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權?
眾人大眼瞪眼,都愣在了座位上。rg
“這,軍師……我沒聽錯吧?”舵主杜振梁也吃了一驚,他原以為諸葛南智珠在握,能解開這道難題,為舵贏取聲譽,哪曾想,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舵主,你沒聽錯,與其再嘗敗績,不如知恥而后勇,從即日起,由我親自負責此事,用一年時間,為舵奪取三甲戰績,如有差池,甘愿受幫規處置!”諸葛南轉身朝歷代洪門祖師前輩握拳遙拜,信誓旦旦,嚴肅而篤定。
杜振梁默然沉思起來,若是棄權,恐怕也難逃同門恥笑,不過諸葛南約定的一年之期,對他也極具誘惑力。隱忍一年,叫總舵主和同門刮目相看,不定能為他的事業夯實基調,鋪上濃重有份量的一筆。
“軍師,你的這個……”杜振梁正打算再詢問一下細節,門外匆匆沖進來一個人影。
“報--報舵主,有人……有人來踢館!”
什么?踢館?
這個沉淀在歷史中的陌生詞匯,有多少年沒聽到了?最后一次聽,還是在上世紀七十年代,李龍風靡美國時引的武術熱潮。當時不少歐美拳王、武者抱著挑戰華人,一戰成名的夢想,跑到唐人街來鬧事,正是洪門以強大不摧的非凡力量,叫他們知難而退,再不敢來犯。自那時起,“武術”和“功夫”這兩個漢語詞匯便寫入了牛津大辭典,在世界范圍廣泛傳播!
如今五十年過去了,誰還敢到洪門分舵來踢館?不是吃飽了撐的,一定就是狂人、神經病!
杜振梁緩慢起身,皺起眉詢問:“清楚,來的是什么人?有幾個?”
“兩個……,不不不,一個!”報信的人滿臉慌張,顯然是被什么事給嚇到了。
“到底有幾個!?”杜振梁沉聲再問,連對手是幾個人都不清楚,這名護院保鏢真夠廢物的。
就在這時候,院子里揚來一個青年人的嗓音:“人呢,還不出來接客?”
所有在座的洪門大佬紛紛起身,扭頭朝門外瞧去。
哐當,一名保鏢直接把門撞開,四仰八叉摔倒在地,嚇了所有人一跳,緊跟著又有一人撞上了院子里的盆栽金錢松,捂著臉出凄厲的慘叫!
洪門眾人勃然變色!
好么,還真是踢館來了,連踢兩人,直奔廳堂而來了!院子里十多位洪門幫眾縮著頭,包成一個圈子,向后退卻,卻沒有一人敢出手。
“住手!”杜振梁舉臂高呼,兩眼怒睜,氣勢逼人,闊步走下座位。
一群洪門精英連忙簇擁過來,圍在他身旁。
院內,一名年輕人手挽著一個容貌清秀的女人,另一只手拽著一個拉桿箱,揚起挑釁的目光,與杜振梁遙遙相望。
看到這兩人的模樣,眾人心底暗驚,好哇,踢館還拽著行李箱,奶奶的,這兩人真是不遠千里而來,不辭勞苦啊!
“洪門分舵,豈容胡來!你是什么人,為何要來我洪門挑釁?”杜振梁負手怒叱,護院保鏢被揍成這個樣子,他作為分舵舵主,即便涵養再高,也不可能給對方好臉色。
葉凡揚聲叫道:“我來找段浚龍!叫他給大爺滾出來!”
段浚龍?段香主?洪門眾人的目光不由自主朝一名身穿皮衣皮褲的年青男子看去。
不用,他的身份立即暴露在葉凡眼皮底下。
“就是你?”葉凡身影一晃,突然從人們眼前消失,等到他模糊的身形重新凝聚在大廳門口時,人們赫然現,段浚龍已被他捏住脖子,高高拎在了手上!
誰也沒看清楚段浚龍是如何被抓的,從人群中拎出的這一手簡直是火中取栗般迅猛!
在場的香主、叔伯大部分都是見多識廣之人,看到這一幕景象,無不拎起了心神,對葉凡忌憚三分,刮目相看。
早年間,洪門之中高手如云,江湖有多大,各門各派的前輩高人就有多少齊聚洪門,可謂群英薈萃,如星河般璀璨耀眼。上了年紀的人都曾有幸目睹過那個輝煌時代,一家獨大,海納百川,英雄如恒河沙數……
可隨著槍炮普及,取代拳腳棍棒,不少傳承都斷送在現代歷史大潮中,碩果僅存的一些豪杰也紛紛選擇避世,極少露面,即使在洪門這樣薈萃華夏文明精髓的地方,如今也很少能看到真正的能人異士出手了!
葉凡這一出手,立即叫杜振梁心頭翻起滔滔震驚駭浪,在震驚的同時,他忽然思量起來,此人的身手,若是能代表分舵參加奪標大會,不定能一改多年來的頹敗局面……
假如能化敵為友,豈不是正好一舉兩得?
“這位兄弟,有話好!”這個念頭一蹦出來,杜振梁的態度立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抱拳道:“段香主如有得罪的地方,杜某一定秉公處置,絕不徇私。還請這位兄弟把話挑明,不要傷了和氣!”
葉凡哈哈大笑,捏著段浚龍的脖子,指著杜振梁,“好!我且問你,洪門弟子,收人錢財,做出傷天害理之事,該當如何?”
“這……按洪門鐵律,上刀山過火海,可一筆揭過。”杜振梁只得硬著頭皮回答,剩下的,就看段浚龍自己能不能挺過去了。
“沒錯,就是如此!杜舵主,你看著辦吧!別辱沒了洪門的名聲!”葉凡抬手一揚,把段浚龍丟到他腳下。
被摔了個七葷八素的段浚龍還未來得及開口為自己辯解,杜振梁大手一揮,把臉一板,沉聲喝令:“來人,準備刀山火海!”
“舵主,舵主……饒了我吧……我一時糊涂啊……”看到幾名洪門兄弟闊步走向后堂,段浚龍嚇得六神無主,兩手哆嗦,身都在顫抖。他做了什么事,自己當然非常清楚,受王世杰委派,助紂為虐,終于招來了報應。
杜振梁冷哼道:“段香主,洪門鐵律,任何人都不得違抗,當初入門之時,人人都下誓言,忠義二字,誓死相隨,你既然承認犯下的事,這便要去親身領受!”
洪門最重忠義,無論是當初創下門規的第一代開山鼻祖,還是傳承至今的現代門徒,大多數人都牢記正堂墻上這八個大字,莫敢不從。
段浚龍還年輕,他沒經歷過老一輩洪門中人刀頭舔血的那個時代,私下里做了些齷齪事,因為敬畏洪門的能量,自然無人敢找上門來,久而久之,養成了他囂張跋扈、膽大包天的惡習,早已把洪門宗旨忘了個一干二凈。
四名洪門幫眾先抬來了刀山,那是幾根竹竿搭建而成的刑具,十幾米高,遍插尖刀,刀刃向上,如天梯依次排列,延伸到最頂端。
這座刀山一直擱在刑堂中,數十年未曾動過了,但依稀可見刀具上黑的印跡,那是從前受刑者留下的斑斑污血!
看到這座刀山,段浚龍篩糠不已,他萬萬沒想到,竟要淪落到上刀山下火海的地步,而杜振梁竟連絲毫情面都不給他!連一個替他求情的人都沒有!
“來人,給段香主脫鞋脫衣上刀山!”杜振梁這一聲令下,段浚龍徹底癱軟了!
那明晃晃的開山刀,若是踩上去,必然鮮血橫流,以他的能力,根沒辦法活著下來!
這還沒算上火海,杜振梁話音落地,又有多人抬出了長達二十米的火槽,其中遍布熾熱的木炭,燃燒正旺,一片通紅!
上了刀山,再下火海,這是給江湖中人預備的酷刑,沒幾把刷子,甭想活著出來。
“葉大哥……這太殘忍了……”6清雨不敢繼續目睹下去,洪門這些規矩,怎么比滿清酷刑還嚇人啊……
她不知道,洪門的淵源正是從明末開始,當年的幫會規矩,繼承了許多宮廷殺生予奪的手段,刀山火海、三刀六洞,對江湖人來太尋常不過了。
葉凡笑著搖頭,“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這是他自己作孽,活該。能挺過去,就算是便宜這子了……”
“不,不,舵主……我不想死,不要逼我去死啊……”他這話還沒完,段浚龍撲倒在杜振梁面前,放聲哭號:“我不做香主了,我退出洪門,好不好……你饒我一命……”
為了保命,連退幫這種話都出來,段浚龍真的是無藥可救,連爛泥都不如。
洪門眾人上上下下都冷眼瞧著他,為他不齒。當初怎么就收了這樣一個混賬玩意?
“段浚龍,你既然不敢上刀山下火海,按規矩,斷你一指,杖責三十,從此以后,再不是我洪門兄弟!”杜振梁怒容滿面,出了這種事,他這個舵主的臉也丟盡了。
傳揚出去,必會被江湖人恥笑!
就當段浚龍松了口氣時,葉凡拎起嗓子揚聲道:“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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