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蘭聽到橘吉川的解釋，又看到橘吉川遞來的鈔票，有些懵。
“啊，像我這么聰明卻懷才不遇的人，自然得找其他賺錢的方法。”橘吉川晃了晃手里鈔票，露出一個抱歉笑容，“我在事前還調查過你擅長空手道，其實你要是當時更果斷點直接一個過肩摔把我砸到地上，說不定這段視頻的播放率可以更高——因為這可以給其他女性提供很好的防狼借鑒。”
“啊，這樣……”小蘭的臉再度漲紅，這會兒卻不是因為生氣，而是因為羞愧，“抱、抱歉，我沒理解，好像還把你的視頻搞砸了……”
“道什么歉。”毛利出現在小蘭的背后，摸了摸小蘭的腦袋，低頭看向橘吉川遞來的鈔票，撇撇嘴，伸手接過，然后直接向后甩走。
白花花的紙鈔高高揚起，如破碎的雪花散落一地。
群眾圍觀著，卻沒有一個人去撿，而只是好奇地拿著手機對準了毛利。
“這種測驗的視頻還是不要亂拍，因為它的結果永遠不可能像你想的那樣。你只是想通過測驗中表現出來的人性丑態愉悅大眾滿足他們內心的陰暗面，賺取金錢罷了，說不定你還想借拍視頻去滿足你內心的什么私欲……所以，把剛才拍下來的，全部刪掉，不然我就砸了鏡頭！”
毛利小五郎忽然轉身沖那個中年男子吼了一句。
中年男子的臉色明顯變換了幾下，最終還是在錄像機上擺弄幾下，然后把它遞給毛利檢查，毛利點了點頭，這才滿意地把錄像機還了回去。
然后毛利看向橘吉川。
橘吉川扯開嘴角，舉高雙手，然后果斷給小蘭土下座道歉，這大禮行得太過夸張，不僅僅是小蘭，柯南和毛利都嚇了一跳，不遠處站著的緒方眼中也是劃過怔然，但很快這怔然變成了諷刺，大概是因為他表現出來的“能屈能伸”而更開了眼界。
“……不用，你快起來，這其實也不是你的錯……”小蘭手忙腳亂把橘吉川扶起來。
橘吉川站直身子的時候又沖小蘭笑笑，然后遞過去以自己為封面的一本雜志，讓小蘭好好看看，之后便轉身直接拍了拍黑澤銀的肩膀。
“我說黑澤，你也太不夠意思了，昨天還和我哥倆好地吃飯呢，今天就懷疑我在大街上猥瑣少女了，你覺得我像是那種不要臉的人嗎——必須賠償我精神損失，相良，走走走，讓他請我們吃飯！”
他背對著毛利等人對黑澤銀說話，中途促狹擠了擠眼睛，暗示道：“你朋友又聯系我了。”
黑澤銀笑容不變，他推開橘吉川：“好啊，我的錯，請你吃飯。”騙鬼呢，什么缺錢拍視頻，這幾天才從別人身上拿了一百萬呢，怎么可能缺錢？想必這又是“那位朋友”的手筆，這會兒還找到毛利蘭身上來了？
兩人表面的招呼對話毫無破綻，其余人等也沒發現異常。
小蘭躊躇了一下，她看了看身邊的人：毛利在觀眾注視下擺出高人姿態，柯南緊盯著黑澤銀和橘吉川，緒方依然是初見姿態……
“那、那個，如果不介意的話……”
……
黑澤銀和橘吉川、攝影師相良坐一排，毛利、小蘭和緒方坐一排，柯南坐不下座位只能乖乖待在小蘭腿上——當然，這個位置很顯然比柔軟的坐墊更深得柯南的心。
沒錯，事情已經發展到了七人對坐、相互交換情報的境地。
不過說是七人交換情報，但實際上開口的沒幾人，黑澤銀是安靜聆聽的三人之一，而且他的注意力更多集中在吃的身上——APC1餐館的東西，果然最合他胃口。
“哈哈，緒方，說我越來越過分，你還不是越來越矯情。被人跟蹤了就心驚膽戰的，你看我天天被大記者蹲點我都沒說什么。”橘吉川嘻嘻笑著，犯賤的嘴不忘在貶低緒方的同時抬高自己。
緒方溫和笑笑：“警惕點總是好的。”
毛利小五郎看看橘吉川又看看緒方，瞪了橘吉川一眼，對他的話頗有不滿：“你一個強壯的大男人怎么能和嬌柔的緒方小姐比，你既然能躲過小蘭的攻擊，就證明你能打過世界上十分之八的男人！”
一邊的毛利蘭：“……”有你這么說話的嗎爸爸？
“哈哈，只是巧合啦，踩到了香蕉皮不小心坐下來，恰好躲過你女兒的飛腿啦。”橘吉川嘿嘿一笑，“不過你真沒說錯，我很強，強過世界上百分之九十八的男人！”
“嗯，自戀程度勝過百分之九十八的男人。”柯南不緊不慢嘲諷，即使清楚橘吉川并沒有真正猥瑣小蘭的意思，但這種玩鬧性的做法還是讓他對橘吉川很不爽。
而且柯南莫名覺得橘吉川的臉有點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
不過，可能是由于見過的歷史太過久遠，或者當時這張臉對他不是很重要，他沒放在心上，但可以肯定當時頂著這張臉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既然橘吉川給他這種特殊的印象，那么他必須查查。
小蘭拿到的那本雜志是一個突破口。
柯南一邊想著一邊咬著布丁，表面上看上去只是一個純良的、討厭嚇到自己姐姐的小孩罷了。
黑澤銀在旁邊一邊吃一邊聽八卦，倒覺得這種感覺真心不錯。
“小鬼，你這話說的我可就不樂意了，男人不自戀算什么？不認清自己能找到對象嗎？”橘吉川嘿嘿笑著，對柯南的孩子氣倒是不太在意，只是在說話的時候又看了一眼緒方，嘴賤道，“當然，你這種女人我肯定看不上，長得丑，還矯揉造作。”
緒方聲音不出差錯：“所以我在努力改進。”
橘吉川看了她幾眼，見每次自己的言語攻勢都被這女人輕易化解，卻也不惱，依然笑嘻嘻的，話閘大開時，偶爾舉起啤酒和毛利笑哈哈。他雖然毒舌，但在阿諛奉承這一塊兒還真有一套，毛利幾杯下肚，和他也聊得不錯，還偶爾會以長輩的姿態訓斥訓斥他管住自己的嘴，橘吉川連連答應，不過很顯然根本沒聽進心里去。
一桌飯局，兩個小時，只是表面上氣氛融洽，除了小蘭，其余人的心思沒一個單純。
散會的時候，黑澤銀去付賬，橘吉川去上廁所，毛利喝高了一副要吐姿態也搖搖晃晃去了廁所，等兩人回來，七人分成四路，各奔東西。
和橘吉川一起在少人小路上走的時候黑澤銀才有心情打聽起橘吉川一開始要對他說的東西。
“啊，我跟他說我知道他是你朋友了，他好像還笑得蠻開心的，之后又給我一百萬讓我去騷擾一下毛利蘭，在毛利小五郎面前留個印象……我是不知道他什么用意，覺得怪怪的，正好碰上你就準備跟你聊聊了……結果前一個任務做太好了，竟然能和名偵探打好交道，哈哈，我真是天才……”
“這樣……”哦，看上去還碰上一個好玩的敵人，會和他合伙搭戲。
“對了，黑澤，你知道毛利剛才跟我說啥來著，他試探了一下我，想知道我是不是跟蹤緒方的人……哼，扯淡，我是那樣的人嗎？為了證明我清白，黑澤！來！我幫你搞一個大新聞！”
黑澤銀側頭看了他一眼：“什么新聞？”
“我們去跟蹤調查緒方吧！證明我的清白，就是大新聞！”喝了酒的橘吉川，興致高昂。
黑澤銀：“呵呵。你這搞事情的個性，倒和我一個朋友挺像的……話說起來，今天你換男士香水了？”
“哈哈，汗水才是真味道！現在我一身酒氣，更騷了，你怎么可能聞到香水味？”
“說的也是。”黑澤銀微微一笑。
黑澤銀把搖搖擺擺喝多酒都有些站不穩的橘吉川送回公寓。
……
“嗝~我說你們這些大人物還真有意思。”橘吉川仰躺在自家大床上，打著哈欠，雖然一直閉著被酒氣熏紅的雙眼，但意識清醒到不得了，“他騙我說你是他朋友，你說他是殺人犯，卻又要我騙他說你也承認你是他朋友……要不是我智商高還真會被你倆繞進去呢……”
“你不用管這些。”手里另一頭的人低笑了一聲，“按照我的吩咐做，你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金錢你已經收獲，緒方很快會和你共眠，你的模特事業會登峰，我說到做到。”
“別說的像是施舍一樣。”橘吉川嬉笑著，“也是你運氣好，挑中了演戲天賦世界頂尖的我。”
“你不去當演員的確可惜。”那人倒是贊同，又對橘吉川利誘幾句，安心地掛了電話。
酒店，曾經在頂樓與黑澤和青池二人碰見的青年，優雅從容地晃著酒杯，他的雙膝上趴著一只純黑色的孟買貓，閉著眼安靜享受他的愛撫。氣氛一片靜好。
公寓，躺在凌亂床上的橘吉川倏然睜開眼睛，那雙眼清明得根本不像是喝醉了酒的人能夠擁有的。他舔了舔唇角，一下子翻身坐起來，口袋里滾出一瓶散發著濃厚酒精味道的香水。
橘吉川隨手把香水塞回口袋，站起身，環顧四周：房門緊閉，窗簾拉好，家具被各種各樣的雜物淹沒，很多種垃圾的古怪味道混雜在一起——迷惑嗅覺。
“對啊。”無聲的腳步落在地板上，橘吉川巧妙避開一切障礙物，走到自己的衣柜前將板材拉開，“我的演戲那么精湛，黑澤，為什么不帶上我一起加入這個拼演技的舞臺呢？”
衣柜里，一具尸體靜靜躺在那里。
尸體的臉，和微笑的橘吉川的臉，一模一樣。
“所以，我只能自己找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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