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嘭”的一聲,樓道口木門被猛然撞開,十余名厚甲護衛(wèi)蜂擁而入。
“有刺客!”男孩叫道。
眾護衛(wèi)飛身上前,擺開陣勢,合力圍攻那名刺客。
護衛(wèi)的身手遠不及刺客,但仗著人多勢眾,堪堪將他困住。
一名儒雅的中年男子自樓道口急走過來,關(guān)切地叫了一聲:“祁銘!”
男孩回頭一望,“父王!”。
刺客聞言,立馬意識到來人應(yīng)是王朱瞻墉,那男孩肯定是王子朱祁銘!他大吼一聲,但見劍氣激蕩,眾護衛(wèi)稍一退避,他便縱身撲來,劍鋒直指朱祁銘前胸。
那劍勢十分詭異、凌厲,讓人在丈遠外便覺得寒氣透骨。
眾護衛(wèi)阻擋不及,無不大驚失色。
王神色一凜,急著搶上前去,卻被兩名隨從死死拽住。
朱祁銘將身邊的呂夕謠往樓道口一推,隨即側(cè)身飄轉(zhuǎn),如陀螺一般。
刺客的長劍幾乎是貼著男孩的后背劃過。
眾人齊聲驚叫,幾名丫鬟嚇得捂住了雙眼。
“九華三幻!”刺客驚嘆一聲,隨即雙腳落地,橫劍向朱祁銘抹去。
就在這時,樓道口人影一晃,一名年不足三十的勁裝壯士飛身撲向刺客。
壯士手中的長劍如凌空暴長一般,須臾間便已抵至刺客胸前。
刺客的長劍離朱祁銘尚有一尺遠的距離,此刻撤劍回護已然不及,他微微挫身,肩上受了一劍,踉蹌著退出數(shù)步。
刺客朝團團圍上來的護衛(wèi)看了一眼,倏地騰空而起,直向簾外飛去。
壯士剛想縱身追去,王回過神來,連忙制止道:“梁師傅且慢!街面上行人失控,打斗起來恐傷及無辜!
原來,那壯士正是朱祁銘的武師梁崗。
王快步來到兒子身旁,輕聲問道:“祁銘,沒事吧?”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借著燈光,朱祁銘看見父王臉色煞白,便迅速從方才的驚懼中定下神來,寬慰道:“孩兒好好的,父王不用擔(dān)心!彪S即朝梁崗深深一躬,行的竟是文士禮。
梁崗見朱祁銘無事,欣慰地笑了笑,轉(zhuǎn)對王抱拳道:“殿下,在下方才將客人送出后門,所以來遲了一步,若王子殿下有何閃失,在下百死莫贖!”
王擺手道:“梁師傅言重了,你在替王公干,有何過錯?倒是你救了祁銘性命,王甚是感激,改日必有重謝!
梁崗道:“多謝殿下!殿下,刺客使的應(yīng)是北海神鷹幫劍法!
“北海神鷹幫?”
“五年前,北海神鷹幫幫眾與韃靼武士血戰(zhàn)于女真地界,死傷慘重,活下來的人不知所蹤,這些年江湖上不聞北海神鷹幫任何音訊,如今竟有幸存者入京行刺王子殿下,當真是咄咄怪事!”
王眉頭緊皺,他在努力回憶自己做夢都不曾去過的北海,究竟何時與王府有過交集。
一年前五名死士飲毒自盡的往事又浮現(xiàn)于腦海,深埋于心中的那道疑惑再次受到觸碰,怒意如潮而至。
這時,呂希闖了進來,訝異地環(huán)視一片狼藉的現(xiàn)場,微怔之后,見呂夕謠安然無恙,頗感欣慰,轉(zhuǎn)對王拱手道:“禮部員外郎呂希參見王殿下!”
王斂起怒色,暫將兒子遇刺一事放到一旁,穩(wěn)住自己的情緒。溫言道:“呂先生來了。哦,此刻街面上情勢如何?”
呂希答:“回殿下,東城兵馬司吳指揮使率數(shù)千人維持秩序,疏散行人,此刻,街面上已安定如常!
王點點頭,輕輕舒了口氣。
待到呂;赝暝,呂夕謠方開口叫了聲“父親”。幾乎在呂夕謠開口叫喚的同時,朱祁銘躬身道:“先生!
兩個孩不約而同地扭頭看向?qū)Ψ,臉上都浮起詫異之色?br />
王看一眼呂夕謠,眼中掠過一絲詫異,“呂先生,令愛為何一人進了彩樓?”
“在下慚愧,方才街面上混亂不堪,在下一時大意,竟不知女獨自上了街市,若非王子殿下?lián)屧谛腥藬D倒她之前將她帶入此地,只怕后果不堪設(shè)想。”
經(jīng)歷過方才的驚險之后,梁崗仍然有心情開玩笑:“好一對金童玉女!這是緣分啦!”
呂希有些尷尬,他不想落個攀龍附鳳的嫌疑。“殿下,在下與好友有約,不便久留,告辭!”呂希行禮后,拉上呂夕謠向外走去。
呂夕謠回望朱祁銘,幾乎是一步三回首,直至出了彩樓。
這時,黃安入內(nèi)稟道:“王殿下,瓦剌使臣已上路。”
王道:“王要入宮面圣,梁師傅,你帶十名護衛(wèi)隨行;黃安,你帶其他人回府。”
“是!”眾人齊聲應(yīng)道。
燈市里的人比先前少了許多,所以車行通暢。王一行分乘三輛馬車,順利出了燈市口。
朱祁銘與父王同乘一輛馬車,他撩開車簾,只見空中一輪滿月高懸,月華如洗。
方才的彼處還是人聲鼎沸,片刻后的此地卻格外靜謐,恍如天涯兩端。
月夜并非總能帶給人們浪漫的情懷,更多的時候,它在撩人愁緒。
王只匆匆瞟了一眼車窗外的月色,刺客的事便驀然浮上心頭。
望著一輪明月,朱祁銘心中殘存的驚懼漸漸散去。合上車簾,朝父王那邊移了移身子,“父王,孩兒一人讀書嫌悶,要是有個伴便好了。”
王仍在冥思苦想,沒有答話。
“若有伴讀,時常品評切磋,自然長進得快。”
王終于回過神來,輕輕嘆了口氣。
“父王也想為你找個伴讀,但公侯家多紈绔子弟,不要也罷。”
“嘿嘿,想不到呂先生有個女兒,孩兒原以為先生無家室呢。”
“明白了,想找你師傅的女兒做伴讀?此事有些麻煩,你師傅多半不肯點頭!
朱祁銘失望地靠在了父王膝上。
王撫著兒子的頭,道:“不過,若是太皇太后發(fā)話,那便不同了!
朱祁銘仰起頭,驚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永樂年間,太皇太后還是太子妃時,曾資助過京中數(shù)十位寒門子弟求學(xué),其中最受太皇太后賞識的便是你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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