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很努力地練習(xí),在校同學(xué)里頭,除了劉菊花的嗓子好之外,就數(shù)你唱得最好了。”劉好好肯定道,“但是你不得不承認(rèn)劉菊花唱的比你好吧?這是天賦,世上就有這么一些人,她擁有別人就算再努力也無法得到的天賦。就算你天天苦練,你的嗓子也不可能像劉菊花那么高亮,這是你必須承認(rèn)并且面對的事實。”
“大姐,你不是,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嗎?只要用功,只要勤奮努力,就沒有辦不成的事情啊。”劉天天迷茫了。
“是啊,所以你這么用功,在合唱團(tuán)里唱的是除了劉菊花之外最好的,靠努力得來的成就固然值得欣喜,可你千萬別和那些有天賦的天才比,否則真能把自己給氣死。”劉好好笑了起來,“你看這幾天住在咱們家的趙老師吧,他那么努力地學(xué)普通話,還是研究語言學(xué)的,推廣普通話呢,學(xué)了許多年,結(jié)果的還沒我好,你他心里氣不氣?這就是有沒有天賦的區(qū)別。”
劉天天“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心里沒那么難受了,但又有了新的糾結(jié),“大姐,我怎么就沒有天賦?老天爺也太不公平了。”
“誰你沒有天賦的?你罵起人來,那叫一個順溜,我都聽呆了,讓我學(xué)上一輩子,我都學(xué)不會。”
劉天天一臉黑線,“這也算天賦?大姐,你這么我心里更難受了!”
“和你開玩笑的,”劉好好朗聲笑起來,“夸你口才好,你這副口才啊,沒幾個人能得過你。”
“你就能得過我,”劉天天噘著嘴,但心里多少也有些高興。
“就算是有天賦的人,也有可能遇到比她更有天賦的人啊,劉菊花在我們生產(chǎn)隊里嗓子最好,可她要去了公社那里就不準(zhǔn)了,放到國來看,也就不起眼了。沒有人是真正的天下第一。所以我,咱們做人啊,要勇于面對失敗,面對自己不如別人的事實,就算失敗能也有保持一顆平常心,繼續(xù)努力下去,不定就能成功了。”劉好好一面著一面給她編好辮子,取了紅頭繩給她扎上,“瞧,這么水的姑娘,哭哭啼啼的多難看,還是要多笑才好。”
劉天天抿著嘴笑了起來,剛才那一肚子氣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阿爹剛才打疼你了吧?你你那么倔做什么?這紅腫是事,待會兒給你涂些茶油,那柴火上的木刺才是最難辦的,這么多刺,得一根根挑出來。”劉好好拿了一根繡花針,認(rèn)認(rèn)真真地給她挑木刺。
“阿爹就是那樣。”劉天天一臉不屑,“誰要是惹他不高興了,不分青紅皂白就是一頓打。”
“你明知道還犯傻?”她白了她一眼,“你也有錯,明知道阿爹不喜歡哭哭鬧鬧的,還回來瞎哭,白挨了一頓打。”
“那時候難受,氣不過嘛。”看著埋頭為自己挑刺的大姐,劉天天的聲音軟軟的,“不過劉菊花也挺可憐的,她唱歌是好聽,又真心喜歡唱歌,今后恐怕再也沒機會唱歌了。”
“是啊,她剛才哭得可慘了。”
劉天天一臉不忍,“我們就不能幫幫她嗎?”
“生產(chǎn)隊的孩子們不是經(jīng)常都輟學(xué)回家,這種事這么常見,怎么幫?”劉好好笑瞇瞇地看著她,“我還當(dāng)你不喜歡她呢,巴不得她唱不了歌呢。”
“我沒不喜歡她。”劉天天別扭地,“大姐,你也把我想得太壞了。”
“大姐是沒想到我的妹妹心胸這么寬廣。”劉好好摟著她笑道,心里很清楚這個妹妹雖然性格要強,但是骨子里卻是個善良溫暖的孩子,“既然你可憐她,那我們就想辦法幫幫她,今后她要是來看你們合唱團(tuán)排練,你可別趕她走。”
“大姐,你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人了?”劉天天噘著嘴,“你放心吧,她要是愿意,這個領(lǐng)唱的位子我不和她爭了。”
“這么大氣!”劉好好故意大驚怪地叫道。
“論輩分她也該喊我一聲‘姑’,我才不會和自己的侄女計較呢。”劉天天傲嬌地。
與其她是為了爭那個領(lǐng)唱的位子,不如是想要證明自己,現(xiàn)在劉好好把她通了,她也承認(rèn)自己不如劉菊花,何況劉菊花還那么可憐,這個領(lǐng)唱的位子對她來自然就可有可無了。
劉向上蹲在屋外,覺得自己真的不懂女人的世界,剛才還哭得昏天暗地,要死要活的,現(xiàn)在又嘻嘻哈哈地笑成一團(tuán);剛才還哭著鬧著要做領(lǐng)唱,現(xiàn)在不要就不要了。
女人的心果然是海底針啊。
趙老師和他肩并肩蹲在一塊兒,幽幽嘆了口氣,“你大姐哄人還真有一套,不過她下次哄人的時候,別捎上我啊,老頭子年紀(jì)大了,自尊心都挺強的……”
劉向上無語,覺得這個口音奇怪的怪老頭兒剛才賊頭賊腦地不肯進(jìn)門,躲在門外偷聽,現(xiàn)在又啰里啰嗦的,也不知道在嘮叨什么鬼,簡直是怪到了極點。
他才懶得搭理他,低頭數(shù)著地上的螞蟻。
劉好好端著水盆出屋,見到這一老一蹲在屋前,不由得笑開了,“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你們合唱團(tuán)那個嗓子特別好的姑娘要輟學(xué)了?”趙老師不答反問。
“是啊,下個學(xué)期應(yīng)該就不會來了。”
“可惜了那把好嗓子,你這個做老師的也不勸勸?”趙老師半真半假地埋怨道,“那孩子好好培養(yǎng),你們這兒不定能出個歌唱家。”
“在咱們農(nóng)村這種事太常見了,又不是什么不合常理的事情,怎么勸?”雖然覺得可惜,但劉好好卻很看得開,這是一個社會進(jìn)步必經(jīng)的過程,就算是在幾十年后,還是有一些孩子沒有機會到學(xué)校接受教育,何況是現(xiàn)在?
就算她再圣母,也不可能跑到劉阿石的家里,逼他們讓劉菊花讀書,她所能做的盡可能保護(hù)她的童心和天賦,為她尋找合適的機會,再多的已經(jīng)超了她的能力范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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