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廂房院里,陳安與周圍士兵的對峙只維持了數(shù)息不到,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撤”字,這群膽顫心驚的士兵頓時如同潮水般退去,眨眼便消失得一干二凈,甚至都顧不上給自己的上官收尸。
啊——
這時候,院角落處傳來了一聲少女刺耳的尖叫聲。
陳安循聲望去,卻見之前照料自己的侍女癱坐在花圃旁,她神色驚恐地看著自己,手腳不斷掙扎著向后退去,顯然是因為親眼見證陳安殺死那名將官后留下了莫大的心理陰影。
他抹去臉上沾染的血跡,同時順手丟掉了手里的長刀,然后朝侍女露出了一個自認(rèn)為和善的笑容。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結(jié)果,侍女眼白一翻,竟直接嚇暈了過去。
陳安愣了片刻久久不語,他走向侍女,伸手將她抱入屋內(nèi)安置在床榻,畢竟這些天還要感謝她的悉心照料自己才得以慢慢康復(fù)過來,如今不慎嚇暈了對方實在令他過意不去。
離開廂房,陳安的視線落在院里讓他摔暈過去的兩名壯漢士兵,臉色頃刻冷了下來,他來到二人跟前,彎腰拔出他們腰間的佩刀,旋即猛地朝他們二人的大腿分別刺了下去。
霎時間,身體感受到劇烈痛楚的他們在凄厲的慘叫聲中蘇醒了過來。
沒等他們回過神來,一抹雪亮的刀鋒突然指在了眼前。
“安靜。”
來自死亡的威脅令二人的慘叫聲瞬間戛然而止。
“誰派你們來的?”
陳安面無表情看著腳下魂飛膽裂的壯漢士卒語氣漠然道。
“我們……我們……都監(jiān)奉了兵馬使的命令,特地帶我們來緝拿您的……這位大俠,好漢,壯士……這真不關(guān)我們的事情,我們兄弟二人完是奉命行事而已啊,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殺我們……”
其中一位壯漢士卒似乎整個人精神都陷入了崩潰,痛哭流涕地討?zhàn)埰饋恚諝庵卸茧[隱彌漫出一股刺鼻的尿騷味。
“兵馬使的命令?”陳安沉思片刻道。“把你們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隨后,在二人爭先恐后地敘下,陳安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
當(dāng)日他在永平府外力竭暈厥后,聞風(fēng)趕來的唐宣撫與江州兵馬使因為他的處理問題起了爭執(zhí),兵馬使極力主張殺了陳安祭奠死去的眾多將士,而唐宣撫卻為了報答他對女兒的救命恩情一心要保住陳安的性命,結(jié)果身居高位的唐宣撫強(qiáng)壓下了兵馬使的異議,這使得關(guān)系匪淺的二人都為此產(chǎn)生了隔閡。
在大夫的多日治療下,陳安保住了性命,但由于身體透支過度,大夫診斷他余生都可能在床上渡過徹底淪為一個廢人。
后來不知何故,唐宣撫主動設(shè)宴邀請兵馬使,彼此關(guān)系得以重歸于好。
而兵馬使趁著唐宣撫今日帶女兒出城游玩之際,突然下令永平府都監(jiān)帶兵強(qiáng)闖唐宣撫的官邸,勢必要將陳安捉拿至校場血祭當(dāng)日死去的眾多將士。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該淪為廢人的陳安卻暴起發(fā)難,一下子粉碎了兵馬使意圖先斬后奏,出其不意的謀算。
陳安在聽完后都不免感到心有余悸,倘若兵馬使早上一日捉拿自己,他真有可能毫無反抗地死在對方的突然襲擊里。
因為他身體的劇痛從昨日才開始消退,直至后半夜身體才漸漸恢復(fù)了知覺。
盡管治療他的大夫曾診斷他未來會淪為一個廢人,但對方卻是以正常人的標(biāo)準(zhǔn)與當(dāng)下的醫(yī)學(xué)水平得出的判斷,可問題是受到過索因蘭人大幅度增強(qiáng)身體機(jī)能的陳安會是一個正常人嗎?
如今重獲新生的陳安身體狀態(tài)都彷如經(jīng)歷了一番破而后立,各方面都臻至到了人類的極限程度,換而言之,他現(xiàn)在已然成為了當(dāng)世人類的最強(qiáng)者。
至于他的身體為何會發(fā)生這種變化恐怕只有索因蘭人才知道了。
“你們走吧。”
陳安收起威脅二人的長刀轉(zhuǎn)身向廂房走去。
“你……不殺我們?”
一名壯漢士卒不敢置信地脫口而出,面對眼前在永平府外不知道殺了自己多少同袍的再世殺神,他根沒想到對方會放過他們一命。
結(jié)果話一出口他便后悔了,他這不是在提醒對方殺他們嗎?他為何要嘴賤啊!
陳安回過頭冷冷地看了眼地上惶恐不安地二人道。
“敬人者人恒敬之,殺人者人恒殺之,皆自取之者。”
完,陳安也不理對方是否聽得懂他想表達(dá)的意思,直接回到了廂房里。
沒有人喜歡殺人,也沒有人是天生的殺人犯。
雖然陳安殺了很多人,可是每一次他都是出于自保才殺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這就是他秉持的理念。
這兩個壯漢士卒不過是奉命行事的兵而已,他理解對方處在的立場,正如之前退去的士兵一樣,只要他們沒有打算動手殺自己,自己又何必一定要殺他們?如果他真的這么做了,遲早有天他都會化身為一個泯滅人性的殺人惡魔。
所以他只給了那兩個壯漢士卒一刀當(dāng)作教訓(xùn),并沒有真正想要殺死對方的意思。
廂房里的侍女仍在床上安睡,院子里的壯漢士卒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府上的侍衛(wèi)侍從卻沒有一個人敢來查探究竟。
吃干凈桌上的糕點水果補(bǔ)充了些許體力后,陳安便坐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起來。
他在奇怪一件事情。
江州兵馬使竟敢命人帶兵強(qiáng)闖唐宣撫的官邸帶走自己,難道他不知道這件事情意味的后果嗎?還是他有著連唐宣撫都不敢翻臉的依仗?
思索片刻,他便把這件事情拋之腦后。
因為,他已經(jīng)不想再理會這些復(fù)雜的事情,待唐宣撫與女孩歸來,他便打算向?qū)Ψ睫o行。
畢竟他繼續(xù)留在永平府只會給他們添麻煩,誰知道那位兵馬使會不會再派人來殺自己?哪怕他一點都不懼對方。
他緩緩將手舉在胸前握成拳頭,只感到無窮的力量源源不斷地涌上來。
當(dāng)日他能縱橫千軍萬馬,今日天下之大又有誰可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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