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避人耳目的原因,陳安是不會再貿然接觸侯雯君,但他卻有辦法讓她主動聯系自己。 X
六月二十一,網絡錯誤。
在旁人眼里,這是一組看似毫無關聯的詞匯。
如果侯雯君足夠機警,她會了解這組詞匯表達的意思,因為她的身份資料在網絡上大規模修改錄入的日期正是六月二十一日,網絡錯誤自然是在提醒她,縱然你偽裝得再好都有露出破綻的地方。
他沒有直接告訴侯雯君,而是借助孟凡飛之口傳達,潛在的另一層意思是雖然我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可我會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正常人遇到類似的情況勢必會產生做賊心虛的心理反應,哪怕對方口口聲聲不會揭穿,問題是他們會相信嗎?
答案是99%不會。
大多數人的選擇恐怕都會將風險扼殺在襁褓之中。
所以穩坐釣魚臺的陳安是自信侯雯君遲早都會找上自己。
再者,他有把握侯雯君不敢殺人滅口。
一是性格,二是顧忌。
畢竟事情又沒有發展到魚死網破的地步,除非她失心瘋了才可能用殺人這種最愚蠢的解決方式。
孟凡飛喜歡上侯雯君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其實反過來想想,不提性格,光是她那張精致嬌俏的小臉蛋便足以吸引無數外貌協會的男生,或許是他已經見慣了各路美色,心境升華后在這方面更是難以提起興趣。
殊不知他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對于青春期情竇初開的男女而言,愛情甚至可以占據他們生活中的全部,因為他們已經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喪失了理智,所以才會有愛情里每個人都是傻瓜的經典名言。
假如陳安自食其言暗地里追求侯雯君,估計孟凡飛會不惜與自己翻臉,彼此脆弱的友誼都可以直接宣告結束,事實上類似的情節幾乎普遍存在于各個校園之中,為了一個女人導致全宿舍冷戰都見怪不怪。
若非沈靈蕓是侯雯君的關系,可能大學四年他都不會與她產生任何瓜葛。
陳安對孟凡飛的愛情是不抱任何希望,因為他選錯了戀愛的對象,如果是正常女生,孟凡飛的追求都有一線可能,但侯雯君的話,說句不好聽的,他根本是在浪費時間。
每個人都有自己對于大學生活的看法與感悟,無論是那些專心學業想要留學考研的,亦或者視掛科游戲戀愛為常態的,還是充滿激情參與各個社團充實自己的,站在不同的視角,最終呈現出來的都是精彩繽紛的大學生活,乃至于彼此畢業多年以后都戀戀不忘,恨不得午夜夢回,重返二十歲那段最后無憂無慮的青春大好時光。
陳安的大學生活是單調的,一成不變的。
在同學眼里,陳安簡直堪稱沉迷學習無法自拔的怪胎,如果哪天沒有看見他隨身帶本書,他們都會懷疑自己認錯了人,尤其是看到他和教授們在課堂你來我往的討論云里霧里的專業晦澀知識的時候,他們是徹底深深拜服了,果真是無愧其全國高考狀元的天才頭銜。
在教授眼里,陳安無疑是一塊稀世珍寶,光是各科教授為了招攬其為自己未來門下都已經爭得不可開交。
但陳安的想法是簡單的,他沉迷學習無非是為了進一步扎實鞏固系統性的理論知識,給將來空間能力的運用打下深厚的基礎。
沒有基因改造的極限身體素質,陳安的念能修煉都變得異常緩慢,圓的覆蓋范圍都僅有可憐的三米不到,在空間能力尚未覺醒前,一旦碰到無法避免的戰斗,他唯有依靠念能的纏繞用強化系的方式戰斗,而體內稀疏的念能最多只能支撐他五分鐘的高強度戰斗。
在這個充斥未知神秘異變的世界,從他決定踏上探求真相的道路開始,他便深刻意識到弱小即是原罪的道理。
自陳安讓孟凡飛替自己帶話給侯雯君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可是她卻始終沒有回信,直至周五晚上,事情才終于有了眉目。
“陳平,明天有空嗎?”
晚自習結束后,陳安獨自回到了宿舍,另外三個舍友在那次聯誼認識余海燕她們后,下了課便經常看不到他們的人影,有時宿舍快熄燈關門的時候才姍姍歸來,對此他早已習慣。
翻了幾頁書不久,沒想到錢曉東突然滿面春風地走了進來,他似乎是遺落了什么東西,進門后和陳安打了聲招呼便在自己的床下書桌四處翻找著什么東西,同時在這個過程里隨口問了他一句。
“有什么事嗎?”陳安悠然道。
“最近云山區東街那邊不是舉辦了個國際美食節嗎?所以明天我,志立,凡飛幾個準備和余海燕她們一起過去吃喝玩玩,特意問下你是否有空一起?老是待在學校你也不覺得悶啊?”錢曉東緩緩道明了緣由。
“明天我有空,到時候幾點出發?”
陳安略微一怔,當即若有所思地答應下來。
“明早九點在新聞傳播學院門口集合,九點半準時出發,這就說好了啊!”終于找到遺落物品的錢曉東臨走時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哥要去約會了,你自個慢慢。”
美食節嗎?原來你一直在等一個契機?
在錢曉東提到要和余海燕她們前去美食節后,陳安首先便聯想到了侯雯君,在他看來,這是侯雯君向自己發起聯系的隱蔽訊號,即便他和侯雯君再見面都不會引人生疑。
如果真是如此,更加說明了她現在對這層身份的看重。
第二天。
陳安難得沒有帶上消遣時間的書本,對于他的一同前往,蔣志立雖然表現意外,可迅速便接受下來,唯獨孟凡飛則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在去新聞傳播學院大門的路上,他還拉著與錢曉東竊竊私語了兩句,似乎是對錢曉東邀請陳安的行為頗有微詞。
盡管陳安直言自己不喜歡沈靈蕓,可無奈孟凡飛依舊把自己當成了假想的情敵,陷入感情漩渦的人往往便是這般難以理喻。
“呦!陳同學,你也來了啊?”
在學院大門與余海燕她們順利會和,閑聊了兩句,余海燕看到陳安后立刻主動打起了招呼。
“你好。”陳安點頭回應。“來了首都這么久,偶爾自然會想要領略下首都的繁華,今日不過恰逢其會罷了。”
“呵呵,我還以為你是對我們家小靈蕓念念不忘的緣故呢。”余海燕捂嘴笑道。
“……”
陳安眼神無意瞥向躲在余海燕身后的“沈靈蕓”,轉過頭便不再理會對方。
“咦!不給我介紹一下嗎?”
這時候,一個身姿曼妙,美目流盼的秀雅女生饒有興致地開口道。
“盈袖,我來給你介紹吧,他叫陳平,和錢曉東他們一個系的舍友,我可告訴你哦,他還是我們今年全國的理科高考狀元哦!”余海燕摟著女孩的肩膀自告奮勇地介紹道。
“你好,我叫蘇盈袖,海燕的同學,今天受她們邀請一起去參加美食節的。”
名為蘇盈袖的女孩朝陳安嫣然一笑道。
“你好,我叫陳平。”
陳安禮貌性地向這個女孩回應,待他轉過頭后,眉頭不自覺輕蹙了一下。
這個女孩有些古怪。
不知為何,他從這位叫蘇盈袖的漂亮女生身上聞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熟悉味道,可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好啦,盈袖,不要在意,他這人就這樣,我們走吧。”
“陳平,海燕剛才說的話不用放在心上,她就是對你之前失禮的行為心里還有點芥蒂,等她氣消了就沒事了,在這里我替她向你道個歉。”
出發的路上,蔣志立故意走在了后面,伸手摟住陳安的肩膀低聲道。
“不用擔心,我是不會和她計較這點小事的。”陳安輕笑著岔開話題道。“難怪她今天對我像是吃了槍藥似的。”
“唉,沒辦法,她就那樣,直脾氣,不過有時候哄哄就好了。”蔣志立頓時松了口氣無奈道。
“那你現在和她進展到什么程度了?”陳安挑了下眉道。
“二壘在望了。”說到這個話題,蔣志立重新綻開出了得意的笑容。
“那我再祝你三壘成功了。”
“這是肯定的!”
感情的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他人是不好評價。
正如陳安會厭惡余海燕這類女人,但他卻不會對蔣志立的感情說三道四,這種事說出來無非是兩頭都得罪的下場。
由于周末的關系,美食節現場可謂人山人海,熱鬧不凡,走在人群里都可能不慎擠散,起初他們一行人尚能保持隊伍的完整,可隨著愈來愈深入,但凡有人駐足停留了一會兒,轉眼便看不到其他人了,所幸彼此都有聯系方式,不至于落得迷路,基本電話里說一聲,到時候該上哪集合都心中有數。
相較于其他人的兩兩登對,孤家寡人的陳安一直有意落在隊伍后面,盡量不彰顯出自己的存在感,如此才方便他觀察侯雯君的一舉一動。
從學院大門會和到出發,他和侯雯君都沒有過眼神交集,反倒是經常看見充當護花使者的孟凡飛在她身邊上躥下跳的大獻殷勤,來到美食節現場后,他便敏銳注意到侯雯君在疏離孟凡飛,更準確的說,她在疏離大隊伍。
最后,哪怕是陳安都跟丟了侯雯君。
“陳平,你有見到沈靈蕓嗎?”
她在人群中不見蹤影約莫五分鐘后,孟凡飛手里拿著手機一副焦急不安的模樣在掉頭四處尋找,當他看見陳安后頓時急不可耐問道。
“沒有啊,怎么了?”
陳安搖頭,事實上他真不知道對方的蹤影。
“剛才我在給她買章魚燒,結果轉眼便看不到她人了,怎么找都找不到,甚至電話也打不通……”孟凡飛心煩意燥道。
“其他人你問過了嗎?說不定她和前面的人會和了。”陳安道。
“我打電話問問,順便再找找去,對了,如果你看見她的話,記得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孟凡飛一邊撥打著電話,一邊向前趕去說道。
孟凡飛前腳剛走遠,陳安兜里的電話突然一陣震動。
他拿出手機,看了眼上面一個未知號碼發來的信息。
“向前左轉500米。”
陳安故作無事地收了手機,不一會兒,他來到一個十字路口,周圍依然是散逸著濃烈香氣的美食攤,他沒有猶豫,直接左轉,同時心里默數的腳步。
當他走到300米左右的時候已經走出了美食節現場,再繼續往前走便是普通的馬路。
五百米有什么?
五百米有一條斑馬線,斑馬線對面有一個背對著他的熟悉身影。
她似乎預感到自己的到來,在斑馬線綠燈亮起的時候,她便邁起腳步離去。
陳安不慌不忙地追了上去,彼此始終間隔著一段安全的距離。
終于。
在一個小廣場處,她似乎走累了,坐在花圃邊的一張長椅上休息起來。
“真是好巧。”
片刻,陳安施施然然地坐在了她的身邊,目光不露痕跡地掃視了一眼周圍說道。
“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所謂命運,既是巧合與注定的堆積,又是偶然變成必然的過程。”耷拉著腦袋的沈靈蕓,不,應該說是侯雯君,她抬起頭,隨手撩動著耳邊垂下來的秀發,扭頭看向陳安喟然長嘆。“好久不見了,陳平!”
“時隔半年,確是好久不見。”陳安輕笑道。“終于肯脫下你偽裝的面具了嗎?”
“陳平,你真的不該調查我的。”侯雯君突然神色鄭重道。“結果只會給你帶來災難,甚至毀掉你的人生乃至性命的。”
“上次一別,其實我后悔了。”陳安平靜道。
“后悔什么?”侯雯君不解道。
“后悔問你里世界與靈能使徒的事情,盡管我知道當時你是不會回答我。”陳安道。“現在,我卻希望你能滿足我這個好奇。”
“陳平,這不是你應該知道的事情。”侯雯君道。
“我清楚,但我依然想知道。”陳安道。
“即便你知道了又有何用呢?”侯雯君覺得陳安有些固執得不可理喻。“這對你是沒有半點好處,只有壞處的。”
“如果有好處呢?”陳安歪頭想了下。
“什么好處?”
“朝聞道,夕可死矣。”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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