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俗套的情節
曹辛聽到床榻上一陣響動才回過神，原來是酥酥的娘親已經醒過來了。
她已醒來多時，只是見得床邊的女子似乎勞累的睡了過去。雖然猜想到她應該就是救治自己的女子，卻也沒有打擾她休息的意思。
此刻見得曹辛帶著酥酥走進屋中，頓時明白眼前的男子也是自己的恩公了。于是她想要支撐起身體，拜禮道謝。
曹辛連忙上前，連連搖頭單手虛扶女子一把，指了指還在睡覺的酥酥示意她不用多禮。
這婦人也一笑，輕聲道：“恩公高義，奴家感激莫銘。”
明明只是輕微的聲音，卻讓曹辛懷中的丫頭悠然轉醒，也許她潛意識里一直還擔憂著自己的娘親吧！
果然，這丫頭見到自己娘親正笑著看著自己，連忙高興的從曹辛懷中掙脫出來，興奮的跑到床邊道：“娘親！你真的沒事了啊！哥哥果然沒有騙人！”
“傻丫頭。”這婦人見得自家女兒安然無恙，撫摸著女孩的腦袋，笑著笑著竟是哭了起來，“你謝過恩公沒有？”
這丫頭連連點頭道：“嗯嗯，娘親快看，哥哥剛帶我去買了新衣裳，好漂亮呢！”孩子的思維，果然很跳躍。
“你怎么能讓恩公破費呢。”她責備了酥酥一句才轉頭對曹辛道，“給恩公添麻煩了……”
看著丫頭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曹辛連忙解圍：“不麻煩不麻煩，夫人，酥酥很乖巧。”
這時夜魅也被吵醒了過來，她略微撐了個懶腰，身上就迷人的曲線更顯凹凸有致，嬌美的身軀略帶幾分慵懶道：“怎么才回來！”
聽那口音，似乎有幾分撒嬌的意味！只是曹辛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
曹辛暗道：就你這死豬樣，我能回來就已經不錯了吧？
他正待話，卻被酥酥的娘親搶了話：“感謝賢伉儷的救命之恩！”她一邊話，一邊固執的坐起身一禮。
她見夜魅語氣頗為親昵，便以為二人是夫妻關系！
什么鬼？賢伉儷？自己和這女魔頭？曹辛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他想反駁可一時卻不知道怎么反駁，難道自己是一名光榮的男俘虜？
倒是夜魅打了個哈切，一臉興致缺缺的擺手道：“有什么話你和我夫君吧，是他救的你們，我有些乏去補個覺！”
著她便睡眼惺忪的走了出去，一邊還不忘悄然給曹辛使眼色，似：我懶得解釋，你也別露陷了。
曹辛扯動著嘴角，這妖女……
不過誤會便誤會了，他又沒吃虧！他隨口岔開話題道：“還未請教夫人名諱。”
“妾身林氏。”這時代的女子自是隨夫家姓。
也就是酥酥的名應該是林酥酥，而這婦人未出閣的名字未知。
“林夫人，不知你們母女家住何處？為何會掉到荒山野嶺中的陷阱之中呢？”
“妾身夫君是陳國人氏，夫君八年前被征召入伍，從此再也沒了消息。但好在家中還略有些土地，雇些佃農也勉強足夠我們母女生活……”
“可惜陳國這幾年收成不好可賦稅卻來高，妾身沒法子只能變賣了家中的薄產，打算投奔在鄭國的娘舅家……”
“不成想在經過鄭國邊關時身上的銀兩竟然被守關的軍爺當成‘違禁品’抄沒了……”
“妾身身無分文想著在林間尋些野果充饑，才誤入陷阱被困了一日……索幸得恩公相救……”著，林氏想起自己連日來不幸的遭遇，竟是控制不住情緒，痛哭起來！
酥酥見娘親哭了，頓時不知所措跟著哭了起來！
曹辛無奈，走上前一邊安撫酥酥一邊道：“夫人莫要傷心，人沒事便好！在下看得出來，夫人也是出身大戶，總還有親人幫襯的。”
林氏這才平復下來感慨道：“多謝恩公寬慰！只是這年頭就連不少鄉間大戶都不好過活了啊……”
曹辛淡然一笑道：“活著，便有希望！”
林氏這才釋然回道：“恩公的是……”
曹辛擺手嘆道：“在下等下讓拙荊拿些銀兩，夫人在醫館將養好身體再投奔親人去吧！”既然夜魅叫自個夫君了，我這稱她拙荊也不為過吧！
林氏連忙推辭道：“妾身母女蒙恩公相救，無以為報怎敢再貪圖恩公銀兩？”
曹辛笑著道：“我與酥酥這丫頭有緣，夫人就莫要推辭了！”這句話，也是讓林氏無法再推辭。
他替酥酥擦干淚水，便要起身離開。
丫頭見他離開，有些不舍的問道：“哥哥要離開了么？”
他回頭一笑道：“是啊，酥酥以后要好好聽娘親的話，照顧好你娘親知道嗎？”
丫頭學著道了個萬福，乖巧點頭：“嗯！酥酥一定聽話！以后酥酥還會見到哥哥嗎？”
曹辛哈哈一笑道：“等酥酥長大了，自然還能再見！”
他自道從此應該不會相見，這么只是對姑娘一個善意的謊言罷了！
完他便告辭走出房間，卻不料一出門就看見夜魅正似笑非笑的打量著自己。
“看不出來，郡王弟弟還是算是個好人呢？”夜魅輕聲道。
她并未去休息而是監聽著房中的談話，想來自己的都已經被她聽到了。
曹辛白了她一眼道：“既然你都聽到了，那你進去給她們母女二人留些錢財吧！不必太多，免得遭人惦記。”
“你倒是細心呢，可是你憑什么吩咐人家？”
“怎么，剛才叫我夫君教的那么順口，才出門就翻臉不認賬了？”斗嘴什么的他從來都不虛。
“哼！你想讓她們知道你的處境我也不介意！”夜魅爭鋒相對道。
曹辛懶得和她糾纏，嘆了口氣擺手道：“我承若隨你去陳國便沒再考慮逃跑的事，你也要救人救到底吧！”
“哼！”夜魅白了他一眼，也不再反駁，便進屋去了。
這女人，也不是真的心狠手辣之輩啊……
等夜魅出來，二人便乘馬車離開了醫館，繼續往邊關而去。
一路無話，曹辛倚坐在車廂頗為無聊，有些忍不住問：“喂！我你為什么會痛恨權貴呢？”
他看得出來，夜魅針對自己是因為自己的身份罷了。
車廂外，夜魅卻笑著回道：“人家不叫喂，還是聽你喚姐姐順耳！”
“這不是重點，你在岔開話題？”曹辛淡然道。
“……”夜魅罕見的沉默了下來。
曹辛這才意識自己可能觸及了她的傷心事，她不會又整出什么泄恨的法子吧？
他忙道：“抱歉，不想不便是。”
兩人就這么再次沉默下來。
良久，夜魅才傳來一聲嬌笑道：“郡王弟弟是在關心人家么？”
“關心什么？”曹辛啞然。
“關心人家跟官府做對呀！”
“我只是覺得，你雖然很愛笑，但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笑得有多么的假……”曹辛淡然道。
“呵呵，所以郡王弟弟還是在關心我？”
“只是覺得你是個有故事的人，而恰巧我喜歡聽故事。”曹辛淡淡回應，他才不會去關心一個曾經想要自己命的女人，那簡直是個笑話！
“哦？那你就不怕聽了人家的故事，卻勾起了人家的傷心往事，給你惹來殺身之禍？”夜魅語氣透著些許寒意。
“在你手上死的次數還少么？”曹辛頗為無奈道，“我只是覺得你這人也并沒有那么壞，而且你對我也不應該抱有那么大的成見吧？有些事雖然先入為主，但顯然我們之間并沒有仇恨不是么？”
最后曹辛嘆道：“也許我們拋開彼此身份認識的話會是朋友吧……”
夜魅也并不反駁，她不否認一連的接觸下來，對曹辛的感官的確不同以往自己所暗殺的那些個達官顯貴！
她不覺的敞開心扉悠然道：“曾經有一對恩愛的夫妻，妻子織布紡繡，丈夫教書耕讀，在一個偏僻的鄉間有三間茅屋，一塊可以耕種的土地，一碗果腹的粗茶淡飯，他們便活得很平淡，相濡以沫……”
“后來這對夫婦有了一個天真無邪的女兒，更是相伴趣甚，看著女兒一天天長大，他們的日子雖然平淡，卻也滿是幸福……”
“直到有一天，妻子去鎮上販賣繡品補貼家用，不想在林間遇見了一個人……那人是都城里的貴胄之后，也許是為了尋樂子才偶然到了這鎮附近的林子游獵……”
“噩夢開始了，那人瞧見那丈夫的妻子很有幾分姿色，便硬這女子是他府上逃跑的婢女，強行將女子帶到了帝都……”
“丈夫聽聞此事當即恨怒，他千辛萬苦一路追尋總算找到了那紈绔的府邸，卻還是遲了一步，他聽聞這座府邸被帶回的女子第二日便死了，他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婢女犯錯被杖責而死，她肯定不愿被折辱自殺了……”
“這丈夫哪里肯善罷甘休，他一紙訴狀將那紈绔告上了帝都的大理寺。”夜魅的聲音漸漸有了波折，“這才是最為可笑的地方了，這丈夫不屑于朝堂沒有參加過科舉，只能算以民告官，便應該先鞭笞五十……”
“呵呵，按道理這丈夫身體該扛得住曲曲五十鞭的，可是結果他莫名其妙的被抽死在了大理寺。他的訴狀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又是一場官官相護的戲碼。
最后夜魅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淡然道：“故事完了，是不是很俗套啊？”
俗套么？倒不如在這樣一個歷史環境這種事司空見慣罷了……
ps：我很渺，也會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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