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一道血芒沖天而起,穿透烏云,直入九霄,同時傳出血袍老者的一聲怒吼。@@,
“該死的,給我追!”
……
魚骨飛舟于空中疾馳而行,杜凡臉色蒼白,盤坐在一根魚骨上,雙手結(jié)印,正在力運轉(zhuǎn)靈樞真經(jīng)的內(nèi)功心法,八方靈氣匯聚而來,不斷滲入其體內(nèi),繼而轉(zhuǎn)化成法力。
一天之后,當(dāng)他的法力恢復(fù)到盛時期七八成的時候,猛然睜開雙目,立身而起,臉色有些難看。
“唉,看來這一次逃不掉了!倍欧材恳暻胺,神念掃過之后,輕輕一嘆,一道法訣打出時,放緩了魚骨飛舟的遁行速度。
“百里仇!倍欧渤谅曢_口。
“徒兒在!卑倮锍鹇勓裕⒖掏V剐逕挘鹕韺Χ欧惨欢Y。
“將此物捏碎。”杜凡甩手拋出一物,赫然是定位嘉洛行省坐標的那塊記憶符木。
“師父,將它捏碎之后會怎樣?”百里仇想了一下,出言問道。
“會將你傳送到一個安的地方,在那里我有個朋友,名為任子文,你和他表明身份,他會保你平安,在我出現(xiàn)之前,一切事宜聽從他的吩咐,不可違背,切記!倍欧矅烂C開口。
百里仇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仰起道:“師父,我不想走。”
“這是師命,趕緊執(zhí)行。”杜凡面色一沉。
“我不走!卑倮锍鹩狭硕欧驳哪抗,十分倔強的樣子,同時。他將手里的記憶符木往前一送。情緒終于有了幾分波動。帶著稚氣聲音道:“師父,你走吧,不要管我了!
完,百里仇突然跪了下來,對杜凡一連磕頭三次。
杜凡見狀,眼眶一熱,面對此時此景,他不禁對寒家生出了一絲恨意。
杜凡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片刻后睜開,將百里仇扶了起來,對其笑了笑,溫聲道:“你不用擔(dān)心,為師還有后手,就憑這些人,還不能把我怎么樣!
杜凡一指點出,輕而易舉的便將百里仇控制住了,隨后不由分的握住了百里仇一只手。微微一用力,“咔嚓”一聲。記憶符木碎裂而開。
旋即,百里仇身影一閃,剎那消失,與此同時,飛舟停頓了下來。
“寒家主,既然到了,那便現(xiàn)身一敘吧!倍欧材樕系男σ鉂u漸褪去,當(dāng)然轉(zhuǎn)身之時,眼中已然一片冰冷。
若非遇到武賢級別的寒遠生,他也不至于立刻動用最后一招,但是沒有辦法,面對賢級武者,別勝算了,就是捏碎記憶符木逃走,那都是一件靠運氣才能完成的事情。
當(dāng)初試煉地中的那只斑斕蝴蝶,只是元嬰前期,便險些追的杜凡、南宮忘我等人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先不元嬰前期和武賢前期的巨大差距,即便是元嬰前期,杜凡也沒有半點可能正面對抗。
當(dāng)日玄木蠶的確射傷了元嬰蝴蝶,而元嬰蝴蝶卻對玄木蠶顯得頗為忌憚,事后杜凡回想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大概猜出了一些原因,出現(xiàn)這種情況,無外乎就是物種相克的結(jié)果。
就像老鼠天生怕貓,即便有那么一只老鼠,強大到可以戰(zhàn)勝貓的程度,但是,如果可以的話,那只強大的老鼠也一定不愿意和貓見面,斑斕蝴蝶和玄木蠶,差不多就是這個道理。
總之,不管杜凡面對元嬰前期,還是武賢前期,都沒有一絲僥幸勝出或者用正常手段逃脫的可能,何況寒遠生這個寒家之主,似乎并不是武賢前期。
“我還是瞧你了,方才那種手段,如果你自己使用,我還真拿你沒有辦法,但是我想,這等逆天之物,你身上應(yīng)該沒有第二件了吧?”空間波動一起,寒遠生現(xiàn)身而出,立于魚骨飛舟前方百余丈的虛空中。
“廣寒城比武招親時,寒千雪身受重傷,是我及時出手,力挽狂瀾,為你們寒家免去了諸多不必要的麻煩。
古域石族天才,隱姓埋名,喬裝身份,混跡武域之中,圖謀不軌,是我將此人逼出,揭穿其真面目,以絕后患。
南宮世家開啟的神秘試煉中,寒千雪能夠順利拿到武域第一的名次,可以是我的功勞,若非我力相助,寒千雪不可能是武域第一,更不可能踏入隱藏試煉,獲得造化!
杜凡看著寒遠生,沉聲道:“寒家主,我以上所,這一樁樁,一件件,可有半句虛言?”
“是實情,到底,你對寒家,對武域,功不可沒,是我們欠你的,你還有什么要的么?”寒遠生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
杜凡冷笑一聲,道:“當(dāng)然有,你曾許諾,如果我做到了你要求的事情,你會拿出丹海經(jīng)借我一觀,后來我才知道,這件事情根不可能。
但是我也沒有和你這位寒家之主計較的意思,先前我為寒家做的那些事情,就算是義務(wù)勞動了,那丹海經(jīng),我也不打算看了,如今只想離開寒家,離開武域,你竟然連這一點都不想滿足我,還對我加以阻攔,隱藏禍心。
請問寒家主,我可以將你的做法看成是忘恩負義么?”
“這件事情就算是我忘恩負義吧!
寒遠生輕飄飄的一句話,頓時讓杜凡血氣一涌,險些罵娘,可是這位寒家主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杜凡心中一驚,暗呼不妙,同時對近來之事有些恍然了。
“杜道友,寒某也想問你一件事情,你好好的靈域不待,卻來到我們武域,所為何故?”
“原因有很多,不知道寒家主想聽哪一個?”杜凡神色不變,內(nèi)心卻是翻滾不定。
“既然原因很多。那就先從獵人公會的黑色任務(wù)開始起吧。”寒遠生目光閃過一絲冷意。
杜凡內(nèi)心一嘆?磥慝@取寒家嫡系女子元陰一事。已經(jīng)敗露了。
不過他轉(zhuǎn)念又一想,敗露是必然的了,但是這件事情是誰做的,這位寒家主未必清楚吧,最多是對自己產(chǎn)生了懷疑,否則在寒府的時候,他早就被人直接拿下了。
結(jié)合封鎖線一事,他漸漸明白了一些事情。
寒家之所以部署封鎖線。目的可能有很多,但是其中之一,肯定是想借此試探出奪取寒家女子元陰的罪魁禍首,心虛者,必然不想做那甕中之鱉,而他一連突破數(shù)道封鎖線,滅殺武者和修真者上百人,不顧一切倉皇而逃,人家不懷疑你懷疑誰?
起來,這還真是天恢恢疏而不漏。善惡到頭終有報,杜凡此次逃跑只是為了自保。根就和元陰那件事情沒有半點關(guān)系,卻誤打誤撞的著了道,莫名其妙的坐實了罪名,而更讓他無言以對的是,他又不能摸著良心自己是冤枉的……
這他媽的,也太戲劇性了!
“怎么不話了?”寒遠生淡淡開口。
“我無話可!倍欧采裆谷,不解釋,不承認,不反駁。
“怎么,承認了?”
“我不知道你在什么,根就聽不懂,我能承認什么?”又沒有證據(jù),杜凡自然不可能老老實實的招供。
“你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寒家主冷哼一聲。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如果不是你做賊心虛,為何要跑呢?而且半點情面不講,也不給自己留后路,一連斬殺我寒家二十余名武師,上百武俠,若不是你心中有鬼,又何必這般狗急跳墻?”
“廢話,你們寒家的刀都架在我脖子上了,難道我還不能出手自救么?”
“好,既然你你是被冤枉的,那么你跟我回去接受調(diào)查,如果證明這件事情不是你做到,寒某自會還你清白,給你一個法。”寒遠生略一沉吟,這般道。
“只是還我清白么,丹海經(jīng)呢?”杜凡冷笑。
“正如你所,丹海經(jīng)就不要想了,這是根不可能的,不過我可以為你替換另一物作為補償,其價值并不會低于丹海經(jīng)太多的,當(dāng)然,前提是,你和那件事情沒有關(guān)系!焙h生神色一緩,留有余地的道。
“我殺了你們寒家百余號人,你別告訴我,這件事情你也不打算追究了?”
“不追究自然不可能,不過逝者已矣,如今又大戰(zhàn)在即,杜道友乃是修真奇才,理應(yīng)殺上戰(zhàn)場,戴罪立功,我想到了那個時候,就不會有人揪著這件事情不放了。”
“也就是,無論怎樣,你都不打算放過我了,要么讓我死在你手里,要么讓我死在戰(zhàn)場上,是這個意思吧?”杜凡嘴角泛起一抹譏諷之色。
“你如果非要曲解我的意思,那么我也沒有辦法!焙h生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既然在下不幸遇到寒家主了,自問一切生路部堵死,好,我跟你回去,接受調(diào)查,不過在此之前,寒家主可否為我解惑一件事情?”杜凡話鋒一轉(zhuǎn),突然這般問道。
“!
“寒家主剛才,有人意圖奪取寒家嫡系女子元陰,以及獵人公會黑色任務(wù),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杜某被人冤枉也就罷了,但是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被人冤枉!
“真不知道是你的演技太好了,還是我們真的冤枉你了,行,既然你想知道,那么我就告訴你,這件事情對寒家,對武域,會有怎樣的影響!”
寒遠生突然冷哼一聲,帶著怒意道:“古域流傳一種禁忌邪術(shù),以處子元陰為引,進行邪惡祭祀,祭祀成功后,該元陰主人同族者,會受到冥冥之中一股奇異力量的牽制,大幅度降低修為和戰(zhàn)力,而這一現(xiàn)象,將會持續(xù)很長時間。
元陰主人的血脈之力精純,祭祀的效果便恐怖,如果是該族嫡系女子……
算了,直吧,女寒玄霜的元陰一旦落到古域之中。并且用來祭祀。那么我們寒府上下每一個人的戰(zhàn)力都會憑空削弱三成。包括寒某人和老祖。
不久前,古域和南宮世家秘密達成協(xié)議,古域?qū)槍ξ溆虬l(fā)動一場戰(zhàn)爭,協(xié)議中,古域只會出動一名古王,作為條件,南宮世家對此戰(zhàn)不加干預(yù),白了。就是袖手旁觀。
在此種情況下,寒府上下所有人的戰(zhàn)力憑空削弱三成,你知道這是什么概念么?這是一場空前絕后的災(zāi)難!已經(jīng)足以左右戰(zhàn)局了!”
到最后,寒遠生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怒吼連連,已然震怒。
杜凡倒吸口氣,同樣保持不住原的平靜之態(tài)了,目中隱約浮現(xiàn)出了驚駭之色,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無意間完成的一個黑色任務(wù)。對武域來,竟然是滅頂之災(zāi)。
“古域已經(jīng)得到寒家元陰了么?”半晌后。杜凡心試探道。
“雖然沒有確切依據(jù),但是古域此時發(fā)動戰(zhàn)爭,而且還和南宮世家達成了那樣的協(xié)議,多半已經(jīng)得到了,只是不知道會在什么時候進行祭祀,給予我們寒家和武域致命一擊!
“這個祭祀,沒有辦法破解么?”杜凡再次問道。
“怎么,良心不安了?”寒遠生笑了笑,以一種難以捉摸的目光望著杜凡。
“寒家主笑了,在下之所以這么問,只是為武域擔(dān)憂。”
“破解之法倒也不是沒有,只是太難了。”寒遠生嘆了口氣。
他仿佛是在自言自語,悠悠道:“世間萬法皆有相生相克,古域那種祭祀邪術(shù)也不例外,只需另一種相克邪術(shù),進行反祭祀,便可消除血脈牽引之力,解除寒家后患。
只是這種相克祭祀法,古域都未必尚存……”
寒家主的話沒有完,但是杜凡卻聽明白了,所謂的有辦法只是理論上的,實際上已經(jīng)沒有可能了。
杜凡心中一嘆,雖然他是一名修真者,頂多算是靈域人,但是武域和古域之間,從心中的遠近上來,他還是比較傾向于前者的,當(dāng)他得知自己的無心之舉可能給武域帶來毀滅性的災(zāi)難之后,心情難免有些復(fù)雜和低落,甚至是自責(zé)。
當(dāng)然了,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束手待斃以求懺悔的,何況,丹海經(jīng)一事與祭祀這件事沒有直接關(guān)系,一碼歸一碼,他也是受害者,被人利用和算計了。
現(xiàn)在一切事情都已明朗,杜凡便沒有繼續(xù)逗留的必要了,手指一抖間,從乾坤戒中飛出一物,并被他一把抓到了手里。
這正是南宮壽司和他臨別前,送給他的紫色玉簡,其作用是,捏碎之后,玉簡主人可以在延疆大陸范圍內(nèi)隨機傳送,此物堪稱避難逃命的絕佳寶物。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賊心不死,打算反抗么?”寒遠生搖了搖頭。
“面對寒家主,晚輩怎敢反抗,只是自保罷了。”杜凡詭異一笑,突然手指一用力,紫色玉簡應(yīng)聲碎裂。
“嗯?不對,這是空間寶物,你身上竟然還有!”寒遠生驚怒交加,身形一個閃爍,瞬間來到杜凡面前,抬手一抓時,卻晚了一步。
杜凡原先所處之地,只是留下了一道殘影,寒遠生大手在杜凡身體上橫穿而過,撲了個空。
“氣煞我也!賊子,我要殺了你,!。“。 焙h生怒發(fā)飛揚,吼聲震天。
……
杜凡眼前景物一個模糊,發(fā)現(xiàn)自己換了一個姿勢,似乎正躺在什么東西上。
他能的便想將神念一散而出,探查周圍情形。
可是下一刻,他聽到了一個先是讓自己一陣恍惚,而后又讓自己險些崩潰的聲音。
杜凡的面色、眼神,霎時浮現(xiàn)出了驚恐和不可思議的神色,而這種驚恐和不可思議的程度,就好像一個普通人家的女童,大白天突然見到鬼了一樣。
杜凡身體僵硬,卻又帶著顫抖,努力做到不讓自己動一下,心中卻將老天和命運罵了無數(shù)遍,以此宣泄方才讓他驚嚇過度、差點一口氣沒上來而猝死的情緒。
其實,不止是驚嚇,還有絕望。
如果不出意外,這一次,他真的要玩完了。
“多少吃一點肉,別總吃菜,你看你,整日里臉色蒼白的嚇人,沒準就和營養(yǎng)不良有關(guān)系!币粋成熟女子的聲音傳出,嗓音非常溫婉與柔和,只是一句話,便蘊含了無限的寵愛,充滿了溫馨和關(guān)懷。
“娘,我膚色發(fā)白是因為修煉功法所致,和吃不吃肉沒有關(guān)系!币粋年輕女子哭笑不得的道,她的聲音非常好聽,清瑩干凈,毫無雜質(zhì),給人的感覺就好似一股清泉從冰雪之上流淌而過,純凈無暇,卻又帶著高山白雪般的圣潔之意。
“不管有沒有關(guān)系,今天我看著你,你必須吃一點!”成熟女子佯怒,聽聲音,應(yīng)該是用筷子將什么東西夾放到了對方的碗里。
“太油了!蹦贻p女子似乎皺了皺眉,不過還是夾起碗中之物,放進了嘴里。
“娘,您別總顧著給我夾菜,您自己也吃!薄
這是一對母女,正在吃晚飯,母慈女孝,畫面很溫馨,對話很有愛,處處洋溢著人間真情,然而此情此景放在杜凡那里,卻是無論如何都溫馨不起來的,更別有愛和真情了。
造成讓杜凡險些猝死而亡的原因只有一個,這對母女,不是別人,正是寒千雪和其母,寒夫人!
“我%&¥&%……巴扎黑!”(未完待續(xù)。。)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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