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渾山,這是一座山,也是一個村落,村落在山腰,沿著山腰往上走去,就是山崗,山崗坐西迎東,日落會被西邊的山林遮住,但是觀日出是一個的很好的地方。
一大早起來,牧景就上山了。
難得放松一下,他要來觀看日出。
上了山頂,找到了一個視線最開闊的地方,他站在山崗的一塊巨石上,身軀筆直,迎著東面冉冉而起的陽光,感受四周的柔和晨風。
“好美的陽光,好美的山川,從不曾發(fā)現(xiàn),天地之間的景色這么美好,連空氣都這么親切!”牧景感嘆。
自從來到這個時代,他一直在求生存,他看到的不是戰(zhàn)爭就是權謀斗爭,根本沒有時間停下腳步欣賞一下這個時代天地之間最原始的風景。
要說陸渾山的風景也不是很好,比不上名山大川,可此時此刻牧景的心情,仿佛就全部放松下來了。
“總有一日,我牧景要走遍這天下的山川河流,親自感受一下兩千年前的地球,才不枉老天爺賜給我這逆天的重生機緣!”
牧景迎著東面升起來的朝陽,心中暗暗的說道。
人生,不能只剩下打打殺殺,勾心斗角。
他疲憊這種生存方式。
只是不得為之而已,畢竟生存才是一切愿望的開始,連生存都保證不了,又談何之享受。
如果一天,這天下太平了,他們父子沒有了生存危機,他并不在意所謂的權勢,他想要的是走遍天地,親切的感受這個時代的一切。
當然,這只是他的一個奢望而已。
在這亂世,哪怕走到權勢之巔,都是在求生存,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你在泥潭之下,要防著上面的人把你當成螻蟻一般的殺掉,你在天空之巔,還要防止下面的人把你當成BSS來打。
這就是這個落后時代的悲哀,永遠都找不到二十一世紀那種的太平的。
“世子,已經(jīng)辰時了!”
霍紹帶著親衛(wèi)營嚴格的駐守四方,看看時辰年之后,上前低聲的提醒。
“那就回去吧,我們還得去胡府拜訪!”
牧景點點頭,收回了情緒,再一次變回的冷靜而果決的明侯世子,他嘴角微微揚起:“聽說昨日下午胡昭沒有上課!”
“抱恙在身,休沐三日!”
“那今天也未必有收獲啊!”牧景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容:“他是準備和我一直耗著!”
“世子,他如此不給面子,我們何必一直死磕,其實我們也不一定是非他不可,就算他能力不錯,我們直接把他綁回去!”
霍紹有些憤憤不平。
想想他家世子是何人,不說當今太傅的權勢,就單單是他們家世子本身,那也是的一個天縱奇才,帶著他們景平軍打過多少仗,在京城斗過多少權貴,即使朝廷官吏,見面都要打招呼,居然在一個鄉(xiāng)野匹夫身上遭遇如此待遇,如果不是牧景壓著,他們早就上門卻教訓這人了。
“霍紹,要是霍余在這里,就不會說這樣的話!”牧景拍拍霍紹的肩膀,道:“禮賢下士,可不是說說的,日后你要多讀書,想要做大將軍,可不是有點蠻力就可有的!”
霍紹撓撓頭:“我不想做大將軍,我就跟著世子身邊,保護世子就行了!”
“你啊,胸無大志!”
牧景聞言,搖晃的一下腦袋,有些恨鐵不成鋼,道:“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一個好士兵!”
“呵呵!”霍紹訕訕一笑,不當一回事。
牧景也懶得說他了,身邊有這么一個的一根筋的武者,也算是好事。
回到村落里面,牧景準備好了一些禮物,第三次上門拜訪。
“公子對不起,我們家老爺昨日重病,現(xiàn)在還下不了床,恐怕迎不了公子了!”迎牧景的是胡府的管家,他臉上堆積的笑臉,小心翼翼的說道,心中卻生怕牧景一怒之下,讓身后的兵馬硬生生打進去。
“正是聽聞孔明先生病了,我才送來一些補品!”
牧景揮揮手,身后幾個景平將士送來上來幾個錦盒,這年代禮品是用錦盒裝起來的,雖然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但是管家也是見多識廣的人,能感受這份禮不小。
“這怎么可以?”管家連忙推托。
“只是一點小心意!”
牧景沒有強硬闖進去,他微微一笑,道:“既然孔明先生還在病榻之上,多有不便,那我就不打擾的,明日再來拜訪!”
“明日再來?”管家楞了一愣,就看到牧景行禮之后轉身你離開,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他看了看那些禮物,微微苦笑,連忙進去稟報胡昭。
“你是說他說了明日在再來拜訪?”在病榻之上病的一塌糊涂的胡昭,此時此刻正很有精神的在看書,聽到管家這么說,面色頓時有些陰沉。
“是的!”
管家躬身的道:“老爺,他還帶來了禮物,我說不收,但是他就這么放下了!”
“先放著!”胡昭擺擺手道:“我倒是想要看看,他能耗得了多久,到時候一起還回去就好了!”
“是!”管家點頭。
這時候中年婦人端著茶水走進來,一邊給胡昭倒茶,一邊道:“夫君,恐怕這個明侯世子沒有這么容易打發(fā)啊!”
“少年心性,也穩(wěn)不到那里去!”
胡昭冷笑:“我就不相信他能扛得住幾天年時間!”
隔天,一大早,牧景再一次上門拜訪,這已經(jīng)是他第四次上門拜訪了,但是還是吃了一個閉門羹。
牧景第五次上門,同樣是閉門羹。
連續(xù)數(shù)次的閉門羹讓親衛(wèi)營的將士一個個的憋著一肚子的怒火,想要燒了這胡家院落的心情都有了。
但是牧景一如既往。
他第六次的上門拜訪,是一個下雨天。
這一次依舊他沒有能見到胡昭,反而是淋了一點雨,受涼了,讓本來就沒有完全好起來的身體變得虛弱了一點,有一點點的風寒癥狀。
這天夜里,胡昭院落之中。
下過雨之后,空氣特別清新,胡昭穿著單薄的衣服,站在銀杏樹下,眸光彤彤,看著天上的一輪明月,心中的思緒有些的起伏不平。
那個少年的執(zhí)著,讓他那已經(jīng)冷下去的熱血有一點悸動。
“夫君,夜里冷!”
半響之后,中年婦人拿著一件比較厚的長袍給他披上。
“夫人,這多年,讓你跟著我受苦了!”胡昭握著夫人的手,低聲的道。
當年他心灰意冷來到這陸渾山,夫人毫無怨言的跟著他,這些年,他能給的也只有粗茶淡飯了。
“夫君在哪里,妾自然在哪里!”
中年夫人微笑的道:“不過妾知道夫君乃是應該翱翔在九天的,心不曾冷卻,這少年如此執(zhí)著,或許夫君可以走出去看看,我聽李大嬸說,他今日上門的時候,淋雨受涼了,還請的村里面的陳大夫去看了,非誠心的人,并無如此毅力!”
“受涼了?”
胡昭微微瞇眼,想了想,不再言語,只是靜靜的看著天上的明月。
……
……
第七次上門,那是一個下午,牧景終于算是如愿的見到了胡昭。
“牧世子,你這又是何必呢?”
胡昭看著少年,長嘆一聲,印象倒是改變了不少。
“并非景執(zhí)著,而是景知道,孔明先生乃是天下大才,若是荒廢在這山野之間,景于心不忍,哪怕有一絲的可能,景那還是想要孔明先生出山相助!”牧景臉容有些蒼白,的確有一些風寒癥狀,他的笑容也很蒼白,但是笑的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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