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里后，紀劍云和余縹緲兩人看已經甩開了追兵，才停下腳步。

    紀劍云看著余縹緲：“余兄，多謝你的出手相助！”

    余縹緲揮了揮手：“不必客氣！”

    紀劍云看著他的神情，笑了笑：“余兄，你渴么？咱們去喝杯茶如何？”

    茶館。但是，紀劍云卻喝著酒。

    他故意地問道:“余兄，這酒和茶有什么區別？”

    分明是蓄謀地勾起余縹緲的饞蟲。

    但是，少林寺有清規戒律，余縹緲毫不猶豫地繼續喝著茶。仔細品了一會兒茶，然后道：“以僧看，茶是恬淡悠遠，酒是濃烈短促。所以，一個適合閑暇時節做清賞，一個適合憂愁光陰做排遣。”

    紀劍云拿起一杯酒，一下子便喝掉了：“余兄啊，你果然是懂杯中君子啊。懂茶懂酒，何其快哉！這酒是適合排遣雜蕪的心情。余兄弟，看到自己的仇人，你難道沒有什么蕪雜的心情需要消解么？”

    余縹緲一愣，進而意識到一個問題，也許紀劍云的話是有所指的。

    張無忌很顯然只是告訴了他關于身世的一些信息，但是隱藏了很多東西。

    紀劍云點了點頭：“你可能不知道你的救命恩人是無名前輩，也是剛剛呂太后口中的尹思賢。”然后他笑了笑，接著，“我猜得不錯的話，你應該早盯著朱允炆了，或者確切地，你一直在保護著這個弟弟的安。”

    余縹緲點了點頭。

    他繼續：“余兄，這無名前輩以前也是錦衣衛，是他將你從呂太后的魔抓之下救了出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你的母親，孝康皇后是怎么死的？這里面難道沒有什么蹊蹺么？你是個孝子，能夠在知道自己身世后，立廟祭祀自己的母親，難道連這層問題也沒有想過？”

    余縹緲愕然地看著紀劍云，很顯然他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但是，這的確是一個問題啊！常皇后死的時候才4歲，正值青春康健之時，怎么不明不白地死掉了呢？

    他忽然發現自己真得太過天真，這些大問題他甚至都沒有思考過。他覺得極其需要一個東西來讓自己清醒一下，于是端起紀劍云面前的酒喝掉了。

    酒這東西，真是神奇。讓好多平時積蓄在心頭的話有了可以發泄的通道。

    他接著道：“紀兄弟，我這炆弟弟的確對我不錯。我的確是處于護衛他安的考慮才跟蹤他的。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正拿著一個木制的玩具在念叨著和英哥哥的童年。那時候，我真的是感動的。所以，我覺得他不是一個壞人，起碼還有良知與良心。紀兄弟，你覺得呢？”

    紀劍云端起一杯酒，喝掉：“余兄，咱們兩個按理是仇人吧，起碼上一輩有著血海深仇，但是，咱們卻在這里喝酒。其實，和那朱允炆，我也是，屢次想殺他，卻沒有下手。我師父前兩日還我是個極其怯懦的人。他老人家勸我將這性子改一改，對待敵人心狠手辣。可是，我經常害怕自己永遠不會改變這種性格。我是多么可悲的人！”

    紀劍云似乎都喝多了，讓他朱允炆，他卻沒完沒了地談起了自己。

    余縹緲嘆了一口氣：“如果我的母親真是被呂太后所害，那。。。紀兄弟的無名前輩現在在哪里？我想親自拜訪一下他，請教他幾個問題。”

    無名前輩是誰，余縹緲是的確不知道的。他自從憑借一己之力救下了余縹緲后，一直隱姓埋名，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了。所以，紀劍云猶豫該不該告訴他。

    他最終覺得自己已經在柳云云這件事情上太對不起無名前輩了，不能再將他拖入這場政治陰謀之中，所以搖了搖頭：“余兄，因為此人已經因為救你而遭遇各種困難，恕紀某不能以實相告。”

    這其實在余縹緲的預料之中，他舉起酒杯，道：“紀兄弟，我不會勉強你。但是，我會自己找到他，并且在他自愿的情況下得到我的答案！”

    雖然已經遁入空門一年左右的光景了，這余縹緲還是那樣的桀驁不馴。這是紀劍云愿意看到的。他想起了一年多前在開封初次遇到他的情形，那時候余縹緲是一個冷漠如冰的男子。

    紀劍云便大笑了起來：“余兄，我相信你！來，今夜咱們到這里吧，我需要回去報個平安，咱們后會有期！”

    兩人于是舉起酒杯，一干而盡，然后互道了珍重。

    紀劍云回到客棧，大家看到他醉醺醺的樣子都趕到非常驚訝——去一趟皇宮怎么還醉了，難道和朱允炆一起喝了一頓大酒？

    他卻只沒事兒，東西也已經安送到，讓大家趕緊回房休息。

    他知道自己下一步要緊的是找到無名前輩，一方面找到他，意味著找到了韓月馨姐姐，再見師父還有個交代；一方面則必須告訴他剛剛發生的事情，問問他的看法。但是，柳飄飄挾持著韓月馨去了哪兒呢？(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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