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敝派居于深山,極少在大陸走動,武帝大概沒有聽過。 rg”葉凡瞧出了邢白的疑惑,隨口解釋了一下:“數年前,葉某于銀湯鹽沼巧遇妧姐,那時她只余下一部分殘魂,肉身盡遭毀滅。所幸經過一番調養,靈魂重生于一名奄奄一息女修身上,歷時兩年,恢復到元嬰修為,方才回宗門探望。”
邢白微微點頭,這和他的猜想差不多,陳芷妧果然遭遇了重大變故。
“掌門師侄,既然這位葉閣主與陳師叔有救命恩情,理當以貴客待之,但此時恰逢樂煦祖師仙逝,在此逗留恐于禮不合,不如移步武線峰,由老夫代掌門招呼……”遂青山諫言道。
“師叔的對,那就請葉閣主移駕武線峰,稍后,邢白再設宴款待諸位。”
“有勞了!”葉凡看一眼陷入悲痛中的陳芷妧,向她傳了個音:“妧姐,我先去武線峰。”
這個時候的陳芷妧,聽不進任何話,神色木然,雙眼空洞,她需要時間消化掉悲傷,接受這個事實。
遂青山將葉凡送出殿外,跟著命人又將逗留在武帝峰山外的散修閣眾人接進來,來到了武線峰上。
真武府的弟子呈上靈果、靈茶,遂青山代武帝招呼客人,武線峰山巔平臺上,眾人席地而坐,漸漸有了些交談聲。
葉凡和遂青山并排坐下,對之前兩人動手的事,都很默契地選擇閉口不談。
“葉閣主,招待不周,還請海涵啊!”遂青山微笑著敬上一杯靈茶。
“哪里哪里,該稱呼閣下青山長老吧?”葉凡笑著接過茶杯。
“哦,葉閣主看來對我真武府不甚了解,武帝之外,除了陳師叔,眼下只有老夫遂青山輩份最高,在派中,老夫的職責是輔佐武帝,并非近似與大殿那一干長老,如果非要個由頭尊號,那就是老祖了。但如今陳師叔回歸,老夫必須退讓,由陳師叔做宗派老祖,接替樂煦祖師的地位,無論按輩份算還是她與樂煦祖師的淵源,此舉都恰如其分。”遂青山笑著解釋。
葉凡點了下頭,道:“妧姐是否會留下來,此事尚不明確,還要看她自己的意愿。”
“哦?你是陳師叔不愿留在宗派?可否告知詳情?”遂青山愣了一下,不明白陳芷妧為何不愿留下。
“當年妧姐遭人暗算,身毀道消,險些消失于人間,如今大仇未報,她定不會甘心。”
“對對,老夫倒忘了這事,那么葉閣主可知是誰害我師叔到如此田地?”遂青山急忙追問隱情。
“這個……我沒有細問,她不肯,定是有她的打算。”葉凡皺眉道:“此事稍后可向妧姐求證,如需幫忙,葉某定義不容辭。”
遂青山擺了下手,正色道:“此事關乎我真武府聲譽,無論是誰,膽敢對陳師叔下黑手,必難逃一死!此事不勞葉閣主,我真武府定會替陳師叔討回一個公道!”
放眼整個光武大陸,真武府綜合實力穩居第三位,斬尸境高手多達四十五位,元嬰級高手五百六十多人,這股實力若是傾巢出動,將會碾壓絕大多數的宗門,使之一朝完毀滅!雞犬不留!遂青山敢這個大話,那是有著絕對的信心保障!
反觀葉凡這邊,只有他一個斬尸境,還是初期,其余人中元嬰也是不多,基上都是金丹修士,這和真武府簡直沒得比,要他們出手,那豈不是鬧笑話?
“呵呵,一切就等妧姐節哀之后再吧!”葉凡深曉遂青山的心意,散修閣確實比不上真武府,靜觀其變就好。
遂青山托起茶盞,廣邀眾人:“來來來,諸位修士,遠道而來,照顧不周,請滿飲此茶,老夫代武帝向諸位聊表謝意!”
幾杯靈茶之后,遂青山和葉凡聊起了光武大陸的狀況,之前葉凡已道明散修閣置身世外,不問世事,給了這老頭大談特談賣弄學識的機會。
散修閣眾人輪番敬茶,問東問西,從遂青山口中,挖出了不少的見聞和秘辛!
光武大陸,處于武力值巔峰的修士正是各大派的地仙老祖,除去剛剛仙逝的樂煦祖師,傳聞中整個大陸至少有十一位地仙級的人物!這些大地仙,個個都是宗派的定海神針,核武器般的存在,擁有地仙的宗派,絕無人敢招惹。
地仙之外,逗留在這個世界最高等級的修士便是斬尸境高手,多達上千人!
至于元嬰修士,那更是無法計算,保守估計也有十萬之數!
這些數字,讓人震驚的同時,也倍感壓力,整個虛界連一位地仙都沒有,斬尸境也只有葉凡一人,和光武大陸一比,根沒辦法抗衡。
并且,光武大陸的廣袤、兇險之處,也遠遠超出了虛界。
整個虛界能排上名的兇地只有十處,而在光武大陸,像黑山、云雷冰淵這樣的地方,幾乎是多如牛毛,如果從大陸面積來看,一千個虛界的面積差不多能頂的上光武大陸。
眾人聽著遂青山道來的見聞,都在心底暗暗乍舌,不出遠門不知道,原來虛界真的太渺了!若是獨守那一處地方,無異于井底之蛙!
就連葉凡也深感忌憚,后悔不該帶這么多人一同出現在光武大陸。
陳芷妧的事情結束之后,還是盡快帶他們返回虛界的好,畢竟眾人實力太差,還需加緊修煉,不適合在這種地方拋頭露面,太過招搖。
帶一兩個人勉強還行,帶這么多人隨行,恐有照顧不到的地方,難免會出差錯。
眾人暢談一個多時辰后,陳芷妧和邢白等人也來到了武線峰。
隨行的有四位斬尸境長老,其中包括那名金袍修士冀經洹。
陳芷妧雙目紅腫,神情稍稍恢復了幾許,但臉上的悲傷依舊難消,樂煦仙逝對她的打擊太大了。
如果樂煦在千年前就已經去世,或者飛升上界,那還容易接受些,可是只差一天重逢,親眼看到樂煦死在這里,陳芷妧沒有辦法輕易化解失去他的悲痛。
“諸位,樂煦祖師仙逝,派需昭告天下,不日將祖師風光大葬。若有怠慢之處,還請海涵。諸位這幾日的起居,將由青山師叔代為安排。”邢白了番客套話。
“等等!”陳芷妧忽然揚起了右手,沉聲問道:“九絕劍派如今是誰掌權?可有地仙老祖坐鎮?”
在場眾人聞言面色都為之一變,陳芷妧不會無緣無故提起九絕劍派,難道——當年害她的人,就是九絕劍派弟子?想到這一點的人,心頭都咯噔一跳,暗呼不妙。
邢白武帝皺起了眉頭,沒有開口回答,遂青山對陳芷妧十分尊敬,站出來如實稟報:“回師叔,當代九絕劍主名為藏天仇,九絕劍派有兩位地仙老祖,一位是東方閶旗,另一位是項鵬云。”
“項鵬云!他竟然還沒死!”陳芷妧咬牙切齒,目光中透出森寒的仇恨之意!
此刻,包括邢白武帝在內的真武府諸人臉色都不好看了,聽陳芷妧的言外之意,她和項鵬云有深仇大恨,極有可能這項鵬云就是她的殺身仇敵。可項鵬云身為九絕劍派的老祖,地位尊崇,實力深不可測,找他尋仇,那可不是著玩的!
如今樂煦祖師仙逝,真武府已沒有地仙坐鎮,而九絕劍派擁有兩位地仙,即便拋開這一點不談,真武府的綜合實力也難敵數千年來始終排名第二位的九絕劍派!
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不語了,此事處理不好,那將會給宗派帶來滅頂之災,最差也是兩敗俱傷,生靈涂炭!
兩大宗派之間的戰爭,不知要牽扯多少的無辜生命!
葉凡在一旁默然旁觀,暗暗搖頭。陳芷妧的仇,恐怕指望不上宗門幫忙了。
沉默片刻,遂青山接起了話低聲問:“師叔,這項鵬云……”
“此賊當年害我陷入銀湯鹽沼,險些神魂俱滅!此仇不報,我陳芷妧不愧兩世為人!”滔天的恨意,從陳芷妧身體中涌出,若不是當年她被項鵬云逼迫,又豈會與樂煦相隔千年,望眼欲穿!
殺身之仇,以及由此帶來的陰陽兩地的痛苦,讓陳芷妧對項鵬云恨到了極點,不殺他不能化解這股怨氣!
聽到最終答案的人們都沉默了,此事果然陷入了兩難之境!
幫,合情合理,可是卻要拿整個宗派做賭注;不幫,恐被天下人恥笑,而且眼前還有一眾外人在看笑話!
“依我看,此事當從長計議,青山師叔,你意下如何?”武帝將燙手的山芋遞給了遂青山。
作為宗派中除了掌門之外最有話語權的人,遂青山的一言一行都相當有份量,能影響到大局的方向。
可是他真正碰上了大難題,之前他還信誓旦旦不需要外人插手,現在真的是騎虎難下了。
沉吟片刻,遂青山緩緩道:“師叔之仇,宗派理當出頭,但眼下樂煦祖師尸骨未寒,大葬在即,我看應當先以此事為重……之后再商議向九絕劍派問罪之事。”
“不錯,師叔所言甚是!”
“對極對極,理應先將樂煦祖師下葬再談其他……”
幾名真武府長老頻頻點頭,彼此相視,都露出會意之色。
很明顯,他們都聽懂了遂青山的意思,先推一推,將來的事將來再。
葉凡暗暗失望,果真是這樣的結果……
在所謂的宗派利益面前,個人的得失,又算得了什么?
“師祖,您意下如何呢?”武帝輕聲詢問陳芷妧的意見,神態間仿佛充滿了關切。
陳芷妧張了張口,感覺胸口悶得慌,一個字都不出來。
“哼,我什么大派呢,原來也只是個縮頭龜派!”一聲冷哼,忍耐不住怒火的沈佳瑤,當著眾多人的面出言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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