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子,不嗑藥!
這是唐元貞對自己丈夫、兒女的要求。
王令齊牢記母親的訓(xùn)誡,所以在聽到鄭二郎說無憂散與五石散差不多,都是令人興奮的散劑后,毫不客氣的拒絕了。
鄭二郎有些詫異,自他跟王令齊結(jié)識后,兩人性情相近、興趣相投,很能玩到一起。
不管是品嘗美食,還是外出游獵,兩人異常合拍,往往都是一個提議、一個緊接著附議。
別看兩只的相交僅三年的時間,彼此默契的竟像十幾年的摯友。
這,還是王令齊第一次拒絕他的提議哩。
“王小二,無憂散可是好東西啊,服用后,那效果,遠(yuǎn)比五石散強(qiáng)多了。”
鄭二郎不死心,再次引誘好友。
王令齊卻更加堅定的搖頭,“鄭小二,你就別勸了。家母有令,有生之年,決不許沾染五石散之類的散劑!”
而他,是個孝順孩子,自然不能違逆母親。
事情一下子就上升到了孝道問題,鄭二郎也不好再勸了。
他不無遺憾的說道:“唉,真是可惜了。王小二,我給你說,這真真是好東西啊!”
王令齊苦笑著攤了攤手,母親有令在前,再好的東西,他也不能沾!
哪怕他心底里真的很想試一試,因?yàn)槎亲永锏酿捪x一直在叫囂。
鄭二郎見王令齊打定了主意,便不再說什么。
他命人拿來一個蘆葦桿兒,將無憂散放到小幾上。
他一手拿著蘆葦桿兒,一端放在鼻下,一端放在無憂散上,只見他用力一吸,白色的粉末順著蘆葦桿兒吸入鼻子里。
王令齊眼睜睜看著鄭二郎吸入無憂散后,快活的呻吟著,臉上露出夢幻般的表情。
王令齊心道,如果鄭小二沒有演戲,那么這無憂散可真夠霸道的,藥效竟這般厲害!
“痛快,真是太痛快了!”
鄭二郎大大的伸了個懶腰,迭聲的感嘆著。
他沒有看王令齊,更沒有刻意的夸張,顯見是他本能的反應(yīng)。
王令齊看得心里更加好奇,這無憂散果真這么好?
鄭二郎徹底消化完藥效,抬眼便看好王令齊好奇的目光。
他心里暗自得意,嘴上說著:“怎樣?王小二,你真不試一試?”
王令齊掙扎著,好一會兒,才緩緩搖頭。
鄭二郎還不放棄,硬是塞給了王令齊一包,“先別急著拒絕,好歹嘗一嘗啊。兄弟,我把話放在這里,無憂散你只要服用一點(diǎn)點(diǎn)便能知道它的妙處!”
到時候啊,你再也離不開這樣的好東西咯!
……
自打從無憂庵回來后,唐宓便一直琢磨著所謂的無憂果。
尤其是隨著李壽調(diào)查的深入,越來越的信息匯總到唐宓手中,唐宓愈發(fā)覺得無憂果不是什么好東西。
這兩日,李壽又有了新的調(diào)查結(jié)果:無憂果又有了新產(chǎn)品——無憂散。
無憂散的效果,遠(yuǎn)比無憂果殼的功效大,服用時,人會有種飄飄欲仙的美妙感覺,但用上幾次,人就會上癮。
現(xiàn)在,無憂散剛剛推出來,最早服用的人,也只服用了三五天,所以,暫時還看不出它的危害。
但,唐宓有種預(yù)感,無憂散的危害遠(yuǎn)比五石散大得多!
偏偏現(xiàn)在無憂散以一種席卷的態(tài)勢蔓延著,京中不少權(quán)貴、貴婦乃至宮中的貴人都沾了此物。
這讓唐宓無比擔(dān)心。
“貓兒,你真要這么做?”
李壽不想讓唐宓加入進(jìn)來,這事兒,太臟!
唐宓堅定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十八哥哥,我想親自參與實(shí)驗(yàn)。”耳聽為虛,眼見為實(shí),唐宓更相信自己的觀感。
李壽猶豫再三,說了句,“我先跟長輩說一聲,他們同意了,你再去不遲。”
唐宓畢竟只是他的未婚妻,一個未婚的小娘子加入到這樣的行動中來,他必須跟王懷瑾夫婦商量,并征得他們的同意。
唐宓卻有些擔(dān)心,“這件事不是絕密嗎?”
不是她不相信自己爹娘,而是“絕密”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一旦有消息泄露,也不至于讓人懷疑到她的父母身上。
“放心吧,我有辦法!”
李壽自信的一笑,然后便去王家跟王懷瑾夫婦商談去了。
也不知道他跟王懷瑾和唐元貞是怎么說的,竟真的爭得了兩位的同意。
唐元貞甚至大方的提供了自己一處山莊,用以給李壽唐宓做實(shí)驗(yàn)用。
唐元貞的這處山莊距離京城一百余里,位于群山之中,是個極為偏僻的所在。
平日里,除了莊子上的農(nóng)戶,幾乎無人來往。
且山莊就在大山里,進(jìn)出的道路只有一條,保密性極好。
李壽先去山莊查看了一番,發(fā)覺這里果然是個實(shí)驗(yàn)的好地方。
更妙的是,山莊后面有個山洞,面積很大,冬暖夏涼,還有山泉水,完全可以直接將這個山洞作為實(shí)驗(yàn)室。
選定了地點(diǎn),李壽就開始命人準(zhǔn)備大量的生活物資。
什么米面肉蛋、果蔬茶葉,還有什么被褥衣裳,凡是生活所需的物品,李壽都命人準(zhǔn)備齊全,然后全都運(yùn)到了山莊里。
接著,李壽又選定了十幾個心腹,全副武裝的潛伏在山莊后的山洞附近。
他給心腹們下了死命令,只要實(shí)驗(yàn)開始,一旦有陌生人接近,格殺勿論!
準(zhǔn)備好一切,李壽才帶著一隊甲士進(jìn)了死囚牢。
“現(xiàn)在有個機(jī)會,我要做個藥品實(shí)驗(yàn),可能會死人,也可能沒事,你們?nèi)羰窃敢饧尤脒M(jìn)來,活下來的可免除死刑,死掉的人可得到一千貫的撫恤費(fèi)!”
李壽站在一眾死囚面前,面無表情的說道。
“啥?可以活命?就算死了,也有錢拿?”
死囚們頓時炸了,個個面露喜色。
他們中,固然有亡命天涯的游俠,也有無意間犯了大錯的普通人。
螻蟻尚且偷生,更不用說人了。
有這樣一個機(jī)會,哪怕可能會死,眾死囚也都想死死抓住。
于是乎,當(dāng)場報名的就有二十人,足足占了死囚人數(shù)的一半還多。
李壽將這些人登記造冊,逐一給他們簽訂了試藥合同,然后才將他們用密封的馬車送到山莊。
山莊里,唐宓正在指揮幾個客女熬制無憂果汁。
聽到外面馬車響動,唐宓不禁有些緊張:無憂散的人體實(shí)驗(yàn),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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