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安靜得詭異。
須臾。
江聿琛轉(zhuǎn)身,一步步走向她的公寓。
站定,他伸手。
只要他按下那串密碼,他就能開門,就能進(jìn)去見到她。
可……
自嘲似的扯了下唇,他冷硬地收回了手。
他盯著緊閉的門,目光幽幽,腦中忽的想起了當(dāng)年。
那一天,是他長這么大以來收到過的一份最“驚喜”的生日禮物——
她的不告而別。
不,她其實告別了,不過只是給自己留下了一張紙條,那幾個字,他到如今都記得,她說,她喜歡上別人了,她不喜歡他了,她要和他分手。
每一個字,都用足了力道,像是在宣泄,但更像是在誅他的心。
一遍又一遍,數(shù)不清的遍數(shù)。
“聿琛,我是你父親,但蔓清從小也是叫我一聲爸爸的,她不愿意說的事,我不會不經(jīng)她同意告訴你。我只能說,既然你來問了,那我能告訴你的,是承認(rèn)當(dāng)年的確是我送蔓清離開的青城,至于為什么,她又去了哪里……聿琛,爸爸無可奉告。你想知道,必須自己查。”
腦中忽的冒出今早和父親江邵東的通話。
不管他怎么問,他都不透漏半分,他不放棄,在晚上約了他的另一個秘書,也就是當(dāng)年處理江蔓清事的私人秘書,但秘書同樣不肯說。
他其實早就料到會如此,不過是他不死心而已。
呵。
眼中被自嘲和冷意蓄滿,江聿琛收回視線,轉(zhuǎn)身打開了對面公寓的門。
門關(guān)上,迎接他的唯有黑暗和寂靜。
窗簾沒有拉上,皎潔月光透過落地窗照射進(jìn)來。
朦朧。
孤寂。
忽然想喝酒,這個念頭才升起,江聿琛便面無表情地走向酒柜,拿出了其中一瓶紅酒。
暗色的液體在杯中輕輕搖晃,他仰頭,喉結(jié)滾動。
酒,入喉。
明明只是一杯酒而已,他卻覺得有了醉意。
不然,他為什么又想到了她?
“江聿琛你什么時候?qū)W會的抽煙?!你居然抽煙!我要告訴爸爸!”
記憶里,那日他莫名有了煙癮,在陽臺抽煙時被她抓了個正著,她得意地威脅他,那模樣像極了一只慵懶又驕傲的波斯貓。
他逗她,淡淡吐出隨便兩字便看見她惱了。
但也不過兩秒,她臉上的生氣被好奇取而代之,直到今天,他仍清楚記得她的下一句話。
她說:“江聿琛,抽煙是什么滋味呀,不然,你讓我也試試唄?”
他自是不愿意,只是還沒來得及訓(xùn)她,那人就纏了上來,一手拿掉他嘴邊的煙,另一只手攥著他的衣領(lǐng),而后吻上了他的唇,甚至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舌尖還在他唇上舔了下。
他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就聽見她得意地說,這就算嘗過抽煙的滋味啦,還俏皮地側(cè)歪著腦袋問他,她這算吸了二手煙還是和他接了一個有薄荷煙味的吻?
眸光閃閃,她的樣子……太勾人,簡直像個妖精。
江聿琛沒有忍住,一把拉過她低頭重重吻上了她的唇,唇齒交纏。
再后來的一次,她故技重施,在他喝紅酒的時候也來了這么一招,美其名曰想嘗嘗紅酒是什么味道,吻完了不僅意猶未盡還威脅他不許忘記這個吻。
她說,這是獨屬于他和她的“二手煙”和“二手酒”,是他們的甜蜜,他一輩子都不準(zhǔn)忘,不然她就會和他冷戰(zhàn)不原諒他。
他做到了。
哪怕她消失的這幾年他刻意去遺忘,但他不得不承認(rèn),他一直都記得。
她說過的每一句話,他其實都不曾忘。
她說,她會纏著他一輩子,他甩不掉她。
她說,她一定要努力考上他的大學(xué),和他做一對讓人羨慕嫉妒的學(xué)霸情侶。
她還說……
又是一飲而盡,江聿琛閉上了眼。
呵。
……
鄧茵走出電梯沒有馬上進(jìn)屋。
她忍不住轉(zhuǎn)身看向了對面的公寓,她知道,江聿琛住這里,她在樓下等了很久都沒等到他下來。
那么……
他進(jìn)去看過蔓清了么?
他會么?
思緒一旦飄出,鄧茵覺得自己就沒辦法不胡思亂想,但想了又想,最終她還是安慰自己,應(yīng)該沒有。
不然,以蔓清對江聿琛的排斥,怕是不會這么安靜,何況,江聿琛也不會知道公寓的密碼吧?
如此安慰著自己,鄧茵松了口氣。
戀戀不舍收回視線,她按下密碼開門。
公寓里很安靜。
咬著唇猶豫許久,她到底還是走進(jìn)了江蔓清的臥室。
也就是這一秒……
“江聿琛……”
很輕很低的一聲呢喃,幾乎是錯覺,但她還是聽見了。
垂落在身側(cè)的一只手無意識地握住,咬著唇的力道也逐漸加大,最終,鄧茵退出臥室,關(guān)上了門。
蔓清,對不起。
就這一次……
她閉上眼,心里不停地說著對不起三字,再睜開時,猶豫和愧疚被堅定取而代之,隨后,她走到茶幾前,找到自己的手機打開了> 通訊錄一路往下滑,最終,她的動作停在了“薛澤”上。
點開,她打下了一行字。
……
翌日。
江蔓清醒來時腦袋有點兒疼,還一片空白。
唔……
她記得昨晚自己在鄧茵的游說下,也因為心情確實不好,兩人便一起喝了酒。
鄧茵好像……
江蔓清皺眉,她只記得鄧茵好像問了她什么,但她想不起來了。
睜著眼怔愣了幾秒,她仍是想不起來,索性起床梳洗。
等走出臥室,香味撲鼻。
“蔓清你醒啦?快來吃早飯!”鄧茵剛好倒好牛奶朝她招呼。
江蔓清走了過去,心里藏了疑問,她到底沒忍住問出了口:“茵茵,昨晚……我有說什么嗎?我是不是喝醉了,還說了……”
“是呀,你喝醉了,那么多酒都是你一個人喝的,攔都攔不住,來,先把牛奶喝了,就不會難受了。”鄧茵故意做出一副嫌棄模樣把牛奶放到她面前。
江蔓清一怔。
她真的……
“那我……”
她下意識看向鄧茵,就見她一臉?gòu)尚摺?br />
莫名的,她心底隱隱有一種難以形容的不好預(yù)感。
難道……
“蔓清!”
“……嗯?”
“嘿嘿,我跟你講,我都記住了喲,你說如果有機會的話,會幫我找機會見我男神,還說要幫我追他呢!不許耍賴知不知知道?!不然我……我就跟你翻臉哦。”
心,陡然被刺了下。
江蔓清怔住。
她竟然……竟然說了那樣的話?
“……我這樣說了?”胸口有點兒疼,她幾乎是下意識地追問。
鄧茵點頭,眉眼嬌羞:“嗯哼,我騙你做什么呀?昨晚我們聊天呀,從大學(xué)聊到八卦,聊著聊著就聊到你拍戲了嘛,然后就聊到我男神啦。你忘啦?不過說起來,蔓清你都沒談過戀愛,你靠譜嘛?哈哈……”
江蔓清沉默了下去,突然間,她覺得喉嚨口像是有很多根魚刺刺著一樣,讓她疼也讓她發(fā)不出聲音。
“蔓清,你怎么啦?是不是還不舒服?”
一抬眸,對上的是鄧茵關(guān)心緊張的眼神。
江蔓清動了動唇。
“……嗯,有點兒,”她勉強發(fā)出聲音,更是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今天沒工作,等下我再休息休息就好了,沒事的,我們吃早飯吧。”
“真的沒事嗎?”
“沒事……”
鄧茵這才松了口氣:“那好吧,不過萬一你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哦,別忘啦,我不僅是你的好朋友,現(xiàn)在還是你助理呢,我可是要對你負(fù)責(zé)的。”
“好……”江蔓清勉強笑了笑。
一頓早飯,基本上都是鄧茵在歡快地說話,江蔓清偶爾應(yīng)上幾句。
飯后,江蔓清本想休息,然而想到明天開始工作又排滿了,于是換了身衣服決定帶鄧茵好好逛逛青城,這也是她答應(yīng)過的,她不能食言。
一整天,兩人都在外面逛。
出名的景點、熱鬧的商場、安靜漂亮的公園、讓人流口水的小吃街等等,只要鄧茵想去,江蔓清全都陪同。
一天下來,鄧茵玩得很開心。
而江蔓清……
晚上閉上眼睡覺的那一刻,她突然想,自己似乎越來越不開心了。
她該怎么辦?
……
一天的休息過后,江蔓清又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中。
拍雜志、接受采訪、街拍、為奢侈品站臺……
一連幾天她都是早出晚歸。
但她很享受這種忙碌,甚至,她迫切地需要這種忙到腳不沾地的情況,只有讓自己忙起來,她覺得才不會有時間去想不該想的人。
在差不多忙完后,楊蘭又給了她幾個劇本,全都是公司和她刪選過的,有電影,也有電視劇。
江蔓清抽空將劇本仔仔細(xì)細(xì)地看了遍,最終選了一個第一眼就吸引她的電視劇劇本,這劇本是由一本熱門改編,屬于大ip。
說來也巧,她看過那本小書,還是書粉。
和楊蘭溝通后,楊蘭也很好看她的選擇,表示無論是編劇還是制作方還是其他都是金牌團(tuán)隊,一定會大爆,于是簽下了這個合同。
因為這部電視劇其他角色早就選好,就朝女主角沒定,前期準(zhǔn)備工作也早就準(zhǔn)備妥當(dāng),所以一簽完合同,江蔓清就被告知一星期后正式開機。
只是奇怪的是,導(dǎo)演人選遲遲沒公布。
江蔓清并沒有放在心上,一周,她都安靜地在家研究劇本。
這一周里,沒有人找她,她放空自己隔絕了所有事。
她需要調(diào)整。
只是,一周后的開機儀式上,當(dāng)她看到江聿琛的那一眼,所有的努力調(diào)整瞬間被打回了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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