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南岸。
明軍臨時營寨。
“報!”
“進!”
“稟報大人,斥候剛剛發(fā)現(xiàn),魏軍已經(jīng)集結(jié),先鋒兵力向東移動,目前還不知道目標是哪里,但是他們速度很快!”
“繼續(xù)盯著!”徐庶眸子一亮,低沉的說道。
“是!”
斥候軍侯迅速的離開。
這時候公孫度站出來,問徐庶:“是不是東方有消息了!”
“景武司消息沒有傳來,但是這時候魏軍突然轉(zhuǎn)向,那肯定是東面出現(xiàn)問題了,河內(nèi)東面,我們唯一的兵力就是龐羲和張任!”
徐庶瞇著眼眸,道:“應(yīng)該是他們得手了!”
“會不會有詐?”
柳毅站出一步,拱手行禮,這時候他心態(tài)轉(zhuǎn)變的很快,已經(jīng)開始站在徐庶的立場考慮問題了,他低沉的問:“景武司傳遞消息的渠道,應(yīng)該是天下最好了,如今沒有消息回來,魏軍轉(zhuǎn)道,有沒有可能是誘引我們出擊?”
“有可能!”
徐庶咬咬牙,冷聲的說道:“按道理如果我們成功了,景武司早就應(yīng)該把消息傳回來了,可現(xiàn)在還沒有消息,而且就算失敗了,也應(yīng)該傳回來的消息,可……應(yīng)該是哪里出了問題!”
他對景武司還是很信任的。
景武司在消息傳遞的渠道砸下了重金,建立了一套當世速度,也是最隱秘的消息傳遞的渠道。
而且用了還是密碼傳遞,除非是自己的人出了問題,不然即使被攔截,也不至于消息外露。
“再等等!”
徐庶平靜的說道:“我們現(xiàn)在不能太著急了,必須再等等!”
“是!”
眾將點頭。
“報!”
這時候又一聲稟報聲音傳進來了。
“進!”
“稟報大人,景武司傳來消息了!”
“說!”
“張任將軍和龐羲將軍已經(jīng)得手,把魏軍糧草全部堵在了原武,雖然未能成功燒掉他們糧草,但是能拖住十天半個月的時間!”
“這消息是什么時候?”
“兩天之前!”
“為什么現(xiàn)在才傳回來!”
“我們兩路傳遞消息的渠道都被打掉了,景武司正在和夜樓交戰(zhàn),夜樓在圍剿我們在河內(nèi)的力量,讓我們消息走不出來!”
“這件事情我不管,但是你們景武司必須要保證,最新的消息盡快傳回來,消息不能及時,我計劃施展不開!”
“是!”
這個景武司小旗轉(zhuǎn)身離開了。
這時候徐庶才沉下心來了,思考了半響,才說道:“如今情況看來還是比較好了,雖然沒有燒掉他們的糧草,但是最少已經(jīng)扼住了他們的糧道,原武陽武到朝歌的距離不斷,他們想要脫離我軍的制衡,需要時間,而這段時間,就是給了我們最好的機會,河?xùn)|方面先不管,我們要重新運糧從河內(nèi)北,兩路挺進,才能解陛下十余萬大軍的燃眉之急,不然陛下一旦斷糧,軍心潰散,我們就回天乏力了!“
斷糧的后果,他清楚的很。
所以他必須要盡快運糧北。
“是!”
眾將拱手領(lǐng)命。
“劉校尉,你們?nèi)セI措糧草,能籌措多少是多少,函谷關(guān)和雒陽的糧草,盡可能的運送北,另外還有藥材,陛下傷兵頗多,肯定需要藥材的!”
“是!”
“公孫度!”
“在!”
“你部能集合多少精銳之兵!”
“目前能集合八千左右,之前我軍折損太多了,還有不少將士都躺在傷兵營,另外也有一些失去了戰(zhàn)斗力,目前能征善戰(zhàn)之兵,大概能湊出八千!”
“那就八千!”
徐庶站起來,走到行軍圖之,道:“現(xiàn)在魏軍不敢逗留在這里阻擋我們,那是因為他們自己的后路被我扼住了,所以我們有唯一一次能打通這一條直接北糧道,用最短的時間把糧草送到黨的機會,但是不能不防備魏軍反戈一擊,不管是夏侯淵的主力,還是魏軍在北面壺關(guān)的主力,如果想要狙擊我們,不難,這時候你們就是我們的防御圈,只要你們守住,我們就能北,這是一次立功的機會,也是一次危險,你愿意不愿意戰(zhàn),我不勉強!”
他很清楚,這時候公孫度還沒有徹底歸心,如果壓得太緊的話,容易出問題的,所以他把選擇權(quán)力交回去了。
現(xiàn)在就看公孫度自己怎么想。
他是鐵了心在明軍發(fā)展。
那這就不是為難,而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機會,只要他把握好這樣的機會,他未來才有可能進入牧景的視線之內(nèi)。
不然他一個降將,如何能在戰(zhàn)將如云的明軍之中立足啊。
“我愿意!”
公孫度反應(yīng)很快,沒有猶豫,都是要戰(zhàn)場的,這時候退縮,那么前面所做的一切,都會成為了無用之功。
“好!”
徐庶滿意了笑了笑。
接下來,他們開始商討運糧北的計劃了。
…………………………
一日之后,魏軍和明軍在原武城外交戰(zhàn)。
“來的好快啊!”
張任看著的夏侯淵的主力,嘴角揚起了一抹冷厲的笑容。
“可惜了,我們功虧一簣!”
龐羲有些惋惜。
“不可惜!”
張任搖搖頭:“別說我們沒有機會吃掉那些糧草,即使有,我也打算留下來了,徐元直有一句話說的不錯了,我們要明白自己的作戰(zhàn)目的,拖住夏侯淵的主力,讓徐庶能順利北才是最重要的,即使把他們的糧草都燒在這里,也未必能奈何他們,畢竟他們還有冀州從魏郡直接輸送進來的糧草能撐住,如今把他們堵在這里,反而能拖住他們的主力,他們想要把糧草動原武運送北,就必須要在這里守住我們十天的時間!”
攻其所不備,方能奏效。
張任熟讀兵法,更懂得變通,他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之間的轉(zhuǎn)變非常的和諧,沒有半點的違和。
這一戰(zhàn)打的是戰(zhàn)術(shù),但是求的是戰(zhàn)略。
“也對!”
龐羲點點頭:“這時候夏侯淵那廝的主力都應(yīng)該到這里了吧!”
“他要是敢分兵,我才高興呢!”
張任冷笑:“真如此小看某家,某就讓人大吃一驚,到時候兩頭不著地!”
“那我試探性進攻一下!”
龐羲說道。
“可以!”張任點點頭,道:“不過速度要快,打的快,撤的也要快,不能有太多逗留,魏軍不可小覷,一旦被他們抓住機會,他們的反噬也是很可怕的!”
“放心,我會小心的!”
“打正面,不要走側(cè)面,我的主力放在原武東郊,只要原武城里面敢出擊,我就撲去,不過你要記住,一旦我敲響了鳴金退兵的鼓聲,你們必須要迅速撤離,不能戀戰(zhàn)!”
張任吩咐。
龐羲善戰(zhàn),但是要說善謀,沒有幾個人能比得張任,再說兩人都是當年益州降兵,互相之間熟悉,也能搭配的很好,所以張任說話沒有太多的轉(zhuǎn)彎。
“行!”
龐羲點頭,然后率騎兵出擊了。
…………
夏侯淵奔走一日,倒是沒想過這么快和明軍對壘,他的目的是先把保住自己的糧草,如今原武城沒有被攻破,他還是比較開心的。
不過面對明軍的進攻,他也無懼。
“某家壓陣,典滿!”
“在!”
“你出戰(zhàn),迎戰(zhàn)敵軍騎兵,不要弱了咱們虎豹騎的威名!”
“是!”典滿正窩著一口氣,這時候也戰(zhàn)意慢慢。
“方明!”
“在!”
“你率領(lǐng)一營,防備左翼,小心敵軍越過我軍,側(cè)翼進攻我軍騎兵,之前犯下的錯誤,不能再犯一次!”
“是!”
魏軍迅速的調(diào)整陣型,騎兵出擊,步卒壓陣。
兩軍在城外對壘。
不過打的快,退的也快,雙方都沒有死戰(zhàn)的心思,只是交戰(zhàn)半個時辰,魏軍折損兵卒一百多,明軍折損兵卒不足五十,雙方鳴金收兵。
……………………
“多謝夏侯淵將軍馳援,不然吾今日就要失職了!”青年從原武城走出來,迎接夏侯淵。
他是這一次運糧押送督軍,一個讀書人,也是朝廷的后起之秀,陳群,陳長文,很年輕,也很穩(wěn)重。
“無妨!”
夏侯淵擺擺手,低沉的道:“糧食沒有出問題吧!”
“折損了一些,但是不損大局,不過我們分兩批運糧了,這只是第一批,我們在豫兗徐三州季節(jié)的糧草可不少,能足足支持大軍來年開戰(zhàn)的,而我們第二批糧食還在虎牢關(guān),如果不能運送北,僅此一批糧食,不能讓支持大軍多久的!”
陳群低沉的說道。
“我知道了!”
夏侯淵眉頭緊皺。
這時候他也有些無奈了,看來他想要慢慢拖住明軍,是不行了,必須要把明軍壓出他的糧道運送之外。
不然第二批糧食不能北,對他們糧道北也有很大的影響。
至于西面的情況,他也顧不了。
這時候即使明軍運糧北,他也不可能放棄了這東面的糧道,而且襲擊他們的糧道,這是得不償失的作為。
“你們先把這一批糧草運送北,我會盡快把和魏軍的戰(zhàn)場壓過黃河南面,把他們打回延津渡口!”
夏侯淵道。
“那就有勞夏侯將軍了!”
陳群松了一口氣。
……………………………………
北面主力對壘,南面卻打的熱鬧起來了,這消息很快就通過各種各樣的渠道,直接匯報到了北面兩軍主營里面了。
壺關(guān)之中。
“還真讓奉孝猜對了,明軍果然是襲我糧道?”
曹操勃然大怒,雙眸血紅:“妙才反應(yīng)太慢了,被他們得手了,迫不得已把所有主力都往東移動了,他們這是聲東擊西啊!”
“不管是不是聲東擊西,我們都必須要在意自己的糧道!”
郭嘉微微有些苦澀的笑起來。
“那我們想要攔截明軍的糧道,那是不是已經(jīng)不可能了!”曹操有些不甘心啊。
雖然他之前說過,對于明軍糧道,能攔截就攔截,攔截不了就算了,但是他還是希望能把明軍糧道給斬斷了。
“事實我們的確很難攔截!”
郭嘉低沉的道:“我們的主力在東面,即使往河內(nèi)西面去,也不能分散太多的兵力,不然會給明軍主力可乘之機!”
“可孤不甘心!”
曹操咬牙切齒。
“大王!”
這時候有人揭營而入,拱手行禮。
“文和來了!”
曹操吐出了一口濁氣,除了在郭嘉面前之外,他很好失態(tài)的,即使心中有所怨,也不會表現(xiàn)出來。
“可是有什么消息?”曹操問。
“虎豹騎發(fā)現(xiàn)了一出比較其他的地方,可能有明軍伏兵,所以命我來稟報,另外我還查探道了一個消息!”
賈詡說道:“明軍內(nèi)部可能因為缺糧的事情,已經(jīng)開始有些軍心動亂起來了!”
“消息來源準確嗎?”
曹操瞇著眼眸。
“虎豹騎發(fā)現(xiàn)了地方,目前我們還沒有查探,但是的確有可能存在府兵,那個地方太過于隱秘了,而且復(fù)雜的很,再加大雪封山,很難查探!”賈詡道:“至于明軍內(nèi)部的消息,我認為不假,不過有可能也是他們主動把消息給泄露出來的!”
“先不管虎豹騎的發(fā)現(xiàn),你就說明軍的消息!”
曹操眸子越來越明亮起來了:“你為什么認為這會是明軍主動放出來的消息!”
“因為我認為,明軍內(nèi)部缺糧的消息,早就應(yīng)該壓住了,但是突然之間爆出來,肯定不會這么的簡單!”
賈詡拱手,幽沉的說道:“他們肯定有意圖,而且以我所知,不管是牧賊還是他麾下的那些謀士大將,都非普通人,怎么可能這么簡單的事情,都壓不住啊!”
“除非到了一個生死階段,根本已經(jīng)壓不住了!”
郭嘉補充了一句。
“沒湊!”
賈詡點頭,然后繼續(xù)道:“現(xiàn)在只有兩個可能,第一個就是他們斷糧的消息是自己放出來的,目的是誘引我們出擊,第二那就是他們的確斷糧,而且斷糧到了一個根本沒有糧食的地步了,大王應(yīng)該知道,什么都能遮掩,唯獨斷糧是沒辦法遮掩的,沒有糧食,將士們不管怎么樣,肯定會的躁動起來了!”
曹操來回踱步,眸子閃爍的越發(fā)的明亮,思緒也是越來越亂起來了,他幽沉的道:“那現(xiàn)在明軍到底還有沒有糧草!”
“我認為!”
郭嘉沉默了半響:“應(yīng)該還有!”
“為什么?”
“如果沒有了,以牧景的心思,他會出擊!”郭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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