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剛對孩子的性別倒是沒多大想法，只要是媳婦兒生的，男娃女娃他都喜歡。只不過聽能確診懷胎數(shù)，且海城的婦保醫(yī)院比起省城的又要高上一個檔次，想了想便同意了。

    于是，丈母娘和女婿就這么愉快地定下了九月底、十月初的金秋海城行。

    至于盈芳還是學生、暑假結(jié)束得回學校上課這個事，完被疼閨女（媳婦）成癡的姑婿倆拋到了腦后。

    好在盈芳平時一直都保持著良好的自學習慣。是在暑假，她問雙英嫂子借來高二的課，得空就翻看，遇到不懂的記在子上，等雙英嫂子有空上門了向她請教。因此即便開學后遲一個月去上課，想來也不會落后太多。

    灶膛火旺以后，鍋里先燒水。然后和面、醒面，借著醒面的工夫，把菜洗了，涼菜拌一下很快，而且現(xiàn)拌現(xiàn)吃口感好，便也不急，先把絲瓜、茄子炒了。

    等金毛背著籮筐，咋咋呼呼地跟著老金爺倆掃蕩似地從樓下竄到樓上沒多久，師兄一家跟著她娘也到了。

    燕子一看到她，眼眶立馬紅了。

    “姑！”

    “哎，你先坐，吃點瓜果涼快涼快。”盈芳撩起圍裙擦了擦手，摟了摟燕子，“我先把菜炒了，等會兒咱倆有的是時間話。”

    燕子聽她這么，也就按捺下吐槽的沖動。揉了揉眼睛，跟著進廚房打下手。

    不一會兒，羅勝男跟著姜心柔也來廚房幫忙了。兩個主婦別的不，捏窩窩頭做饅頭相當擅長，從盈芳手里接過后，只留給倆的一些涼拌類的輕省活。

    四個女人有有笑，很快整飭出了一滿桌菜。

    待向剛收工回來，開了一瓶夏老走之前送他們的洋河大曲，除盈芳之外，都斟了一盅，高高興興地干了一杯。

    聽到1室傳來的推杯交盞和歡聲笑語聲，蔣琴羨慕嫉妒地撇撇嘴，憤懣地把從養(yǎng)殖場聽來的消息給丈夫聽。

    一營長聽后直皺眉：“你怎么隨了軍之后，變得來長舌婦了。別人啥你就信啥？一天到晚沒事做閑得慌嗎？”

    蔣琴一聽不樂意了：“啥叫沒事做閑得慌？我這還不是為了你！我跟你老杜，養(yǎng)殖場那同志的多半是真的，要不然你想，陳團副轉(zhuǎn)正那都多久的事了，怎么到現(xiàn)在還遲遲不提拔你們？就算李建樹沒戲唱了，那不還有你和張濤嘛。你倆在營級位置上貓多久了，別的團，像你們這個年紀，哪個不升副團、正團的。就你們一團，寧可空著也不升你們，要中間沒貓膩，打死我都不信！”

    一營長一把捂住媳婦的嘴：“行了行了，就算你的對，能不能升也不是我的算。還有，向營那媳婦，你眼招子放亮點，千萬別去惹。那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你看看咱師長這段時間對向營的態(tài)度就該知道，他媳婦失散多年的親生父母身份不簡單。”

    這話蔣琴信，光看認親那天的場面就知道了——腰間配槍的警衛(wèi)員、牌號一看就是高級軍官的軍車、來回數(shù)不清趟數(shù)的禮物，轉(zhuǎn)眼還把肉聯(lián)廠廠長的公房借來用……總之，看得蔣琴眼睛都紅了。

    其實她誤會了。她那天看到的警衛(wèi)員和高檔軍車是夏老的。

    蕭延武開來的車子，是問市革委借的普通公車。

    不過上上下下搬了好幾趟禮物倒是真的。單這點也著實夠家里沒啥囤貨的蔣琴眼饞了。

    “老杜你他們的命怎么那么好啊！關鍵時刻認了門親，就能輕輕松松坐上副團的位置。你辛辛苦苦熬那么多年，依然在原地踏步。”

    “這話以后別了，傳到上頭耳朵里，還以為我對他們的決定不滿呢。”一營長表情悶悶地喝了一口酒。

    媳婦的那些，他又何嘗不知道。可心里不舒坦歸不舒坦，向剛年輕有為比他能干確是事實。

    可他心里門清，他媳婦卻不以為然，愣是認為副團落在向剛頭上，那一定是內(nèi)部運作的結(jié)果，一拍桌子憤憤然地道：

    “不行！不能就這么算了。就算他們京都有人那又怎樣！這里是X省，是七一三部隊，你們師不是一直強調(diào)公平公正嗎？你那么出色，他要是敢搶在你面前升副團，明整個師都在瞎話！我就算爬也要爬到總軍區(qū)去上訪！”

    一營長：“……”

    想象自己媳婦一路爬至京都總軍區(qū)上訪的情景，不禁打了個寒顫。

    怎么就辣么臊得慌呢。媳婦的“你那么出色”聽得他心底發(fā)虛。

    不是他謙虛，實在是向剛的表現(xiàn)太出色、實力太彪悍。

    不僅他，一團的其他營長，和向剛比，清一色被碾壓的份。

    唯一勝出的一點，無非就是年齡。

    可軍隊升職不講年齡只講履歷。向剛的履歷，比起他怕是充實多了。

    于是趕緊打消他媳婦非常不靠譜的念頭：“別這些了，與其想這些有的沒的，還不如多和其他營的軍嫂打好關系。讓你隨軍不是讓你來東家長、西家短的。你看看雙英嫂子，她這方面做的多好，所以陳團才能心無旁騖地往上升。再看看隔壁向營媳婦，人隨了軍還不忘充實自己，對家養(yǎng)的動物也有一套辦法，首長們在總結(jié)會上夸她好多回了。你就算不求上進，但能不能別盡拖我后腿？”

    蔣琴被丈夫指責得惱羞成怒：“你以為我稀罕隨軍？要啥沒啥的，洗個衣裳還要上下樓跑，要你買個水缸推三阻四的。”

    不水缸還好，一水缸，蔣琴怨念更深，左鄰右舍的過道上都放著水缸，缸里的水既滿又澄清。就她家，兩桶水用完，就得下樓打。洗個衣服更是折騰。

    “你讓我學學人家軍嫂，你咋不學學人家男人？有事也弄個水缸回來啊！有事不用我一天好幾趟地下樓打水！……還要成天下地，我在家都沒這么辛苦……要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來信催，兵兵又總想爹，我還不樂意來呢。”

    “你！”

    “我什么我啊！我哪句話講岔了？總之你這次要是評不上副團，我就帶著兵兵回家住！才不稀得伺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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