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黑澤銀搖頭,“準備去朋友家拜訪,剛好走這條路而已。”
他本準備加快速度甩開另外兩位,但正好碰上十字路口,上空又是紅燈亮起,他不得不減慢車速將車子暫時停下,而七瀨也就將車子停到他的身邊,黑澤銀一轉頭就能和七瀨面對面了。
“你和淺間文仁關系很好。”七瀨記得東京重要人士的住址,黑澤銀一說那句話他立馬把這條路和那位聯系起來,“昨天就陪他玩了一整天,今天還準備去他家拜訪嗎?他是給你發了陪玩的工資讓你改行了?”這種玩笑的口吻故意把黑澤銀貶低成了,也不知七瀨有意無意。
“謝謝提醒,我是該跟他要錢。”黑澤銀淡定推了推眼鏡,“您要試試買我嗎?我價格公道,服務保證你滿意。”他自己就是玩嘴皮子氣死人的祖宗,不久前才剛用絲毫聽不出失禮的話把一高中少女氣得掀桌,跟人斗嘴給人下套是他的強項。
“什么服務?”
七瀨的眼角在黑澤銀視線中抽了抽,雖然他臉上帶笑,但黑澤銀還是能察覺出他的尷尬,此時原本閉眼小憩的阿斯蒂卻忽然坐直了身體,先是和回頭的七瀨對上視線,然后歪了歪頭,朝著黑澤銀看去。
阿斯蒂剛睡醒,抱著貓,一副懵懂的模樣朝黑澤銀這邊看來,認真解釋:“大少爺,你的身體屬于組織的,自己標價亂賣的話,研究所的那些人可是會很生氣的。畢竟你可是答應那位最后要乖乖躺在床上任人蹂躪哦。”
他指的是黑澤銀最終的命運就是在手術床上被肢解。
故意把話語說的這么曖昧低俗,字字句句舞刀弄槍,可想而知這兩輛車里的人是如何的不對付。用非組織的密語堂而皇之說出來的話語,在大庭廣眾之下顯得尤為刺耳火辣。當時就有不少人的目光往黑澤銀身上瞥去,神色古怪。
幸好黑澤銀嫌棄今天太陽大戴上了墨鏡,不是熟人不湊近還真發現不了他是誰。而七瀨本就不是以真實面目出場,再加上他真臉也沒有什么大眾辨識度,壓根兒不用擔心身份暴露。剩下的阿斯蒂本就耷拉著棒球帽,這會兒貓又纏繞上他脖子,黑漆漆一團還真看不出他誰。
在這種地方損來損去不會有什么心理負擔的。
但黑澤銀還是為組織這兩位開始懂得利用大眾輿論感到滿意。
總算來了幾位能審時度勢的人物。
“我最近不是努力還債嘛,還努力和淺間少爺打好關系,就希望他未來能美言幾句,畢竟他父親和那位的關系不錯。”黑澤銀敲著方向盤,他側頭沖阿斯蒂一笑,“再說了,我被賣到那里還不是因為當年你的債?你不想著怎么回報我就算了還打算把我拉下水?得了吧,我再慘也不會失去底線。”
阿斯蒂的眼睛微微一暗。
他察覺到那些原本對準黑澤銀指點的人這會兒又將焦距轉移到他們這輛車子來,輕聲的議論在這吵雜的環境中不醒目,也沒有殺傷力,但就是如同蒼蠅嗡嗡作響一般的煩人,總會影響人的心情。
黑貓的絨毛蹭著他的脖頸,咕嚕咕嚕的聲音又傳遞著只有他們才聽得到的聲音。阿斯蒂張口準備繼續回擊黑澤,但此時紅燈轉黃轉綠,黑澤銀的車子一踩油門沒了影,他的話便如同拳頭打在棉花里,失了力氣。
阿斯蒂眼里有些不悅,不過臉上還笑得若無其事,他把車前擱著的雜志攤開往頭上一蓋就重新又躺下了,七瀨盯著前方遠去的車子沒入城市的陰影之中,右拐朝著另外的方向開去。
一輛紅色的車子選擇和黑澤、七瀨等人完全不同的方向開離。
茱蒂此時正坐在這輛車子的駕駛座上,光滑的耳朵上還掛著聯絡器,新款的手機被她倒扣在方向盤上,有光影投在她雪白的長腿上,流暢的英文從她張合的朱唇中傳出:“是,剛才的錄像我已經發給你了……組織內部顯然也存在著競爭,他們的關系并不好,可以試著從這里突破……”
摩天大樓里,穿戴整齊的格蕾絲坐在餐桌前,正優雅地切著帶血的牛肉,但她視線的焦點卻并不在食物上,而是落在正站于落地窗邊居高臨下看著下方風景的羅夏身上。
“我很好奇到底有什么美女能讓你目不轉睛看這么久。”格蕾絲的動作慢條斯理,進食時她所形成的風景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可惜此時沒人注意,“上天給你一雙出色的眼睛可不是讓你偷窺的。”
“這次不是美女了。”羅夏的目光從十字路口收回,他閉上眼睛,“看到了有趣的東西。”
“二哥嗎?”
“怎么可能,二哥又不是東西。”羅夏有些緩和的臉色似乎又變得難看起來,他反駁完又覺得哪里不對,忙道,“你別總用歧義拉我入局。我沒看見二哥,只是看見了可能把我們從美國召喚來的罪魁禍首。”
格蕾絲的目光在羅夏的身上又停留了一會兒,兩人的目光對視。
“我們去了那么多寵物店都沒找到線索。”格蕾絲捏緊了刀叉,“你別再給我織夢。”
“不會的。”羅夏避開格蕾絲炙熱得好像要將他燒起來的目光,看向窗外,藍天白云,今日的天氣很是良好,“只要他還活著,我們一定能找到他。死要見尸,活要見人,我一定要見到他,把當年的真相告訴他。”
格蕾絲沒點頭。
她低垂著頭看著牛排上的血絲,腦海里驀地劃過了一張臉,那是青池上二。但她很快甩甩頭,把那張臉給甩掉了。
她自嘲,怎么可能,他們根本截然相反。青池只是故意磨煉出了那種演技為了日后坑他們,他不是二哥,所以她絕不會讓他們的計謀得逞的。
十字路口的短暫交匯后,每個人都延伸出了不同的道路。
七瀨的車子開向帝丹高中。
被雜志蓋住了臉,阿斯蒂的聲音有些沉悶,那含糊不清的話像極了夢中囈語,但經過組織的密碼加工,它完全可以轉變為另外的意思。
“考比勒,你干什么讓我們跟黑澤銀耍嘴皮子?我覺得打架更適合表現我們關系不好。”阿斯蒂叫的是貓。他和七瀨都猜想考比勒可能是通過什么渠道控制這機器貓的行動,但黑貓的表現就真的好像是人的靈魂寄宿在黑貓體內,這估計都是黑貓內核芯片的功勞,總之瞧著怪恐怖的。
“省省吧,你跟黑澤銀打架。”七瀨四平八穩開著車,聽到阿斯蒂的聲音忍俊不禁,“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體質,黑澤銀是什么體質?別在那欺負人了。”
“考比勒讓我跟黑澤銀斗嘴就不欺負人了嗎?”阿斯蒂埋怨,更是學著七瀨的語氣說話,“你也不看看黑澤銀是什么人?跟他玩話中話?別在那欺負我了。我最討厭社交禮儀了。”
“我本來就沒打算把對話任務交給你。是你旁邊的太不爭氣。”黑貓在阿斯蒂脖子上繞成了圍脖,“我讓他跟黑澤銀說些黃黃的話,他一上來就把話題直接對準黑澤銀本人了,也難怪黑澤銀那么認真回擊。害得我得叫你起床幫忙。”
“你也沒告訴我具體任務……”兩雙眼睛炯炯盯著他,七瀨咳嗽一聲,轉過頭去,“總歸開頭不怎么好,但任務結束還是好的,想必和的那兩位探員已經把我們和黑澤銀針鋒相對的畫面給記錄下來了,好戲就要開場了。”
“愚蠢的鏟屎官。”黑貓發出尖銳的冷笑聲,“我真懷疑你們是不是被我折騰得智商都拉低了。你真的以為我讓你用這種手段去刺激黑澤銀就是想要讓其他機構的人看笑話?”
七瀨和直起身子、雜志從臉上滑落下來的阿斯蒂面面相覷。
他們不是蠢貨,在一點之后立馬就通。
七瀨嘖了一聲:“是啊,阿斯蒂說得對,如果要起沖突的話可以用另一種方式。”
“但是試探他在情感方面知道多少,用口頭隱晦的激將法,他最容易上當。”阿斯蒂的眼中閃著亮光,“他下意識的反諷正好暴露了他自己。”
黑貓抬起貓爪,略帶倒刺的舌頭舔過毛發,貓叫聲中的話語做著最后的補充:“瞧瞧,他連那種猥褻的話都可以一瞬間聽出,明明是個深諳此道的老手,卻偏要裝成不諳世事的毛頭小子,你不覺得這很有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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