對著送出來的唐元貞道。

    “女冠慢走!”唐元貞嘴里著,還是將人送到了院門外。

    她站在臺階上,目送妙儀離去。

    “二娘,二夫人巴巴的讓個女道士來咱們這兒做什么?”

    阿何站在唐元貞身側(cè),不解的:“若是送東西、遞個話兒什么的,隨便派個丫鬟不是更好嗎?”

    而妙儀,在王家的身份頗為尷尬。

    她是客吧,可又不恰當(dāng),因為當(dāng)初邀請她來的那位已經(jīng)掛了。

    若是妙儀知趣,早該在萬氏的喪事結(jié)束后,便告辭離去。

    妙儀卻沒走,依然待在福壽堂。

    王家家大業(yè)大,倒也不在乎多養(yǎng)一個人。

    可問題是,妙儀來歷不明,在王家也凈挑唆萬氏生事。

    這樣一個人,妥妥的惡客啊。

    之前趙氏和唐元貞忙著喪事,顧不上處理妙儀。

    等她們忙完了,想要“送”妙儀出府的時候,妙儀居然又跟李氏攪合在了一處。

    如果李氏信道的話,這還好些,但李氏偏偏篤信佛教。

    一個佛教徒硬是收留一個女道士在家里,這怎么看怎么怪異。

    但李氏留下了妙儀,趙氏和唐元貞都不好再去驅(qū)逐,索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妙儀住在王家,權(quán)當(dāng)是養(yǎng)個玩物供李氏消遣。

    李氏應(yīng)該也清楚妙儀在王家的處境,按理,她應(yīng)當(dāng)讓妙儀老老實實的待在萱瑞堂,盡量不要出現(xiàn)在人前。

    即便有什么事,也不該讓妙儀出面。

    現(xiàn)在好了,妙儀這個身份尷尬的人,竟然打著李氏的旗號在國公府里隨意亂逛。

    如今更是大喇喇的來“拜訪”唐元貞,這、這,實在是太失禮了。

    唐元貞瞇起了眼睛,望著妙儀那道袍都遮蓋不住的曼妙身姿,心中暗暗生出幾分警覺。

    妙儀不是普通女冠,而是個年輕貌美且頗有心計的女冠。

    這樣一個人貿(mào)然出現(xiàn)在朝暉院,絕不是簡單的事。

    更不用,唐元貞還跟妙儀有仇,唐元貞才不信妙儀會跟自己握手言和。

    而且這個年代的女冠,穿了,很多都不是真正皈依道教的女道士。

    某些被家族所不容,或是和離、喪夫的女子,亦或是不愿成親的貴女(乃至公主),都會打著出家為道的名頭,在外頭風(fēng)流快活。

    有些道觀,直接就是暗娼門子。

    更有甚者,某些才子更是將與女冠的風(fēng)流韻事當(dāng)成一種風(fēng)雅。

    所以,女冠的名聲并不好。

    尤其是年輕貌美的女冠,不管她是否“開放”,世人都會投以異樣的眼光。

    而李氏無緣收留這么一個女冠在家里,如今又縱容她在內(nèi)宅里四處亂晃,唐元貞不得不懷疑李氏的用心。

    “阿何,安排幾個人,好好的盯著妙儀和萱瑞堂。”

    唐元貞沉默良久,方低聲吩咐道。

    “是,婢子省得。”阿何迎上唐元貞幽深的眸子,心下一凜,趕忙應(yīng)道。

    另一廂,唐宓三兄妹從馬車上下來,在丫鬟們的簇?fù)硐逻M(jìn)了二門。

    穿過中庭,行至水榭,卻發(fā)現(xiàn)在水邊站在兩個人。

    唐宓眼神兒好,一眼便認(rèn)出其中一人是她的親爹,而另一個,卻是一身道袍。

    憑借這身道袍,唐宓也猜出了另一人的身份:女冠妙儀!

    “咦,奇怪,妙儀不是在萱瑞堂嗎?怎么跑到水榭來了?”唐宓不解的嘀咕著。

    王令儀到底年長些,也跟著父親去外面交際,是以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的稚童。

    他攥緊了拳頭,叫上弟弟妹妹,快步朝水榭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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