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出戰(zhàn)局之外?”戲志才對這個提議很凝重,不禁站起來,背負雙手,來回輕輕踱步,思緒在瘋狂的轉(zhuǎn)動起來了。
有時候,人在局中,反而會一葉障目。
荊州城之戰(zhàn),他吃了大敗仗。
只能從主動進攻,進入被動防守的狀態(tài)之中。
防守的意識之下,守住夷陵,在戲志才看來,是關(guān)乎益州生死存亡的大事情。
他從來沒想過放棄夷陵。
夷陵是唯一制衡長江水道入益州的關(guān)隘,失去夷陵,在長江水道上,牧軍根本沒有任何立足之地,只能任由江東軍和荊州軍縱橫。
可諸葛亮這么一說,他倒是有些的心動了。
有時候,想要守住一個地方,未必要守的。
“如若江東軍和荊州軍拿下夷陵了,他們必然會直接行戰(zhàn)船長驅(qū)直入,直沖白帝城,只要他們能順利越過白帝城,就能順流而去,直攻江州!”
當然戲志才不會輕易的做決定,他的目光看著諸葛亮,他想要看看,諸葛亮還能有什么驚艷的表現(xiàn):“小諸葛,你心里面也很清楚江州的重要性,你這等于把江州放在賭桌上賭啊!”
江州是什么地方。
是益州現(xiàn)在的治所。
這就是益州的臉面。
別說江州有可能被攻破,即使是兵臨江州,也是打臉,明侯府的臉面,是絕對會被打的啪啪響的。
別小看臉面兩個字。
一個人要不要臉無所謂,可一個政治集團,臉面就是代表聲譽,失了聲譽,失的是民心,能隨隨便便被打到老巢的諸侯,是守不住百姓的。
“戲司馬,如果我們死守夷陵,最后就守得住嗎?”
諸葛亮反問。
“這個?”戲志才聞言,微微苦笑,搖著頭,輕聲的道:“恐怕也會百分之八十失守!”
那一戰(zhàn),折損太大。
現(xiàn)在的牧軍,兵力少,士氣低。
而且戰(zhàn)場還是水道上,更不是的牧軍的主場,不管是江東軍還是荊州軍,在水道上,都是縱橫四野的強大,相比之下,牧軍就有些薄弱了。
景平水師在這一戰(zhàn)之中,幾乎是被打殘了。
堅守陸地,他們還有希望。
堅守水道,難!
“一旦失守,江州還是會面臨危險,既然如此,為什么不敢去賭一下!”
諸葛亮朝氣很強。
歷史上,他在隆中,屬于那種的沒有遇到明主,苦讀十幾年,修養(yǎng)心性的人才,所以一出山,就能爆發(fā)底蘊,建功立業(yè)。
但是現(xiàn)在的諸葛亮,少年有才,少了一分穩(wěn)重,多了幾分朝氣。
“說的倒是沒錯!”
戲志才長嘆一口氣,他走出來,站在河岸上,眺望遠方,看著遠處,若隱若現(xiàn)的一艘艘戰(zhàn)船,心中不禁一沉:“只是……“
他不是一個悠游寡斷的人。
可事關(guān)明侯府的未來,他不得不小心,考慮的東西要更多,比如最壞的后果,要是明侯府承受得起的。
踏踏!!!
一個步伐聲音很急促,走到了戲志才的身后。
“戲司馬,主公急奏!”
岳述畢恭畢敬的送上密奏。
荊州失利,景武司有很大的責任,荊州和江東的聯(lián)合,把景武司給瞞住了,這里面雖然他知道有第三方勢力支持,但是吃虧了終究是吃虧了。
這個責任,景武司必須要背負。
但是現(xiàn)在是戰(zhàn)時,所以岳述還是景武司左司同知,負責整個戰(zhàn)場上的情報統(tǒng)籌,也多虧了他在其中給諸葛亮戲志才牽線,不然諸葛亮周倉哪能來的這么及時,救下戲志才。
“關(guān)中送來的?”
戲志才心里面有些忐忑,他很清楚,自己這個戰(zhàn)場出了這么大問題,對關(guān)中戰(zhàn)場的影響,不是一丁點的,他倒是不怕牧景責罰自己,而是怕引起關(guān)中戰(zhàn)場的失利。
“千里加急,主公有言,必須把密函親自交到你手上!”
“知道了!”
戲志才并沒有忌諱,直接在諸葛亮面前,打開這一份密函。
他看著這密函的內(nèi)容,面容有些陰沉不定。
有幾分放松。
但是也有幾分羞愧。
牧景的決定,談不上對錯,但是卻是最果斷的,雖然他自問就算關(guān)中牧軍主力沒有南下,他也能守得住益州,可失敗了就是失敗了。
他最擔心的還是發(fā)生了。
這是戰(zhàn)場的連鎖反應(yīng)。
因為荊州戰(zhàn)場,影響了整個牧軍戰(zhàn)略部署,甚至逼迫牧軍主力放棄對整個關(guān)中的爭奪。
“志才有負主公也!”
戲志才喃喃自語,眼眸含淚。
諸葛亮安靜的站在戲志才的身后,眸子的閃爍,卻一言不發(fā),這時候,他是沒有資格出聲的。
“小諸葛,照你的提議!”
戲志才的愧疚和傷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他是一個剛毅的人,錯已鑄成,現(xiàn)在是彌補的事情了,而不是自責的時候,他深呼吸一口氣,對著諸葛亮說道:“我現(xiàn)在任命你為了北武堂參謀司參將,主要負責撤出夷陵事宜,怎么安排,你自己可以拿主意!”
“諾!”
諸葛亮拱手領(lǐng)命,拿著戲志才給了軍令虎符,轉(zhuǎn)身離去。
“江東軍,我們接下來,慢慢玩!”
戲志才捏著手中的密函,雙眸遠眺,看著遠方,相對于荊州,他更恨江東,既然你出爾反爾,捅我一刀,那就別怪我當你是死敵,這一次,必須要讓他們有進無出。
……………………………………
夷陵東面,是猇亭和夷道。
夷道在南岸。
猇亭在北岸。
南北合圍之勢,逼迫夷陵。
而駐扎在南岸的是荊州軍,蔡瑁,黃祖的主力大軍。
江東軍駐扎在虓亭。
岸邊,一個個水寨拔地而起,把整個江面橫貫了,想要在這里越過去,就必須要遭受江東戰(zhàn)船的瘋狂進攻。
“公瑾!”
孫策跨步進入,手中的戰(zhàn)槍頭盔扔給了親兵,然后和坐在案前的周瑜打了一個招呼。
“又親自去打聽消息了?”
周瑜微微抬頭,微笑的道:“這些事,交給斥候去做就行了,何必親行?”
孫策悍勇,戰(zhàn)場上又喜歡親力親為,一些斥候工作他都會親自去做,對于士兵而言,很有親和力,很得將士們的支持。
但是周瑜其實不太愿意讓他這樣。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作為一個主將,孫策更應(yīng)該是坐下來了,靜下心來了,看過更多的兵書,練一練心性,只要他穩(wěn)得住,戰(zhàn)場上能擊敗他的,寥寥無幾。
“沒有親自去看一看,不踏實!”
孫策卸甲,坐下來,抿了一口案桌上拜訪的清茶,他不喜歡茶,但是軍中不飲酒,這事他自己定下來的規(guī)矩,他也不能冒犯,況且還有周瑜盯著他。
“那情況如何?”周瑜問孫策。
“感覺牧軍是死守之勢的,但是……”孫策想了想,說道:“又感覺有點不是很對!”
“說清楚一點!”
“就是說不上來!”孫策道:“按道理來說,他們是會死守夷陵的,我親自去看過,牧軍布陣,的確有死守夷陵的味道,可我又有些感覺,他們的布陣,太順著了!”
“你的意思是,牧軍可能會放棄夷陵?”
周瑜眸光凝重了起來了。
“應(yīng)該就是不可能,按道理他們不敢放我們進去了,可有這樣的直覺!”孫策深沉的想了一下,道:“這樣說吧,我觀他們布陣,應(yīng)是死守,可以我來說,死守嚴防不是這樣守的,如果是我,應(yīng)該在守陣之外,會留下一些縫隙,以虛實之間的陷阱為誘,更好的節(jié)省兵力,也能牽制敵軍的兵力,可我觀之,他們的布陣四方都封的嚴嚴實實,仿佛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要死守夷陵一樣,所以感覺不對!”
“既然感覺不對,那就試一試!”
周瑜相信孫策的直覺。
有些人,在戰(zhàn)場上,哪怕沒有什么說話的根據(jù),但是他們的直覺,卻能敏銳的察覺連你分析都分析不出來的東西,這種人天生屬于戰(zhàn)場。
“怎么試?”
“夜襲!”
周瑜說道:“今晚就進攻!“
“要不要通知荊州軍!”
“沒有他們,我們也很難討到好處,現(xiàn)在我們還需要他們的支持,自然要通知一下,讓他們也做好準備!”周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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