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鐵傀儡和厚厚一使用明回到客棧,鳳歌翻開第一頁,每個字都認(rèn)識,翻開第二頁,基都是圖形,每一根線條都認(rèn)識,翻開第三頁……
鳳歌將明書合上:“還是把第一個讀完鐵傀儡明書的榮耀留給林翔宇吧。”
記得高真北過,在云來客棧見,但是問過客棧老板之后,并沒有這樣一個人入住過,到西夏王城都過了兩夜了,高真北居然都沒有來住過,他到底去了哪里,鳳歌希望可以馬上回到大恒,如果再看不見高真北的話,就不等他了。
鳳歌讓關(guān)林森去問問這兩天有沒有商隊要往大恒邊境那里去的,可以跟著混一混,不然以她和關(guān)林森兩人,還帶著鐵傀儡,想要走過漫漫黃沙道,那還真是千難萬難。
鳳歌正想著如果沒有商隊要走,應(yīng)該如何才好,忽然發(fā)現(xiàn)身邊站著一只黑狗,嘴里叼著根繩,眼巴巴地看著她。
這幾天鳳歌一直都將虎子拴在屋里,事實上,從出邊境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沒放它出來過,五天沒放風(fēng),虎子似乎也能感受到外界的危險,并沒有因為不能放風(fēng)而心懷不滿,不過現(xiàn)在它明顯感受到鳳歌放松的心情。
于是,它主動將拴著自己的繩子交到鳳歌手里,就是想出去玩。
鳳歌搖搖頭:“就想著玩,在屋子里玩不好嗎!”
虎子忽然做人立狀,兩只前爪搭在桌上,一張嘴,將放在桌上的那厚厚的明書給咬了兩口,鳳歌趕緊伸手去奪,這個可千萬不能給咬壞了。
經(jīng)過一番激烈的爭斗,鳳歌終于將明書給搶了下來,上面留著深深的幾道齒痕,鳳歌指著虎子大怒:“缺你吃了嗎!缺你喝了嗎!還敢咬書!”
無論鳳歌怎么斥責(zé),虎子就這么默默的趴在窗戶前,眼望遠方,做憂郁狀,好像鳳歌的是別人家的狗,跟它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
鳳歌對它真是無話可,上前去想要把它拖回來,再好好教育一番,不料虎子機智勇敢的把繩子在她手上繞了個圈,“唰”的沖出門去。
一路狂奔下了樓梯,又飛也似得跑過大廳,然后撲向大街,自由奔放得呼吸著街上的空氣。
出了客棧門,虎子忽然就放慢了腳步,優(yōu)雅而高貴的邁著步子,拉著鳳歌往路邊走。
鳳歌一眼瞥見路邊上一只灰不拉嘰的狗,看起來實在不怎么漂亮,虎子徑直向它走過去,繞了幾圈,二話不就要跳到人家背上耍流氓。
這一跳,灰狗一讓,虎子還想再來一次,結(jié)果一旁沖出一只比虎子還要壯實的狗從斜刺里奔出來,對著虎子就咬。
兩只為情所困的狗瘋狂的廝咬在一起,鳳歌這個異類想要阻攔,根就是有心無力,連虎子她都拉不住,那只狗比虎子又大上了許多,站起來都快趕上鳳歌一樣高了。
正當(dāng)她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只聽得巷深處一聲唿哨,那只大狗停下,還惡狠狠地瞪著虎子,接著又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似乎是罵了一句什么,大狗這才悻悻的離去。
虎子這個不要臉的又叫又跳,好像是它打敗了大狗似的。
把大狗氣得沖回來又要咬它,此時,匆匆的腳步聲踩著黃土夯實的地面奔過來,一把扯住大狗脖子上的繩子,大狗見了主人親臨,立馬變老實。
鳳歌看著狗主人高大威猛的身形,心里有些緊張,沒想到他看著鳳歌,用西夏語了一串抱歉的話,然后把狗一路拖回家去。
見人和狗都離開了,鳳歌這才松了口氣,轉(zhuǎn)頭再看虎子,它已經(jīng)得手了,正興高采烈的趴在灰狗身上。鳳歌氣得轉(zhuǎn)頭就走,太丟臉了,就讓它爛在西夏吧。
過了一會兒,心滿意足的虎子跑過來,圍著鳳歌的腳轉(zhuǎn)悠,又是搖尾巴,又是打滾賣萌,百般示好。鳳歌不理它,繼續(xù)往前走,卻看見在趙家遇到的也速該一行人,就在前面走,看樣子是準(zhǔn)備進宮。
大概又是去給西夏王施壓的,鳳歌很擔(dān)心如果西夏皇帝李云陽忽然撐不住,真的點頭同意了,那該怎么好。
也許,應(yīng)該找李云清,探探口風(fēng)?
“你怎么在這里?”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鳳歌的耳朵,循聲望去,竟是好幾天不見人影的高真北。
“你的刀修好了嗎?”他問道。
如果不是他提起,鳳歌幾乎已經(jīng)忘記了這個自己親口編的理由,她露出為難的神色:“沒有,沿街鐵匠雖多,但是卻不知道他們的事,若是把我的刀弄壞了,那可怎么好。”
“那我?guī)闳ノ蚁嗍斓囊粦艚橙四抢铮飨牡倪_官顯貴都以買到一把他手制的刀具為榮,想來應(yīng)該不會太差。”
鳳歌連連點頭,這種一聽就是隱世高人,絕對不能放過。
站在門前,鳳歌覺得,自己對“隱世”這個詞,可能需要重新定義一下。
在一條寬闊的、可以并排跑四匹馬車的大道旁,有一個涂得花哨得不行的門,門很大,與寧親王府的門比,差不了太多。
門口人挺多,不比寧親王門前等著送禮的人少。
他們見人就吆喝:“要號嗎?”
“五個號,便宜賣了。”
“我跟你,明天的號都已經(jīng)領(lǐng)光了,你要是不在我這買號,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下得了訂。”
“我這號賣得真不貴,昨天二更我就在這排著了,排了整整一宿,這都是辛苦錢。”
鳳歌從來沒見過這般盛況,問道:“他們在干什么?”
“哦,這邊一天的接待量有限,所以實行放號制,有號的才能進,就有人不買東西,也一早跑來領(lǐng)號,然后再加價把號賣給來得遲又真要買刀的人。”
世間竟有這種生意!鳳歌又認(rèn)識了一個新的行當(dāng),后世稱之為“黃牛黨”。
再看那大門上用西夏文橫七豎八的寫了不少字,鳳歌默默的看著,上書:
“大夏國最好的工匠”
“寧親王親口夸贊”
“大夏皇宮指定供應(yīng)商”
“大燕國常年采購點”
“大恒國穩(wěn)定合作伙伴”
“這……”與她來之前想的完不一樣,大師什么的,不是應(yīng)該低調(diào)嗎。
高真北看著她的表情問道:“怎么了?”
“我以為,會是在一個幽深的巷盡頭,敲開黑漆漆的大門……哀求很久,才能得到一把刀那種……”鳳歌腦中想的都是坊間話里的隱世高手。
高真北哈哈大笑:“他那一大家子都是靠這個吃飯的,開頭的時候裝過神秘,一年就賣十把刀什么的,后來發(fā)現(xiàn),十把刀開價太高,實在是沒幾個人買,養(yǎng)不活家里人,于是,就開始走這種平易近人路線了。”
“我們,要領(lǐng)號嗎?”
“走后門的人,還要領(lǐng)什么號。”
高真北大大方方的領(lǐng)著鳳歌過去,果然門口的守門人一見高真北,便滿臉堆笑著將他迎進去,直接往后堂走。
剛剛看見擋著后堂的石屏風(fēng),便能聽見叮當(dāng)作響的打鐵聲,淬火時“嗞拉”作響的水聲。
轉(zhuǎn)過屏風(fēng),鳳歌就感覺到一陣熱風(fēng)撲面而來,燒得火紅的炭爐壯觀的排成數(shù)排,幾十個精壯的漢子掄錘敲擊鐵塊,汗流浹背。
再向里走,內(nèi)堂又與外面冶煉廠完不同,綠草碧樹,陣陣鳥鳴,一派清幽景象,如果不注意聽外面?zhèn)鱽淼穆曇簟?br />
正堂門口,站著兩個丫環(huán),見了高真北,其中一位笑道:“高公子可算來了,我家公子等你等了好久,快請進。”
從屋里傳來一陣狗叫,高真北笑道:“雪狼也在。”
“是,它也很想念高公子哩。”丫環(huán)笑著為高真北挑起門簾,推開門。
一團碩大的影子猛然沖出來直撲高真北,高真北被這個強大的沖擊力一撲不由得倒退一步,巨犬僅以兩只后腿著地,將兩條前腿搭在高真北肩上,興奮地?fù)u著尾巴,好像迎接許久不見的朋友。
這只狗……為什么這么眼熟。
門里走出一個身形與高真北不相上下的漢子,朗聲大笑道:“什么風(fēng)把你給吹來了?”
“大漠上的黑風(fēng)暴。”高真北忙著與雪狼周旋,好不容易才把這只熱情過度的狗從身上扯下來。
鳳歌看見那人的臉,不由一愣,這人就是方才在巷里見過的,這個雪狼,就是與虎子爭風(fēng)吃醋的那只大狗。
高真北笑道:“我來介紹,這位是大恒國的戈鳳姑娘。她把家傳寶刀弄斷了,想要找個可靠的人修好。”
“這位是大夏國最厲害的一個鐵匠石巖,手藝馬馬虎虎還可以吧,反正到現(xiàn)在也沒有人上門來要他退錢。”高真北介紹的也是毫不走心。
看得出來,這兩人的關(guān)系相當(dāng)不錯,不然石巖聽著高真北的話也不會熱情洋溢的對著他的胸口飛出一腳。
等兩個人親切的傾訴了離別后的友情,石巖才對鳳歌:“是什么樣的刀,我來看看,勉力一試。”
鳳歌從隨身的繡花布袋中掏出一柄昨天剛剛被關(guān)林森硬生生夾斷的刀。
刀柄上鑲嵌著珍珠與藍寶石,那是臨走之前,金璜借給她防身用,鳳歌不想要,到了需要她亮刀的時候,已經(jīng)是回天無力,金璜又是一番推銷,告訴她就算不能殺人,也能自殺以免受辱。
遞過刀的時候,鳳歌的心中不是不擔(dān)心的。
她已經(jīng)看見了石巖臉上的鄙視,像西夏這樣的地方,無論男女都有隨身配刀的習(xí)慣,隨便一把刀,都比這把要大上許多,看起來氣勢就不一樣。
花里胡哨的裝飾,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刀。
拔刀出鞘之后,石巖的臉色變了:“落月刀!你這是從何得來的?”
“這是……我家的……”鳳歌看著他緊張的樣子,心想這刀別是金璜從他家偷來的,現(xiàn)在又落回到原主手上,那可就尷尬了。
“你家的?”石巖狐疑的看著她,又反復(fù)看著那把刀,心疼的咂著嘴:“這樣好的一把刀,竟然給你這樣的丫頭用,還能給弄斷了,真是糟蹋東西,暴殄天物。”
看他現(xiàn)在的表情似乎不是想要表達這把刀是他所有的態(tài)度,鳳歌這才松了口氣:“這刀,是家里人給我用來防身的,這把刀式樣華麗,適合女孩子用,怎么?這刀有什么講究?”
石巖仔細查看著斷刀處的痕跡:“怎么斷的?”
“跟人起了爭執(zhí),被那個人弄斷的。”鎮(zhèn)定下來之后的鳳歌,編起故事來特別的利落。
聽了她的話,石巖皺著眉:“這刀是被人用內(nèi)力捏斷的!你跟這人起了爭執(zhí),他竟然只斷了你的刀,而沒有要你的命?”
鳳歌輕嘆道:“是,他想要強迫我嫁給他,我不得已,準(zhǔn)備用這把刀自盡,他……他就把刀給弄斷了。”鳳歌臉不紅心不跳的扯謊,“好在,他見我如此堅決,也不再強逼。”
“這男人真沒用。”石巖搖頭,“追姑娘哪有用強的,要是我見著他,一定打死他!”
他拿著斷成兩截的刀往冶煉室走去,想著這刀是金璜之物,鳳歌有些擔(dān)憂的問道:“那這刀能不能給修好啊?我家里人還不知道這件事,我不想讓他們擔(dān)心。”
“你家能給你用得起這樣的刀,你為什么不告訴家里人,替你報仇?”石巖不解。
鳳歌一時語塞,低著頭,囁嚅半天也沒出個所以然來,高真北看不下去了:“你一大老爺們兒,關(guān)心人家姑娘的事干什么,你看不出來這丫頭對那個人心里有情嗎?不然為什么不告訴家里人,就你聰明,就你話多!”
“心里有情為什么不在一起?”石巖這個萬年單身狗完不能理解。
高真北攬著他的肩,往冶煉室大步走著:“你來像村子里的八卦長舌婦了,快走,趕緊修,修完我還要找你喝酒。”
開了爐,火紅的爐火將冶煉室照了個通亮,火焰升騰起來,石巖甩去上衣,開始修復(fù)工作。
高真北替他拉風(fēng)箱,鳳歌想幫忙,卻被兩個人攆出去,火神討厭女人,女人不得入內(nèi)。
沒辦法,有求于人,就得聽人家的話,鳳歌只得出來,有丫環(huán)過來請她到屋里歇息用茶,鳳歌一進門,就看見雪狼躺在地上睡覺,聽見她進門,立馬跳了起來,圍著她轉(zhuǎn)了一圈,又嗅了嗅,大概是聞到她身上有虎子的味道,于是沖著她大聲叫,那聲音震耳欲聾,嚇了鳳歌一跳。
“對不住,這狗平日里不是這樣的,不知見了姑娘為何如此反常。”丫環(huán)十分抱歉的將狗拖走,雪狼卻死活不肯出去,整個身子趴在地上,幾十斤的體重再加上它有心賴著,丫環(huán)哪里拖得動它,它似乎知道是因為自己剛才對著鳳歌叫了幾聲,所以才會被拖著走,為了表示誠心改過,它坐在鳳歌面前,搖著尾巴,伸出爪爪,似乎要與鳳歌握手。
鳳歌覺得有些好笑,只要雪狼沒有顯露出要攻擊的樣子,她是不怕的,于是便笑道:“算啦,它才是主,我是客,以客攆主總是不好的。”
遞過刀的時候,鳳歌的心中不是不擔(dān)心的。
她已經(jīng)看見了石巖臉上的鄙視,像西夏這樣的地方,無論男女都有隨身配刀的習(xí)慣,隨便一把刀,都比這把要大上許多,看起來氣勢就不一樣。
花里胡哨的裝飾,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刀。
拔刀出鞘之后,石巖的臉色變了:“落月刀!你這是從何得來的?”
“這是……我家的……”鳳歌看著他緊張的樣子,心想這刀別是金璜從他家偷來的,現(xiàn)在又落回到原主手上,那可就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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